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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   思遥趴在书桌上,台灯暖暖地勾勒着她的面孔,而她心不在焉地玩着修正带,心里却一直想着蓝子榆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如果他听到了,他会记得我么?会和我做朋友么?

      十七岁的梦境像像一连串粉红色的气泡,每一个气泡都像是写满了喜悦与决心。然后一个巨大的泡泡突然破掉了,但这并不是代表她的希望消失了,而是她决定实践她这个气泡。
      思遥做了从来没有做过的事。凌晨两三点,她偷偷摸下床。在确认了这个家里只剩她还清醒的时候,她从书架上轻轻抽出她之前偷偷买的《家庭常用食谱》抱在胸前,然后把拖鞋拎在手里走到厨房,仔细看着上面的步骤,她的嘴角咧到了耳根。
      而离思遥家很远的一户人家家里,蓝子榆同样也没有睡觉。他正窝在沙发上等着NBA的直播,不过很显然一个个的广告让人看了很揪心。子榆没看几个就觉得烦了,他抱着头躺了下去,眼睛微微睁开一点,叹了口气:“哎,陶思遥。呵呵,挺有意思。”

      你知道吗?
      黑夜中的灯光会不会让你觉得孤单?
      会觉得冷吗?会觉得寂寞吗?会觉得害怕吗?
      其实在离你很远的地方,有另外一个地方也有另外一盏灯,也在陪你一起到另一个夜。

      有些事其实很短暂,却像过了一整个世纪那么漫长。子榆的班级才拖了几分钟的课,思遥站在窗口也能清楚地听到里面靠窗的学生不满的嘀咕:“操,还让不让人吃饭。”
      当然,思遥比里面的学生坦然地多,虽然她也想把自己手里的饭盒当成原子弹把讲台上想拿粉笔炸死学生的老师炸到十万八千里外一样。
      过了很久,才听到老师久违的那句下课,学生们像炸开了锅,有得学生甚至把书一丢就冲出了教室,但是老师走得很慢,教室的门也很窄。所以那些本来劲头很足只好等老师先走。思遥想,那些学生肯定恨不得把那老师推下万丈深渊。但是她很清楚,现在比起怀疑他们的思想,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做,她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个在脑袋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身影,可直到人群都散去,教室里只剩下思遥一个人的时候她也没有见到她要找得蓝子榆。思遥很失望,她抱着那个用体温捂热的饭盒,透明的盖子里的胡萝卜烧肉清晰可见,可惜,没派上用场。她有点不开心,慢慢地走下楼梯,突然感到有人拍她的肩膀。
      我多希望,那个人是你。我多希望我能像所有童话里一样一转身就看见日思夜想的你。我多么希望……我多么希望……只是,再多希望,到最后似乎都只能成为失望。
      最后映入思遥眼帘的,是班主任。班主任语重心长地对她说:“怎么还不去吃饭?马上高三了,别把心思再花其他地方了,好好学吧,我对你期望很大的。”思遥低头应和着,实际上翻着白眼,心想:死数学老师,乱嚼舌根早晚嚼死你。
      最后思遥一个人吞吞吐吐地走向食堂,门前的操场依旧有学生在打球,只是缺少了自己喜欢的叫喊声,学校小道上时不时会有叶子掉下来,明明夏天过了一半。思遥低着头,突然有个身影飞快地掠过身边,那个人结实的胳膊撞到了思遥,她手一松,手上的饭盒掉到了地上,里面的胡萝卜烧肉撒了一地,那个人意识到自己似乎闯了祸,走回来低声对思遥说着对不起。思遥看着地上的胡萝卜烧肉,眼泪一下子就滑了出来。她没有去搭理那个男的,慢慢地弯下身子把盒子捡起来,还有一些没有掉出来,思遥把盖子盖上,默默地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着那个男生,而那个男生明显被这种眼神吓傻了,他口吃地说:“对对……对不……”还没有讲完,思遥的耳光就扇过去了。

      下午的课思遥完全没有听进去,就像她中午什么都没吃一样。她和平时一样,习惯下课盯着窗外,等待着子榆的经过,即使他没有看自己也好。正因为这样,思遥一点都不讨厌学校,她每天都怀着这样的期待。不过今天似乎倒霉得很,子榆一次都没经过过,反倒是最后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中午被思遥扇了一巴掌的那个男生过来了。他在窗外指着思遥,示意她出来,思遥也不怕,迎着眼神就出去了。因为她完全没把这个高一的小孩子放在眼里,就算是打架,思遥在高二也能喊到很多人,况且本来就是他不对。
      “哥,中午就是她打得我。”男生对着楼梯下讲。思遥往前走了一步想看清楚他究竟在跟谁说话。
      夏天的夕阳把学校照得通红,那张脸渐渐地被夕阳显现,同时还有思遥惊讶地捂住自己苍白的脸。

      生活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让人永远都猜不透,就像伤口刚受伤时不会马上流血一样,思遥看着厨房窗外的天空想着,突然锅子里溅出了一滴油。思遥一皱眉头,用抹布擦掉手上的油点,肿起来的地方变得像熟透的苹果。

      下午蓝子榆走出来的时候思遥真得又惊讶又兴奋。而本来打算帮弟弟出头的子榆显然还记得这个昨天晚上自己还念叨过的人。气氛突然变得很暧昧,暧昧得让人窒息,深红的夕阳在思遥眼里已经沦为粉红色的气泡。
      “你中午去哪了?蓝子榆。”思遥看着子榆的眼睛问他。子榆的弟弟一听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一脸天真地望着自己的脑后全是汗的哥哥。
      “我最后一节课没去上,班主任叫我翻译古文。”子榆略微恢复了平时的镇静。只是原来插在衣服口袋里的手现在不知所措地拿了出来,放在身后微微地搓揉。而子榆的弟弟再次客串了弱智:
      “哥,你们认识?”
      “嗯。她叫陶思……”
      “陶思遥。”思遥用自己很快的口气打断了他。其实这时候她心里洋溢着得是满满的激动。
      他记得我!他真得记得我了!
      思遥心里的小鹿已经变成了一头看见红布的公牛了,但是她还是克制着自己的兴奋,因为她还没有做好对子榆告白的准备。所以她像第一次一样,背过身子稍微向前走了几步。
      “蓝子榆,明天中午,我来你们班找你,不许乱跑了。”思遥转过头带着微笑对一脸木纳的子榆说。然后她又转过身子,从子榆和子榆的弟弟面前消失。
      过了一会,子榆明显反应过来了,他的嘴角开始上扬了。只有他的弟弟还很弱智地问他:“哥,这样就好了啊……?”
      “回去吧,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子榆也转过身子回教室去了。留下他弟弟一脸的郁闷。

      呵呵,明天,真是让人期待。子榆背着包,眯着眼睛走向自己的家。夕阳把他的身影衬托得格外挺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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