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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泪化鲜血洒长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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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情形与那日一模一样,两人皆不能干预,只能眼睁睁看着。
延灵道人任凭那群魔鬼所为,脑子里尚有一根线,想起刚刚杀完的走尸,身上被咬过许多伤口,许是尸毒入侵了。
可自己为什么能解鬼蜘蛛的毒,看那走尸非同一般,应当是被人炼制过的。
环环相扣,唱得好一出戏。
这算是一座孤城,穷山恶水,城中人也时常短命,不知是不是被下了诅咒。
他缓缓睁开眼,额头上有一滴雨。
慢慢的,雨势逐渐变大,白衣先前染血成血衣,此刻被冲刷也回不了原样,肮脏不堪。
手指试着动了一下,还好,剩了点力气。
晓星尘不忍,但也是无可奈何,退后了几步。
身后传来声音,很微小,但勉强能够捕捉。
薛洋也察觉到了不对,将晓星尘拉过来,道:“这也许就是延灵道人走火入魔的起因,咱们静观其变。”
一名黑衣男子轻功极好,如鬼魅一般瞬息停在了延灵道人眼前。
边上又传来惨叫,众人低声催促道:“保命要紧,快去挖他的血啊!反正他是个修仙的,就该为我们老百姓死!”
本来耳语,黑衣人手一挥,声音顿时扩大了几十倍,回荡在空中,夹杂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冷漠至极。
延灵道人咬着牙,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黑衣人躬下身子,一脚踩在延灵早已刀痕遍布的手上,阴阳怪气道:“哎呀,别这么凶嘛,瞧瞧我们战无不胜的延灵仙人现在是多么狼狈。”
“想不到吧,你毕生斩杀鬼怪妖魔无数,救人万千,可最后竟就是被你拼命保护的人害成这样了。”
“啧啧啧,真是替你不值。”
延灵道人没吭声。
黑衣人满不在乎地拍拍手起身,突然发疯似的大笑起来,周边枯枝上的乌鸦被惊走。
鬼蜘蛛实在太可怕,趁人不注意,有一个少年人大着胆子又要取血,
却被黑衣人一掌击倒,口吐鲜血不再动弹了,地上的鬼蜘蛛迫不及待地占满了他全身。
城主是一个鬓白的老人,他看着黑衣人杵杵拐杖道:“你这是干什么,要我们陷害延灵道长我们也做了,怎么还弄这些蜘蛛来!”
延灵道人勉强看了他一眼,花白的胡子上也有红艳之色,道:“昔日城中走尸泛滥,唯我…终究是我看不清…”
沉默之下是无限心寒与悲哀
卖豆腐的大娘眼神有些心虚,但嘴皮子还是上下一碰道:“道长说这话就怪了,又不是我们求你留下的。”
未曾相求?
那年游历途径此地,城中人屈膝跪地求他救人,现如今所有的付出都成了笑话。
黑衣人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开口道:“道长,你说说你,性子太倔又桀骜,让你早点依附又不肯。”
听到这里,薛洋暗暗道:“看来这是世家所为,难怪那日在落雨朵时延灵话里话外对世家都是厌恶。”
晓星尘:“只是并不知道是哪一家,当真是有失君子之怀,卑劣至极。”
看着地上泥泞的延灵道人,黑衣人又重复道:“看看我们战无不胜的延灵仙长,毕生斩妖除魔无数,没想到最后竟是倒在了自己所护之人手中,可怜啊。”
他剜延灵道人的心,提醒他这悲案是如何而来。
卖豆腐的大娘颤巍巍道:“我们已经按你说的做了,求你给我们解药吧。”
黑衣人转身看着他们,道:“差点忘了,还有你们呢”
说完,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数十个和他打扮无二的杀手齐齐落地,几百人成了待宰的猪羊,赶尽杀绝。
薛洋呸了一声,道:“借刀杀人,过河拆桥,真是好不要脸。”
延灵道人看着眼前血流成河,挣扎着想要拿起云沉拼命,却被黑衣人一脚踹在胸口,倒在地上。
黑衣人冷冷道:“本可细水长流你不愿,得要钢刀断骨你才降,既然你这把刀不配合,哪就只好折了你的刃。”
薛洋:“想必是世家忌惮他修为太过强大,要除之而后快了。”
晓星尘叹了口气道:“不知是哪家,传闻皆道延灵走火入魔大杀四方,过程却无人知晓,肯定也是被刻意抹去了。”
延灵道人还没察觉到他话中意思,只觉五脏六腑绞痛,灵脉疯走,气息紊乱。
先前斩杀凶尸时被伤却也不甚在意,其实早已中毒,回过头来处理鬼蜘蛛正是大大加速了毒素挥发,再加上那群忘恩负义的畜生所为,气急攻心,可谓是环环相扣。
延灵道人不怕死,但若成了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比让他死恐怖千倍。
黑衣人看着他的样子,极是满意地拍拍手,一干人轻功一点离开了。
雨停了。
只留下了满地的尸体和纵横的鲜血,延灵道人脸上没了表情,身上早已千疮百孔,不堪入目。
他呆呆地跪坐其间,被宣判了一生的死刑。
他一会哭一会笑,茫然得不知所措。
薛洋心中也觉悲凉,道:“被人如此陷害,可他在落雨朵时与村民相处融洽,死前也留下了永久的阵法,终究还是个心软良善之人。”
城中有异,遭走尸袭击,仙门总不能坐视不理,但那时还没有金光瑶所设的瞭望台,的确不怎么方便,此时却都派了人来,就好像是有意在等着一样。
仙门世家派来的人来时,看到的就是满目狼藉的尸体和呆坐的延灵道人。
仙法一验,尸体上均有延灵的血,早早准备好的台词搬出来。
晓星尘略一琢磨便理清思路,愤愤道:“设如此缜密的局,真是岂有此理!”
各门弟子拔剑相示。
“延灵道长你这是干什么?滥杀无辜该当何罪!”
“拿下,带回去审问,我等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快控制不住了……
延灵道人怒道:“走,快走,别靠近我。”
“你杀了人还想抵赖,别想跑。”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片空白,他木然地举起云沉,四方杀戮。
虽说今日身心俱毁,但延灵道人的实力还是碾压一切,神志恍惚,杀的机械又无情。
薛洋突然想起,刚刚那群黑衣人和最后杀了延灵道人的分明就是一伙人,根本就是在自导自演。
但他只是个旁观者,当局者的悲哀早就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