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常宁 ...
-
在我纠结着到底是谁在暗处救了我这条小命时，康熙正与众臣商议着如何处置鳌拜的问题，最后结果我早已知晓，无非是将鳌拜终身囚禁罢了。所以我并不关心，高小虎他们虽然觉得有些失望，但鳌拜毕竟年事已高，这个结局也可以说生不如死了。
鳌拜已灭，一干党羽也尽数解散，朝廷上下无不欢心，康熙心情不错，孝庄和皇太后也高兴得合不拢嘴，这鳌拜太不把爱新觉罗当回事儿了。我伴随着康熙出入行宫，那些兄弟们也都连声几级，大都封了三等侍卫，而我因为表现出众，直接提拔为一等带刀侍卫，总之是皆大欢喜。
不过，康熙高兴之余，也有些小担心。他的担心来自于那位我素未谋面的恭亲王爷，前面已经提到过那位爷犯啥病了，好像还挺严重，不过我们忙着捉拿鳌拜，一直没闲下心来。这不，现在鳌拜一除，康熙便命我随他前往慈宁宫探望王爷。慈宁宫是孝庄和皇太后住的地儿，不过听说那位王爷因身体不适，太皇太后慈爱，命他暂居宫中，好随传太医。
进了慈宁宫，康熙依次向孝庄和太后请安，我也一一行礼拜见。孝庄满面笑容拉康熙坐在炕上道：“皇上，这就是那个立了大功的小侍卫吧？”康熙笑着回道：“是，皇祖母。”孝庄大量了我一眼，笑道：“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身手，当真不易！”我跪下道：“太皇太后谬赞，奴才不敢当！”太后笑道：“瞧这孩子，这股子谦虚劲儿，皇太后夸你，只管谢恩就是！”孝庄也笑道：“起来吧！以后好好服侍皇上，哀家绝不会亏待你！”我起来笑道：“谢太皇太后、皇太后抬爱！”
康熙却蹙眉道：“光谢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就不谢朕么？”我心里腹诽：“您凑的哪门子热闹啊！”孝庄和皇太后均是掩着帕子笑了。孝庄握着康熙的手道：“哀家看这孩子挺老实的，皇上你别逗他了！”康熙笑道：“朕说笑而已，对了，常宁在哪里？”
孝庄道：“嗯，刚刚吃了药，想必这会子睡下了，皇上就不要惊醒他了！”康熙呵呵笑道：“朕特地过来看他，他到睡下了，叫朕白跑一趟！”太后道：“瞧皇上这话说得，常宁那孩子睡了，你就不能陪你皇祖母和额娘说会儿话？怕不是闲我们老了！”
康熙忙道：“额娘这样说，真是冤死儿臣了！”太后笑道：“这才不枉你皇祖母疼你一番了！”孝庄突然看着我道：“太后啊，你看这孩子怎么哀家觉着眼熟呢？”太后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惊异，道：“您不说臣妾还真是想不起来，这孩子怎么瞅着像阿齐呢？”孝庄点点头，有些伤感地叹道：“是像阿齐，像阿齐！”
我在一旁听得糊涂，却也插不上话。只听康熙问道：“皇祖母，谁是阿齐啊？”太后摇摇头道：“皇上你就别问了，免得惹太皇太后伤心。”太皇太后闭眼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睁开双眼向我招手道：“你过来让我仔细看看！”
我有些心虚地走过去，生怕她叫我摘了顶戴，不然就死定了！康熙见我有些磨蹭，不悦道：“皇祖母叫你过来，你磨蹭什么！”我低着头跪在孝庄面前，怯生生地抬起头。康熙命令道：“你把顶戴摘了，皇祖母好看些！”我暗叫不好，心里直骂他：“您就不能不给本姑娘捣乱吗？”我正犹豫着如何是好，却听孝庄制止道：“不用，这样就好，以前阿齐也喜欢这身装束，这样才像些！”我长吁一口气，好险！好险！太皇太后，您可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呀！
我给孝庄盯得浑身不自在，面部肌肉都有些僵硬了，却不敢乱动。不过，俗话说得好，面包会有的，救星也会有的。这不，一个小宫女从暖阁里出来，恭恭敬敬地回禀道：“启禀太皇太后，王爷醒了！”
孝庄的眼光这才从我脸上移开，对康熙道：“这下好了，皇上，你进去看看吧！”康熙站起身笑道：“那孙儿去看看。”孝庄颔首道：“去吧！”我在地上跪着，浑身不得劲，康熙道：“你别跪着了，起来吧！跟朕一起去吧！”我一听这话，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连声道：“是，皇上！”
“臣弟叩见皇上！”不知何时，一干宫女搀扶着一位华服公子竟从暖阁里走出来，想必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恭亲王。那英气逼人的浓眉，似笑非笑的眼神，不正是那夜的刺客么？我的心碎了，王爷是刺客，这到底是哪儿跟那儿啊！
康熙快步上前，笑道：“你怎么出来了？”常宁温和地道：“劳皇上费心了，臣弟已经大好了，过两日便可回府了。”康熙点头道：“也是，你在宫中太妃难免挂念，那朕派太医跟随你回府。”常宁道：“谢皇上。”
孝庄招手道：“常宁，你别站着累坏了，过来皇祖母这边坐。”康熙笑道：“是了，瞧朕太粗心了，你身体未愈，别累着了！”说着，几个宫女早已扶着常宁在孝庄身旁坐下，常宁笑道：“谢皇祖母！”
我站在康熙身旁，尽量躲在他身后，希望常宁忽视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不过我现在是康熙身边的大红人，想要默默无闻还真是难！果不其然，常宁很快就把目光转向了我，道：“皇上，他就是那个叫洛清寒的侍卫吗？”康熙笑道：“不错！”常宁笑道：“皇上，臣有个不情之请。”
康熙笑道：“皇弟但说无妨。”常宁看了我一眼，笑道：“臣弟听说洛侍卫武艺超群，内功修为想必不错，臣弟这几日恰好有些手痒，想练练筋骨，可否向皇上借几日，让洛侍卫和臣弟切磋切磋？”康熙尚未答话，只听太皇太后半是怜爱半是责怪道：“你这孩子又瞎胡闹了，身子还未痊愈，切磋什么？”太后也在一旁道：“就是，要切磋武艺，也得等病好了啊！”常宁道：“皇祖母，孙儿的师傅常说，孙儿这病是要多修内功才能好转的，吃药还是其次，皇祖母就允了孙儿吧！”孝庄道：“也罢，那老和尚的话大抵还是管用的，皇上你就应了吧！”康熙笑道：“一切听老祖宗的！”常宁笑道：“谢皇祖母！”
他们是有说有笑，其乐融融，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康熙你可真是过河拆桥，两句话就把我转赠他人了。转赠就转赠吧，怎么偏偏是他呢？我万分不舍地看着康熙只身离开慈宁宫，将可怜巴巴的我留在虎穴。
康熙一走，常宁便道：“洛侍卫，走吧！本王向你讨教几招！”太皇太后吩咐道：“你仔细些，可别伤了王爷！”我回禀道：“奴才不敢！”太皇太后又嘱咐常宁道：“你也莫淘气，别为难洛侍卫。”常宁笑道：“皇祖母放心，孙儿明白！”
我跟在常宁身后，肠子都快悔青了，他一定有阴谋，一定不是找我切磋武功这么简单！他一定认出我就是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强抢当今圣上之弟恭亲王的贴身玉佩的小侍卫！他一定是要打击报复我！
常宁进了慈宁宫的后院，支开身边一干宫女太监，单独留下我。我没说错吧，他果然是别有企图的！虽然他打不过我，可人家是皇上的弟弟，后台硬邦邦的！我这个小侍卫怎么惹得起！
“洛清寒，你听到本王讲话了吗？”一声怒吼将我从梦游状态中拉回现实。糟糕，这个该死的王爷害得我听力都退化了！我深呼吸几次，堆起笑脸道：“奴才耳拙，王爷赎罪！”
常宁眉峰一聚，转而舒展开来道：“本王见你眼熟得很，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打算死不承认，毕竟王爷扮成刺客也不是啥光彩的事儿，难道你要跟我说你就是那个刺客吗？反正我就是不认识你就对了！
我依旧笑道：“王爷乃是金枝玉叶，奴才身份卑微，哪有这样的福气？怕是王爷认错人了！”常宁盯着我笑道：“你确定？”那口气竟和那晚一模一样，带着促狭捉弄，又分明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我毕竟有些心虚，便扯开话题道：“王爷，奴才奉命与王爷切磋武艺，若是王爷现下只想与人聊天，奴才先告退了。”常宁笑笑，道：“本王自然是要与你切磋的！”
我们对峙了一分钟，他却始终不肯出手，我自然也不敢先出手，所以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相看两不厌。就当玩眼对眼游戏好了，看谁先沉不住气？
“王爷，奴才得罪了！”好吧，我得承认我实在是个沉不住气的人。我握拳向他脸面揍过去，叫你长这么帅，害我咽口水！常宁居然不闪不躲，眯着眼睛看我。老天爷，我不过是装装样子，现在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真揍他呀！不过收手却来不及了，我的粉拳已经落在他俊俏的脸蛋上，别说，手感还不错！
常宁自然也没料到我真会一拳下去，虽然我真的没用力，不过他却真的倒下了，死尸状躺在地上。我立刻慌了神，寻思我也没用多大力气，怎么他就这么不禁揍呢！我突然想起他还是个病人，我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这么冲动呢！
我蹲下来，探了探他的鼻息，没呼吸！死翘翘了！我杀了皇上的弟弟！怎么半？怎么办？对了，人工呼吸！我也来不及多想，便掘开他的嘴巴，大口大口地往他嘴里吹气。他的嘴巴里是奇怪的中药味道，嘴唇软软的，我一下子觉得脑子嗡嗡的，心跳得飞快，却不敢停下，只是机械地呼气，吹气，然后安慰自己：我这是舍己救人，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使劲吸完一口气，正准备再往他嘴里吹时，却发现他瞪大眼睛看着我，机械地说：“洛清寒，告诉本王，你在干什么？”好了，这下完美了，他一定以为我是同性恋了，不对，古人怎么说来着，对了，“断袖”！
我这才发现我几乎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这个姿势真是不太正常啊！我连忙灰头土脸地爬起来，然后很镇定地告诉他：“回王爷，奴才见王爷昏厥，情急之下，只好用奴才家传的救人办法替王爷治疗，如有失礼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常宁疑惑地看着我：“你确定？”
我扯起一个温柔的笑脸，道：“是的，王爷，我们叫它人工呼吸。”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常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