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年华为酒

53、宫斗（4）

　　话说这陆明川好歹也是封了王侯的，回到京城这么久却鲜少见到人影。
　　京中之人的拜帖早已送了高高一堆，他看也不看，烟锅子点了火一把烧了。
　　“所以，众人都以为你是站在静妃那一边的。”风崇茂品着茶，朗然一笑。
　　陆明川抽着烟，碧绿的眸子怎么瞧着都像只狐狸，狡猾得叫人捉摸不透。
　　“王爷是来向我兴师问罪的？”些许，吐了口烟，陆明川问道。
　　“不，是来告别的。”风崇茂道。
　　陆明川微微垂了眸子，“不过见了几次又要道别了。”
　　“你在京外的五千精兵可像是随时等候着我呢。”
　　这事，二人从未说过，今日说来却没什么心病。
　　“若非静妃之事，我也不想给人落下话柄。”陆明川淡淡道，“若是得了个拥兵自重的罪名那可真是欲哭无泪哦。”他说着似要挤出几滴眼泪，眨眨眼。
　　“得了吧，打小我就没见你哭过。”风崇茂揶揄他，“从来都见你笑脸迎人，也不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陆明川拿出手中的烟锅，“这是真的，我不骗你。”
　　风崇茂被他逗笑，没好气道：“你何时回去？”
　　“回哪？”陆明川问道。
　　“回你的边城。”
　　“王爷您何时走呢？”陆明川反问道。
　　“快了。”
　　这日天晴，京都上空无云。

　　“这怎么可能？”凤栖宫内，皇后翻看着薄薄的信笺，“我当初叫人烧了一干二净，怎么会……除非肃妃她……”
　　卫恩泽道：“这里的名单尚还不全，但得到信的人却一个不少。”
　　“不行，一定要将此人揪出来。”皇后将信笺按于桌上。
　　卫恩泽倒也不惊，“若是能捉住我也不会在这了。”
　　“那怎么办？”皇后问道。
　　“我看此人的意思，大家应是还有的谈，别着急，总得知道他想要什么才是。”卫恩泽道，又问，“太子那边怎么样了？”
　　说到这，皇后心事又起，“也不知庭儿究竟怎样了，我倒想问问静妃她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卫恩泽微叹口气，“静妃不能留，太子的病现在也不能好。”
　　皇后冷冷道：“你先把眼前的事办了吧，我倒想知道，这人究竟要什么？”

　　“清流做的？”沧澜阁内，皇帝问白炎。
　　白炎摇头道：“似乎清流派还未来及动手。”
　　皇帝微微蹙眉，“肃妃走的时候，朕有命人查过，皆无音信，你有何看法？”
　　“依臣之见，许是辰教长老冥所为。”
　　帝王淡淡道：“为何呢？”
　　“应是有人主使，而这人必然是他真正承认的主人才对。”白炎说道。
　　“可有查出？”
　　“只知是在宫里。”
　　帝王看了远处无奈，浅浅一笑，“真是多事之秋，看来这场兵灾来的还不小。”
　　“陛下能在这场兵灾袭来之前平衡各方争斗已是丰功伟绩，万事皆有天命，不可不从。”白炎缓缓说道。
　　帝王没再说话。

　　叶清羽小心地给太子喂着汤药。
　　皇后到时，太子眉目微垂，说着话时却看也不看他一眼。
　　“叶公子，本宫与太子有话要说。”皇后径直说道。
　　太子抬眼看她，唇角一扬，“羽儿，谢谢你了。”
　　叶清羽收了药碗给一旁侍婢，起身，行礼，告退。

　　室中彻底静了。
　　皇后看了太子，二人对视，些许，皇后微微一笑，“看来庭儿并非病了。”
　　太子淡淡道：“母后，儿臣从未说过自己病了。”
　　皇后看了一旁的青花瓷，道：“庭儿，无论你是否中意我这个做母亲的，然，你与我始终站在一条船上，这点你可明白？”太子似笑非笑，眼中暗藏讽刺，皇后如若不见，“这些年你与我心中隔阂，我不是不知，可是，到了我这个位置有些事纵然不愿那也必须去做，你不愿不喜之事，也有母后为你去做，你的手的确干净了，而母后的手却是为你而脏。”说到最后，皇后声色一厉，说不出的威严与愤慨。
　　太子淡淡转过头去，轻声道：“包括你与承平王之事？”
　　皇后似未听清。
　　“听说古人有滴血认亲之说，不知母后可有听过？”太子低声道，“两滴血，他是我的父亲，我是他的儿子，却是溶不到一处，母后聪慧过人，可有什么法子？”
　　说到这，皇后已面色苍白。

　　数日后，狄氏暴乱，承平王领旨回南疆，帝亲自送行，场面浩大。
　　出了京城，谢世诚停马驻足，风崇茂微有些抱歉，“这次回来太过匆忙。”
　　谢世诚笑了笑，“王爷何必自责？”
　　“原本，你和那萧主……”
　　谢世诚道：“都是过去的事了。”
　　二人相视而笑，都颇有些无奈的意境，马鞭一扬，男儿丈夫本该马革裹尸战死沙场的。

　　同月。
　　刚进皇宫，黄秀便从轿上跳下，双手叉腰好不神气地笑了，“叶清羽，看你这次跑哪去。”
　　给帝王请了安，黄秀毫不生惬。
　　帝王看他些许，不禁又惊又奇，笑：“这下宫里可真真惹恼了。”
　　果然，叶清羽一见他转身就走。
　　“咦？”黄秀脚步轻移挡住叶清羽的去路，“叶家小子，怎么经年不见，你就变得翻脸不认人了？”他小，手里拿着根马鞭轻轻拍着。
　　“你要揍我？”叶清羽眨了眨漂亮的眸子，做出正确判断。
　　黄秀抬起尖尖下巴，笑，“你说呢？”
　　叶清羽想了想，“君子动口不动手，再说，你和我动手又占不到便宜。”
　　黄秀摸摸下巴似乎觉得他话有道理，便道：“这样吧，我不揍你，你给我道个歉，我们就两清了。”
　　“啊？”叶清羽瞪大了眼睛，摇头道，“又不是我错，为何要道歉？”
　　“你！”黄秀瞪了他，两人好似斗鸡般看了对方许久，黄秀不禁牙根痒痒，“叶清羽，我看你是找打。”
　　叶清羽叹了口气，“算我打不过你好了吧？”他问着，些许无奈。
　　“不好！”黄秀咬牙切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