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德哈《余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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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咖啡不放糖，几块纯巧克力，干涩而苦刺激着味蕾总让人感觉到清醒。
巫师们向来不爱用魔法改变天气。
自然。
麻瓜们是这么说的。一种奇妙的东西。
乌黑的墨团飘在天上，像是即将迎来一场大雨。
嗒......嗒......
雨点打在树上窗外屋上，淅淅沥沥打落枝头仅剩的青春。
秋末。
Harry坐在窗前，鸟巢发圆眼镜，Weasley毛衣，盖着毛呢大衣坐在藤椅上。端着杯咖啡拿着巧克力。
凑近脸庞，轻轻吹口气，热腾腾的咖啡卷出浓烟来朦住了圆眼镜。
呼......呼......越来越多的雾。
“嗒。”
谁取下了圆眼镜，放在手里用自己的手巾轻轻擦拭，灰蒙蒙，看不清。凑过来的镜框有些颤抖，戴上时却没卡住耳廓。说不出的意味合着咖啡浓厚的香味飘散在关上窗而近乎密闭的房间里，温热，熏的人竟然有了些醉意。不，是因为咖啡。
热腾的咖啡让人的身体逐渐回暖，久远的暧昧在两人周围打转。
十五年前他与Draco的再见便是这样的气氛。
白色高领薄毛衣，米色镶边暗纹条形围巾，深棕设计感的大衣，修身黑长裤和并不臃肿的毛绒长靴，侧身进门脱下围巾时还能看到领口别上了一个张扬的黑底“D”字母胸针。像是巧克力。
意外还是意外。意外之外是更加意外。
柔软的淡金发不带一点攻击性，甚至轻快的像是邻家麻瓜一样温和和煦，却怎么样也掩盖不了自内而外即使收敛的张扬贵气。
“......许久不见？你居然会来找我。”
“啊，许久不见？”Draco像是在和重逢的老朋友说话，当然如果把朋友改成战友会更符合实际。
“嘿，potter，叫我的名字吧，你不会已经遗忘我了吧。”Draco玩笑着说。
“......Malfoy”
“No，是draco”
姓名有的时候总带着莫名的情绪让人叫不出口，哈利也没再理会他说了什么。
明明应该是再普通不过的重逢，Harry却心里一团乱麻。不只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随和疏离，带着平易和慵懒，还顺手拿走了几块哈利办公桌上的巧克力。
或许是因为七年以来只在报纸上看过的这么一张带着同样笑容的脸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因为这样一看就随和的年轻人以前是有多么高傲自大，和曾经走着翻天覆地的差别？
又或是别的什么？
Draco喉结滚动，Harry莫名移开了眼。很不自在。
哒...哒...
雨滴细针一样落下，密麻麻密麻麻，一针一针刺在Harry身上，想要低头用一杯咖啡混沌那份说不清的情绪，却禁不住随着Draco的一举一动游离。
Draco一派轻松，像是常客一样直接坐在Harry办公室的软垫椅上。正对着Harry。那是面对面谈话的真皮椅，熟褐色木框，黑色底皮包裹着四周，为了让它看起来更华贵，做出了这个四方内凹，中心镶上一颗银珠。
随意向后一靠，或许是因为长途跋涉终于有了歇脚，还是因为已经平和到近乎懒惰，所以在傲罗办公室里毫无防备露出这么一副放松的状态。不论是哪一种状态，都让Harry端起了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杯。
温热的咖啡让雾气都有些热腾腾的，镜片上一片模糊，哈利正要低头继续不自在的处理文件，突然鼻梁上一空，有人取下了他的眼镜又为他戴上。
靠的有些近，超过了安全距离，好像很适合接吻。真见鬼，怎么会想到接吻。Harry喉头有些干涩，不由得咽了一下，这要命的冲动才随着Draco的退开一起离开。
还没来得及喘气，心脏下一秒骤停。
嗒......嗒......嗒......嗒......
雨打在窗外。
只一瓢水，但深埋千里的种子也能够得到滋润。
嗒......嗒.......咔嚓。
破壳的声音空洞的回响。
“Potter，你知道你愣住的一副蠢样会很让人想要亲你吗。”
嗒......嗒......
“你为什么来找我。”
嗒......嗒.....
“我大概过几年就会死了。”
嗒......嗒......
“Lord Voldemort曾经用我做过实验，尝试了一些特别的魔法。他为了不让我死掉，用了他自己的魔力滋养我，两种魔力有点互冲，大概就这几年了吧。”
嘭......嘭.....
“为什么来找我，回答正题”
嘭.....嘭.....
“带着你的朋友来参加我的葬礼。”
Draco起身，眼里好像有些情绪。
“我想让你记住我，Potter。”
“啪——”
不知觉间睡着了，手里的咖啡杯脱离掌控摔得粉碎。
挥之不去的是记忆里陌生的Draco，那让Harry有一次明白自己从来没有好好认真看过这个人。
沉默，仓皇而逃，飞快的脚步还有极轻的关门声。
Harry突然低头。
爆红。
像是烟花一样“嘭！”的炸开。好像有点酥麻。
40岁的Harry回忆起过去，那段记忆太久，他几乎又一次陷了进去。差点忘了目前情况。
明明可以一句“Scourgify[清理一新]”再一句“Reparo[恢复如初]”就可以把破碎的杯子拼回去还能收拾个干净。
哈利看了一眼里窗很远的桌那头的魔杖。
收拾好咖啡渍已经过去了很久。不用魔杖其实是Draco在时就养成的习惯。
很久没有劳作的Harry收拾完后摊在沙发上不想动。
都说40岁的男人成熟又是经济黄金期，Harr有却在40岁养老。反倒是十几二十岁拼命，人生就像是提前了二十年一样。
唉......累。哈利躺在沙发上，挥挥魔杖，房子里的灯全部熄灭。
翠绿的湖里下着雨点，灰蒙蒙的天卷着乌黑的云，天空像是Snape一样随时准备喷洒毒液。没有一点晴天，就像一场闹剧正在上演。
“Harry Pptter！你他妈是不是不知道你身体有多糟糕！”
多少年了，近十年了吧。Draco再没有叫过Harry的全名，震怒的样子像极了少年时代，十年了，Harry居然还有感觉。
“因为，因为我是个医师，因为我是个医师你就这样折腾我！”声音越到后面越梗塞，Harry知道这是他担心到气急了。
很多年，虽然是Draco缠上他，但是他总觉得是自己在折磨Draco。
今天是第二个年头多一点，他们二十七了。
从上一次Draco来找他后没几天，就已经有人传出他们两在一起的传言了。
前食死徒，男人，玫瑰，礼物盒。
算得上名人的Draco Malfoy 频频出现在魔法部扰乱治安并且结尾总是被大名人Harry Potter绅士的请到他的办公室去。
Harry是真没有想过那人是专程来找他的，他只知道Draco先前送了封信说他有麻烦了，才急忙出现带走了即将被赶出去的Draco。
玫瑰娇艳欲滴配美人。
所以当Draco捧着土掉渣的玫瑰和食盒里炸的金黄金黄的羊排对着他示爱时Harry是当机的。哈利兀的想起自己好些天没有刮过胡子了。
“我想试着，把这些年的遗憾补给你。”他记得，那个人当初这么说。
“你的遗憾是送我花？”
“不。是告诉你我爱你，并且认真的追求你。”
那天Harry并不很在意玫瑰，他只在意门外趴了多少只耳朵。
Draco Malfoy的拜访已经像是梅林的呼噜一样卷进了每一个办公桌。还记得那天之后的猫头鹰群潮和之后朋友们的上门。
Min和Ron,还有Ginny。
“不会怪我们的打扰吧，哥哥。”Harry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情绪，他突然向前一迈突然伸出手，抱住了他三个家人。
这场面很滑稽，四个人的脑袋挤在一起。三个人的都想拿开。
Ginny从来没有叫过他哥哥，他知道Ginny终于放下了。
Harry一直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一层难言的纱。可能是曾经在一起过，或许他曾经爱过。Harry有想过，和Ginny这样搭伙活下去好像还不错。他们是朋友，是家人，还是战友。他们共生死过，他们同样都有出众的能力，他们有一定的羁绊。
但。
Ginny比他想象的更爱他。
Harry做不到，他分辨不清他一直对Ginney究竟是亲情转化的爱情或是什么别的转化来的。但是他清楚一件事。他没办法达到Ginny的期望。
最后？最后当然是离婚了。
结婚那年他19，Ginny18，离婚那年他22，Ginny21。
或许是感觉得到，提出离婚时Ginny比他想象的更冷静。Ron也和他想象的一样暴躁。
他居然也生出一种轻松感。啊。这样真是.......过于对不起他们了，但就这样蒙骗吗？以为不明的亲吻吗？负罪感让Harry无法释怀，或许还年轻，经历过风雨但终究是二十几岁的年纪，成熟的人会在漫长的婚姻之后选择隐瞒，无论如何这都是更美好的解决法。
但。
Harry Potter离婚了。二十二岁，或许未来还长的年纪。
“Malfoy！那只白孔雀！”Ginny意外兴奋的说到，“现在几乎是一只母孔雀了。”
“噢这个说法可真是。”Min也笑了。
“嘿，我认为这个称呼可真适合他，Ron！伙计，你怎么不说话！”
Min又在一旁开朗的笑了起来，塞给Harry一串葡萄。Harry当然知道这个Weasley家最封建的伙计一时半会可能更久的想不开的。
几天后Harry收到了一件大写着D的绿色毛衣，Harry知道那是Weasley一家的善意，这让Harry十分高兴，就像是母亲认同了自己脱离常识的情感。噢，虽然这个时候Harry Potter和Draco还完全没在一起呢，心意都还是待定中。
Harry自己也没察觉的生出的一种对将要到来的事情的期待。
消息永远比金飞贼还快，巫师们对此永远津津乐道。
三个星期不到，Harry Potter和Draco Malfoy的各式同框已经飞遍了各大类小类报纸，嘛不过没人能私下拜访成功罢了。
两人的热度一时间甚至超过了当初的Lord Voldemort，毕竟花边永远比人间疾苦更加好懂风趣。
乐道永远都会有反声，不过外界如何评价，都跟主角没有关系。
Harry只在乎今天吃什么，Draco什么都在乎，尤其是Harry那千疮百孔即使脱离了战争百八十年也养不好的身体。
真相有时会比花边更快。狡猾阴暗的Malfoy借着自己“分配专属”的名头打进了Harry Potter的公寓。
Harry用那双绑满绷带的手正捧着水壶。
“嘿，Draco，没事，真的没问题，你看......”
Draco一巴掌打在他新添的伤口上，Harry正说话差点没绷住叫出来，水壶从手里滑出摔碎在地上。
手臂。
腹部。
太阳穴。
Harry倒在地上。
这是Harry第一次从Draco身上感到压迫，这让人很不好受，让人呼吸不畅，甚至有些烦躁。
Harry的心脏在疯狂跳动。
他身上好像有点麻。
或许是他一身的伤。
他的躯体好像有点颤抖。
或许是他正倒在地上无法起身。
他的心脏处有什么正在空洞的回想。
或许是他的心脏被刺痛了。
这是Malfoy。
Malfoy的阴暗，Malfoy的扭曲。
Draco单膝跪在地上，明明很近，Harry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Malfoy的衣角浸在水里。血污，鞋印的泥渍，盛开的玫红花茶。
客厅里没有开灯，一切都是黑暗的。
“哒.....哒......”
温热的水流从蓬头缓缓流下，
“哗——”
浴室的空气逐渐升温。
水流从Draco苍白的脸上滑下。
Draco的手是温热的，Harry这样想。
Draco好像哭了，Harry这样想。
“Harry......Harry.......Harry.....”轻微的呼声宛如梦呢，一遍，一遍，又一遍。
Draco埋在Harry左肩，裸露的皮肤相碰，炽热的温度，能让他感觉到活着的温度。
“Harry。”不知道是在叫Harry，还是在叫Draco。
最后一层薄雾的隔阂随着泡沫随着水流被冲走。
那是Draco第一次叫自己Harry。
一点水源滋润着破壳，深籽冲破土壤，冲入热烈的云间，勃发着。
勃发成树，在茂密的树冠间，照射着，艳阳透过缝隙，落下星星斑点，在林荫下透亮，透亮着。
一切都常如光和煦。
Draco又一次哭了。上一次是多久来着。
唔......两年前，那是Draco第一次叫他Harry。
那时水珠一滴一滴滑落，贴在他的肩上，滚烫的泪水落在Harry的肩上，落在Harry的伤口上，划过刚结痂的疤，几乎灼烧Harry的皮肤。
那是Harry第一次感受着那个男人口中的“爱”。
说不出来不甚明白，Harry还没有完全将恶意的情感转化成热烈的爱恋。落日之秋和活泼的春日，这是不一样的。
那时叫嚣的枝叶冲破了压抑的巨石，拔高成参天大树。
“Draco。”那时Harry说，“你帮我疗伤吧。今晚我想吃烤羊排，炸的金黄的那种。”
高速行驶的轮椅让Harry差点飞出去，Draco站在Harry身后按住了他的肩膀。
两年后的Harry又一次一身伤，Draco无力的站在Harry身前，看上去居然比轮椅上的Harry还要虚弱。
Harry沉默的伸出手，环抱住Draco的双腿。Draco挣扎，他想要退开，他扬起头，因为Harry在抬着头看他，他抓住Harry的肩膀却不敢用力，他不想要Harry看到他的软弱和狼狈，他只想要包装住自己把仅剩的温柔留给Harry Potter。留给那个充满死气的少年时代喜欢的那个像是火焰一样鲜活的人。
他要把蛋壳粘好，即使他刚获得新生。
刚上完药的伤和轮椅上的摇摇欲坠都在刺激着Draco的神经。
但他真的不想推开Harry的手啊。他真的，渴望了好久啊。
抓住Harry肩膀的手改成环抱，Draco佝偻着和Harry相拥。
“Draco，I never do it again. ”
一切都来之不易，一切都更加新奇，所以一切都过的有滋有味。
我想靠迅速抓紧时间，去留住稍纵即逝的日子。
Je veux saisir le temps rapidement pour garder les jours éphémères.
我想凭时间的有效利用去弥补匆匆流逝的光阴。
Je veux utiliser le temps efficacement pour compenser le temps qui passe.
剩下的生命愈是短暂，我愈要使之过得丰盈饱满。
Plus la vie restante sera courte, plus je la rendrai pleine.
——【法国】蒙田
黄豆罐头，鲜嫩的火腿，咸味的烤吐司，一份巨蛋，要或是不要。
螺花巧克力球的黑森林，半溶的自制巧克力酱，带点苦味，冷冻后更好吃。
让人喝了不会鼻血喷张的热可可，腻味带点甜味，顺滑喝完还能不涩嘴。
每天雷打不动的养生苹果或是什么水果。
一日三餐，早餐就算Harry起个大早也要看着他吃完才能走，晚上一定要早睡，哪怕突发情况加夜班，回家也得十分钟收拾要上床，剩下的一大堆事都推给了明天。
上班时间Draco一定要送饭，进出魔法部几乎快又成通缉犯。
难得休息日，出去转转或一日三餐后读报看书，麻瓜电器必须限时，魁地奇无限。
小节日送送贺卡信件，大节日准备准备拜访Wesley一家或是Malfoy夫人或先生。两位表情很僵硬，但久了久了就活络了些许。
美好的时光总是饱满又快速，像是全身心投入巨大的软垫里不知不觉睡上了一下午。再强势也会在躺上去感受时那瞬间骨头都酥麻了。嘛，就是愿不愿意享受了。
Draco给予了他另一种饱满的共生，同生共死，别样的胡闹活力还有包容与呵护。他们可以兴头来了一顿肉搏，前两年用魔力打过两场，酣畅淋漓。不过之后就算Draco刻意诱惑他他也不愿意再用魔力和Draco打了。
你有宽阔的肩膀，我的也很宽阔。全身心的依靠，我们可以相伴很久。
种子究竟是多久埋下的？埋在多深，多干涸脆弱的土里，稍不注意，种子就能随着碎土一起碎裂。
Time,How long,Where？
一点水滴就能湿润的土壤，究竟是毫无察觉还是刻意压制的无可想？
不过Harry觉得就以Draco上学的样子来说，就算察觉到了也不可能会在一起。
在那样暗潮涌动的时间里，哪里还有和平的时间来思考一个对立人物深刻的情感呢。
于是平和下来，Harry总是不由得在想，究竟为什么会对Draco抱有这份念想呢。
可能因为从小到大他两老是作对？好吧不成立。
可能是因为他两共死过？好吧还是不成立。
嗯......
可能是因为，最后关头只有Draco和自己并肩吗？
可能是因为只有他见过自己最深层的脆弱，可能是因为自己曾将刀锋对准他的心脏，他恨过并肩过，他们碰头的次数少之又少，但他们相处的时间好像长之又长。
他们看到对方的的阴暗，但他们却丝毫没有对对方忌惮。现在想想，蛇佬腔的时候，不以为意的对自己嘲讽的也是他。
拜托，说一句蛇佬腔很酷很难吗。
时间流流流流流，祸乱，战役，安定，成人。要说什么时候对Draco有过恻隐之心，大概就是在盥洗室里落泪的时候，Harry想把他抱在怀里。
不过也就一瞬间。
对于时间的流逝，麻瓜们经常用“电子钟”一类的极精确的阿拉伯数字概括表现。
钟表更为精确的让人感受到时间流逝的快速，但装满细沙的水滴沙漏更能让人感受到时间流逝的烦躁与压迫。
“沙沙沙。”
“沙沙沙。”
像是粗糙的笔触。
“沙沙沙。沙沙沙。”
厚重的流逝不时在提醒着，时间是不会停止的，即使你把沙漏倒转过来也是如此，不过是换一个方向继续流逝。
沙漏流星点点，比一大堆昂贵的怀表还要流光溢彩。
沙漏是从最中间开始落下的，然后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的堆高堆高......等过了一会儿再回头—— “哇哦。”沙子已经堆满了。
新奇没什么用的东西，Min这样形容，除非他能缩小以后变成一个时间转换器。
Harry也不怎么喜欢。
“沙沙沙。”
他们每一秒都要发出声响，让人心烦意乱。让人总是能突然清醒。
每次当你想要假装不注意停在那儿时，他会告诉你一切都是假的，时间永不停歇。
“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已经几乎走不动路了。”
Draco活的越来越回去，越来越养老。
Draco正在床上抱着Harry的腰。嘴里不停的念着不行了，不行了，但Harry知道Draco只不过想赖着他。好让他迟到，或者是翘班。真见鬼。
“Harry，我的腿真的快动不了了，忍心赶我吗。”Draco眼中略带忧伤。柔软的淡金色头发讨好的蹭了蹭Harry的下巴。
“Harry，亲爱的，我昨晚说过了，真的就像抽筋了一样......”
一声Harry，一声deal，撒娇讨好的念着，像个小孩儿一样蹭着他颈窝。
“额......”
Harry真的只是随便说说。
Draco就像是个刚被放出来的捣蛋头子一样，手上挥着魔杖坐着轮椅前进后退前滚后滚或者在Harry身边打转。
带这个一岁半的孩子怎么赶路。连接通道，那是什么？见鬼。
“沙沙沙。”
在一起的时间越久，Draco越发粘他。
“Harry Potter的跟班。”这是好听的。
难听的多的是了，到Harry暂且不提这个。
“Harry喜欢关你什么事！”
那是Draco腿脚还利索的时候，一切都发生在一个转角，Harry第一次亲眼见有人为了维护他和Draco的关系直接打起来。真是让人意外。
“Ron,还痛吗。”
半哄半骗半威逼的让Ron用了Draco做的魔药，之后Ron一言不发的走了，但Harry心情很好。
那天黄昏，Harry很少欣赏性的关心天气，那天天空金黄黄的，每一缕光都随意又恰到好处，全都撒在或高或低的层层楼房上，或艳或含蓄的种种鲜花上，带上些许黄的紫的红的，花或草或树，或人或物品或房子，表示着和平年代的安详宁静。一切都极为轻快与柔软。
让Harry不难想到Draco的淡金发。那也很柔软。
太阳落下，黑夜拉开帷幕，天空上稀少的星星露出点点星光，没有月亮，或许是太阳的光不够热烈吧，也或许是被浓云遮住了无法出现吧。
没有月亮，Harry依旧心情很好。
月亮的含义也有欺骗，光的背后什么都有，黑暗的地方什么都会上演。但对迷途的人来说，光明的东西总归是好的。
Draco和Harry重逢后几乎不怎么动用魔法，Harry自然发现了，他不提，Draco自然也不提。
就像Draco不久之后必定迎来的死亡一样，同种默契，都放在心里。看似遗忘，却又清晰无比。突如其来，却又毫不意外。
Harry从藤椅上站起来。这次记得把身上的巧克力和毯子放在了桌上。他捏出来巧克力有点化了，捏起来挺有手感，也挺恶心的，冷冻好之前是不会再吃他们了。
Harry蹲下身子捡起脚底下的碎片放在桌上，搜罗半天还是用魔法把碎片收集了起来，“Reparo。”
杯子毫无动静，Harry老半天才发觉好像碎片没手机完。怎么放松了懈怠了魔咒念半天连杯子把手都没找到。
要不丢了？算了。要是丢了Draco有画像不得把他骂死。“这可是我亲自选的茶杯，古代手工工艺，你丢了？”
唉。
懒了。
果然还是要上班。不上班也得去锻炼。太懒了。不用魔法是Draco在时养成的习惯。
Lord Voldemort的魔力和名为“爱”的魔力都活在Draco的体内。一个是寄生一个是支持。两股魔力间撕扯对峙，Draco就像是个裂口的容器一样，一直处于脆弱的中轴。
时间久了什么都亲力亲为了。
他们总被朋友们说是过的就像麻瓜一样。
曾经以为的没几年，其实Draco撑了十年。
地上那滩咖啡在一直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味道之后被哈利直接一道魔咒清了干净。他可不太想在休息日清理卫生，要就上班的时候。忙就一起忙，不忙就堕落。
Harry转头去书房，换了一个花瓶插上几只新的雏菊。Harry把换下来的白色绣球简单绑成了捧花。虽然不太厚道，但是猫头鹰邮给了Ron。老习惯了。
Harry捧着书靠着窗口站着看了起来。
三天后是Draco的生日，到时候要去看看他，还要记得去和Narcissa夫人吃顿饭。顺带一提他们也是那一天结婚的。
窗台上高调的黑金浮雕半身龙戒指和花瓶不太搭，和纯白的雏菊一起让人倍感神秘。这只是Draco的。他的那种麋鹿和Draco一起长眠。
“这让我安心。”Draco躺在床上说。他的气息微弱。
他们的婚戒并不太规矩。婚戒的圈是一样的，圈内侧他们还交换了传教名的字母。
他们的婚戒十分张扬，就像他们的结合一样张扬。
“......Harry.”想说什么，最后却只叫了他的名字。Draco闭上眼睛。
“记得换套床单。”
浅褐色的毛衣，柔软的长裤。像是他刚来时那样，随和无害。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会在下一个日出，因为没拉好窗帘而被射进屋里的阳光照醒。
Draco的葬礼就像他一开始说的那样。
“带上你的朋友们来参加我的葬礼。”
“我只是想让你记住我，Potter。”
啊.....这下忘不掉了。
所以一开始，知道结局，为什么还要来找他呢。
Draco走之后Harry以为自己不会那么在意。但是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埋怨那个人的不负责任。
这十年真的好吗？得到了再失去真的会甘心吗？
这十年，却是Harry前40年人生里最饱满的十年。
不过他或许还会有一两个，两三个十年。
那。
三天后记得去Malfoy庄园去，像每年惯例的去看望（尤其是Narcissa夫人）两位Malfoy。
至于Malfoy继承人的事儿，好像就没听Draco提过，总之和他没关。
噢对了，两天后要去和Ron他们聚餐，吼叫信都快把他埋起来了。他们说不管怎么样必须要出来聚，不管聚什么。管他聚餐还是狂欢。成功的中年人怎么可以没有Party。
再说了明年魁地奇球赛还会有新球队呢。
不过在那之前，他需要去烤个派。用微波炉。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德哈《余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