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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2.解药 ...

  •   其实来时闽河就说过,只是那时候祁舟没当真。
      闽河向来嘴贱,他以为闽河是被逼着上了前线,不痛快了,就来随意羞辱他两句。

      没想到闽河来真的。

      采葭眼里有惊讶闪过,随后半是怜悯办事心疼得看了眼祁舟。
      她自然懂了闽河的意思,也知道祁舟将要遭遇什么,此时她只能非常懂事地突出房间并关上门,独留祁舟面对闽河。

      “你心魔要发作了?”祁舟问。

      闽河不答,只闷头把祁舟往无视拽。
      竟是连吃饭的功夫都等不了了。

      其实并不是因为急色,相反,他其实已经等了半天。
      祁舟猜测他本就是有了心魔发作的征兆才来的,但是心里颇为挣扎,所以之前一直也没动手。

      刚刚采葭进来,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他也终于下定决心了。

      祁舟自然是不愿的,但是硬碰硬又不行。
      他只能站在闽河的角度分析,然后循循善诱道:“你既心里有人,一心爱他,当与我划清界限才是。”
      “既然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要功亏一篑啊!”

      哪像这话触了霉头,闽河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早就功亏一篑了!”

      祁舟:“……”
      但是他不能放弃,继续游说:“从前两次你都不甚清醒,那是意外不能怪你。”
      “此刻你要是主动做了这事,那就是你犯错,你不怕他怨你变心不要你了吗?”

      不想这话再次触了逆鳞,闽河更气了。
      “他肯定不会要我了,他说过的,不要不干净的男人,我早就被你……”

      糟蹋了。
      祁舟在心里替他补齐了那三个字。

      完蛋!
      这如何是好?

      祁舟最后不死心道:“这身体干不干净其实没那么重要,只要你一心有他从未动摇,你的心就是干净的!”
      “心是干净的就还有机会,所以你更不该主动……”

      “闭嘴!”闽河捂住他的嘴一把将他推到了床|上。

      心?
      闽河问自己,或许第一次是不清醒的,那上一次呢?
      骗别人他可以说,是祁舟自己作乱他不想让祁舟得逞,所以才故意这般,好让祁舟自作自受。

      但这个理由骗不了他自己。
      那时候他也并未完全失去理智,每一个细节他都是记得清楚的。

      况且真为了惩罚他何须亲自上阵?
      他堂堂魔尊难不成还是罚人的工具不成?

      追根结底,他的心也早就不似从前了。
      最初的那晚过后,他对这张脸、这具身|体产生了欲。

      本来他还努力克制着,可心魔发作的时候,那些记忆全都涌进了他脑海里。

      一室无光,玉骨生香……
      尝过那个味道过后,想要再忍就难了。心魔发作时的痛苦和渴望成千倍地上涨,他急需一个发泄的口子,他急需用更强烈更刺激的感官体验去覆盖那种痛与渴。

      他近乎疯魔地想要再看到那张脸。

      他本来可以忍住的,但是祁舟自己撞到了他的刀口上。
      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他空落落的心被一下填满,只是看着,痛苦就逐渐褪去,而爱|欲则以更汹涌地姿态反扑。

      他真的不清楚眼前的不是那人吗?
      他只是软弱地向欲|望屈服了而已。

      之前祁舟骂他骂得不错,他也配提真心?
      他早就亵渎了那份感情。

      所以更不能放过祁舟!

      他一边将祁舟死死压制在床|上,一边凑近近祁舟,在他敏|感的脖颈处蹭了蹭,感觉得祁舟不可自抑地颤了颤,他近乎恶意地开口道:“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做事之前要想到后果。”

      “那些修真界的老东西让我把你还回去的时候我还没说呢,是你自己想方设法招惹我,若不是你主动挑逗,你我今日必定相安无事!”
      “有一有二就有三,你该有这种准备!”

      祁舟几番挣扎,但他灵力尽失,此时根本不是闽河的对手。
      深知逃不过这一劫了,他忍不住讽刺道:“便算是我挑事在先吧,定力如此差劲,幸亏他死了!”

      闽河神色俱震:“什么?”
      祁舟:“我说,幸亏你再也看不见他了,若是他再见到你发现你成了这么个东西,怕是要失望死,怕是会希望从来没有遇见过你!”

      骂完,再抬眼。
      只见闽河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心里似无限委屈。

      “不会的,不会的!”他低声啜泣。
      嘴上这般笃定,脸上却都是动摇的表情。

      心魔发作越发厉害了,他的神志似乎有些昏聩。
      他委屈地看着祁舟说:“你怎么能说……后悔遇见我?”

      不知为何祁舟心里也是一痛,自觉说错话了。
      可马上闽河神色一凛,狠狠道:“与其咒他死了,你不如替自己祈祷!”

      说罢便彻底沉下|身。

      ……

      再醒过来时已天光大亮了。
      昨夜听了一夜淅淅沥沥的雨声,缠|绵得很。

      今日倒是难得放晴。

      祁舟浑身酸痛,早些年在瀑布下打坐炼体时也没这般难受,他心里愤愤,恨不得死了,可闽河还活着,他又不甘心。
      正想着若闽河下次心魔发作还敢来找他,他就提前准备利器,趁闽河神志昏聩一刀捅死他再做打算。

      这样想着,突然听见身后有声音。
      采葭不会不经同意就进他房间。

      是那个狗东西!

      祁舟埋着头逃避了一瞬,再心里叹了口气,而后他强打起精神直起身,看见了端着个小桌子走过来的闽河。
      “你怎么还没滚?”他问。

      男人都那德行,餍足之后十分好说话。
      这次心魔发作他没受罪,心情更是舒畅,便也不计较祁舟的冷言冷语。

      “先用饭吧,昨夜就没用。”他好脾气的把小桌端到榻上。

      祁舟伸手就要把上头的东西拂下去:“也不知是哪个畜生,连吃饭都等不及,果然畜生发起情来是什么都不认的。”

      闽河捏住他的手:“你桌上这些东西,是用法术隔绝一片地养出来的灵植,有抓来的修士日夜看护,输送灵力浇灌,保它不受魔气侵蚀,来之不易。”
      “而你现在修为被封灵力全无,不靠这食物里的灵力吊着,身体各个关窍都会被魔气侵蚀。轻则日后修炼困难,重则筋脉俱损,造成的损伤无法逆转。”

      他并不接祁舟的话茬:“别和自己怄气。”

      这话倒是在理,只是……这口气像是对小情人说的。
      小情人撒娇耍脾气,作践自己的身体,他温言软语劝着,言语间满是宠溺……

      什么鬼!

      祁舟不想成为这样的角色,但也不想理闽河,此时闽河见招拆招厉害得很,祁舟只能沉默以对。

      这无声的对抗终于起了点作用,他半晌不动,闽河坦叹了口气说:“我见到你师弟了。”

      这回祁舟不能再不理。
      他仍旧不出声,只稍稍放松了表情看向闽河,闽河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缓缓说道:“你被抓后,修真界发起了一次大规模攻击,似乎就是他组织的。”

      “一力想将你要回去的,也正是他。”
      “最近他给我找了不少麻烦。”

      说到这里闽河咧嘴笑了笑:“不过我和他交过手了,他话放得很,修为却不行,反正打不过我,人也不够沉稳。”
      “要靠他把你救出去,恐怕不信。”

      “但是吧……你要是找到了办法和他里应外合,应该会给我造成不小的麻烦。”
      “我会常来看你的。”

      大概是知道祁舟不想见他,所以说完这些他就转身走了。
      祁舟气得不行,但又不能摔摔打打失了风度,憋气得很。

      他甚至不能不吃饭。
      这些日子他也察觉到了,他身体运转就靠食物里微弱的灵力维持,而魔宫里魔气无处不在,一旦彻底失去护体的灵力,筋脉会被侵蚀。

      他向好好活着,就得倚仗魔尊。
      倚仗他施舍的这两口饭……

      门外又有脚步声响起,采葭敲门问道:“祁舟,我能进来吗?”
      祁舟下意识一缩想抓个被子挡一挡自己,这才发现他身上穿着衣裳,整整齐齐,床单被褥也被换过了。

      而且身上也没有黏腻的感觉。
      谁给他清理的?

      这种伺候人的细致活,不像是魔尊自己做得来的,若是采葭……
      祁舟简直要恨死闽河!

      前两次事后,再有旁人见他时他已经将自己收拾齐整,并未将狼狈的一面暴露在被人眼前。
      所以虽然屈辱,但也还面前能忍。

      若采葭见了他那中模样,他很难想象以后要怎么面的她。
      正思索着,采葭又问:“可以进来吗祁舟?”

      祁舟终于应声,采葭也进屋了。
      进屋后她见祁舟神色黯然,一直紧皱着眉头,不知该说什么话宽慰,只能干巴巴地劝道:“你吃点东西吧,吃了我将小桌子撤走你再睡会,如今你没有灵力,需要好好修养身体。”
      “天光见亮的时候尊主才要水,你才睡一个时辰不到……”

      祁舟瞳孔一缩。

      “你……”他有些迟疑,“你可有……?”
      他竟也有这样支支吾吾开不了口的时候。

      采葭只见过他从容淡漠的模样,他温和地包容着一切,虽无修为却从不示弱,任谁看了都知道他是个内心强大的人。
      此时他却少见地露出了自己脆弱的一面。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过来了。
      他沉着冷静声音平稳地问道:“你进来过吗?”

      采葭狠狠摇头:“不曾,尊主心魔发作时很忌讳有旁人在,我与金鳞早就远远躲开了。早上的时候送了一次水到门口,什么都没听见,刚刚你同意了我才第一次进来。”

      得到这样的答案,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个……已经是这样了,你别想不开啊。”采葭试探性地安慰道。
      说完她觉得自己的说法可笑,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你心性坚韧,不会寻短见什么的,但若是心中郁结,也总是不好。”
      “我也不知该说什么,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自晓得。”祁舟点点头。
      而后他说:“别怜悯我。”

      说心中郁结真算不上,最多就是气。
      花了好一会儿功夫他才将这种气憋住了,不想下午来了一大群人,让他差点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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