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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part.1 ...
透明温暖的阳光从半月形的扇窗投入到面包坊里。
随着“砰”的以声响,裴筱竹最后一天的打工终于结束了。
一把颜色鲜艳的红色钞票很快被塞进褐色的纸袋子里。
“谢谢老板!”
一个充满活力的女声欢快地响过,随之玻璃门一转,一个少女从玻璃门内”闪“出来了。
修长的眉毛,清亮灵活的大眼睛,雪白的脸庞上扑着两朵可爱的红色,像刚从树梢摘下的水晶苹果,仿佛可以嗅到那新鲜诱人的味道。
白色的球鞋轻快地踏在青石板路上,裴筱竹将肩上的包包又往上挪了一挪。她的收在空气中冻得通红,筱竹搓搓手,对准冻红得地方吹了口气,才稍微觉着暖和了点儿。
白色的针织帽在她脑袋上松垮垮地罩着,正好盖住她一头蓬乱的长发。
这就是裴筱竹,她的活力仿佛是闪着光的,忽远忽近,忽明忽暗地在人群中闪耀着,跳动着,让人想要去捕捉,却又好象怎么也够不着她。
冲上书城二楼,裴筱竹突然放慢了脚步,紧急刹车在入口处一米处的地方。
她站住了脚步,慌张地压低额前绒绒地帽子,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人堆。
风风火火地冲到教辅资料那一排,风风火火地找到了自己要的书,再风风火火地抱到收银台,十分钟不到,裴筱竹就风风火火地奔出了书城。
二十多本资料堆得跟小山似的,将筱竹的脑袋挡在那后面。
她小心的左顾右盼,又小心地迈着十字针地小步走下楼梯,门口有一辆计程车等在那儿,今天终于拿到工钱,她难得奢侈地雇了一辆车,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她家离这儿实在太远,而买的书又确实太多,抱着这么大一撂书在街上招摇撞骗,很容易把人撞翻。
很不幸,交通事故发生了——
“乒零乓隆……”
一阵巨响以后,筱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究竟是谁?!她的屁股都被摔成五瓣了!
白色的针织帽从她光洁的额头上滑下来,棕色的可乐缓缓浸染过筱竹身上那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可乐甜甜的碳酸味弥漫在空气里。
裴筱竹猛地把帽子往上一推,被一种奇怪的湿湿凉凉的感觉惊得从地上跳起来。
书!她的书!
将近二十本各色各式的教辅书凌乱地散落在地上。
筱竹一挪一挪地在地上做蛙式运动,一块班驳地痕迹骤然抓痛了她的心。
可乐从书本上滴滴答答下来,她甩一甩收,翻开,再用力甩……
湿了,彻底湿了。
她一屁股再次跌坐到地上,轻微扬起头来。
男孩子薄薄的嘴唇张成了“O”形。
怪异的姿态不知道已保持了多久。
全身的黑色让男孩子看起来有几分肃杀,切得锋利的浓眉,双眼皮的深邃眼眸,亚麻色的短发干净利落,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头发投落下来的影子在脖颈上画出细碎的剪影。
他的手僵放在身侧,手上还有棕色的液体,滴滴答答落下来。
他诧异地盯着坐在地上的女孩,那句“该死”哽咽在喉口,发不出来。
空气中手指收紧地“咯咯”声悄然响起。
他眉毛皱紧,要杀人似的盯着裴筱竹。
是她有问题好不好?本想呵斥她两句地,怎么忽然之间手脚仿佛是僵硬了一般都无法动弹了呢?
“呃……”
他伸出手去,有点不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但他终究还是拉住了裴筱竹地胳膊,一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没想到这女孩子“啪”一下甩掉胳膊上的手,瞪大了一双清亮的大眼睛,满腔怒火几欲从中喷溅而出。
她平静地收拾好自己的书,将那本被可乐染湿的书抱在胸前,衣服也被染脏了,十分醒目。
她望着他。
帽子从头上滑落下来,一头长发杂乱地散开,披散到背上。
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女生——
杂如海藻的及腰长发,白色的浅领毛衣,洗得发白得牛仔裤,手冻得有点泛红,白色的针织帽搭在她胳膊中一大撂书的最上方,大大的眼睛仿佛集中了全身所有活力,闪耀着如漫天飞雪一般洁净明亮的光芒,有淡淡的失落,像雾一样,却被后面那强烈的倔强迸发出的强光穿透。
“砰”一声。
推拉式的玻璃门在裴筱竹身后关上。
男孩子呆呆站在那儿,眼中只剩下那片黑如珍珠的影子。
一拳砸在身侧过道的墙上。
我靠,居然有人那么嚣张!
******************** ******************
水粼粼连闪,湖面吹来的风带着点儿腥味。
昏暗的小巷,透着一股淡淡的煤烟味。
空气中划过一阵不知名的洗发水香味,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巷口不远处的楼道。
昏黄的墙壁上空空落落。
一张小床横在窗口不远处。
十几平方米的房间除去一张床基本就没什么空地了。阳光很慵懒地透过窗口在床铺上影射出几块明亮的光斑。
一张旧吉他静静躺在床透,连同一起躺在那儿的还有一叠简洁整齐的衣服,散发出很舒服的肥皂味。窗台上三盆花——含羞草,香雪球,还有几株绿色的苗苗。悠悠的冷风中,香雪球洁白的小花在清冷的风中摇曳,很美……
“喀哒”一声轻响。
漆已快要脱落完了的木头门突然被拉开。
一个女孩子,面无表情地站在大门口,她跺跺脚,跳着进门了,抖落了一身的清冷。
“砰!”
她单手托着一大撂书,另一只手将门带过来,把那些冷空气关在并不厚实的木头门外。
渐渐的。
屋内的空气因为有了人也开始慢慢暖和起来。
女孩子把弄脏了的毛衣和针织帽一把扔到床边的旧椅子上,单薄的鹅黄色线衣衬得她身材娇小。
手慢慢暖和起来,女孩子用力将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棕色事物拉出来,手放在两个隔片间,猛一使劲儿,原来是一张折叠起来的桌子。
那撂书被堆了上去,桌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
她从床上爬过去,把手里一角已握热的那本资料摊开放到小小的窗台上,撕出薄薄一层卫生纸盖在被可乐染成浅棕色的书页上,灿烂的阳光立马将雪白的纸镀成了浅浅的金色。
一缕柔和的光线从女孩子嘴角漾开,变成令人欢喜的可人笑容。
她坐下在床边,小喘一口气,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支钢笔。
纯蓝的线条从笔尖流出,落在一本书的扉页,小巧秀气的楷体字勾勒出来——
裴筱竹。
窗台上是一个发黄的旧相框,一张有点微黄的照片静静躺在那里。
上面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小孩子。
小孩很小,似乎才刚出生不久,满脸皱巴巴的。男人躺在病床上,一只干黄的手扶着婴儿柔软的身体,不知道是相片的纸张不好,还是因为年代久远,那只干黄的手格外醒目。另一边是个美丽的女人,一头黑色的卷发柔亮水滑,白色开领的衬衫很干净,却带着一股深深的朴实的味道从那片薄薄的相片上散发出来。
筱竹轻轻捏住木制的相框一角,目光落到发黄的相片上,眼神一时变得有点空洞……
突然回过神来,她无奈地笑笑,唇角的弧度如春水秋波般漾开。
仁爱医院。
秋末的天气竟也这般多变,前一刻还阳光明媚,现在却又飘起了小雨。
裴筱竹推开401病房的门,静静地走进去,白色的球鞋无声地一次一次踏在花岗岩的地砖上。
她的面色有点苍白,反手抹去额角细密的汗珠。
她的动作好轻好轻,轻得就像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幽灵。她的眼睛如火炬一般燃烧,成为整个人的亮点。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精致雪白的面孔,美丽而娴静。
乌黑的头发披散在女人胸前,了无生气。
病房里很安静,只听得到氧气瓶冒泡泡的声音,输气管的另一头在女人鼻翼边。她的呼吸很轻,轻得可以忽略不计。
走近女人床前,裴筱竹的神色突然古怪起来。
她轻轻咬着下唇,眼神中流露出来的,不知是爱还是憎。
她的手无意识握住女人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苍白的手指,凉凉的,却又不至于完全冷掉。
因为这个女人,她苦苦守侯了十二年,整整十二年,不知道自己打哪儿冒出来,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谁,还要叫这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妈”。为了这个女人,她没日没夜地打工挣钱,没日没夜地赶稿,从七岁就开始靠自己养活自己,整整十二年,过的都是旁人无法想象的生活。
可是——
筱竹的目光中突然流露出一丝脆弱!
她想要这个女人活着,她一定要这个女人活下去,哪怕是多么的辛苦,她也要这个女人活着,不仅要她活着,她还要她醒来,她要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
雨越飘越大,冷空气从窗口卷近来,狠狠抱起白纱的窗帘,再狠狠扔进空气里。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抽动了一下,指头有点发红。
裴筱竹抽出手来。
她冷冷地望着眼前的女人艳丽的面容,冰凉的泪珠缓缓地,从她脸上划落。
她倔强地用手背用力摸掉那两颗珠子,直身走向窗前。
筱竹猛吸一口雨的清新味道,手臂鼓足了力气。
窗户慢慢合上,伴随着轻微的“嚓嚓”声。
她的目光,怔怔出神,一时忘了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只呆呆地望着窗外。
淡淡的冷空气在她发梢,眉间凝结,也都黄若失了神似的,不再跳跃,和她一般怔怔的。
空气慢慢变得好似凝固了一般,她的目光淡淡的,穿透了空气,凝聚在一个看不到,摸不着的地方。于是,筱竹就这样傻傻的,傻傻地发呆,甚至傻傻地笑得连光线都灿灿生辉。
*** ***
淡绿色的外套松松地套在裴筱竹身上。
她的头上,顶着一顶草绿色的针织帽。
她走得很快,从她身边经过的话,你会觉得好象空气都被她卷得起了旋涡。
冲过学生散步的石头小道,冲过长长的走廊,冲过喧嚣的操场,冲进自己上课的教室,筱竹突然放慢了脚步。
她的脸上有闪躲的神色,大眼睛闪着同猫一样的灵巧。
还没有开课,教室里时不时有学生低声耳语。
她悄悄地溜近来,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没有人看到,更没有人注意到教室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女生。
裴筱竹取出墨水瓶,将钢笔吸得满满的,然后,白色的卫生纸慢慢被浸染成斑驳的蓝色,那图案,就像是美丽的蓝色雪花。
她动作敏捷地很快结束了课前的准备工作。
然后,那一双如星眸般闪亮的大眼睛开始变得茫然,目光直直地看向窗外,有种痴痴的恍惚的微笑从她脸上散开,好似洒落一地的阳光,还带着草色的清香,直到——
“这是从日风转学过来的范城志同学,请大家欢迎。”班导师微笑着介绍完站在他身边那个高大的男生,教室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新来的男生,像一道闪着光的闪电蓦地点亮了整间教室。
纯白的领子从黑色的休闲服领口探出来,他的手松松地插在口袋里,脸上的微笑纯真如天时又邪恶似恶魔。他就那样地站着,用让人辨别不清的微笑那么轻松地打败了教室里的每一个人。
除了她。
裴筱竹还是那样地埋着头,细碎的头发披在她颊边,她想得那么出神,唇边的笑还是那么恍惚的像在冬天里绽放的小小雪花,犹豫着究竟是不是真的要下落。
男生走下讲台,黑色的背影让人觉得有异样的坚强。
女生们小小地兴奋了,纷纷装做收拾东西腾开自己旁边的位置。
他却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漆黑的眼珠闪着奇怪的笑意。
他穿过一排排座位,没有丝毫的犹豫。
最后,那一双有力修长的腿站在最后一排。他把包包扔进裴筱竹旁边的空位的抽屉,目光倔强地不去看作为自己同桌的女生,迅速的动作卷得空气早热。
筱竹直直地盯着自己发亮的指甲,她没有抬头,只是挺直了背脊准备听课,似乎丝毫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鸟扑扑从窗口非过,轻盈地掠过树梢。
范城志的脸上,一抹古怪的笑意。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群来来往往。
谁也没注意到街边那家光线并不明亮的酒吧,只有淡淡的歌声从里面隐隐传出。
一身纯白宽大T恤的男生驻足在“Next Door”门前,一股淡淡的文雅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眉头慢慢皱紧,又松开。他走上前几步,修长的手指搭到扇门上,一闪就小消失了。
五颜六色的彩幻灯从正在唱歌的女孩子头顶上投下一片片彩虹般
的轻纱,女孩子的腿上,斜放着一把吉他,与其他酒吧歌手不同的是,她没有那么的浓妆艳抹,也没有多么华丽的演出服,普普通通的绿色外套,普普通通的牛仔裤。
她的肌肤雪白,只在草绿的针织帽沿下露出尖削的下巴。
她垂着头,歌声里有淡淡的忧伤。
“……
站在城堡的楼沿
长长的公主裙荡在我的脚裸边
浪花一朵朵缠绵
流苏一点点眷恋
脚裸边的裙沿只一阵阵盘旋 第一次让它荡在身前
亮光却看不见
……”
女孩子深深地埋着头,柔软的发丝散发着阵阵幽香,从她颊边披散而下。
有点微红的手指头在阴凉的吉他琴弦间轻轻拨动,似乎有清凉的悲伤从那琴声中飘出来,淡淡的,在歌声中被融化掉。
白衣的男生,点了一杯澄澈的酒,淡涩的酒香迅速地钻进他的鼻孔中,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酒,只轻轻在他齿间留下香味。
“……
闪亮的海边阳光一片片一片苍绿的岩
是我迷雾后面的童年
站在城堡的楼沿
长长的公主裙荡在我的脚裸边
浪花一朵朵缠绵
流苏一点点眷恋
脚裸边的裙沿只一阵阵盘旋 第一次让它荡在身前
亮光却看不见
海燕
还在城堡上空盘旋
我却已看不见 我唯一的那一件
公主裙~
……”
女孩子的歌声,仿佛天籁一般,在空气中冒着美丽的泡泡,又消散。
当空灵的歌声停下的时候,酒吧里再次喧闹起来。
唱歌的女孩子,似乎已习惯了这种被当作逗号忽略掉的状况,她背起那一把旧吉他,从花筒后面的高脚凳上跳下来,沉默的,走向后台。
男孩子指间的被子被捏得发热,他整整地望着那个从酒吧一角消失掉的娇小身影,手指蓦地收紧,他快速地掏出几张钞票,压在杯脚下,急急地追了出去。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在大街上,很快被嘈杂的人声湮没掉。
男孩子大口喘气疾呼:“喂,裴筱竹,等一下!!”
人群中的筱竹停下了脚步。
男生喘着气冲到她面前。
裴筱竹冷淡地打量着眼前的男生,除了高挑的个子,帅气的脸庞,他似乎没能再多在她脑中留下些什么。
“有事吗?”她的语气清淡地从男生身边飘过。
“咳咳……呃,我可以跟你谈谈吗?”
筱竹抬眼瞅一眼腕表,淡然地说:“我还有三十分钟时间,你要说什么?”
男生微笑如海贝里的珍珠般散发出怡人的光泽:“好,我叫苏岩。”
裴筱竹诧异地看着伸出在自己面前的宽大手掌,呆怔地,握住那只手。
苏岩,是光辰学院学生会会长,他突然喊住筱竹,其实是有原因的。
不知道是去年夏天的什么时候,裴筱竹开始在“Next Door”唱歌,她唱歌很好听的,有一种空灵的感觉。苏岩是“Next Door”的常客,他以前也有吩咐过让音乐社的社长收纳裴筱竹加入,不过当时好象被她拒绝了,学生会也只好作罢,不过这一次,突然听到她刚刚那首歌,他有一种冲动想要说服她加入音乐社。
背着她的旧吉他,裴筱竹沉默不语。
她直直地盯着脚下的街沿,手指绞到一起,又是老问题。
“不。”
她干脆地一口回绝,将颊边的长发撩到身后。
“你可以参加酒吧的唱歌工作,那为什么不能参加学校的音乐社呢?”
“我不喜欢。”她的声音变得干涩。
“可是……”苏岩显得很犹豫,“我觉得你是很喜欢音乐的。”
“是吗?”筱竹冷冷地挑起眉毛,手指在吉他柄上收紧,一点点冰凉渗出来,她盯着苏岩,语气有点尖刻,“对于一个你不认识的人,你能了解多少?”
他挠挠细碎清爽的短发,微笑:“虽然我以前不认识你,但我一直认得你的音乐,现在,我也认得你这个人了啊!”
她眯上眼,隐隐地似乎有种绝望的沉痛从挺直的背脊透出来,手指战栗地握紧,骨节变得铁青。
他呆怔住,想要扶住她,手举起,却又在空中落下。
她的唇绯红,鼻翼微颤,声音颤抖着像秋日的枯叶径自落下:“对不起,我不认识。”
说完她微扬起头,大步流星地消失在人群当中。
他的脚步在她的话语中僵硬掉,清澈微凉的目光却无法从那小小的背影上移开。
*** ***
下午四点钟。
裴筱竹捏着的纸条已经被手心的汗浸得微润,她小心地将要授课的学生家的地址的纸条塞进包包里,两手下意识地将帽沿往下压了压。
伸出手去,她摁响了墙上的门铃。
调整好表情,那种充满活力的笑容又写在了她的脸上,这个地方好香,也不知道那香究竟是什么发出来的。
白色的大门慢慢启开,一张陌生的面孔缓缓从门后清晰完整起来。
“你好。”筱竹礼节性地鞠了一躬,颇有生气的声音仿佛阳光一般洒进来人心里。
“你好,不过……我们见过了,不是吗?”男生的声音仿佛冰层下面缓缓涌动的暗流。
她诧异地抬起头,一张极其冰冷的脸映入她眼中,她张了张嘴,却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因为——
“是新老师来了,对不对?”
女孩子的声音由远及近,仿佛出谷黄莺,她和他同时呆住。
裴筱竹顺着那声音看去。
好漂亮的女孩子!
眼睛不算大,但双眼皮却割得分寸刚好,灵动地闪耀着,小巧的鼻头微翘着,是清晨香甜鲜艳的花枝。两片嘴唇薄薄的,抹着淡彩的唇红,一闪一闪的,说话的时候,散发出淡淡的香橙味。
她猛地冲出来,一把挽住男生的胳膊,又笑又跳:
“你就是裴老师,对不对?”
筱竹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女生,不由笑了起来,点点头。
女生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正正经经地站到裴筱竹面前,充满生气地说:
“我叫林安安,姐姐叫我安安就好了!”
然后,林安安压着男生的肩膀,笑如百花齐放:
“他是我哥哥,叫范城志,怎么样?是不是帅得掉渣?”
裴筱竹没有看他,只是微笑着摸摸安安的脑袋:“是啊,你也漂亮得掉渣。”
“是吗是吗?”安安高兴地拍起手来,故作神秘地说:
“不过,他不是我亲哥哥哦,只是从小一起长大,我还有个亲哥哥,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奇?”
“是啊。”筱竹无奈地笑笑。
“还是先进去吧。”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裴筱竹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个大冰块被晾那儿很久了。
林家客厅。
可乐在透明的玻璃杯中轻声冒泡,时不时有细小的水珠从杯中跳跃而出。
西伯利亚低气压在客厅里不断徘徊,空气冷得几乎要僵掉,暖气的功效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裴筱竹捏紧了手指,连指尖都紧绷得几乎断掉。
这个林安安,没事跑去买零食,她都说不要吃了,安安还是要去买,说范城志要吃,大冰块就冻在那里,也不说到底要不要吃,所以安安就兴冲冲地冲出去了。
他始终不说话,努力维持着他大冰块的本色。
“嗖。”
大冰块终于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已经站起来的裴筱竹。
她长喘一口气,眉头轻轻皱起:“我……今天不是正式课时,我想……我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
她慌慌张张地背起包包,准备夺路而逃。
又是“嗖”的一声,范城志站起来,一段恐怖阴影从头顶罩下来,他挡在她身前。
裴筱竹抬起头狠狠瞪他一眼,手指握得“咯咯”响。
他长叹一口气,显得很无奈:“安安要你等她回来。”
听到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她也不由自主地软下来:“可是……你这样子不说话,很冷嘛。”
他解开扣子。
她瞪大了眼睛看他,他要做什么?耍流氓?!
忽然眼前一黑,片刻之后,光明又重现,她痴痴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黑色外套,又看着他把她紧紧裹到那件还带着他的体温的外套里面。
“不是这样的。”她挣扎着。
他握紧她肩膀,专注地扣起扣子来。
裴筱竹不禁一个白眼翻过去,他是白痴,对不对?
她说的“冷,”明明是气氛冷的“冷,”好不好?!
“砰!”
关门声突然响起。
“东西买回来……”安安兴奋的声音突然中断,大汗淋漓的面孔蒸腾着热气。她提着一大包零食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几分苍白。
“哦……呃……”筱竹一把推开范城志的手,支支吾吾不知道要怎样解释。
他却径直走到安安身边,粗大的指节猛地敲上安安的小脑袋瓜子,看似很凶,却有一抹深深的宠溺从他眼底闪过。他抓住她有些冰凉的手腕,心下一惊,用自己温暖的手搓暖她的,声调也有了人气:
“你看你,小脑袋里不晓得装了什么,你的裴姐姐说很冷,我只好把我的外套给她穿上了,万一把你的宝贝老师冻到了,你还不得哭鼻子?!”
筱竹的脸涨得通红,跺着脚争辩道:“我说的不是那个‘冷’好不好?”
安安的脸又红润起来,一副痴呆样:“我们开吃了好不好?”
看着这两“兄妹”笑盈盈地坐到沙发上,裴筱竹气地肺都快炸了:这两个,都是外星人!!别人说什么都听不懂似的。
无奈,她也只好坐下来,“嚓嚓”地嚼起了零食。
拿零食的手还有点颤,真是无语。
忽然眼前一黑,片刻之后,光明又重现,她痴痴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黑色外套,又看着他把她紧紧裹到那件还带着他的体温的外套里面。
“不是这样的。”她挣扎着。
他握紧她肩膀,专注地扣起扣子来。
裴筱竹不禁一个白眼翻过去,他是白痴,对不对?
她说的“冷,”明明是气氛冷的“冷,”好不好?!
“砰!”
关门声突然响起。
“东西买回来……”安安兴奋的声音突然中断,大汗淋漓的面孔蒸腾着热气。她提着一大包零食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几分苍白。
“哦……呃……”筱竹一把推开范城志的手,支支吾吾不知道要怎样解释。
他却径直走到安安身边,粗大的指节猛地敲上安安的小脑袋瓜子,看似很凶,却有一抹深深的宠溺从他眼底闪过。他抓住她有些冰凉的手腕,心下一惊,用自己温暖的手搓暖她的,声调也有了人气:
“你看你,小脑袋里不晓得装了什么,你的裴姐姐说很冷,我只好把我的外套给她穿上了,万一把你的宝贝老师冻到了,你还不得哭鼻子?!”
筱竹的脸涨得通红,跺着脚争辩道:“我说的不是那个‘冷’好不好?”
安安的脸又红润起来,一副痴呆样:“我们开吃了好不好?”
看着这两“兄妹”笑盈盈地坐到沙发上,裴筱竹气得肺都快炸了:这两个,都是外星人!!别人说什么都听不懂似的。
无奈,她也只好坐下来,“嚓嚓”地嚼起了零食。
拿零食的手还有点颤,真是无语。
本来是发在论坛上的说,但是还是想让更多人看到~
写得不好,多多见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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