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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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充祤放下笔，用手指按压眉心，一股烦闷涌上心头，这就是他不想娶妻纳妃的根由。
女人只会干扰他处理朝政，浪费时间，可偏偏处理好后宫又是政事上绕不开的一环，让他十分无奈。
气血一激，潜藏在他体内的毒素开始发作，让他喉头一阵腥甜。
邵达脸色发白，用力踢了报信的太监一脚，让他从台阶上摔了下去，“该死的奴才，咋咋呼呼干什么，惊扰到了陛下，你有几条命够罚的？”
“奴才知错，不敢冲撞了陛下，实在是事发突然。还请公公代为转告，琳贵人落了水，再不救上来，怕是性命难保啊。”
喝了一口特制的药茶，姬充祤总算是把郁结之气压了下去，清了清嗓子，“有这功夫来找朕，不如先把你们贵人救上来，难不成你还打算让朕亲自去救吗？”
“这……琳贵人就算在水里，也坚持要为陛下保持清白之身，不肯让太监和侍卫去救，而那些宫女又没有会水的，所以……”
“愚蠢！”姬充祤感觉刚压下去的怒意又要上来了，“带朕过去看看。”
“是。”
一行人走到碧玉湖边，姬充祤第一眼看见的，是那个超凡脱俗的身影。
覃黎殊抱着手臂，站在岸边看热闹，见琳贵人在水下挣扎，扑腾起阵阵浪花，不仅没打算过去帮忙，还相当有闲情逸致地在那评头论足。
“这戏演得有点假啊，正常人落了水哪能扑腾这么久啊，早沉下去了。”
“你看她的脚还在踩水呢，也是，本能反应不好控制，她这专心性还得练练。”
“语兰，你觉得给她加一句台词怎么样？‘救命啊，我的脚抽筋了！’哈哈哈哈哈哈。”
想起了电视剧中某个名场面，覃黎殊怎么都忍不住，扶着语兰的肩膀笑得连连跺脚，差点笑抽了过去。
语兰低着头，强忍住笑意，又带着些担忧，“小主还笑呢，琳贵人可是要陷害您，等会陛下来了，万一信了她的话，到时您可怎么办啊？”
今日小主刚去长乐宫请安，就一举得罪了皇后和怡妃，这两个都是宫里惹不得的人物，要是皇上下令彻查，这事估计会到她们手里，到时候是非黑白，岂不凭她们的一张嘴？
小主今日的胆子那样大，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要是被捏在那两位手里，哪能讨得了好啊？
“放心吧，没事，你以为皇帝真眼瞎啊。”
琳贵人的演技并不高明，连周围的侍卫都能看出来，皇帝怎么会看不出来，有时候不过是装着糊涂，平衡前朝的势力而已。
“小主慎言。”
她们正说着话，那边琳贵人也被救起来，林薇薇身上披了件斗篷，头发湿淋淋的如同水鬼，连忙往姬充祤的腿上扑。
“陛下，求您给臣妾做主啊，臣妾不知道哪句话没说对得罪了云常在，竟让她对我下此狠手，直接把我推进了湖中。若非陛下赶到，臣妾今日早已是这水下亡魂了，呜呜呜！”
姬充祤侧身躲过，下巴一抬，邵达会意，把她给扶了起来，“哎哟，琳贵人刚落了水，你们几个也不警醒着点，哪能让她乱跑，着了风寒可怎么好，快来人！让琳贵人回宫里好好歇息。”
“我不走！”
林薇薇把他推开，眼睛通红，盯着姬充祤，直直跪了下去，“陛下，臣妾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在后宫也不受宠，可今日之事分明是云常在害我在先，臣妾宁愿病死，也要讨个公道。”
“琳贵人，您病糊涂了，快回去吧！”
“我不走，陛下，臣妾求您了，我跟了你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还比不上刚入宫的常在吗？”
邵达紧皱眉头，点着周围的宫女太监，“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送回去！”
“别过来，给我滚开，陛下！”
“行了！”
姬充祤厉呵一声，全场安静下来，看着面前闹哄哄的场面，他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
转过头，他看向优哉游哉，事不关己的覃黎殊，沉声道：“此时朕未亲眼所见，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云常在，你有何话说，琳贵人说的可否属实？”
“冤枉啊。”
他都已经搭好了台阶，覃黎殊怎么能不顺着往下走，作出一幅被人冤屈至极的模样，“臣妾初来乍到，家世卑微，这满皇宫的人似乎都不喜欢我，臣妾心知肚明，故而从来都是避而远之，怕扰了姐姐们的兴致。”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往姬充祤的方向靠近了几分，抓住他的衣角，委屈巴巴地说，“今日琳贵人在湖边赏莲，还屏退了下人，我想去摘那莲蓬，就去了另一边，谁知道她自己朝我走了过来，我还以为她有什么事呢，结果一句话没说，人就到湖里去了。”
“是吗？”姬充祤想了想，“你的莲蓬呢？”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弯转得太快，覃黎殊都愣了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说，“莲蓬？当时她掉进水里，一大堆宫人围了上来，说我故意害他们小主，我哪里来得及摘嘛。”
姬充祤轻笑了一声，“邵通，知晓各宫，说朕将碧玉湖的莲蓬全送给了云常在，让她们没事少来这边晃荡！”
“是，可要让人全摘了给凭麟宫送去？”
姬充祤笑而不语，看向覃黎殊，后者连忙说，“不用了，莲蓬自然要新鲜的才好吃，我每日让宫人早上来采摘便是。”
“也好。”
他又看向了语兰和语竹两个人，面上带着几分恼意，“好歹是常在，怎么只有两个宫女跟随，若今日被推下水的人是你，岂非连个给朕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邵通，去挑几个好的送去凭麟宫，比照嫔位的例子来。”
“是。”
林薇薇被两人晾在一边，仍保持着双手被人架起的姿势，眼睛瞪得溜圆，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明明是自己受罪，结果却让云常在得了不少好处。
“陛下！”她抬起头，这回是真伤心了，泪水滚珠般低落，哭得是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可惜姬充祤不吃这套，甚至有些腻歪，“有话就说，哭哭啼啼的做什么，实在软弱！”
林薇薇被噎了一下，心道我就是个妃子，又不是打仗的武将，软弱一点又怎么了？
她抬起头，满腹委屈，“陛下，您怎么不为臣妾做主啊，说好了不偏听偏信呢？结果您就只信她一个人，难道您也觉得是臣妾故意陷害她吗？”
“琳贵人，朕不是不信你，但凡事都要讲证据，就算是刑部断案也要有凭据。不如这样，你和云常在还原一下当时的场景如何？”
“这……”琳贵人看向后面的湖面，瑟缩了一下，“这如何还原啊？”
“你方才经历过的事，这么快就忘了吗？我听说人在生死之间的记忆最为深刻，如此看来，琳贵人似乎不把落水当成一件大事啊。”
“不，陛下，臣妾照做就是了。”
琳贵人被宫女搀扶着从地上站起来，姬充祤看了覃黎殊一眼，后者点头，站在了之前的位置。
林薇薇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打断了，“琳贵人，站远一点，你这是要扑在云常在身上吗？”
“陛下，臣妾方才就站在这里啊。”
“你当朕没长眼睛吗，你看看地上的脚印。”
琳贵人下意识回过头，大惊失色，那里果然有小半块脚印，可她明明已经让人清理过了啊，难不成是底下的人办事不当心？真是该死！
人群之中，邵达旁边的小太监缩了缩脚，用衣袍下摆遮住了脚上刚才沾染上的泥印，深藏功与名。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林薇薇眼神飘忽不定，一时间慌了心神，硬着头皮说，“是，是臣妾记错了。”
她往后退了两步，站在鞋印的位置，演示着当时的情形，“这不是云常在吗？怎么见了本宫也不行礼啊？”
覃黎殊则是理都没理，专心盯着那株莲蓬，林薇薇咬着牙，“你就算目中无人，连宫中规矩也不放在眼里吗？来人，给我掌她的嘴！”
说完，她对着姬充祤行礼，眼角带着泪，说，“陛下，就是这样，我就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而已，结果她却拉扯起我来，害得我掉进了湖里，之后她更是不闻不问，站在岸上看笑话，恨不得让我死了才好。”
姬充祤眨了眨眼，说“云常在，琳贵人说的可是实话。”
覃黎殊看见他眼里藏着的一抹笑意，无奈地摊开了手，“陛下明鉴，臣妾倒也不是长臂的怪物，她离得那样远，我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如何攀扯她？”
说着，她还伸出了胳膊，果然，两人的位置是错开的，处于一个倾斜的角度，在外人看来她们离得很近，实际上把手伸平，也只能堪堪碰到她的衣角而已。
这下子，真相不用多说，在场的人都全明白了。
“陛下……”
“林氏，你还没还原完呢，还差了最重要的场景。”
“最重要的……”她看向姬充祤淬了冰一样的眸子，打了个哆嗦，心一横，“扑通”一声，就往湖里跳。
周围人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有人去拉她。
姬充祤站在岸边，静静等着，等时间到了，才令人把她抱起来。
经过两次落水，就算林薇薇会游泳，也被整得体力消耗殆尽，连续呛了几口水，差点真的淹死。
林薇薇打着哆嗦，寒意透着骨头进入到心里，她跪在地上，还想替自己伸冤，姬充祤却是不想理会，说，“邵达，传朕旨意，林氏陷害嫔妃，品行不端，是为心中藏奸，废除封号，贬为常在，禁足三个月，不许任何人前往探视。”
“是。”
“还有她那几个宫女太监，俸禄通通降两等，来给我报信的那个，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是，奴才领旨。”
林薇薇被捂住嘴带了下去，覃黎殊歪着脑袋，在内心沟通系统。
【哎呀，还没开始呢，暴君就给我处理得明明白白了。这算什么，全自动宫斗？】
【宿主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能偷懒还不好？】
【也是，对了，任务时间达成了吗？】
【在你遇到琳贵人的时候就达成的，宿主要领取奖励吗？】
【不，现在不用。】
姬充祤耳朵动了动，这系统的奖励到底是通过何等方式下发的？
不行，他今晚也得住在凭麟宫里，不然让她藏起来，他做的这一切可都成了白费的功夫了。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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