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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 9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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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女人坐月子,其实是非常痛苦的。
别的不说,首先就不能刷牙,不能洗头,不能洗澡。
这三样坚持一个月的后果,那简直是不能想象,可这却是每个产妇都要绝对遵守的。
因为产妇的身体能否彻底复原,这些规矩便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尤其是在康熙朝这种卫生条件相当落后的时代,生子于女人而言,那就是人生一大致命的关口。
然后再说说吃的,给产妇吃的东东,那都是不能放盐的,特别是要自已喂奶的产妇。
耿玉鑫对于这些个规矩其实是早就知道的,而且对于自己能在这种医疗条件下,这么顺利的生下个八斤重的胖儿子绝对的心怀感激。
感谢这个身体本尊良好的体质,更感激上苍给她的这么好的运气。
所以对于小桃整天在自己耳根子底下的啰啰嗦嗦,耿玉鑫第一次毫无怨言的接受了。而且在整个的坐月子期间,耿玉鑫每天都异常虔诚的对着房梁祷告一遍东西方的所有神仙们,保佑她如此顺利的渡过了这人生的最大一个关口。
胤禛依旧是每天都过来瞧瞧儿子顺便揩揩老婆的油,这位大神大概每天都是估好了时辰踩着点儿过来的。
因为他十之八九都会赶上某女人给儿子喂奶,这种可以让他顺便揩油的关键时刻。
头几天,耿玉鑫其实并未留意。
话说胤禛作为这个年代的迂腐男人的代表,在她坐月子期间,能不必忌讳,排除万难过来看她,耿玉鑫的心底,其实不是不感动的。
可是,这连着几天,她家那个男人都是稳坐钓鱼台的,仔细的瞧着她费劲的抱着孩子喂奶,甚至有时还很好心的过来帮忙托着他那个懒儿子。
这日子长了,耿玉鑫那个异常干净的大脑里便自然的画了个问号上去。
不过,他和她其实已经算是老夫老妻的了,即便自家男人时时刻刻的来瞧,那可也没啥子好害羞的。
所以,耿玉鑫就只当雇了个免费的帮手,还是和硕亲王级别的。
谁让她新手妈妈刚上市,这抱孩子喂奶这种技术活儿,实在是她这种向来以‘竹本口木子’著称的人无法一下子就学会的。
这一日早上,耿玉鑫刚喂饱了儿子,小桃正在喂她吃饭,她家那个近来很闲的男人便进了来。
耿玉鑫很是郁闷的瞧了瞧自己这已经被圈了很多天,身上大概都已经发臭了的样子,便开口劝道:
“爷,奴婢这房里味道太大了,您还是等奴婢满月了再来吧。”
“弘昼吃饱了?”胤禛没搭理她的话茬,反倒是开口问了她那个宝贝儿子。
“弘昼?皇上下旨了?”
耿玉鑫玩味的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呵呵,多好啊,她的儿子是历史那个著名的荒唐王爷,真是不错。
“恩,旨意等满月酒时会下达。”胤禛坐在椅子里,满眼柔和的瞧着依靠在炕上的那个懒散女人,很有一种风雨过后的宁静。
耿玉鑫被他这么长时间的盯着,有点承受不住这种炙热,手脚也渐渐的没了去处。
“过几日孩子的满月酒,和爷一起去吧。”
胤禛低沉的声音,仿若大提琴的轻吟,浑厚安然。耿玉鑫听了禁不住的迷醉了双眼,迷醉了心。
“爷,奴婢——”
“以后私下里没人,就称妾身吧。”胤禛打断了耿玉鑫的话,依旧是不错眼珠的看着她。
“……,爷——”
这是承诺吗?耿玉鑫忽然觉着自己的心‘砰砰砰’的乱跳着,连带着溢出来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来。原来她是这么容易满足的女人吗?
“爷,妾身定然去的,那可是咱们儿子的满月酒!”
“恩,是咱们的儿子……”
胤禛听了耿玉鑫的话,很是肯定的点头重复了一遍。耿玉鑫听着他话里的寓意,低了头细细的咀嚼着。
“爷回去了,明天来看你。”
胤禛起身走近耿玉鑫,凑近她的脸颊亲了她一下,转身挑了帘子出去了。
“这个是爷的,给那小子吃几天就可以了,剩下的还是让奶娘来喂,不准再吃了,知道吗?”半途折回的胤禛很是认真的指着某女人的大胸胸说道。
…………
“爷,等过六个月就都是您一个人的。”耿某人绯红着面颊,朝着某嫉妒狂飞了两个‘啵、啵’过去。胤禛见了老婆如此贴心的举动,很是心满意足的颠颠儿的离了忘月居。
抱着誓把牢底坐穿的决心的耿玉鑫,终于盼来了太阳,盼来了解放,一蹦三跳的结束了圈禁生涯。
她儿子满月了,她——也终于可以闻闻除了她寝房以外的空气的味道了。
“啊——,活着真好!”
到了第二十九天的一大早,耿玉鑫随意拎起一件棉袄套在了身上,马上挑起门帘冲到了外面。
“主子,您——、您,还不能出去啊——”
负责她主子衣食住行的小桃,曾经在王爷面前发誓,‘人在、银子在’的小桃,死命的拽住了她主子的袖子,拼了老命绊住了她那个比虾子还能蹦跶的主子的前进步伐。
“小桃,你——放手!”已经被她主子折腾皮了的小桃听了这话,马上眼泛泪花给她主子瞧。
耿玉鑫瞄着小桃的珍珠豆和她自己那即将破裂的袖口,马上放软了身段柔声商量着,“我就出去瞧一眼,马上就回来,乖,啊!”
“主子,福晋可说了的,今儿就让您在这穿堂里溜达溜达,不准您去外面的。”小桃双手紧紧的抓住她主子的袖口说道,大有一种,即使人跑了,袖子也绝对要留下的劲头。
……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耿玉鑫放弃了去外面闻闻北风的念头,回身在穿堂里来回的走着,四处瞧着一个月未见的风景顺便活动活动胳膊腿儿。
翌日,耿玉鑫起了个大早开始刷牙、洗脸,洗头、洗澡的,把这几样来回反复的折腾着,誓言要把自己里里外外都翻新一遍,务必保证她周身的各处零件都要闪闪发光、晶莹剔透的。
“主子,这是福晋派人送来的布料,说是让您做了满月酒宴时穿呢。”小桃捧着一大叠的布料进来回禀道。
“唔,放那儿吧。”
现在她正在刷今儿的第三遍牙,已经磨了有五分钟了。
唔,天哪,以后她可绝对的不要再生孩子了!可要窝囊死了。
“呸——”耿玉鑫吐出了漱口水,心里发狠的想到。
“怎么都是红色的?——唔——”耿玉鑫弄干净了自己,过来瞧了瞧福晋送来的布料。
这么多红色的布料……
“小桃,你去找一匹蓝色的素布,让裁缝给我做两件。这些红色的选一种做件单衣,在里面贴身穿的那种,再把那个蓝色的素布做成棉衣穿外面。”
唔,这样应该可以吧?
“是,主子。”自打她生了个儿子,就一直维持着意外中大奖那种兴奋劲头的小桃很是高兴的应了,抱着一大摞的布料,虎虎生风的送出去了。
耿玉鑫听着小桃远去的脚步声,马上翻了件棉袄套身上,又弄好了手炉抱着,想着趁小桃不在的空隙出去放放风,结果刚挑开门帘子便被快速赶回来的小桃给堵了个正着。
“天哪,主子,您咋能就穿这么点儿出去呢?外面可都结了冰了!您这刚坐完了月子,这要是冻到了可咋办?快点儿回去,等奴婢给找件儿厚实点儿的棉袄穿上再出去。”
老妈子小桃见了她主子的穿戴,马上惊的似炸了毛的母鸡样儿,大呼小叫的轰着她回来加衣。
耿玉鑫听她一通罗嗦完毕,额头滑下排排的黑线——真是有够神经质!
“来,主子,您把这件穿上,这件暖和。”
耿玉鑫跟在小桃的身后,瞪着眼睛怒视着她,“小桃,外面不冷,你给我找皮袄做什么?”
“主子,福晋说了……”小桃放下手里的皮袄,歪着脑袋镇静的说道。
“好了,好了,我穿就是了,真是!”
……小桃笑眯眯的又举起了皮袄……
主仆二人,慢慢的行走在景色萧条的圆明园里,耿玉鑫连连惊叹着,这树木都掉光光的冬季也是别有一番魅力啊!
而她的丫头小桃则不停的咕哝着——就这么的连只鸟都没有,也不知有啥可瞧的?
“主子——,主子——”正当耿玉鑫溜的高兴的时候,后面匆匆的跑来一个小丫头,呼哧带喘的边跑边喊着。
“咋啦?”耿玉鑫回头细细的辨认了,见是她院子里的一个小丫头,便停了脚步。
“主子,您快回吧,小阿哥醒了,不肯吃奶娘的奶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现在谁哄都不肯听。”
“唔,那回吧。”
这个臭小子,简直是欠揍!有的吃就吃得了,还挑!真不愧是他老子的种,这挑嘴的毛病可真是完整的遗传下来了。
耿玉鑫带着小桃匆匆的回了忘月居,进了院子,便听得主屋里面那热闹非凡的哇哇大哭声。
“好了,好了,额娘回来了,不要哭了。噢——,宝贝儿,来,额娘暖暖身子就来抱抱我的宝贝儿啊……”
…………
“怎么了?哭成这样?老远的就听见了的。”福晋那拉氏推门进来问道。
“福晋,这么冷的天儿,您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儿派人找奴婢去就是了,快来暖和暖和。”
“哎,我过来是有话要嘱咐你。”那拉氏挥挥手,屋里面众多的丫头、婆子便都退了出去。
“妹妹,姐姐知道你是个不会争的,不过现在有个事儿,现在你和钮钴禄妹妹都生了男孩儿,要是依着姐姐的意思,便是给你二人都晋了位份。可是王爷却说,只给你涨月钱就得了。妹妹你的意思呢?”那拉氏轻声慢语的说。
“呵呵,奴婢没意见。奴婢只要得了实惠就成,至于名分嘛,无所谓的。左右都是在这个园子里生活,有银子就成。”耿玉鑫笑嘻嘻的答着。
“呵呵,这么说来,王爷还真是了解妹妹啊。其实要是照着姐姐的意思呢,这现在正好是有两个侧福晋的名额,可不正合着你们两个人吗?可话又说回来,这晋不晋的还不就是个名儿,只要王爷对你好,其他的又能怎样呢?”那拉氏感叹的劝慰着耿氏。
“对了,妹妹,昨儿王爷和我提了,请满月酒那天,会请你阿玛和额娘过来。按理说,这女人坐月子结束了是要挪骚窝子的,不过王爷说现在是冬天,太冷,说是不准你回娘家去呢。你要是想回去的话,还是等到转过年,开春再说吧。”
“是,奴婢知道了,请福晋放心,这么冷的天儿,奴婢也不想回去,就是回去了也是受罪。奴婢还真是要谢谢王爷和福晋的体贴的,奴婢还是等着天儿暖和了再说吧。”
耿玉鑫一边回那拉氏的话,一边抱起了吃饱了的弘昼,竖起来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半晌,听见了打嗝声方放下来重新横抱着。
“恩,你能如此想最好,这样也省的王爷惦记着。妹妹好好休息吧,姐姐回去了。”那拉氏说完了事儿便起身离了忘月居。
耿玉鑫生孩子时值冬初,满月之后便已经到了仲冬了。由于已经到了年末,这次的满月酒便显的异常的轻松。
忙了一年的平民百姓乃至于皇子皇孙们,各个皆是喜气洋洋的,对大年夜的期盼,让所有的志士仁人们都忘记了一年来的伤痛和无奈。
到了雍亲王请小儿子满月酒的正日子这天,耿玉鑫穿上了那件新做的具有热烈的喜庆色彩的红色衣服,外面又套上了蓝色素棉布的大棉袄。这扮相是要多怪有多怪!
“主子,难得您能出回头,福晋也送了那么老些的大红布料,您咋还套着这种颜色的棉袄啊?”
小桃嘀嘀咕咕的叨念着,明显的对于她主子这种帮乌鸦和凤凰做媒的行为表示不满。
“去,你懂什么?这么冷的冬天,要是用那种绸做棉袄,那能暖和吗?再说,我这不是穿了?这大家也不是看不见,这外面套件棉袄咋啦?”
耿玉鑫也很是不满的对着小桃又嘀咕了回去,小桃自是知道她主子的胆子那向来是大的,于是便放弃了劝说。
虽然,今儿估摸着是个大场合,好在主子就是个格格,这身颜色是‘出挑’了些,不过倒是正符合主子的身份。
半晌,小桃帮着她主子收拾好了发型,又伸手扯直了衣服,方才抱着小阿哥浩浩荡荡的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