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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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民警冲了进来，吵吵嚷嚷的试图维持着秩序。
燕然没有挤进拉架的人群中。
他站在门口，望着混乱中心的那个人。
那人身量不高，皮肤白皙光亮，本应该是个温和柔顺的人，可软和的皮囊下却透散出凌厉的棱角，似乎又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单看着外壳儿这人估计讨不到好。
燕然准备进去帮他一把。
但此刻，这个好看的青年正拉着一把椅子，似乎是准备做一些不好看的事。
燕然的眉心跳了一下，也不知是福是祸。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檀颂看着那队民警冲进来，愣了愣，还是扬起了手。
手中的椅子向上飞去。
落到对面那人面前时，檀颂干脆利落的抬脚，踹了过去。
咚地一声。
木头椅子在混混脸上开了花。
整个酒吧都安静了。
燕然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扭曲。
温和柔顺？呸！
这人的战斗力怕不是能掀翻一头牛吧！
亏我还想着他的生命安全，好嘛，担心担心别人的死活吧。
对面的混混眼神涣散了。
那人前后左右转了一圈，晃晃悠悠的栽了下去。
一声儿都没发出来。
檀颂没看地上那人。
他抬腿走向剩下的几个混混，看了他们一眼。
红橙黄绿青蓝紫顿时怂了。
民警们这才回过神来，把混杂一团的众人分散开，把几个还在掐架的狂热分子拉扯开。
然后毫不意外地把所有相关人员都带回了派出所。
一个儿挺高的民警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个儿挺高的麻烦。
“麻烦”挤开周遭的人群，转着手中的手铐，看着面前这个闹事者。
檀颂几乎就在刹那间做出了决定，转身就跑。
然后手腕就被一把抓住了。
那人的力道挺大的，五指骨节分明。血脉经络因为用力的缘故突起，青年人气血方刚的体温让这双手滚烫热烈。
对于檀颂那双废掉的双手来说，再温暖不过。
“跑什么，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看到警察就怂了？”
警察，绝对能在檀颂不想见到的人里头排前三。
“大哥，你看这事儿是他们先挑起来的，我们这就只是正当防卫吧，派出所就算了吧。”檀颂转身看着那警察，手中暗暗较劲儿，想把自己的手腕抽出来。
……失败了。
“警察来了还不消停，把人打地上了都，跑什么？嗯？”
……造孽啊
“跟我们走一趟吧。”请你来喝杯茶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一点也不想去喝茶。
檀颂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人拉着手腕拽走了。
今天夜里的派出所格外的热闹。
将近天亮的大院里一群五彩斑斓吵吵嚷嚷的挤着。徐老板在一旁猫着，撑着个脑袋昏昏欲睡。
派出所里，檀颂作为“罪魁祸首”坐在办公桌前接受着批评教育。
碰一声，一个档案袋被扔到了桌上。
对面的警察伸手拿过了袋子打开，看起了里面的资料。
檀颂瞄了一眼对面那人，正是那个拽他来的。
他看了一眼那人胸前的警察证，燕然，这名字，带着一股荒凉的意境。
燕然未勒归无计。
辽远荒茫。
“檀颂，男，28岁，年华酒吧驻唱歌手。”燕然的声音是低沉的，却透着股莽撞的青涩，有点像变声期不知所措的少年人。
“对，是我。”
“但这里没有你任何其他资料。”
“啊，这样啊，真奇怪。”
燕然抬头端详着面前这人的神色，他的外貌不像接近三十的样子，但气质却似乎经历了许多，有些抗争无果过后认命的消沉，但骨头缝儿里又有些愣愣的执拗。
他没说真话，燕然心道。
“你是哪里人？”
“本地的。”
“小学是哪个？”
“不记得了。”
“初中？”
“初中高中都不记得了，没读大学。”
……
这人怕不是来找事的。
燕然想想，也没继续较真，换了个话题，“你身手不错啊，跟谁学的？”
“从小在街面儿上混，混出来的。”檀颂翘起腿，开始把玩自己的手指，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样子可以装，气质却是装不出来的。燕然可不觉得檀颂是个混混出生。
哪有混混是这样式的啊。
燕然气愤的抬头，却看到檀颂细长的手指有些僵硬的畸形。
“你手怎么了？”燕然一把拉过檀颂的手。那双手很白，确是白的病态。皮肤下的骨骼怪异的突起，冰凉的钻心。檀颂想把手抽回，指尖不自然的挣扎了几下，放弃了。
“废了，我是个残疾人。”檀颂任由燕然抓着他的手，无奈的回答。
他的手还真是暖和，檀颂想着，燕然的手掌让他舒服了许多。
“怎么回事？”
“打架，被一辆车碾了过去。”
“还能治好吗？”
“不能，几年前的事了。”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气氛忽然就诡异的僵住了。
徐老板从门口打着哈欠晃了进来。“警察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啊。该配合的我们都配合了啊，小本生意，规范经营啊。”
他一扭头，看到了办公桌前的两人，“警官，我们什么时……你们干嘛呢？”
两人的手以光速分开。
“咳，没干嘛。你是老板是吧，过来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我呢？”檀颂又开始装的吊儿郎当了。
“你？打架斗殴之人轻伤，拘留三天。”
檀颂蹭的跳了起来：“大哥你开玩笑呢吧。”
“要不你交代一下到底哪里人？”
“这几年都在这里。”
看着燕然似乎又要说些什么，徐杨立刻插了进来；‘“哎警察大哥，签好了啊！我走了啊，这人我也领走了了啊！”说罢拉着檀颂就要走。
“哎等等，我可没说他能走。”
檀颂靠在桌子旁，抱着胳膊，一脸我看你还想干什么的样子。
燕然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改了口：“打架斗殴，下次别再被抓着了。”
“行，借燕警官吉言。”
走出派出所，天已经快亮了，天边雾蒙蒙的，今天是个阴天。
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青年正走进派出所的大门。
檀颂下意识的抬头，目光对上了那人的眼睛，黑色的，带着难以捉摸的深邃。
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双眼睛。
黑衣青年微微点头，唇角向上勾了勾，大步走了进去。
檀颂点头回应，和徐杨一起走了。
阴天的晨雾更加浓郁些，遮盖了未苏醒的城市，露出了疲倦。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