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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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皆是你》
卿希/文
2022.7.4
[暗恋——大概就是
明明特别在乎他，却又表现得漫不经心
想方设法地制造偶遇，却佯装巧合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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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寂静，居民楼一片昏暗，窗外有猫叫的声音，以及风吹过树叶带起的簌簌声。
许沅撑着眼皮做完了最后一套试题，困得趴在了桌子上。
书桌一角放置着高考倒计时，刺眼的红。
临垣一中，临垣市的重点高中中的重中之重。
也是许沅初三拼了一年才上去的学校。
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夏虹难得带着她去散了散心，可没过多久就给她报了补习班，买了一堆的学习资料。
许沅安安静静地接受她妈妈的安排。
当然，她没有反抗的可能。
次日一早，一缕阳光透过窗纱照下来，被搁置在一旁的闹钟准时准点发出“滴滴滴”的响声，不出两三秒，门被人从外面敲了两下。
“沅沅，醒了没？”
被迫从梦境中抽离，许沅眉头微微皱起，手指惯性伸过去摁掉闹钟，惺忪睡眼望着窗外，呆了几秒后，脖颈处迟来地传出阵阵酸痛。
象征性地抬手敲了敲，许沅慢吞吞地站起身去开门。
“妈妈。”刚睡醒的声音还有点黏糊。
许沅强撑着站直身子，从夏虹手里接过牛奶。
夏虹首先注意到了覆盖在许沅脸上，大片的红色印子，往屋内扫了一眼，果不其然，粉色床单整洁干净，看不出来有睡过的痕迹。
许沅昨晚又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晚。
她伸手揉了揉女儿头发，温声说着话：“妈妈昨晚不是说让你早点睡吗，你这去了学校影响上课怎么办？”
知道夏虹接下来要说什么，许沅不想听，她咕咚咕咚喝完牛奶，把杯子往旁边桌子上一放，在她再度开口前直接转移了话题：“我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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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沅考上一中后，夏虹辞去了原来的工作，在家专心当家庭妇女，操劳着许沅的一切生活日常，并在附近的学区房租了一套房子。
顾名思义陪她读书。
离学校没多远，许沅骑车五分钟左右进了校区，在车棚停放好车辆，她在人来人往中穿梭着往升旗台方向走。
新生报道处人群拥挤，家长和学生都围着一处挤来挤去，许沅自觉地没有往人群里挤，视线落在黑压压的人群里，有些惆怅。
等人散得差不多了，许沅才往前走了两步，看到自己名字对应的班级号后，往对应的教学楼方向走。
高一年级在北楼，因为今年考生很多，招生人数自然而然也比往年多了一倍。
许沅仰头看向上方，或许是校方怕新生找不到对应的教室，每个班的栏杆外都有学生在举着大大的班牌。
是刺目的红色。
爬了四层楼梯，穿梭在人满的走廊上，许沅低着头一声不吭，直至走到楼道的尽头，抬头看了眼班牌[高一(二)班]。
透过透明玻璃窗户，许沅看到教室已经坐满一大半的人了，深吸了口气，许沅背着书包进了教室。
她随便挑了个位置，坐在了最后排右侧靠窗靠走廊不显眼的位置。
在九点之前，班里的人终于到齐了。
跟许沅想的不太一样，班主任看着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教师，行事风格倒是挺符合他外表的，人姗姗来迟，在一教室学生的注目礼下，不慌不忙地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张亦辞]
好儒雅的名字。
许沅盯着黑板看了两秒，收回视线后默默想道。
班干部不是通过竞选的，而是张亦辞直接揪了几个出来。
原因无他，这班的同学都过于佛系，在他给出“竞选班干部”or“我自己挑”这两个选择中，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第二种。
因为高挑的个子，以及看起来人很踏实能干，许沅被班主任揪起来当了副班长。
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班长是班里另一位身材高大的男生。
许沅很头疼，她从来没身负过这么重的担子，以往在班里都是近乎透明的存在，她怕自己会做不好。
从办公室出来后，她就一直在想这件事。
当然，也没分出半点精力注意到迎面走来的男生。
等发觉到时，眼前已经多了堵肉墙。
“咚——”
额头撞上男生的肩膀，发出沉闷的动静。
许沅手没怎么用力，愣神间手里抓着的东西散乱一地，她下意识说了声对不起，也没打算看那人是谁，径直蹲下.身子准备拾起来。
但对方显然比她更快一步。
一双骨节分明，白皙纤长的手占据了许沅大半个视野，同时伴随着一道清凉的声音落在她耳畔，“同学，不好意思啊。”
几乎是一瞬间，许沅只觉得身体内的所有的血液都停止流动了，一秒两秒三秒，刹那间又如泄洪般奔涌而出，滚滚江水沸腾，她没作出任何反应。
或者说，已经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小小的瞳孔里，倒映着那双手的动作。
许是看她没接，他等了几秒后兀自将东西放在许沅平摊的双手上，随后起身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许沅才抬起头，直愣愣地转过身，当然已经晚了，她只来得及瞥见一抹白色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半晌后许沅才回过神来。
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手里的纸张被她无意识捏攥出褶皱。
心脏咚咚咚猛烈跳动着，又慢慢平稳下来。
许沅无意识地咬着下嘴唇。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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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是新生迎新会。
学校礼堂。
按着班主任的指示坐好后，许沅无聊地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单词本记起了单词。
学习的时候，她总是会自动屏蔽外界的所有声音，心无旁骛地畅游在知识的海洋里。
直到一道熟悉清冽的声音突破她设的界限，横冲直撞进来，也将她的思绪完完全全扯走：
“老师们，同学们，大家好！我是高一一班的江筠，很荣幸能作为新生代表在这里演讲......”
许沅猝然抬起头，目光装了定位似的，径直地落在演讲的男生身上。
男生眉眼锋利，下颌线清晰流畅，挺鼻薄唇，一双狭长的眸子使得他看起来有些清冷不好惹，脸上却挂着散漫不羁的笑，声音轻松自然，和她记忆里那道声音别无二致。
她认真地看着他，眸光澄澈，原本无神的眼睛顷刻间仿若盛满了万千星辰，心脏跳动频率加快。
在诉说着此时的激动。
真的是他！
所有场景似乎都被虚化，许沅的眼里只剩下眼前那个张扬恣意的少年。
一举一动，一言一语，皆被放大。
“希望在未来的三年里我们能不负青春，不辱使命，并肩前行！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江筠把话筒放回原处，神色自然。
台下掌声热烈，甚至夹杂着窃窃私语的嘈杂声：
“妈呀我何德何能能和这样的帅哥一所学校呢！！”
“妈妈呜呜呜我拼死拼活好好学习在这一刻突然有了具象的幸福。”
“学习又好，人又帅，我简直不要太幸福！”
“又不是你对象。”
“我还不能说说吗？”
“据我认识的人来看，姓江的都是帅哥。”
“我也姓姜，那我也是帅哥。”
“注意，是江河大海的江，不是葱姜蒜的姜。”
“你这还带种类歧视的啊。”
“......”
许沅顺着声音看过去，心里有个穿粉色衣服的小人儿在疯狂点头，貌似是很赞同那些话。
她侧着耳朵，准备继续听下去，视线一转，却注意到了自己身旁空着的座位上。
许沅记得，一班和二班划分的区域位置貌似是挨着的。
所以……
她状似不经意地瞥了眼前方，很快收回来。
一个猜想落在她心里，平静的心湖泛起一片涟漪。
难道？
意识到有这个可能后，许沅屁股上像是长了针似的，坐不稳了，更别说去看单词本上的英语单词。
“同学，能让一下吗？”一道男声落下，夹杂着淡淡的薄荷香萦绕在鼻尖，证实了她的猜想。
许沅着急忙慌地站起来，给男生让路。
“谢谢。”他的语气客气疏离，坐回座位，许沅克制住想要转过头的想法，默默地拿起了膝盖上放的单词，默读了起来：“abandon 抛弃，遗弃，放弃；abolish废除，废止......”
许沅如坐针毡，耳朵也不自觉地竖起。
“同学”。
突然被人叫了下，许沅的思绪抽离出来，下意识地应了下：“嗯？”
她甚至都不确定他喊的是不是自己就把头转过去了。
黑暗中，对上一双墨黑的瞳孔，男生半边侧脸隐匿在黑暗中，遮去了脸上的神色，他修长的指尖夹着根笔，声音平淡:“同学，你东西掉地上了。”
呼——
还好没有自作多情。
许沅的脸颊上飘着两坨红，她迟缓地哦了声，双手从他手中接了过来，语气诚恳认真：“谢谢。”
既有些庆幸，同时又有几分失落。
许沅在心里默默记着。
今天跟他说了两次谢谢。
江筠的演讲带来片刻欢呼与人群间短暂的沸腾，没等全部安静下来，接着就是校领导讲话。
在校领导们催眠般的声音下，时间过得尤其漫长。
许沅双手捧着单词本，努力使自己忽略掉周围那个无法忽视的存在，投身在英语单词中。
很可惜，根本就是无用功。
迎新会结束，许沅几乎没听多少，只记得最后在各班的横幅上签字，偶然瞥见的那道潇洒轻狂的字体。
开学第二天，是一中惯例的军训。
一班和二班的训练场地在篮球场，八点之前就要全部集合完毕，男生普遍来得早些，这会儿几个熟悉起来的男生约在一起打球。
“江筠，接住！”一个男生腾地把篮球扔了过去，被对方稳稳接住，跳跃，腾空，反手扣篮一气呵成，一阵清风吹过，少年劲瘦的腰身隐约可见。
周遭一片呼声。
许沅坐的位置不近不远，刚好完全捕捉到这一画面，她无声地眼神专注地望着他，耳边女生们小声讨论的声音顺着风声钻进她耳朵：
“好帅啊！”
“岂止是帅，简直绝壁帅好吗！！！”
“长得好，家世好，学习还这么牛皮，我爱了！”
“你爱了有什么用，人家有青梅。”
听见那句“青梅”，许沅默默地挪了挪身子，坐的更近了些。
不过显然那些女生没有注意到她，还在自顾自地说话。
“呐，看见那边树下坐着的那个女生没？”
许沅顺着她说的话看了过去，一个扎着丸子头，穿着宽松校服的女生这会儿正盯着打篮球的男生，眼睛艳亮，眼尾轻勾起。
许沅垂着的双手攥起衣袖，看了那女生一会儿，低下了头。
她的情绪还没缓过来，只听一声哨响，班长洪亮的声音响起：“从低到高所有人都排好队伍。”
许沅个子相对于班里大部分女生的身高算是很高的了，她自觉地往后站，不知不觉退到了最后一排。
一班和二班站的位置是相对立的，一个是面朝东，一个是面朝西。
这就导致两个班的末尾是相对应的。
一整个上午，许沅的精神都绷得很紧，丝毫不敢出任何差错。
可越紧张越容易出错，在教官第三次纠正她的动作不得要领后，她被教官揪了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教官声音浑厚，低头问她。
“许沅。”被这么多人注视着，不好意思夹杂着尴尬，许沅脸上的热意迟迟不退，甚至还愈演愈烈，特别是余光注意到一班的教练命令一班原地休息。
数道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能戳出洞来。
“先简单介绍一下自己。”教官语气不冷不热。
许沅紧紧攥着袖子，像是豁出去一般，声音不自觉放大：“大家好！”声音好像有些过于大了，许沅低头，才注意到举在自己嘴边的那只话筒，她愣住了，抬起头和教官对视，轻眨着眼。
什么时候举过来的？
教官把话筒放她手里，什么也没说。
许沅木然地举着手里的小话筒，视线下意识落在一班那个身影上。
恰好对上对方探究的视线。
倏地，脸突然不受控制地变得更热、更红。
脑内的制冷机制完全不管用，她硬着头皮继续自我介绍：“我叫许沅，许愿的许，沅有芷兮澧有兰的沅，本地人，很高兴认识大家，谢谢！”
介绍自己名字时，她刻意咬重了音节。
仿佛是在说给某个人听。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