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刺的玫瑰》纪若妍

1、爱情是什么

　　前序

　　这是一篇沉睡了的回忆录。泛黄的纸张上有着潦草也模糊的字迹。隐约可以显现得出当初主人写作时候的不用心。当然，她的主人写这种类似于日记的东西，并不是想证明些什么。在那些已经被时间埋没的事迹里，任何曾经有的繁华都如同那已经被熄灭的蜡烛。只余残根。她写这篇回忆录，只是为了，当她回忆过去的时候，会发现她的曾经有过的痕迹。如此而已。毕竟她的故事如此漫长。如果忘记一点一滴岂不可惜？如此漫长的故事啊！却只能从一个故事说起。那是她小时候听过外婆讲过的。她当时不过三岁。却记忆得如此牢固。
　　故事发生在美丽的天国，有一位美丽的母亲，每一天晚上，她都会跟她的儿子诉说着同一个传说：
　　“在很早很早以前——。”
　　“妈咪，有多早？”
　　儿子抬起纯净无邪的褐色大眼睛不解地看着母亲。
　　“刚出现人类的时候。那时候，有一对农夫兄弟，他们的名字分别叫善与恶，他们很贫穷，当有一天他们快要饿死路边的时候，突然听到他们伟大的王族要为公主选夫婿，条件是成为最勇猛的烈士，捕捉到最多的猎物。善与恶兄弟互相商讨了下，决定成为王的女婿，只为那一顿温饱，因为他们知道，皇宫中有足够的美食可以让他们摆脱困境。他们被安排到了皇家的森林里面去接受考验。善被分配到了一号通道，恶被分配到了二号通道，最后他们在三号通道里会合。他们的勇敢与机智让他们终于打败了其他的王子，在三号通道里见了面。王下令，最后的考验是看谁在三号通道里捕捉猎物数量最多便是公主的丈夫。他们分开捕捉，最后才发现，善捉到的都是凶猛的老虎与野兽，恶捉到的都是山鸡与野兔。当他们为彼此的数量均等而感到遗憾地时候，王提出了公平的办法，谁能最快的时间内捉到下一只猎物谁便成获得最后的胜利。两兄弟同意了。这时，当一只受了伤的小白兔出现在两兄弟视线里的时候，恶举起了威武的弓剑，善上前阻止他。
　　“你不能杀如此可爱的动物，弟弟，你看它，生命力如此旺盛，它属于大自然，属于这片森林，不属于你我所有呀！”
　　恶没有理会善所说的话，依旧举起了弓剑，射死了可爱的小白兔，面对善指责的目光，恶不认为他做错了。他不杀别人也会杀，他在这场比赛中输不起呀！他最后只说了一句话：
　　“我只是为了生存！”

　　生存的意义是什么？对小时候的纪骁凝来说。生存就是下去，就只为了代表能有口饭吃。在常年吃不饱的农村，有口饭吃的确是一个很奢侈的梦想。每天，只能望着可以数清有几个饭粒的碗里，寻找着活下去的希望。在农村，没有一个劳动力，生存下去是很难的。好不容易，姑妈把她和妈妈接到了小镇里。她和妈妈开始扮演了第二种角色。佣人。一个免钱的佣人。后来，她不甘愿继续过这种生活，和她的男朋友私奔了。

　　第一章爱情是什么

　　阴暗的一处小巷内，女子的娇淫的低呼声和恶臭的体味充斥着整个巷子。四周的铁栏杆与监狱大牢有些相似。不，也许还赶不上监狱大牢!至少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衣食无缺的，年轻漂亮的女子可以用身体去换得微薄的食粮来养活一家子人，至于老弱者，就比较悲惨了。在这些穷人眼里，给有钱人家帮佣可以算是最上等的好工作了。在外人眼里，是的，他们是社会最下层的人士。可是他们凭自己劳力赚钱，不偷不抢。没有人可以以轻蔑的眼光看他们！笑贫不笑娼只是那些所谓高尚人士的一种病态心理！
　　“维纶，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我求求你，求求你，让我离开何家，我们远走高飞吧！”
　　洛如云黎花带雨的哭倒在心爱的情郎怀中。宛如迷失的小船，去抓紧唯一一根扶木。
　　“小云，我说过多少次了！等我们存够了钱。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远走高飞！”
　　于维纶不耐烦的道。白天，他在公司，还要忍受何大小姐的气，晚上还要跟这个婆娘罗嗦。他觉得好烦！不过没有关系。他可以忍。只要忍气吞声，再熬个一年，他就可以摇身一变，变成何家的东床快婿。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好久了。绝对不能有丝毫差错。更不能因为眼前这个女人而有丝毫改变。
　　“可是何家那些聘礼，还有我给你的钱，已经足够我们生活了。维纶，我不要豪华的生活。我只要你。你带我走，好不好？”
　　呃，越说越小声。怕他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不自然的，习惯跑出来。她依旧胆小如鼠。连表达自己的意见都觉得是一种反抗性行为。
　　“小云，你怎么又罗嗦起来了？我不是告诉你了吗？男人没有事业就等于女人没有容貌一样。我说过，你是我的乖宝贝。一直都是这样的，是不是？我们来到这里打天下，可不是要灰头土脸回去镇里让人家笑话的。”
　　于维纶哄骗道。开玩笑，好不容易偷渡来到香港，让他回去？他又不是傻子。现在只好哄好这个女人了。否则她出去乱说一通，他就一切都完了。
　　“可是——。”
　　她不想继续忍受下去了啊。
　　“于维纶！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声娇斥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于维纶暗叫一声糟糕。来人正是何家的大小姐，何宝仪是也。
　　“小仪，你怎么了？”
　　于维纶笑着跑过去。
　　“你的领带夹在我房间里，你忘记拿走了。我一路尾随过来，好不容易才追上你。她是谁？”
　　何大小姐对于陌生人的态度，一向是漠视。下眼睑看人。
　　“小，小仪。”
　　洛如云有点心虚。她的身份是她的大嫂。可是她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何宝仪一向不住在何家主屋。而她这个何家少奶奶，其实只不过是何家的代理孕母罢了。
　　“你还认识我？你是谁？和于维纶是什么关系？我告诉你，于维纶是我男朋友。你如果想勾引她，最好看清楚自己的身份。这，你不是我大嫂吗？这是怎么回事？”
　　何宝仪现在才睁开眼睛。
　　“他——。”
　　他才不是你男朋友。他是我青梅竹马的恋人。才想反驳出口的洛如云，在于维纶的眼色下，立即闭上了嘴巴。
　　“小仪，是这样的。她，她威胁我来到这里的。她说你大哥是同性恋。这个秘密要是被八卦媒体知道，一定对你们家的集团有影响。所以她骗我来到这里，我一到这里，她就求我要带她走。你知道的，我是爱你的。当然不可能答应她，我们正在纠缠的时候，你就来了。”
　　于维纶一脸我是无辜者的表情道。
　　“是这样的吗？”
　　“我——。”
　　不！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接着于维纶叫她滚蛋。她也假装没有听见。是的！她没有听见。这个世界跟她开了一场好大的玩笑。她把一切都给了于维纶。赤裸裸的真心被他如同处理垃圾一样处理掉。不公平呀！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平！她那么爱他啊。为了他，她宁愿嫁给一个同性恋丈夫，每日求他让她给他生一个孩子。这样就可以脱离何家的掌握。为了他，她含辛茹苦的数次跑了出来，回去都被打得遍体鳞伤。她可以为他做一切事情。只求他，不要让他如此绝望。他是她生命中的支柱。现在这个支柱消失了。顿时，她觉得天好冷，好冷。不过没有关系。她有痛觉，证明她还活着。她要离开这里。洛如云走着，好象一个幽灵一样。飘荡在这个没有人息的世界。
　　“少奶奶，请你跟我们回去。”
　　摇头，后退。她不回去。
　　“少奶奶，请不要为难我们。”
　　为难？是这个世界在为难她。
　　她转身，跑着。拼命得跑着。可是她跑不快。眼看就要被他们追上了。一辆黑色的宾士车斜穿进来，小云愣了。没有避开它。她在等待迎接死亡的滋味。
　　车忽然在她面前的一公分内停下来了。车上走下来一个外国男人。小云看着他。一支黑色的枪，结束了两个保镖的生命。她第一次，觉得离死亡这么近。
　　何家的保镖死了。她不会觉得怜惜。她冷笑着。往巷子口走去。
　　“站住！”
　　一道沉稳威严的声音自车内传出。由声音听来，是一个约莫六旬的老者。
　　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不害怕？”
　　这个声音就有点玩味儿了。好象猫捉耗子般。
　　“人不是我杀的。我需要害怕吗？”
　　于维纶把她的胆小和懦弱全都赶跑了。在她以前的生命里，于维纶就是生命的代名词。现在，她连生命都没有了，所剩下的，不过也只是一个残破的躯壳而已。她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呵呵。有意思，象玫瑰，带刺的玫瑰。”
　　老人的笑容里充满着无数的算计。
　　他看着洛如云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着。

　　梦中。她从一场噩梦中醒来。其实，那也不应该算是什么噩梦吧！只是过往的回忆录而已。那年，她在香港没了根，回了老家。却被姑妈无情的赶了出来。那时，她才明白人性的丑恶。他们肯收留妈妈，也只是为了找一个免钱的佣人罢了。亏她们曾经把姑妈一家当成恩人来看待。妈妈是一个典型的家庭主妇，柔弱到近乎懦弱的她认定，一个家就是永远的家的道理。她不愿意跟她离开姑妈的家。只有她独自跑了出来。在天地中感叹无容身之处。可惜，只有瓢泼的大雨回应她。在她近乎绝望的时候，是博士收留了她。教会她生存的意义，给了她生存的力量。一切，开始变得不同了。纪骁凝。全新的名字与人生。代表了成功与残忍。无数的血腥累积到了今天的成就。她再也回不去了。过去的纯真对于她来说，如同一场梦。无论是好梦，噩梦，都已随风飘走。
　　觉得有些头疼。她下床，冲了杯咖啡。她有咖啡瘾。但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出来。这和商界新星女强人纪骁凝完全相反。骁凝摇头苦笑。这世界很多事情都是很难用常理和推断来解决的。很可悲的，活了三十年，她才发现。
　　叩门声因起了她的注意。打开房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个腼腆的大男生。他叫安字健。是安伯伯唯一的儿子。她现在所住的地方，就是安宅。她回到香港，博士怕她没有人照顾。于是拜托老朋友，就是安伯伯来照看她。安伯伯是一个老好人。在她不相信人性的时候，她还愿意亲近他。足以见得。
　　“子健哥，有事吗？”
　　她收起了冰冷，挑眉问着。
　　看他紧张的样子只让她觉得奇怪。
　　“骁凝，呃，你又做噩梦了？”
　　他的声音有着一丝关心。
　　“是呀，不过已经没事了。”
　　她虚应笑着。以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道。
　　“呃，那好呀。这很好！骁凝，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安子健吞吞吐吐的道。
　　“你说。”
　　“明天有一场商业宴会，是‘李氏’集团主办的。骁凝，你听过‘李氏’集团这个名字吗？”
　　他问。
　　“当然了。香港十大龙头企业排名前三名之内的‘李氏’嘛！你也别小看我这个商界新人好不好？”
　　她还不至于孤陋寡闻到如此地步吧！况且‘李氏’的知名度，就算不是身在商界的人也都略知一二的。
　　“你对他们的了解呢？”
　　他推了下眼镜，继续问。
　　“‘李氏’集团是经营地产业起家。他们的企业已经横跨国际两岸了。目前涉足的行业高达百余种。最赚钱的是地产业，酒店业，金融业还有通讯业。‘李氏’的创办人是李天龙。不过现在当家的是李家的长子李逸峰和三少爷李逸飞。哦，对了，还有李家那个臭名远洋的小少爷，花名满街跑，泡女人追红星出了名的李贳祺。李逸锋常年在美国坐镇指挥弟弟在香港的工作。他的能力无庸置疑。不过他们一死，李家小少爷上台。后续故事可就精彩了。从兴盛到衰败，我们可以好好看一场好戏。所以说富不过三代是很有事实可证的！”
　　这是她的推论。说实话，可能是因为以前的种种遭遇。让她很瞧不起那种纨绔的大少爷。有得玩是他们上辈子烧好香，一出生就可以含着金汤匙。看他的名字就知道他在家里一定很受父母宠爱。李贳祺。贳，拆开看就是世界上的宝贝。这种人，一定可以随心所欲的把钞票当纸飞机一样践踏。这没有什么好得意与骄傲的。这些年了，她遇到不少这种人。其中更不乏对她表达追求之意的。不过骁凝对那种人一向没有什么好感。如果想得再不幸一点，他们把家财挥霍光了，剩下的是什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少爷吗？还不如废人一个。说实话，就算是废人还懂得去路边乞讨。而他们懂得什么？恐怕那些大少爷们首先想到的就是面子第一的问题吧。很可笑也很荒谬。
　　“你能看得清就太好了。就是这家集团。他们副总裁李逸飞先生要过五十岁生日。所以举行了一场‘副总庆生宴’。我想让你陪我去。”
　　安子健诚恳的说。
　　“好呀。自从来香港，整日忙工作。我还没正式参加过什么宴会。去玩玩也好。”
　　骁凝点头同意。话说“李氏”集团一直是带动香港经济脉动的关键点。其副总裁李逸飞更是一个传奇人物。其中被渲染最多的，就是他的感情问题。虽然生了一个花心到极点的儿子。但是老子却痴情得已经足够上言情小说的素材内容。爱江山更爱美人，他放弃了联姻计划，娶了一个平凡女人为妻。这应该是很多女人向往的吧。骁凝已经把爱情和狗屁化上了等号。现在，她对那个男人倒还真好奇起来。刚才，安子健因为她会喜欢那个花心小少爷而紧张得问东问西，谁不知，她会感兴趣的是那个副总裁。想必，他的宴会一定更精彩可期吧。
　　她恨爱情，鄙视爱情。如果她注定没有没有爱情。那么别人也不允许有。她发誓。
　　互相道了声晚安后。她就回去休息了。

　　清晨是一天忙碌的开始。
　　一日之计在于晨。纪骁凝是此话的拥护者。早晨是一天的开始。所以每一个早晨，她都很开心迎接它的到来。从整理行装到开车至工作，三十分钟是她“浪费”掉的极限。
　　“纪氏”企业是一家以设计为主体的公司。它是多方面的，包括服装设计，广告设计，电脑主体软件开发设计。在现在以创新为主体的大前提下，设计成了一个很热门的新兴行业体。她很早以前就有这个计划了。在被艾爵博士送到美国哈佛学院吸收完所有知识后，她开始回香港。先拍戏赚钱。后来累积起来。今天的她终于成功的面对世人说她可以成功了。
　　“早上九点三十分有一场各部门的呈报会议，中午十二点三十分，您约了‘林氏’企业的董事长吃饭。下午三点，是您新片的首映礼，您约了林导演一同前往。哦，还有，这是今早呈交的各部门的设计方案和待会儿开会要准备的资料，我已经放在这里了！”
　　在我对面站的人是我的助理之一。她叫唐小娟。是一个体贴细心的女孩子。虽然有时候她的废话有点多。但是面对工作她一丝不苟。
　　骁凝拿起内线电话，拨到了财务部。财务部的主管是她的另一员大降。
　　“琳，收购‘何氏’，做得怎么样？”
　　唐晓娟和林琳，是我的左右手。她们两个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晓娟外表甜美，个性看起来大而话之，实则细心精明。林琳正好相反，外表高不可攀，个性冷淡处事，言辞犀利，是一个谈判高手。她们两个人是我从创立 “纪氏”就选定的最佳助手。
　　收购“何氏”，打倒“何氏”企业。是她最大的心愿！她要把他们在我是身上所做的，加倍奉还。洗刷她曾经受过的侮辱。
　　“何老头还在做困兽之斗！加上我们的资金也有问题，再继续下去的话，很可能连我们也赔进去！”
　　林琳阐述事实。“何氏”企业是一家老字号的企业，在商界一直有良好的信誉，斗垮他们，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更何况，资金有限呀。
　　“他们跟银行贷款？”
　　这有可能，“何氏”在我们的打击下，本身的财务也出现问题。
　　“是的。”
　　“哪几家银行？琳，我要你以最短的时间内查出来给我，有问题吗？”
　　“没有。”
　　“很好。立刻去办。还有，不管什么时候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通知我，好让我有时间准备。晓娟，你也出去吧。开会时间叫我。”
　　她要好好想一想。用她的心血去报复一个老字号的集团。到底值得吗？说实话，她不知道。只知道那时候在何家的日子有如地狱般活着。每一天，何老头都用暴力打得她奄奄一息。留住一口气，只为了向何家讨回公道。她做错了吗？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找不到答案。解开仇恨的枷锁，也许就只能是何氏这个钥匙。别问她的做法是否正确，她也没有答案了。
　　电话内线的灯亮了。她按下按扭。是小娟甜甜的声音。
　　“洛总，一楼有一位于维纶先生要见你，但没有预约，您要见他吗？”
　　于维纶？！她以为自己早忘记这个人了。但是没有。可以抹去记忆，却抹不去心中的伤痕。一直以来她总以为，初恋是最美好的，回到现实社会中，才知道，初恋也是最容易受骗的。于维纶是个大骗子，他欺骗她所有的感情！当她以为可以把一切都交给他的时候，他却把她的心狠狠的撕成了一片片，扔回了她的脸上。在于维纶身上，她是输了，彻底的输了，连她的自尊也一并陪掉了。不过很可笑的是，她从他的身上学习了经验，知道了男人都是大骗子！她开始变得不相信男人了！想想，越早认清男人的真面目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也许她还要谢谢他呢！过去的洛如云陪着时间一并埋葬了！现在活着的是纪骁凝，一个冷血的纪骁凝！
　　“骁凝姐，骁凝姐。”
　　小娟连在通话器中叫了两声。怎么回事？
　　“哦，小娟，帮我告诉他，我有事，如果他要等就让他等好了！”
　　她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在经历昨晚的噩梦后，她不知道要用什么来面对她过去的失败。
　　“是。”
　　唐小娟收了线。

　　呼！好累！揉了揉发酸的肩背。她呼出一口气。疲惫了一整天，望着电脑前要用的资料，又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五点四十五分。子健哥快来了，这些还是带回家再看吧！抱起桌子上的卷宗，关闭了电脑，拿起桌上的钥匙，纪骁凝在公司无一人的时候，走了出去。
　　这时候，骁凝想起了 “李氏”集团今晚的宴会，现在看来不去都不行了。因为这是跨足香港社交圈一个最好的起点。那种场合一定全是一些有财有势之人聚集的地方，她，纪骁凝要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全新的起点去踏足这个地方。
　　走出电梯。
　　“小云。”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名字，然而不熟悉的只有自己。
　　“有事吗？”
　　我转过身客套的问，直视向眼前的男人——于维纶。
　　“小云，你不记得我了，我是维纶啊！这么多年没见，你变漂亮了。让我都不敢相信你就是当年的小云！我都快不认得你了。”
　　于维纶道。
　　眼前的小云是陌生而又熟悉的。熟悉的是她依旧美丽的脸，陌生的是她的冷漠和距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充满了防卫性。
　　纪骁凝看了他，觉得有点想笑。真好笑。直到今天，这种局面，他依然可以伪装成一副情圣的样子。
　　“所以呢？”
　　她等着他下结论。
　　“什么所以？”
　　他在装傻。
　　“于维纶，我们认识了三年对不对？这三年，我足够了解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今天如果没事找我会跑来跟我废话那么久吗？”
　　她现在才觉得，于维纶无知得可笑！真不明白，自己当初会看上他哪一点？
　　“小云，我知道你对当年的事情还有误会，当年是小仪，不，何小姐自己跑来纠缠我，我——。”
　　“三分钟。”
　　“什，什么？”
　　“三分钟后，我会请保安把你丢出去。”
　　他的虚伪，已经让她觉得恶心了。看在以前的情面上，她愿意给他三分钟的时间。
　　“小云，我——。”
　　他还想说什么。
　　骁凝举着手表，开始计时。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事情想求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公司，竟然卑鄙得对我们‘何氏’到处打击。现在爸爸的公司已经不像从前了。我们被那个破公司已经逼得要靠贷款过生活了。现在还差一点钱，你能不能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帮我一把。我们公司以后一定会还的。”
　　“不好意思，不可以。”
　　“为什么？”
　　“忘记告诉你了。你口中的打击你们的公司，是我开的。你就等着为‘何氏’收尸吧。”
　　纪骁凝冷笑着公布答案。
　　“不，这不可能。”
　　他摇头，不相信。
　　是呀，这怎么可能？一向对他卑躬屈膝，说一不二的洛如云，怎么有可以抗衡“何氏”集团的本事。
　　纪骁凝拿出一张名片，举在他的眼前。
　　在他眼里的，是冰冷的笑容。
　　这不是小云。她不是小云。她是破坏他幸福美满生活的坏女人。
　　“你这个臭女人，我不会放过你。你——。”
　　正要抓着她，揍她一顿的时候，一个白色手枪指在他的眉宇间。而拿枪的人，依旧云淡风清的笑着。仿佛她手中的不是一把手枪，而是一根棒棒糖。
　　“滚。”
　　她轻柔吐出一个字，他如获大赦，立即跑了。
　　爱情是什么？这就是爱情。她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