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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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沅快速收回手机，佯装看着窗外的星星点点。
手握成拳状抵在唇边，不自然地咳嗽两声，像是在掩盖什么。
一系列动作流畅又迅捷，只是……过程中还不小心打翻了牛奶盒，幸而已经喝完了，书本免遭于难。
余光偷偷瞥向江筠，许沅心虚地不行。
她不不知道江筠是否听见了拍照的声音，但又不敢直接问，只能观察他的表情。
可对方现在面无表情。
许沅根本看不透。
“许沅。”
江筠忽然喊她名字，许沅下意识绷直身子，塞在口袋里的手无措地乱捏着口袋布料，像是下了狠力气，嘴比脑子反应快半拍，她下意识眨了眨眼：“嗯？”
“走吧。”
许沅看了眼书桌，脸上闪现出一丝呆愣：“你做完了吗？”
这么快。
“昂。”江筠将书和题收好，一手拉开椅子，一手拿上书包单肩挎着，指了指门外：“走？”
许沅在心里松了口气，幸好他没听到。
她“唔”了声，说话的同时手拎起书包：“好。”
江筠转身朝门外走，许沅连忙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走。
“坐公交？”江筠在门口停下，转头问她。
许沅还在想着刚刚的事情，没注意到男生停下来，直直地撞上了江筠的后背。
“啊。”本能地惊呼一声，许沅脸一热，往后退了两步。
江筠垂眸看着许沅，眸子里都是女生小心翼翼动作的倒影，他越发奇怪了，他是长得很吓人吗？
还是说自己于许沅而言是什么瘟神？
“对、对不起。”许沅小声且快速地说：“没注意到。”
不出所料，又是她的一句道歉。
江筠自己都数不清，和许沅认识之后听她跟自己道歉过几次了。
他也懒得数。
“许沅。”
女生条件反射般抬头：“嗯？”
许沅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场景。
少年双手撑着膝盖，俯下身子，两人间的身高差骤然被缩短，他歪着脑袋，清澈透亮的瞳孔里映着自己小小的身影以及身后万千灯影，心脏像是乘着过山车被带至最高处，又忽的坠落下来，她听见少年语气不解道：“我长得很吓人吗？”
她彻底呆住了。
因为下一秒，男生往她这边倾了倾身子，两人近距离对视着，他的眼睛里现在只装着她，男生的视线落在许沅紧抿着的唇上，他笑了下，如清风明月般：“不然你为什么总是在给我道歉。”
许沅动了动嘴唇，想解释说不是的。
“好了，小道歉机器人。”江筠拿之前给她取得外号调侃她，眼眸弯着，声音带笑：“以后这种小事，就不需要道歉了。”
许沅只觉脸颊发烫，她不知道自己脸此刻是不是超级红。
心脏咚咚跳着，她在沸腾的喧嚣中，小声应下了：“好。”
少年转过身子，带起一阵细微的风，声音轻快：“走吧。”
许沅捏了捏衣角，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好。”
连路都不会走了似的，许沅都没意识到自己顺拐了。
她现在满脑子装的都是江筠刚才笑的样子。
如果她会画画就好了。
那样，她就可以把在心中想了千遍万遍的场景画出来。
许沅懊恼地锤了下头。
可惜没有如果，她根本不会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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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夜晚有些凉。
许沅低着头，盯着自己的小白鞋发呆，时不时抬头看着面前颀长挺拔的背影，宽肩阔背，看起来很有安全感。
“车来了。”江筠出声喊她。
许沅在他转头的那一秒，瞬间转移视线到公交站牌上，两秒后，她才转回去，捏着书包带子上了车。
两人一前一后坐下，许沅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江筠坐在她前面。
玻璃窗上倒映着男生俊秀的侧脸，许沅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她有时候感觉自己真的很像个变态。
但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只要他一出现，自己的眼睛就像在他身上装了定位似的，不论多远，不论他是否在人群中，自己总是能一眼锁定他。
初中的许沅第一次出现这种心理时，她不懂是因为什么。
后来上网查过知道才知道。
原来这是暗恋。
暗恋的心酸，只有自己才知道。
你只是偶然瞥了我一眼，殊不知，我的心里早已兵荒马乱。
她对着江筠的侧脸，拇指食指并拢又分开，做了个取景框的动作。
咔——
希望时间能永远定格在这一秒。
……
往常自己一个人坐车的时候，总是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这会儿许沅却觉得很快，仿佛只是眨了眨眼就到了家门口。
两人小区挨着，同时下了车。
许沅慢吞吞走着，正准备朝江筠挥挥手，说声再见。
却没想到少年双手插兜，单肩背着包跟在她身后。
许沅一愣：“你不回去吗？”
江筠语气随意：“先把你送回去。”
许沅哦了声，她很开心。
路没多长，很快走到了尽头。
许沅转过身，朝江筠说了声谢谢，就快步上了楼梯。
男生朝她点点头，背着书包走了。
拉开门进去，许沅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因为少年的举动，心跳一直在剧烈地跳动，一刻也停不下来。
她偷偷地拉开门，透过门缝，只见对方身影被昏黄的路灯拉长，不急不缓地沿着小路走，像是饭后消食。
许沅扒着门缝一直看着，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转角处。
她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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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沅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
和正开门的夏虹打了个照面。
“妈妈，您扔垃圾啊。”许沅伸手接过来，把垃圾袋放置在楼道内，顺着进了门。
屋子里弥漫着苦味。
许沅下意识捏住了鼻子，眉头皱起。
“什么味道？”她屏气换上拖鞋，脱下书包和外套。
夏虹径直走进厨房，出来后手里端着个碗。
许沅坐在餐桌前，盯着碗里那坨看着就黑乎乎黏腻腻的东西，闻着这股越发刺鼻难闻的味道，一股酸意直冲大脑。
她真的很想吐。
许沅生生忍住了，看了两眼碗里那稠乎乎的液体，问：“这是什么？”
夏虹将碗推到她面前，笑着说：“这是妈老家那位老中医开的药，说是能补身体，增强记忆。”
许沅光是闻着那股味道都要吐出来，更别提喝了。
她摇了摇头：“妈妈，我不想喝。”
“沅沅。”夏虹苦口婆心地劝她：“妈也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这药有多难求，花了我多少钱……”
许沅没等她说完，直接打断她的话，语气平静：“嗯，我喝。”
她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端着药碗，像个英勇就义的小战士，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那瞬间，许沅觉得自己整个人身体都臭了。
她迫切地想去洗个澡。
夏虹还提醒她：“千万不能吐啊，不然就没用了。”
许沅嗯了声准备起身回卧室。
这时，玄关传来动静。
许平昌回来了，身上还沾着浓烈的酒气，身子晃晃悠悠的。
“爸。”许沅放下碗，连忙跑过去扶他。
夏虹则是冷眼看着，讽刺道：“怎么不喝死在外面。”
许平昌嘴里嘟嘟囔囔的，许沅扶着他坐到沙发上。
片刻后，夏虹才站起身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蜂蜜，就着温热的水泡了杯蜂蜜水。
她一边嘱咐许沅赶紧吃完饭回房间写作业，一边喂许平昌喝水。
许沅本身不是很饿，但嘴里的味道实在是难闻，她想淡化掉这味儿，吃了两三口就回了房间。
坐在书桌前，许沅拿出手机点开相册，看着那张放大的半张侧脸，手指在他鼻尖上轻点了几下。
然后兀自笑得像个傻子。
许沅翻着今天下午补习用的物理书，这是她头一回，看物理书时脸上挂着笑，以往都死气沉沉的。
少年温热的气息仿佛还停留在书页上面。
许沅视线落在每道他讲过的错题上，细细地看着。
他的字迹像他本人一样，张狂倨傲，却又透着星星点点的温柔。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那她要更加努力地学物理了。
不能让江筠白费力气跟她讲题。
也不想让自己在他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许沅刚这样想着，手下翻过一页纸张。
倏地，她察觉到书本有两页的夹层中间似乎夹着张什么东西。
她翻开看。
是一张简笔画像。
好像还是她的。
许沅捏着那张薄薄的纸，下面还写着一行字：[送你了]。
她几乎下意识地就拿这三个字与江筠的字做对比。
然后发现，字迹一样！
是发现了什么独一无二的宝藏，她爱不释手。
许沅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于是，在那行字的下面，她回了一句：[谢谢]。
隔空的对话，只有她知道。
她点开不久前注册的Q.Q，将纸条的照片传了上去。
一整个夜晚，许沅都捧着那张纸条看来看去，视线细细地描绘着线条的勾勒，透过这张纸，她仿佛能看到江筠那懒散不羁的样子。
以及，自己内心深处无人可知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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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在忙碌的复习中度过，周一升旗仪式上，许沅因为个子高，站在最后排，被迫听着几个相邻的班主任唠嗑。
只不过不知道话题什么时候变成了她。
许沅意识里还在迷迷糊糊地背着单词，不知何时，张亦辞站在了她身旁，低声跟她说了句话。
许沅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好像、似乎，是让她队伍解散后去办公室找他。
“老师，您找我？”许沅扣了两下门，见没反应，径直走了进去。
“嗯。”张亦辞拖了拖椅子，双手交叉看着她。
许沅被他这么看着，莫名有点紧张。
“是这样的，”他扶了下眼镜，目光犀利：“我长话短说，我和一班的班主任呢，组了几个互帮互助小组。”
许沅点了点头：“嗯。”
“你物理上面有点小缺陷，正好让一班的江筠同学带带你。”说到这儿，他朝许沅挥了挥手，示意她走近点。
许沅往近凑了凑，只听他小声说：“老师看好你，明天考试好好考，争取考过他。”
“……”
许沅迟疑地点点头，但其实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实力。
“行，那你俩没事就多交流交流，切磋切磋，说不定下学期分科之后还能当同班同学。”
分科。
同班同学。
心脏好像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捏了一把。
许沅点头：“好的老师，我会加油的。”
“行，那你回去吧。”
许沅转过身，只听身后那人叫住她：“对了，帮我把林付叫过来。”
许沅刚走出办公室，江瓷就攀上了她胳膊，蹭蹭她：“沅沅，张老师找你干什么呀？”
许沅没说全部，只说：“让我叫一下班长。”
“啊…哦。”江瓷没多想，下一刻拉着她往东侧走：“你陪我去上厕所好不好。”
许沅没出声，算是默认。
“你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就出来。”江瓷头也没回地进去了。
“好。”
许沅安静地趴在围栏上，翻看着手里的知识小册。
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她合上书本，眺望着远方。
这么一抬头，不经意地一瞥。
看见了不远处被拥簇着的江筠，他身边还跟着那个女生。
眼看着他们渐渐走近，许沅身子几乎紧紧贴在栏杆上，头低着，像是生怕被他发现。
一行人和她擦肩而过，许沅听到了他们在讨论什么射击什么的。
而江筠也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双手插着兜，散漫随性。
就好像，自己与他而言，可能就是个合作伙伴的关系。
心情在一瞬间跌入冰谷。
连江瓷喊她她都没听见。
“喂！”江瓷往她脸上甩了甩手上残留的小水珠，“沅沅，你怎么了？”
许沅抬睫，笑了下，掩饰自己的失落：“没事呀。”
江瓷皱着脸，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你这分明就是有事的样子。”
许沅不想被她发现，随意找了个借口：“明天就要考试了，我有点紧张。”
江瓷闻言稍稍踮着脚摸了摸她的头：“许爱妃，不要紧张，朕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许沅配合着她：“谢皇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江瓷没忍住笑了出来，“走吧，我们回教室。”
一上午，许沅就像个只会学习的机器人一样，平常还会在课间去打热水，今天倒是屁股都没挪一下，投身进题海里。
大课间，江瓷问她去不去小卖部，许沅正准备拒绝。
只听她继续说：“我哥付钱，走，咱俩去敲诈他一顿。”
许沅没动，江瓷拉她：“走嘛走嘛，你都做题做一上午了，咱们去给眼睛放松放松。”
许沅就这么被江瓷半拖半拽地出了教室。
江瓷去隔壁把江筠揪了出来，江筠一脸不耐地看着她：“您有事儿？”
江瓷笑眯眯地喊他：“哥。”
江筠不理，像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江瓷继续：“哥哥。”
江筠仍旧不理。
江瓷持续输出：“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傻.逼”江筠烦躁地啧了一声：“有事说事。”
江瓷笑了笑：“是这样的，我这个月的零花钱被扣半了所以就导致我没有多余的钱买零食了但是最近乐事出了个新口味我想尝尝好不好吃。”
她一口气说完，连个停顿都没有。
江筠睨她：“所以？”
“所以你得给我买。”
“......”
“你、想、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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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江瓷抱了一堆的薯片，忙碌地扒拉着：“啊，还有这个、这个...”
许沅跟条尾巴一样跟在江瓷身后，她始终都在避着江筠的视线，不过对方好像也没怎么看她。
“好啦。”江瓷把薯片一推，“你去结账。”
江筠嗤笑了声：“自己拿。”
许沅看着货架上的薄荷糖，伸手想去拿，却被一只手率先拿过。
“想吃？”男生声音落在她耳边。
许沅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江筠勾唇：“你这是想还是不想？”
许沅没吭声。
只见他扔在了那堆零食中间，扫完之后，他递给许沅。
许沅一脸懵地看着他。
他挑眉：“不是想要？”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