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中单还小》欲与鱼语雨

5、交易

　　转眼到了高考前一天，李沐回到A市学校收拾东西，准备参加高考。
　　走进教室，迎着同学们诧异的目光，从容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喂喂喂，李沐，你去哪儿了，一个月没见到你人。”同桌戳了戳，满脸好奇。
　　“这还用说，被个男人表白，没脸见人了呗，听说，你们家要破产了，你不会卖身求荣了吧。”身后人嘲笑道。
　　“你瞎说些什么！”有人开始为李沐打抱不平。
　　“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他被男人表白，可是有人亲眼看见的，据说那人来头不小，啧啧啧，你们豪门可真乱啊。”
　　李沐懒得搭理他们，只是埋头收拾自己的东西，眼底的冷淡，让人噤了声。
　　他从桌子里抽出一堆荣誉证书，围观的同学不禁露出羡慕的表情，他却有些疑惑，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这是老班塞你位子里的，说你对荣誉证书从不好好保管，像对一张废纸一样，所以他帮你把一些重要的证书保管了，今天早上才塞进你位子里，叫你好好保管。”同桌解释道。
　　“哦，确实没啥用。”转身想丢尽废纸里。
　　“咳。”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李沐，这些是你的荣誉。”
　　李沐停下了想要丢下这些证书的动作，望向他的班主任，“陈老师，这些对我来说只是累赘，”
　　“多少也是些念想，至少你每每看见他们，都会想起自己的辛苦付出。”
　　李沐只好把这些证书整理好，塞进书包，从高一到高三，几乎所有要经过班主任手的奖状都在这里，原因只是李沐在高一的第一张奖状被他拿来打了草稿，正好被老班撞见，从那以后，他的每张证书都被老板扣下，留下一句，等你高中毕业还你。
　　一张没少，李沐眼眶微微发酸，家里没人在意这些，但是，这个只是教了他三年的班主任却保留了他每一份荣誉。
　　班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的告诉他，“再难的日子总有熬过的一天，老师相信你，这一个月准备的怎么样?”
　　李沐笑了笑，“陈老师您真的低估我们家的实力了，这一个月我也没偷懒，而且有人帮我复习，您大可放心。”
　　老班闻言点了点头，笑道，“你的确是我带过的学生中最有天分的一个，想去哪个大学，有考虑过吗？”
　　李沐忽然想到一个月前父亲的那通电话，摇了摇头，“选择很多，但我不知道哪个才是最正确的。”
　　老班闻言轻拍他的肩膀，“人生的选择很多，你选的不一定要是最正确，但一定要是你最想走的那条路，你还年轻，不该在青春的那页写下遗憾。”
　　“如果很多人反对我走那条路了，所有人都觉得我的人生规划就应该是上个好大学，然后接任公司，结婚生子，一切的一切，好像已经为我写好剧本。”
　　“这只是剧本，而你才是这本书的主角，该怎么演全靠你自己。”
　　李沐忽然被点醒，“老师，我明白了。”
　　“李沐同学，出来一下。”同学们的目光被校长身后几个着军装的人吸引住。
　　李沐望着眼前为首的那人，忽然想起，那人是父亲已故战友的孩子，父亲受托一直带在身边，对他比对这个亲儿子还亲，李沐心底有股说不出的嫉妒。
　　双手插进裤兜，冷着脸走出教室。
　　那人见他走来，带头向他行了军礼，李沐愣住了，按他的身份，他觉得他受不起，哪怕有他父亲和舅舅的身份摆在那里。
　　李沐只好冷着脸，站的笔直，标准的回了一个军礼，“什么事？”
　　那人也不拐弯抹角，“李部长很想你。”
　　李沐懂他的意思，“想我了就回来，你们几个到我的学校来找我是几个意思？”语气中颇有几分不耐烦。
　　“上面向你发起了特邀学员，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你将直接入信息部，由几位元老级的高级官员亲自教授，这是前辈们对你能力的肯定。”那人说着，掏出了文件，毕恭毕敬的交到李沐手中。
　　李沐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那份文件接住，忽略背后同学们羡慕嫉妒的目光，打开文件，文末父亲的签名很是刺眼，他默不作声，知道一个月前父亲的电话是给他的提醒。
　　提醒他已经被发现了，提醒他敌人已经注意到他了，提醒他，他的能力也有可能成为信息部的威胁。
　　就在刚刚，他心存侥幸，觉得自己可以不顾一切，追上顾亦的脚步，但是现在似乎不太可能了。
　　“如果我拒绝了。”李沐忽然开口。
　　那人似乎没想到那人想要拒绝，信息部诱人的条件摆在面前，也对，眼前这人不缺钱，地位如果他想，也是轻而易举，但是至少碍于他父亲的面子，不会直接拒绝,“理由？”
　　李沐反倒过来问他，“如果我拒绝，你们会怎么做？”
　　“李沐怎么回事，这么好的条件想要拒绝，这可比保送光荣多了。”背后的同学悄声议论着。
　　“我们会如实向上面汇报。”其中一人解释道。
　　李沐不由得冷笑一声，“然后派人二十四小时监控着我？”
　　为首那人轻咳一声，“不是，只是派人贴身保护你。”
　　“对我来说，都一样，我记得你是叫徐泽，对吧，麻烦你回去告诉我爸，就说我和他做个交易，晚上我会主动打过去。”李沐转身回到教室，留下一句，“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了。”
　　徐泽几人面面相觑，只得离开。
　　等李沐收拾完，回到别墅房间休息，已经是晚上八点，他巡视了一圈房间，又拉上窗帘，打开电脑，检测周围有没有监听器或者监控，做完这些他才敢拨通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沐沐。”耳旁的声音温柔低沉，李沐不禁红了眼眶。
　　“你什么时候退休啊？”只觉得喉咙发紧，难掩心底的悲伤。
　　“估计明年我就可以退休了，你实在不愿意来这里的话，不必勉强，我会给他们说的。”手机另一边的人温柔到极点，似乎在说一件小事。
　　“嗯，爸...我...”李沐发觉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此时的他说不出任何话。
　　“沐沐，没关系的，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与他们协商，向他们担保我李殇的儿子绝不会做出背叛国家的事。”电话那头的人开始哽咽，“沐沐，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以后我下去了，我没脸去见你妈...”
　　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落在书桌上，打湿了桌上的荣誉证书。
　　“爸爸，不是的，您是世上最伟大的人，我一直想成为像您一样保护国家的人，但是，但是，我真的，真的不适合那里，我想要自由自在的，和其他普通家庭一样。”
　　“爸爸，我知道的，我绝对可以帮到您，所以，请您相信我，我可以替您培养一批和我一样优秀的技术人员，这比单单一个我获利更多。”
　　李沐不再落泪，他不想父亲认为他是一个懦弱的人。
　　“好，爸爸信你。”李殇调整了呼吸，“我会与他们商量的，明天就要高考了，早点休息，加油。”
　　“嗯。”李沐不由得破涕为笑。
　　“等考完了，有时间的话，把H市的那套房子找人整理一下，我想退休后在这里养老，我想你妈妈了。”
　　“好。”李沐心中的巨石悄然落地，说不上来的轻松让他不禁长叹一口气，一切会变好的，从今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