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
却说那金銮宝殿上，因着不可直视圣颜，玄奘只能垂眸，将视线投放在足下，等待着那位千古名帝开尊口。
“可是学士陈光蕊之子陈玄奘？”
“臣正是。”
大殿内又是一阵沉默，或是知道圣上因何事寻自己，又或是受曾经在新世纪接受的教育的记忆影响，玄奘并未因其圣威而感到紧张，一副淡然的模样，颇有圣僧之风。
圣人收回审视的目光，眼底划过满意的神色，而后再度开口，说：“朕曾一梦，见到那阴曹地府之中冤魂众多，便想举办一场水陆法会，以超度那些冤魂。这水陆法会主持者需要德高望重之辈，听闻你自幼于金山寺出家礼佛，出得娘胎便持斋受戒，且不慕荣华，一颗赤诚之心，只愿济天下苍生。”
玄奘：“陛下谬赞了。”未恢复过往记忆的玄奘确实如唐王所说，担得起那“圣僧”之名。只是恢复记忆的玄奘一心只想咸鱼，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那种。
“朕赐你左僧纲，右僧纲，天下大阐都僧纲之职，由你主持这七七四十九日‘水陆大会’。”
玄奘：“臣，领旨。”
拿着赏赐的五彩织金袈裟和毗卢帽回到了洪福寺，玄奘将此事事告诉了法海师叔。一直在玄奘心中是兄贵模样的法海师叔激动地在眼角处挤出了几滴泪花，只叹师兄，也就是玄奘的师父，法明师父留守于金山寺，不在身边。同时也告诫玄奘一定不要辜负圣人所托，一心弘法，振兴佛门。
纵然玄奘心中有着万般思绪，也是明白此事重大。再说了，想搞事情的又不是他，倒不如说，他辛辛苦苦弄个大会还要被观音来砸场子才是最倒霉的吧。
水陆大会的地点被定在化生寺。有着专业人士打辅助，大会的准备还算是比较顺利。考虑着西游的时间都进入倒计时的状态，玄奘不得不抽出时间多为自己雕刻了些小件。
小件花费的时间比人像的要短，但是小件却比人像更难以评上等阶，而且只有获得丁品极其以上评价的作品，才能让雕刻技后面的经验条涨上一格。
贞观十三年，岁次已巳，九月甲午初三，葵卯良辰。
这天万里无云，水陆大会正式开启。
这场水陆大会何其盛大，檀香升起袅袅青烟，瓜果酥糖堆满着彩案，一千二百名高僧早起诵经，要念满一整天。唐王更是早早结束了早朝，率领众多文武百官乘坐御驾，从金銮宝殿出发，直接来化生寺上香。
大概是对大会很满意，没过几天，正带着僧人们诵经的玄奘便又接到了唐王的召见，再次被赐予了袈裟、禅杖。一件锦澜袈裟，一根九环锡杖。袈裟入手触感冰滑，散发着神光，九环锡杖也看起来佛性十足。
受圣上的要求，等到玄奘披着袈裟，戴着毗卢帽，握着锡杖站在台阶前时，众人皆是感叹，此刻仿若真佛下凡。
此时圣上说：“献上这般珍宝的和尚说，这锦襕袈裟，九环锡杖，只可赐予与我佛有缘的高僧。袈裟上嵌七宝，水火不侵，防身趋祟。锡杖上有九环，持在手中，不遭毒害。大抵整个大唐也只有卿才配穿这一身袈裟吧。”
“阿弥陀佛，陛下谬赞了。”袈裟、禅杖都出现了，菩萨还会远吗？
往后的七日，受圣上的要求，玄奘携带着佛光艳艳的锡杖，一身可以在阳光照耀下晃瞎人眼的袈裟，念一会《受生度亡经》，谈一会《安邦天宝篆》，又宣一会《劝修功卷》，继续着主持着水陆大会。
直到两个看起来就很落魄的和尚穿过人群来到宝台之前，用力拍着宝台厉声叫道：“你讲的只是小乘佛法，你懂大乘佛法吗？”
“阿弥陀佛，小僧不知，还望指教一二。”玄奘垂眸，一脸平静的回应到。
玄奘平淡的反应让和尚有些愣神，在旁的法海师叔急性子想要走过来，替玄奘将捣乱的和尚赶走，却被玄奘用眼神制止住了。
而在高台之上的唐王瞧见这边事故，
“‘小乘佛法’不过是渡己，而‘大乘佛法’却可渡众生。”那和尚说。
“何为‘大乘佛法’？”玄奘问。
“大乘佛法，能修持者，度亡度鬼，超脱一切，出生死而逃轮回，真实不妄，天下修行者闻此可以猛醒，不为小乘所惑。”
此事被唐王所闻，召见了三人。那两和尚见了唐王也不行礼，唐王却认得他俩，道：“你们是前日送袈裟的和尚？”
和尚回：“正是。”
唐王问：“你们既来此处听讲，只该吃些斋便了，为何与朕的法师乱讲，扰乱经堂，误我佛事？”
和尚回：“你那法师讲的是小乘教法，度不得亡者升天。我有大乘佛法三藏，能超亡者升天，能度难人脱苦，能修无量寿身，能作无来无去。”
“那大乘佛法在哪？”唐王迫不及待的问。
“在大西天天竺国大雷音寺我佛如来处能解百冤之结，能消无妄之灾。”随后在周围一片惊叹声，瑞霭散缤纷，祥光护法身。九霄华汉里，一个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现身，带着祂的童子木吒。
不管底下一片念着“南无观世音菩萨”的众人，菩萨脚下的祥云一动，霎时间不见了金光。只见那半空中，滴溜溜落下一张简帖，掉落在圣上手中。
“礼上大唐君，西方有妙文。程途十万八千里，大乘进殷勤。此经回上国，能超鬼出群。若有肯去者，求正果金身。”
圣上见了简帖，“好！”一腔热血不知道该往何处抛洒，立刻对着玄奘以及高台下的众僧道，“且收胜会，待我差人取得大乘经来，再秉丹诚，重修善果。”
不会有人在此时扰了唐王的兴致，众人无不遵依。随后唐王问到：“谁肯领朕旨意，去西天求取大乘真经？”
话虽是这般说的，但唐王的目光在扫视众人后，最终锁定在了玄奘身上。
“贫僧不才，愿效犬马之劳，与陛下求取真经，祈保我王江山永固。”眼下这般状况，基本心中有着无数的MMP，也不得不面带虔诚地应了下来。
要不是想着前方有大圣等着他去解救，哪怕唐王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应下来……大概？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