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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十九章 长河渐落晓星沈 屋顶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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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枝纷拂,烟波澹澹。云淡风清,天朗日晴。
李风云站在王府广袤的屋顶上,风从她身边呼啸而过,她张开双臂,狂躁而自在的风卷起她的长发和衣袖,游过她的发际,一袭白衣随风拂扬,欺霜压雪的气质如清泉般沁谧,说不尽的潇洒飘逸,从容自若。
此刻的李风云,仿若从缈远的幻梦里来到凡间的仙子,这样绝美的女子,遥遥望过一眼足矣。难怪,连那么高傲的、视天下美女如无物的杀神帝焚天,也一头栽倒在她的脚下。
“小狐狸…”帝焚天一声低唤,从后揽住她的腰,他的脸上依旧是舍我其谁的霸气,“小狐狸,你想飞走?”
李风云并未回头看他,而是兀自回道:“狐狸没有翅膀,如何能飞?”
帝焚天将她的腰箍的更紧,她一阵吃痛,只听得耳后传来他的声音,霸道、不可一世:“即使你能飞,也要为我折下你的双翼,从今尔后,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李风云回头,狠狠看着他,道:“所以,你派七杀日夜监视我?就怕我逃走?”帝焚天越来越过分,自庆王府那日之后,居然派七杀寸步不离、没日没夜的监视她。
帝焚天深邃的眼睛盯着她,露出微笑:“不,是保护你。”
李风云冷笑出声:“居心叵测,你是以保护我的名义,监视我吧?”
对,他怕她离开他,如果可以,他真想用铁链将她锁起来,帝焚天轻叹:“那日,你在庆王府令小庆王如此难堪,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吗?况且,他背后还有一个萧剑南,以我的剑法,也只能和萧剑南打个平手,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李风云看着他,忽然问:“你为何如此对我?”
帝焚天别有深意的望她一眼,道:“你不明白?”
“明白什么?”
“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小狐狸,我能够遇见你,已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我舍不得放你走。”帝焚天揽她入怀。
李风云一楞,思绪一阵混乱,她问道:“为什么?”
“恩?”
“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好人,我不值得你这样为我。”她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双手沾满血腥。
闻言,帝焚天轻笑出声:“你知道的,我也不是一个好人,我们刚好配。”天会老,地会荒,花会残,月会缺,海会枯,石会烂,他对她的情不会变。
帝焚天眼含温柔,伸手将李风云凌乱地发丝掖到耳后,笑道:“小狐狸,我要将这天下打下来,作为迎娶你的聘礼。我要你做我的皇后,杀神帝焚天的皇后。”
李风云一楞,帝焚天一直看着她,用眼睛紧紧纠缠着她,李风云忽然心绪不稳,越发觉得,仿佛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就认识他。
帝焚天邪气一笑,他的红唇一低,便落在李风云的唇上,唇齿相接的一瞬,李风云的脑海里顿时就一片空白,她的呼吸一紧,不小心张开唇,帝焚天的舌头顺势滑进她的口中,急切的勾住她的舌尖,辗转吮吸。
酥酥麻麻的感觉涌上来,李风云伸手欲推开帝焚天,却被他一把抓住,压在身侧,她整个人动弹不得,只能被动的接受帝焚天的吻,只能眼睁睁任他轻薄,他的吻就像他的人,霸道、不可一世,偏偏又温柔到不可思议。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唇舌厮磨、啃噬间,何其熟悉的吻、何其熟悉的味道。
李风云的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面目不清的男人,握着她的右手,一笔一画的教她练字,那种熟悉的触觉,那种萦绕在鼻息间熟悉的味道。
意识到她的不专心,帝焚天忽然咬住李风云的唇,一股甜腻的血腥味弥漫在二人间。
李风云一阵吃疼,如梦初醒,伸手推开他,她的唇上还滴着他咬出来的血,唇惹艳,眉挑媚,这人儿,当真是颠倒众生。
李风云的拳头捶落在帝焚天肩头,怒道:“帝焚天,你敢咬本公子。”
帝焚天吃吃的笑,他的笑温柔俊美,他道:“疼吗?”
李风云点头道:“疼。”
闻言,帝焚天俯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这吻竟然出奇的甜蜜、温柔,教人沉溺,哪知下一秒,帝焚天在她下唇上又是狠狠一咬。
“痛!”李风云皱眉,撅嘴,“帝焚天,你休想再碰本公子一根头发。”
帝焚天轻抚她的脸颊,喃喃道:“小狐狸,你真美。”他揽她入怀,她真的很美,比他想象的还要美,如此绝美的姿容,只要她想,任何人的心,都可以被她随意玩弄,譬如他的。
李风云瞪他一眼,转身不再理他。
“还生我的气?”
李风云猛力点头。
“别生气啦,好不好?”
“不好。”
“我从宫中拿来一批新鲜的贡果,丫头已经给你送到房内,我们去尝尝看,好不好?”
“不好。”
“那你以后都不要和我说话,好不好?”
“不好。”李风云脱口而出,想想又不对,不过,想改已经来不及。
李风云气结,狡狯的舌第一次失去伶俐。
帝焚天看她一眼,好笑道:“我有独孤阀的消息,不知道某人想不想听呢?”
“某人想说,某人就会想听咯。”
帝焚天明知故问道:“那某人到底是想听,还是不想听呢?”
李风云瞪他一眼,没好气道:“那某人到底是想说,还是不想说呢?”
帝焚天笑道:“某人要某人说的,某人岂有不说之理?”
“快说啦。”
帝焚天收起脸上的调笑,正色道:“我的探子来报,近日独孤策在江湖上大量招揽英雄豪杰,企图对抗‘独龙堡’的人。”
李风云一楞:“独龙堡?”老疯子的老巢?
帝焚天续道:“独龙堡的堡主乃邪王楚人狂,十年前,他输给剑圣萧剑南以后,就一直被囚禁在大齐少林寺的水牢里。哪知他一年前从水牢里逃出来,现今下落不明。独龙堡亦是四分五裂,群龙无首,叛乱四起。这十年来,人人欲号令独龙堡,为夺得堡主之位,独龙堡的人不惜自杀残杀,内斗不劲流血不止。独龙堡的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消息,听说《洗髓经》在‘武林判官’独孤策的手中。因此,独龙堡的四大法王之首——‘阴阳法王’便放话出来,谁要是能够得到《洗髓经》,便可号令独龙堡,成为独龙堡的堡主。”
听罢,李风云双眼一亮,她道:“我们刚好借独孤策招揽人才对付独龙堡之际,混进独孤阀。”
帝焚天轻笑一声:“我正有此意。”
李风云眼神一暗,道:“不知道是谁放的消息,此人动机不良,分明是想引起独龙堡和独孤阀的争斗,好借机坐收渔翁之利。”
帝焚天心思一转,喃喃念道:“难道是…”
李风云惊道:“萧贱男?”
“极有可能。”
“萧贱男真阴险,居然想到用独龙堡来对付独孤阀,真是一箭双雕,此计既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又可以帮他将邪王楚人狂逼出来。”她早知道,萧贱男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老疯子,不知道老疯子现今在何处,也不知道他的手医治的如何,事关老疯子的老巢,李风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事不宜迟,我们早点起程去独孤阀吧?看看这个武林判官是否浪得虚名。”
帝焚天笑道:“依你。”
“帝焚天,你到底有多少眼线?为何你人不在江湖,却对江湖中的事——了如指掌?”
帝焚天轻笑道:“小狐狸,可曾听过江湖上的——信义堂?”
“就是专门贩卖情报来获取暴利的——信义堂?”
帝焚天奸笑道:“信义堂的幕后老板——就是我。”
帝焚天续道:“信义堂专门收集情报,贩卖给有需要的人。只有掌握对方军队的布置、实力的强弱,兵员的虚实,才有机会称霸天下。”
李风云狡诈一笑,道:“若有人在信义堂买你的情报呢,你当如何处置?”
“信义堂没有不卖的情报。”帝焚天顿一顿,继续道,“不过,买的人,通常在知道我的情报后,就被我的人秘密刺杀,已下黄泉向阎王报到。”
李风云哑口无言。
角落里的萧衍,将屋顶上的二人,尽收眼底,他本应只是深山中那自开自谢的树,无爱无恨,无悲无喜。哪知遇见她,搅来一身风尘,掀起一场爱恨。
萧衍想,他与帝焚天唯一的区别在于,他喜欢李风云,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拥有她,甚至没有想过要把这份爱说出口,他只要她好好活着——足已。
他想起初初相遇时,她在大齐晋王府朝他绽露微笑,那是他这一生见过最美的表情。那日一回首时的惊艳,天上明月都为之失色。
在他冰冷的生命里,她就是唯一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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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内,一夜之间,几乎人人都知道,杀神帝焚天喜欢李风云。
“你们知道么,原来王爷迟迟不娶王妃,是因为他不喜欢女人…”
“王爷他喜欢男人…”
“难怪呢…偌大的王府,一个女眷都没有…”
“就是…就是…难怪王爷连我们吴国的第一美人——原非梦都不放在眼里呢…”
“那日,我看见王爷与云公子在屋顶上亲亲呢…”
“哎呀…云公子恁好看,怎会被王爷迷惑去呢…真是恼人…”
“你紧张什么…你上次还说自己不喜欢云公子呢…”
“她不喜欢云公子才怪…老是往朝华阁跑…”
“真是可惜,恁好看的两个男人,怎就…唉…”
“那他们‘那个那个’的时候怎么办?”
“我听说呀,男子与男子好象是…”
“那他们谁在上面,谁在下面…”
“一定是王爷在上面,云公子在下面咯…”
“云公子真可怜…”
群舌交杂,大家议论纷纷。
自此,天下无人不知,李风云是帝焚天唯一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