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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安静的出租小屋里淮南一个人缩在角落,这里的一切都有江北的气息,他们曾经在这里吃饭、睡觉、打闹……

      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

      电话响了。

      “喂?”

      “我听说江北死了。”电话那头是淮南母亲无比平静的声音:“你闹了这么多年也该回家了吧。”

      淮南哑声道:“我说过我不会回去。”

      “许淮南!你是不是非要和我杠!”许女士的声音染上怒色:“他都死了你还要这么……”

      淮南将电话挂掉并关机扔到一旁,双目失焦:江北……

      他是怎么和江北认识的?哦,好像也是因为许女士。

      那年他高二,许女士要和他亲爹打官司所以想让他出国,可他不想去,于是赌气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许女士还把他的卡全部都冻结了。

      那是冬天,淮南在沙发上睡着了,厨房里煮着东西没有关火,于是悲剧发生了。

      淮南醒来时家里已经变成一片火海,淮南被浓烟呛得直咳嗽,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然后江北像英雄一样从天而降,消防员破门而入,他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人。

      醒来时淮南左医院里,许女士接到通知立即赶了过来,训了他一顿,可他一直在想那个消防员,在他人口中得知:他叫江北。

      再次见到江北是学校开消防知识讲座,江北上台时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原因无他,长得太好看了。

      淮南望着他出了神。

      后来,淮南去买书时碰上了倾盆大雨,他只能无奈地停在了屋檐下,江北恰巧路过看了一眼狼狈的他,便将伞给了淮南。

      “那你呢?”

      江北笑了一声指了指前面:“消防站在前边,我从屋檐下走过去就行了。”

      淮南问:“谢谢,我以后把伞还你。”

      “不用谢,为人民服务嘛,你要是还伞还给消防站值班人员就行了,快回去吧!”

      还伞时淮南又遇到了江北,一来二去俩人就混熟了。

      江北在福利院长大,国家资助他学习,所以他当了消防员用自己的方式来报答国家。

      淮南有时候去找他,江北的战友见他来就打趣道:“又来找队长啊?”

      或者冲江北喊道:“队长!你家小孩又来找你了!”

      “队长你怎么像找了个小媳妇儿一样,一天到晚都黏着你。”

      江北总是会笑骂道:“去你的!”

      江北知道淮南的名字,但还是喜欢叫淮南“小孩!”淮南纠正多次“我早就成年了。”无果,只能由着他去。

      二人成了好友,一起住在出租小屋。

      酒后乱性,那天是江北生日,他被他的朋友们灌了酒,连回家都是淮南扶着的。

      “小孩”江北搂着他:“你喜欢我吗?”

      淮南当时正在找蜂蜜,忽闻此言,难得僵了一下,良久才小声道:“喜欢。”

      江北就笑了:“我也喜欢你。”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淮南还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但最后他轻轻地笑了:有什么比心上人也喜欢自己更开心的事吗?至少对于淮南和江北而言是没有的。

      江北的确喜欢他,准确地来说:是爱他。

      江北会在上班前给淮南准备好早餐,会按时回家,会在休假时陪淮南出去玩或者在家打游戏。

      那年,江北二十六岁,淮南二十二岁。

      江北说,他第一次遇见淮南是淮南大学入学那天。淮南一个人站在校门口,脚边有一个黑色行李箱,手上拿着手机打电话,他一个人就是一道风景。

      后来,淮南和江北的事被许女士知道了,许女士是个活在旧时代的人,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会是这样的人,她要淮南断了这段关系,淮南不肯。

      最后,淮南被扫地出门。那时候,淮南笑着对江北说:“看,我现在被赶出家门了,你可不能不要我,不然我就只能流浪街头了。”

      江北郑重地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可现在呢?

      淮南抱紧了自己,手中握着一对戒指,一只完好无损是淮南的,一只烧得漆黑…是江北的。

      他们的感情连江北的战友都知道,他们或许不能理解两个男人为什么会走在一起,但绝不会恶言相向。每次淮南去的时候,他们会笑着叫一声“嫂子!”或者对江北喊一声:“队长!你媳妇儿来了!”

      淮南还记得他接到电话的那天,他正在家里做饭,那位战友打电话时是带着哭腔的,他说:“嫂子,队长没了。”

      那天城南发生了一起大火灾,江北和他的战友一起冲进了火场。最后关头,江北为了救一个小孩被烧断的横梁砸中了,他让战友先将孩子带出去,自己却永远留在了火场。

      城南都是老木房子,大火烧了八个小时才灭掉,火场中早就找不到尸骨了,只找到了一枚烧得漆黑的戒指,是淮南亲手为他带上的。

      那场火灾中一共死了三名消防员,相比其他人的家属,淮南就显得很平静,他拒绝了国家的抚恤金,一个人回到了出租小屋。

      从此以后,他再也等不到那个会为他准备早餐、陪他玩闹、按时回家的人了。

      ……

      两天后,许女士拿到了淮南的死检报告,报告说:死者因摄入大量安眠药而亡。

      他死的时候手里还握着他和江北的戒指。

      淮南下葬时,这两枚戒指也随他入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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