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暴躁的太子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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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城到淮北距离遥远，一般需要大半个月才能到达，訾子澜本打算乘坐马车，最后想到某个心心念念自己的太子殿下，直接沿途买了艘船转头下了运河。
水路速度快嘛。
＂……＂萧穗批着广音阁的账本，看着上头刺眼的数额，捂着胸口颤颤巍巍地吸了口气。
深呼吸，不要慌。
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反正一艘船能用好久呢……
个屁。
没有管萧穗沉痛的内心，訾子澜临走前又顺走一壶庐山云雾，往副阁主裂开的心尖上撒了把盐。
＂这船真好。＂水流湍急，訾子澜买下的船驶的却很稳，对此訾子澜十分满意，不愧是花重金买下来的，不亏。
惊波稳舟，一日千里。
老李头也跟着他去了淮北，两人一老一少坐在大船的船头把茶当酒炫。
＂怎么不带上太子殿下？＂老李头举着觥筹迎着风，悠哉悠哉地开口。
＂你怎么知道他是太子？＂訾子澜挑眉，虽然他给了图纸，但还没告诉这老爷子想要造反的事，没想到老李这么敏捷，只是见了一面，连太子殿下的身份都猜出来了。
老李头眉毛一扬，冷哼道：＂老李我虽然大隐于市了，但也不是狗屁不知，你那图纸一看就是要搞事情，只是这太子可和传闻中不太一样啊……不是说太子生性残暴，草芥人命吗？＂怎么相处下来这么温和有礼，搞得他都不确定了。
＂那是因为我在场。＂訾子澜喝了口茶，淡然勾唇。
言外之意你们都沾了我的光。
＂臭小子。＂老李头一脚过去，訾子澜起身躲过，然后又施施然坐下。
＂只是公然斩了几个罪大恶极的恶官而已，如果不杀，无辜受难的百姓会更多。＂虽然坏了太子的名声，却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
老李头摸了摸白色胡茬，说道：＂太子的确是个不错的储君，但戾气太重，且他一旦登上皇位，便是天下共主，到时候君臣在先，你们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和睦就不一定了。＂
訾子澜闻言却自信地冲他笑笑：＂放心吧，我相信他。＂正如他相信我。
老李头眯着眼点了点头，有自信就是好的。
毕竟没准太子殿下还真被这小子吃得死死地。
话题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最开始：＂所以你为什么不带太子殿下？＂
＂镇北将军被俘的留言一旦放出来，京城势必会有人蠢蠢欲动，为了以防万一，我在京郊也留了一只军队，是太子殿下的人在那里驻守。＂訾子澜眨眨眼，向老李头解释。
李老爷子闻言笑着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未雨绸缪，挺有老王爷当年的风范。
訾子澜笑嘻嘻地举了举手中的茶杯，同老李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谈天。
——
訾子澜那边已经顺利上路，许然这边进展却有些坎坷，他刚刚被一群下人推出了镇北将军府邸。
或许是最近事态严峻，祁宇焦急地等着淮北的消息，心情越发不耐烦，恰好听闻下人来报许然过来，气愤地叫人把他赶了出去。
这是连伪装都不伪装了。
被无缘无故推搡出祁府，许然很是狼狈，他父亲怎么说也是个礼部尚书，就这样公然被撵出来，实在是丢人现眼。
但祁斌父子手握重权，他再怎么办也不敢得罪祁宇。
许然站在门口被零星路过的人指点，他看着面前的牌匾，心头发狠。
不知想到什么，许然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对面前一脸不屑的下人道：＂麻烦帮忙转告一下祁公子，我在芸竹坊看到他与友人讨论了点事情，不知近来他那位友人可好？＂
下人闻言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转头进府里通报去了。
过了一会儿，祁宇面露隐忍地走出来将许然迎了进去，门口看热闹的人我只好散了个干净。
＂这许然怎么又和镇北将军的儿子扯到一起了？＂隔着一个街道，杨瑞安疑惑地看着镇北将军府朱红色的大门。
老大出去办事儿，他只好自己带几个小弟出来玩，结果没逛多久就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事。
＂杨兄，你说这许然都什么手段啊，之前迷的老大神魂颠倒，现在又让镇北将军之子对他礼遇有佳。＂在杨三背后探头探脑的刘国公小儿子刘宝忍不住道，＂他下一个目标该不会是太子吧，说不定寿宴那次就是他想引起太子殿下注意？＂
＂什么礼遇有佳？＂杨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看祁宇刚刚那表情明显是有过节……还有，老大之前那是拿他当朋友，他惹太子殿下是他活该，少看些没用的话本。＂太子殿下可是他老大的！
几个小弟闻言都义愤填膺地附和，刘宝挠挠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件事一发生，就被白湫棠安插在祁宇身边的探子给汇报过来了。
＂芸竹坊会友人？＂白湫棠正在东宫后面的亭子里画画，他一身白衣不染纤尘地立足在石桌前，闻言手指微顿，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去查一下祁宇在芸竹坊遇到了谁。＂
陈旭此时站在亭外，闻言立即道：＂殿下，芸竹坊好像是永安王手下的铺产。＂言下之意直接问永安王身边的人，方便又省事。
芸竹坊是他的？
白湫棠愣住，鬼使神差地，他想起了那盒颜色如玉般的冰皮月饼。
这些茶坊一般中秋是不会卖月饼的，且这样的月饼他也还是第一次见。
与其说是芸竹坊准备的，倒不如说是永安王准备的。
太子殿下低头，看着石桌上重叠交错的一张张画，心里有股温热的暖意。
＂你先下去吧，他做事有分寸。＂白湫棠挥手，陈旭闻言躬身告退。
湖边凉风习习，荷花大片大片地开在湖水中央，水波涟涟，像是划过了白湫棠的心尖。
还没走远，就开始想了。
——
＂……还要走多久。＂老李头面如土色，紧紧地靠在船边，訾子澜则和027一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爷子你竟然晕船！＂訾子澜千思万想都没意料到，李老爷子活这么久竟然是第一次坐船。
而且还晕船。
李老头也很无语，他一开始还好好的，后面越来越不对劲儿，头晕眼花，胃里还恶心想吐，其实这些倒是没什么，但是问题就在于他刚才还跟訾子澜吹嘘自己年轻时水战的辉煌经历。
结果还没胡咧几句，报应就来了。
＂这老不正经的，骗年轻人遭天谴。＂几个小厮从船舱里赶过来给老李头喂刚煎好的陈皮水，訾子澜笑了半天没笑够，忍着笑出的生理性盐水和027吐槽。
［宿主，你也挺不正经的。］只不过一个在嘴上装逼，一个身体力行。
訾子澜闻言挑眉，自信道：＂但是你想，我可不会吹做不到的牛，而且我做事都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对不对？＂
027闻言突然觉得有道理，这样一想宿主还是挺踏实的。
＂毕竟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了吧。＂訾子澜持续自信。
［……］踏实个屁，这么狂迟早翻车。
它已经开始期待回到最高纬度世界时小主神爸爸会如何制裁宿主了。
灌了点治晕船的中药就着陈皮水喝下去，老李头精神总算好了那么一点，但是这船算是坐不下去了。
＂没事儿，大不了换马车。＂訾子澜不在意地摆摆手，老李头听了有些感动。
＂那这船不就浪费了。＂李老爷子皱下眉毛，有些心疼。
＂哪浪费了，这不还有我吗？＂訾子澜笑眯眯地开口，＂我的意思是，您坐马车，我坐船。＂
＂臭小子！＂老李头闻言暴起一脚，刚刚晕船带来的腰酸腿软瞬间全都好了，＂尊老敬长给你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訾子澜翻身跑开，整个船舱一时间鸡飞狗跳。
到了渝江附近，訾子澜让人在码头停靠。
＂我得早点回去安排事情，你那边事儿少，坐马车没问题。＂最终訾子澜还是说服了倔强的李老爷子，代价是萧穗的庐山云雾。
萧穗：你清高。
秉着不是自己的失去了也不心疼，訾子澜对庐山云雾毫不留恋，两人达成共识后皆大欢喜，这边兵分两路，渝江水流湍急且主流朝向正巧就是西北，到达淮北也只是七八天的事。
淮北郡守吴佟本来是祁斌的人，但祁斌一出事，他就被太子殿下给买通了，这吴佟又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见祁斌大势已去，怕被波及，不由分说就倒戈给了这边的军队。
虽然性子懦弱了点，但也不是什么恃强凌弱的贪官，反而在这种官吏腐败风气正盛的时候，他治理百姓很有一套，并且选择阵营本就是被逼无奈，因此訾子澜并不讨厌他。
他直接征用了吴佟的府邸当住处，吴郡守怂唧唧无话可说，那边安排刘副将假死，现在刘副将死亡的消息估计过两天就会传到祁宇那里，到时候再放祁斌出来，就有好戏看了。
訾子澜精神旺盛，到了地方也不过是休整了一天就去了军营，为首的将领毕恭毕敬的带着他们真正的头头进了营里，后面的士兵领着刘豫紧随其后。
＂怎么样？还要追随这对父子吗？＂訾子澜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从进来之后就一言不发的刘副将。
对面的人似乎还没接受被自己信任的将领暗算的事情，长着络腮胡的脸皱纹一夜之间仿佛多了许多，脸色也很不好。
訾子澜往嘴里丢了一颗葡萄，留给他平复心情的余地。
半晌，刘豫抬起头，朝訾子澜重重抱拳道：＂末将愿追随永安王殿下，还望王爷收留！＂他眼里有怒火和悲哀，怒的是自己领兵打仗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悲的是狡兔死良狗烹，一朝无用便被放弃。
实在是寒了他的赤胆忠心。
＂不不。＂訾子澜闻言笑着摇头，反驳道，＂你追随的不是我，是大虞朝的正统太子，记住，你不是造反，是保皇。＂
刘豫愣住，他以前也算是镇北大将军的心腹，明白大将军的野心，他也曾担忧过这样做的后果与代价，本以为永安王是同大将军一样，没想到竟然是为了镇压叛乱。
＂可……＂刘豫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祁斌将军不是已经被您俘虏了吗？现在的军队不过是一盘散沙，而且少……祁宇远在京城，如今是天高皇帝远，为什么不趁机收编呢？＂
＂不。＂訾子澜停下抛葡萄的动作，解释道，＂那样太子就不能名正言顺上位了呀。＂
＂啊？＂刘豫疑惑的睁大双眼，瞪的像铜铃。
027忍不住拍了下来，留着当表情包。
刘副将长的好像张飞哦。
＂他肯定不只这一手准备，追随祁斌父子的人还有很多，以防万一，在未彻底收归人心之前最好正面打一场，顺便来一场大清洗，顺便把官场的一些风气都给整顿整顿，势必会牵扯不少人的利益。＂訾子澜与他分析利弊，刘豫恍然大悟。
＂你觉得现在的皇帝怎么样？＂訾子澜靠回椅子，仍旧是一副懒洋洋的姿态，让刘豫感觉他们谈论的仿佛只是天气。
刘豫也没有刚开始紧张了，他开口道：＂迂腐软弱，昏庸无道。＂
＂嗯哼。＂訾子澜满意的点了点头，＂所以该换皇帝了。＂轻描淡写，仿佛说的只是花瓶换了朵花。
＂所以你知道该追随谁了吧？＂
刘豫闻言再次抱拳，热血沸腾道：＂末将刘豫，愿追随太子殿下，为我大虞斩杀逆贼，开疆扩土！＂
十分具有中气的一吼，满屋子里回荡的都是刘副将粗犷豪迈的声音，訾子澜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耳朵，突然觉得有些唏嘘。
原世界线中祁斌父子打着清君侧的口号带兵闯进皇城，控制了那狗皇帝，现在他们打着清君侧的口号去镇压祁斌父子，依旧要控制那狗皇帝。
狗皇帝还真是活该。
替太子殿下见证完刘豫的表忠心，訾子澜便让这位猛汉下去了，他离开时已经完全没了先前忠血堕谗波的凄凉，让訾子澜怀疑自己刚才给他喂了鸡汤。
他刚刚有说什么励志语录吗？没有吧？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暴躁的太子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