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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辞落叶 ...

  •   “你们计划的怎么样?我刚吃完饭就被...带去嘘寒问暖了。”谢呈扶额,有些难堪,但我能看出他眉宇间跳动着的喜悦。

      果然,见到家人都会有些难免的激动吧,哪怕他们曾经做过很对不起自己的事,但就像谢呈,他的爸妈是永远爱他的。

      只是很多的方法错了而已。

      可是方法错了,是做错事的借口吗?余光里,周延莫名其妙颤了颤手指。

      紧张吗?嗯,毕竟一会儿还要来一场豪赌。

      我们聚在尘年旁边的屋子里,假装不知道有人在院子里偷窥。

      其实饭局上,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但是回到客房我们才惊讶的发现,所有的场景全部恢复如前,好似之前那场打斗根本没有发生。

      而青布衫那小孩儿坦坦荡荡在前方带路,听我的问题,也就浅浅一笑“公子,我们好歹也是相国府,行动效率当然高,怎么能委屈了您们住在破败的庭院呢?”

      我忍住嗤笑,由他带路回房,接着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装睡到了午夜。

      准确来说并不是装睡,没想到宁洛雅的阴阳眼竟可以让物件仿人类的行动,于是每个房间多了一个傀儡,而靠着张辞落的小鸟,谢呈开了几道空间,把本毫不相关各自分散的客房联系在了一起,于是我们行动自由的聚在了张辞落那间——我严重怀疑是因为谢呈只记得张辞落住哪间。

      “没有记错的话,今天晚上应该就是开阵的那天,之前我们被迷晕了,犯了最不该的错误,导致...导致......”一群人的小团体中,年长的总是扮演一些leader的角色,比方说现在的岑君,她说到这里,不时的瞟向张辞落,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就是发生了一些我们很难释怀的事情。”她委婉的说。

      “而且谁都无法记清后来发生了什么,因为唯一知道的舒玫瞳小姐那时候已经...所以计划没什么,只能见机行事,张辞落那时是醒着的,但是据他的意思,只是他们被卷进了阵中,接着他站在一棵大树面前,后来的就什么都记不清了。”

      “等于无效信息?”宁洛雅精确无误的总结道。

      “嗯,差不多”岑君想解释,却被张辞落直接打断了,“跟无效信息基本没有区别,除了那树很奇怪,是梧桐,按理来说这时候中国是没有梧桐树的。”

      “你怎么知道那是梧桐树?”我捏着眉心问道。

      “很长一段时间...我走不出去。去世界各地寻找那棵树的影子,后来到了法国,发现遍大街都是那种树,打听过后才知道,那就是梧桐。”张辞落微笑道,只是长眉之下的眼睛还时不时地扫向隔壁。

      “我们决定先不要轻举妄动,他们肯定会想要带走张辞落,尘年和舒玫瞳,这绝不是巧合。”许久不说话的周延清了清嗓子,“记得汉和山的冥晴吧,嗯,过去她开山的时候我去拜访过她,把阵状描述了一下,她说的很清楚。”

      “这就是一个只需要三个牺牲品的祭坛,选他们三个不是巧合。”

      周延的话掷地有声,把在场的都镇住了。

      宁洛雅转了转基本僵住的脖子,说出了我内心的猜想“那或者,假如选他们三个是巧合,那选我们中的其他人是不是也合情合理?反正他们只需要三个人。”

      我点点头,随即附和道“这个阵法,主要是救人,但是代价很大。你们看啊,那边的树是生门,乾坤为上,西取道,断中良,死路一条,相反也是。这些东西在每个阵里都有序的排列着,可又很古怪,我进来就在想,为什么古怪呢?直到我看见了那条河——”

      我手指着院中那条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小河,“它几乎是顺着院子流的,又或者说院子是顺着它建的...并且并不会因为地形而回溯,甚至没有多余的水流,如果它只是普通的院子里自带的水沟子也就罢了,看看这宅子的背后就是山,就算是河谷冲击出来的支流,流到这里也不该这么细,说明一定是人有意为之。”

      “有没有种可能只是为了美观?”张辞落不太理解。

      “我说辞落啊,咱俩好歹一起学的文科,我睡觉那会儿你都清醒呢,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嘛?”

      我专心致志的打着哑谜,就是为了秀一波智商。

      “我...啊!”他忽然站起身,趴在窗边,“你的意思是,这是山里的河流流出来的,在冲积最近的位置,水流应该是很大,河流下切更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涓涓细流。”

      “对,”我点点头,“凌云堂是建在后院,我们可以看着河流从山谷中洋洋洒洒的流进来,而不是款款的绕着小院子,这也太巧了。”

      谢呈今晚很安静,一直都是专心致志的听着我们叨逼叨。

      “我知道为什么。”

      “你不早说?”我一张帅脸差点没绷住,“你早说我分析这么多干什么?”

      “人家是看你装的太爽,没好意思打断。”宁洛雅很有道理的拆着台。

      “哈哈哈哈哈哈哈......”沉重的“会议厅”终于也算有了些许的柔情。

      “哥哥,我一直好奇一件事。”岑北瞪着大眼睛看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事儿最好还是别让她问出口。

      “别好奇,闭嘴。”

      “你是怎么做到长的很高冷然后对人很温柔在家很......智障还自恋不要脸...的呢?”

      我:......

      不是让你闭嘴吗。

      一时间,我们差点忘了话题进行到了哪里,“是这样的,我们家建宅的时候父亲想图个好风水,专门请的大师做法,改了河道,说是能惠家造福。”

      “就这?”

      谢呈:你找死。

      我:别,我找活。

      “咳咳,所以我们商量半天,基本所有的行动都是被推翻,那一会儿就重点保护他们三个,顺便都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岑君突然发表了个领导总结,语速快的惊人,当然不变的是那股子疯劲儿。

      “怎么这么着急?”

      我话音刚落,就听见了几声清脆的脚步声,踩着枯枝落叶走了过来。

      很小,但很焦急。

      “他来了,”张辞落抬眸,那一刻目光里好像住着一匹狼,带着复仇的目光,脱缰而去。

      我早就猜到,他说只看到一棵大树是有所隐瞒,背后的真相是,即使不在一个空间,他也要亲自复仇。

      “轰隆隆——”一阵雷声,我看见他飞快的起身,弯起长腿就冲向房门。

      我跟谢呈几乎是一同站起来的,谢呈拦腰要去抱他,我则挡在前面拉住他。

      “这,这什么情况?”岑君一愣,宁洛雅喊道。

      “张辞落!冷静!”

      然而他什么也不说,疯了似的踢那门,哐当哐当的整间屋子都在震。

      “你干什么!再这么下去我们就暴露了!”宁洛雅也伸手拦他,可是力量终究比不过信念,那上了符咒的门竟真的被他一脚裂了道口子,我忙去挡着。

      “暴露,行动,组织,纪律......”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些词语,传到我的耳朵里,异常尖锐。

      “无所谓!根本就无所谓!组织计划有什么用?真有用当年会战的时候会死那么多人吗?天天想着什么暴不暴露!破壁东西!我要尘年先生和舒活下来,他们还活着吗?!忍忍忍告诉我忍当年被带走的不是你们!是我!你们知道我在那树洞里看到什么了吗?!知道我那些天经历了什么吗?我干的事儿生不如死!都是他逼我的!逼我的!我死不了我只能苟活!”

      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见张辞落爆粗口,也是唯一一次看他如此失态,我不知道他当年经历了什么,他不愿意说,他只想做。

      我不得已,只能掏出怀表,打了个响指。

      “张辞落。”我用那清冷安稳的声音说道,他很抗拒,我不知道能不能强行催眠。

      “你遇到什么事情了?”

      “别催眠我,没有用。”张辞落冷冷的盯着我,我也一样。

      他从前看我的眼神有信任,依赖,尊敬,同情,唯独没有冰冷。

      现在有了,我扯了扯嘴角,但我催眠的语气是不能变的,不然会破坏被催眠人的潜意识。

      “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些事,告诉我,你遇到什么事情了?”

      他别开头,我便自顾自的念道,好似西天取经的唐僧。

      “你不想说还是...你不敢说?”我挑了挑语气。“你不想说是因为你无法面对,那让我猜猜,你不敢说......”

      “尘年和舒玫瞳是你杀的。”

      我没有用疑问句,而是换成了确切的陈述语气。他闭着的盖住卧蚕的眼睫明显的上下颤抖着,但就是不愿意睁开。

      没关系,我可以继续说,反正都是猜测,既然有回应,顺藤摸瓜就行了。

      “青布衫逼你杀的,他用尘年和舒玫瞳的灵珠去救谢呈,对不对。”

      “你闭嘴。”

      冷冷的声音刺入耳膜,我条件反射似的手停了下来。

      “岑南,”他接着轻轻地念了声我的名字,“不要催眠我了,我告诉你。”

      “为什么告诉我?”我一怔。

      “因为你才是要去做这些事的人,我只是个替代品。”

      他猛地抬起头,牵着嘴角冲我诡异的笑了,眼睛向下弯,勾到了嘴角,暗红色的液体从他的眼底渗了出来,我一愣,向后退了半步撞在了被符咒锁的紧紧的门上。

      “我草你妈你谁啊啊啊啊啊!!!!”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辞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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