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与白谁胜一筹》枯木会逢春

4、一百万

　　“啪！你怎么回事？搞不到钱，我们是要被剁手指的！你想被剁手指吗？你想变成残疾人吗？你想变成一个没有手指头的废物吗？啊！”
　　陈冰川刚刚回到家里，就看到她那个好赌的爸在砸东西，逼着她妈妈拿钱。
　　那一百万。
　　看来他借的那一百万高利贷，今天又来催债了
　　陈冰川倚着门框，淡淡的看着他们。　　陈冰川母亲什么也不说的站在角落，一声不吭。　　那个好赌的爹也不吭声了，也站在原地。
　　这时陈冰川才缓缓走了进去，老旧的木门发出了吱吱的声音。说：“为这一百万发愁呢？”　　那个好赌的爹看陈冰川回来了不怀好意的说：“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赔钱货回来了啊。”
　　“你说谁是赔钱货呢？”陈冰川母亲反驳。
　　“她就是赔钱货，女人就是赔钱货。她要不是赔钱货那你让她给我还债啊，她还的起吗她？还说不是赔钱货。”
　　陈冰川听见这些话不为所动，毕竟这些话她也从小听到大了。
　　“明天，我会给你们一百万，之后我就走了，别找我。”
　　“你要是真能拿出一百万的话，你爱走多远走多远，反正我看见你就心烦。”
　　陈冰川看他爸这个样子，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就进自己的房间，就像明天依旧是要去上学，什么事也没有一样睡了。
　　第二天。
　　陈冰川如约来到了龙海餐厅，找到了路队发消息告诉她的包间，今天饭店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这间包间飘出烟味。
　　果然，路队和代云都在这里。
　　“坐吧。”路队看到陈冰川来了，指着椅子说。
　　陈冰川应声坐下。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代云，我们安插在欧式集团的卧底，不过他接触不到核心，只能跑跑路，打打杂。但是这一次，欧式集团的老爷子说要一个女儿，他主动请缨，欧式集团老大同意了所以冰川，你要做的就是进去欧式集团你先什么都不用做，你目前唯一的任务就是取得欧式集团老大的信任，然后想办法接触到核心，你进入以后，代云将会是你唯一的依靠，你有什么事，找他就好。”路队说。
　　“我接着来介绍一下，她叫陈冰川，是我们局里局长的亲孙女，虽然不是警察，没有警号，但武力值不比你差，说不准，她能比你早一点完成任务。我说完了，你们握下手吧。”
　　两人应声握手。
　　“你好，陈冰川。”
　　“你好，代云。”
　　“这张卡里有一百万，你拿去，记住，你是被我用一百万精挑细选找到买来的，但不是强买强卖。”代云说着，从西服的衬衣兜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了桌子上，上面用便利贴写着：金额一百万，密码六个零。
　　陈冰川看了：看代云面前的银行卡，沉默了许久，拿起。
　　这拿起来了，代表的意义可并不仅仅是她有了一百万，而是她要深入虎穴，与狼共舞，与虎谋食，要腥风血雨，刀口舔血，没有任何后悔的余地。
　　是的，她拿起来了，放进了随身携带的零钱包里。
　　“今晚十二点，我在你家门前等你，你趁这段时间还可以再考虑考虑，否则到时候，你连后悔都来不及。”代云见陈冰川做了这一举动，就知道她已经做了决定了。
　　“不用考虑。”
　　陈冰川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你确定她能行？”代云质疑的问路队。
　　“你看她那样，是个善茬吗？瞧好吧。”　　代云看路队还挺胸有成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点燃了一根烟，吸上一口，然后缓缓离开。
　　路队也似笑非笑的望着陈冰川和代云离去的身影，由于走廊较长，还能看到两人。
　　一小时后。陈冰川约她那三年的救世主－－王边。在河边见面。
　　那里十分幽静，小河不算深，有青苔。淅淅沥沥的流水从石头上流落，像瀑布。木头就搭在河水上面，不算深的小河上还有石桥，一块一块不规则的大石头，是王边撸起裤脚袖子一点一点搭上去的，因为陈冰川喜欢。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陈冰川手捧一杯浓豆浆，还冒着热气，这是王边最爱喝的饮品，每次王边和陈冰川见面，陈冰川都会手捧一杯浓豆浆。无论酷暑严冬，无论那个，卖浓豆浆的老奶奶走街串巷去了哪，陈冰川总能找到。
　　别人家的王边喝不惯。
　　王边的老师拖堂了，所以他不出意外的迟到了。
　　“冰川，怎么了，今天你不上学吗？”　　陈冰川将手中的浓豆浆递给了王边，沉默了片刻，缓缓的开口：“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我要走了。”
　　正在喝豆浆的王边突然愣了愣。
　　“你去哪？”　　王边有些不可思议。　　“
　　“是你父母要躲债吗，如果是的话我这里有点钱，我参加数学竞赛的奖金也有十几万，我都给你，你不用还我，你们先缓一缓，别走，你走了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陈冰川看王边这么紧张，反而笑了。
　　“不是躲债，是我自己要走了，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来。”
　　“要多久？”
　　“也许一年，也许三年，或者五年十年，一辈子也有可能，所以说，忘了我吧。”
　　王边蒙了，一年他可以等，三年，五年，他都可以等，十年如果还不回来，也许也可以等。　　可是一辈子……
　　他等不起啊。
　　大家都正值青春年华，自己的一辈子还很长。
　　“冰川，你此去，究竟是何为？”
　　“踏南天，碎凌霄。”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王边知道，陈冰川认准的一件事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虽然王边不知道陈冰川要去做什么，但从她的话语里是能听出来，她要去”做大事。
　　也许一去不回的大事。
　　往小了说，陈冰川是抱着无所畏惧的心去的，往大了说呢？
　　视死如归吗？
　　只有陈冰川知道。
　　路队，代云，他们也不知道。
　　“冰川……”
　　“你别说话，我不想听，你多保重，我走了。”
　　陈冰川大步离开，没有回头。
　　可她真的很想回头，再回头看一看，这个贯穿了她青春三年的少年。
　　可她不能。
　　不能心软。
　　自己一但心软，父母怎么办？而且眼下也找不到更好的人了。
　　自己必须去。
　　陈冰川离开后，只剩王边一个人孤零零的愣在那里，手里还捧着那杯依旧冒着热气的浓豆浆。　　多么讽刺啊。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陈冰川告别了王边后，一直在外边逛，她不知道去哪，她不知道哪里是目的地。
　　只是漫无目的的逛。
　　她回家了。
　　父亲又在酗酒。
　　母亲在做针线活。
　　是一条围脖，给她爸爸织的。
　　“你不是说今天能拿一百万吗？钱呢？”　　陈冰川闻言，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掏出了上午的那张银行卡。
　　他爸爸抢了过来，一脸嫌弃的撇在了桌子上：“你他妈当老子傻啊！你上哪弄一百万去？请抢银行还是走狗屎运啊？切。”
　　陈冰川没理会，转身进屋。
　　“妈，这是我用我身上最后一点钱买的衣服，你身上这件衣服穿久了，有些褪色了，给你。”　　说着，陈冰川把一个袋子往她母亲怀里塞，她母亲看都没看一眼，拎起来放在了桌子上。
　　陈冰川心彻底凉了。
　　她走出家门，果然看到代云来接她了。　　她刚想上车，就听见屋里传来她爸爸的声音：“这
　　么晚了你去哪，别他妈瞎搞，给老子丢人，操。”
　　陈冰川听见后，正在开车门的手顿了顿，可她没改变主意，反而更加坚定。
　　上车后，代云问她：“真的不和他们再说会话，或者拿点什么东西？你可什么也没带啊。”
　　“不用。”
　　陈冰川很坚定。
　　两人开车到一座山脚下，徒步上山。
　　陈冰川看到山顶有一架直升机。
　　两人坐了上去。
　　此时已经是次日清晨六点了。
　　陈冰川的姥爷去找陈冰川，手里还拿着一个生日蛋糕盒子。
　　“爸？您怎么来了？我才刚起。”
　　快叫她出来，别赖床了，早睡早起身体好。”
　　“爸，您找她干嘛啊？她不在家，不知道又去哪鬼混了。”
　　她妈妈正说着，赵局的目光向屋内探去，目光突然停留在那张银行卡上。
　　“那张卡，哪来的？”
　　“哦，那卡啊，那死丫头带回来的，说什么里面有一百万让我们还债，还给我买了一件衣服，本来她买的我不太喜欢，但是款式还不错。”
　　每年陈冰川要过生日，她都会乖乖的在家等着姥爷来接自己，但唯独今年没有。
　　还有那张银行卡。
　　赵局凭借着多年当警察的经验，立刻就觉得事情不对，他想起路队那天若有所思的样子。
　　“喂？小路，冰川呢？”
　　“赵局……”　　这一句话，就彻底暴露了。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你！”
　　“爸，怎么了？这么着急。”
　　“那张卡里真的有一百万，还有，你们的女儿去当英雄了。”
　　说完，赵局转身离开。
　　走了两步，又回来了：“这蛋糕，你们自己留着吃吧，今天是冰川生日，记住了！你们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妈妈没懂这句话的意思。
　　另一边。
　　“你叫什么？”
　　“陈冰川。”
　　突然一杆枪顶到了陈冰川的额头上。
　　你是卧底吗？
　　陈冰川淡淡一笑。
　　“不是。”
　　“好，从今天开始，你不叫陈冰川，你叫欧景。”

　　“我来找冰川，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