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手机信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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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找到了，但魂魄还在外面。
唐元清把这句话在舌尖绕了两圈。
鉴于沈照的表情格外严肃，唐元清觉得他不该笑，他也成功忍住了。
另一头，沈照以手握拳，往虚空捶了一下。
“这道士损阴德啊！按他们这么大摇大摆的作风，估计也这样害了不少人。”
唐元清问道：“如果他们真的有某种手段，让孩子醒不过来，我们该怎么办？报警吗？”
沈照：“连你都不信，警察会信吗？”
唐元清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我们应该相信医学，说不定人已经醒了。”
沈照耸肩。
“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魂魄如果离体太久，就有可能慢慢消散。”
唐元清心头一紧：“意思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沈照点头。
唐元清觉得沈照的气势都变了，没有吊儿郎当高中生的影子，还有点桥盛的影子。
沈照道：“你想办法要到联系方式，咱一块去会会那妖道。”
唐元清略作犹豫。
“算了，这事你先别插手了。”
沈照格外坚持。
“你什么都不懂，这事一定得我来摆平。再者说了，即使我们都不行，还有我哥在后面顶着。”
沈照这话说得太过直接，唐元清皱了皱眉。
但他明白沈照的意思，他思考许久，这才点点头，勉强同意。
桥盛在阴阳界估计是有点地位的，自己一个外行不仅什么都不懂，那天还和对方起了争执，贸然行事反而可能激化矛盾。
唐元清一边去找电话，一边把翻箱倒柜找棒球棍的沈照拦下。
“那我们等等你哥，等他回来再做决定。”
只可惜桥盛不知道又跑到哪个没有信号的地方去了，两人等了一个小时都没有回复。
反而是孔倩给他发了个道观地址以及一个负责人的电话。
唐元清问：“你说魂魄离体什么的，孩子能撑多久。”
沈照回答：“一般来说是七天，如果从庄远航失踪那天起计算，今天就该是最后一天。”
唐元清的理智和感性在打架。
一个声音在扯着他的耳朵大喊：这么荒谬的事情你怎么会信啊！
另一个声音道，你所知道的世界就一定是客观的、全部的世界吗？如果这是最后一个救人的机会，你要这样白白浪费吗？
唐元清短短五分钟，换了十个姿势。
一会儿坐着、一会儿给自己倒水、一会儿看着窗户……把沈照都看晕了。
“大佬，我们去不去，你发个话。”
唐元清咬牙：“走。等等，把棍子留下。”
唐元清又道：“咱们不是去打架的，我们要去讲道理。”
沈照听话地把武器放下。
唐元清和他收拾东西离开，前者关灯时多看了一眼屋子，最后顺手把一把水果刀揣进了兜。
——
凌仙观，位于南区一个特别隐秘的街区，隐秘到……地图上都搜索不到这条老街。
唐元清和沈照早早就下了车，在附近挨家挨户对着门牌找。
南区的人大多没什么夜生活，天一黑就闭门不出，连个问路的没有。
两人跌跌撞撞寻了十分钟，终于在拐入一个小巷后到达目的地：一栋白墙黑瓦的小道观躲藏在一棵巨大的槐树后。
这十分出乎唐元清的意料。
他以为凌仙观这般有名，香火一定很旺，这道观也一定很大。
但现实是，这道观不过一百平方米，相当古朴。外墙上的“道法自然”几个字都侵蚀脱落，门口两只石狮子也黑漆漆的。
一路往里，正中间是一个宝塔状的香炉，上面插满了香，再往后是几十级台阶，再往后就是正殿，也是唯一的房屋建筑。
虽然天色已晚，但是道观处处都点着灯。
大门虚掩着，唐元清毫不费力就推门进去了。
沈照特别警惕，每走一步都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用他的话来说：“这里阴风阵阵，不像个道观，反倒像义庄。”
“开门见树、前山后水……都是大凶风水啊。”
唐元清真要搭话，前面传来阵阵脚步声。
“这位先生，你也懂风水。”一个白衣道袍、面容和善的年轻男人向他们走来。
沈照撇了撇嘴：“略懂略懂。”
“实不相瞒，此处本来养了两缸游鱼破风水。只是，前两天坛子破了，鲤鱼也散落一地，连带着刚开的荷花也枯萎了。实在可惜。”
那青年比划了一下，语速不疾不徐。
唐元清顺着他的指引，看到那个角落果然有一个圆形痕迹。
沈照幸灾乐祸：“哦，水缸破了，鱼都死了，哈哈，那你们要倒大霉了。”
唐元清适时插话：“道长，童言无忌。”
青年人闻言，抬了抬左边眉毛，没有半点被冒犯的气愤，也没有因为唐元清厚颜无耻将一米八的男性称作“孩子”而产生波动。
他只是点了点头。
“的确要倒大霉，但不一定是我。两位来道观，恐怕遇到了棘手的事？”
对方明明是翘着嘴角的，但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别扭。
就好像……你知道他不怀好意。
唐元清正欲解释，沈照是个急脾气。
“对，我们来找你们麻烦的！把那个瞎道士叫出来！暗中使绊子是吧！今天我不把魂魄带回去，我这个沈字倒过来写！”
沈照说着说着开始叫骂。
唐元清见他年轻，猜测对方只是个辈分低的小徒弟，也不愿多为难他。
“那个，我们找……”
唐元清思考半天，也没找出一个适合的词汇，沈照“瞎道士”这三个字的确是最精准的。
年轻小道安抚沈照的情绪。
“沈先生是吗？你稍安勿躁，有什么问题可以慢慢说。你们是找……临光道长吗？现在夜已深，恐怕得等到明日。”
唐元清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沈照丝毫不懂得藏锋，大有地痞无赖的架势：“少废话，人命关天能慢吗？”
唐元清将沈照拉到一边：“我和他说吧，你这样吵架也解决不了问题。”
沈照气呼呼点头。
就在此时，又有一个道士从殿内走出，见到唐元清和沈照神色一变，冲着年轻道士耳语几句。
唐元清认出，那是当日跟着瞎道士的几个小道童之一。
唐元清自然不能把人放走，他连忙把人拦住。
“等等，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庄家那个孩子至今没醒，你们知道吗？”
小道童并不言语，兢兢业业扮着哑巴。
只是唐元清发觉，对方虽然将脸深埋着，但似乎弯嘴笑了笑。
——是一个饱含阴险意味的笑。
唐元清也有点生气了。
“为什么不说话？”
小道童看了眼年轻道士，随即开口：“善信，我们已经将人找到了，还有何不满呢？至于人醒没醒……这便不归我们管，你们该问医生。”
唐元清见他显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若有需要，我们亦可安排超度事宜，酬劳照旧。”
“你他妈的说什么呢！”沈照已经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小道童夸张地瑟缩起来。
唐元清连忙阻拦。
“你们真有办法让庄远航醒过来对吧。”
对方不置可否。
现在主动权全在对方手上，唐元清深感被动。他们既没有证据，也没有办法强迫他们做些什么。
年轻道士在一旁听了个大概，他道：“我大概听明白了，要不然我们进去聊吧，这里风大。”
说着他冷脸斥责：“瞿方，人命关天，你立刻去把临光叫来。我平时并不过问你们的事，但不代表一无所知。人都找上门了，就不要再装缩头乌龟了。”
被叫做瞿方的小道童试图解释：“观主……不是这样……”还没说完X被冷冷的神色堵了回去。
观主……？
唐元清被这个称呼震惊了一下，不由得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
沈照似乎也略有惊讶，具体表现在不吵吵嚷嚷的了。
两人跟在观主后，一路进了一个小房间，里头熏香袅袅。
只是将人带进来后，观主便借故暂时离开了。
唐元清道：“这个观主似乎是个明事理的，估计事情能解决了。”
沈照却愈发忧心忡忡。
“我可不这么想，那什么临光敢这么有恃无恐的，少不了观主的放纵，你再看他的脸……完全是个笑面虎。”
唐元清没有反驳。
沈照又道：“我总觉得这里不太对劲，但我现在什么也看不出来。唐元清，你快看看我哥有没有回消息。”
唐元清见他说话都颠三倒四了，知道他此时可能有点慌了神。于是他一边安慰沈照一边看手机。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唐元清的笑容凝固。
手机没有信号。
这个地方……真的有古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