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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 8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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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翌日,嘉福殿里,刘峪批完奏章,觉得有些饿了,安福会意忙上来道:“殿下,时候也不早了,还是先吃了晚膳再看吧!”
“也好,正好有些饿了,听说这几日听雨轩那位,胃口也不好是吗?”
安福笑道:“殿下别是听错了吧,今天听雨轩那边跟御膳房请了好多菜,不知是那位诰命夫人来了,估计正酒酣之际呢!”
刘峪冷冷道:“既是什么诰命夫人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安福笑嘻嘻道:“不过是后宫请安的小事,告贵妃娘娘准了就是了,哪能传到殿下耳里。不知殿下今晚是不是要去听雨轩享晚膳呢?”
“罢了,既如此,我就不去凑热闹了,还是去长信宫看看孩子吧!”
安福传来轿辇,乘着刘峪往长信宫去了,才悄悄派了小太监给听雨轩捎了个信。
长信宫内,一如往常肃静,直到听到皇车的驼铃声,慕容婉儿才展露了笑颜,忙整理衣裳出来迎接。
刘峪下了车,走进来忙问:“怎么都站在门口呢?”
婉儿含羞道:“不知殿下今晚过来,故忙乱了些,连晚膳都还没传,求殿下见谅。”
刘峪安慰道:“怎么能怪你,是我不好才是,没让人通传一声就过来了。”
两人款步走近殿内,婉儿又问孩子吃了奶没,奶妈说才吃了,现正睡着了,慕容婉儿才道:“才忙着顾着孩子吃奶了,倒忘了晚膳时辰。”
素云在一旁搭嘴道:“不过正好,殿下来了,可以和王妃一起吃晚膳了,饭菜一应是全的,我即刻叫人去起菜。”
“去吧!”
素云答应了一声,吩咐着服侍的嬷嬷去了。
婉儿服侍刘峪坐下,又沏了茶,是西湖的雨前龙井。
“我记得你初来时,很喝不惯这边的茶,说是涩口,怎么如今宫里也常备了。”刘峪关切问道。
婉儿温柔道:“再不惯,都这些年了,也惯了。南方什么都精致小巧的,连喝茶的杯子也是像鸽子蛋般小小巧巧的,却也忘了从前在燕国时大碗喝茶的感觉了。”
刘峪脸上似乎有些许不悦,素云见状,忙咳嗽了两声,慕容婉儿才意识自己说错话了,忙换话题道:“今晚可吩咐厨房做了殿下最爱的藕粉丸子。”
刘峪一脸愉悦道:“倒难为你有心了,还时常记得我爱吃些什么。”突又作疑惑:“不过你既不知我来,怎么能及时吩咐厨房作出这道菜?”
素云解释道:“王妃总是念着殿下你来呢,总是说不知道殿下那一天有兴趣,就过来长信宫逛逛,吩咐厨房每天都备下一道殿下喜爱的菜式。”
这话说得刘峪泛起一阵心酸了,这些年,他的确是委屈慕容婉儿了,叫她守着空房多年。
“别多嘴。”慕容婉儿只轻轻呵了素云一声。
“不怪她,连婢女都看出来了,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这些年是我难为你了。”刘峪语气很是温柔。
才说完,晚膳便传到了。两人一同进了膳,已是夜色深沉。
安寿上来奏请道:“殿下,今晚还是回嘉福殿吗?”
慕容婉儿一脸期待,眼里又是怜惜般地望着刘峪。
“今晚,就宿在长信宫吧!”刘峪想了想,才说了出口。
“诺!”
安寿命人准备。
长信宫这边已有人将消息传到听雨轩了,宋萱听后,忙换上护卫服,偷偷出了听雨轩,走到宣德门,趁着宫门守卫换班之际,在春儿买通了的宫门守卫的放行下,顺利偷逃出皇宫了。
长信宫里,慕容婉儿正服侍刘峪沐浴更衣。
刘峪衣服正半解时,只听得外面一阵吵闹之声。
慕容婉儿对着外面吩咐道:“是哪个宫婢在大呼小叫?还不撵了他出去!”然后才含情脉脉对刘峪道:“让殿下受惊了,让我来为殿下继续宽衣吧!”
“殿下!殿下!夫人不见了!”外面传来一阵哭喊声。
刘峪认得是莺儿声音,忙拉上衣裳,跑了出去,慕容婉儿要拦也拦不住。
刘峪出去后,只见几个太监正在拉扯着莺儿,莺儿发丝凌乱。刘峪大喝一声:“放肆!还不松开?”
几个太监只好松开。
“殿下,求求您派人去找一下夫人吧?晚膳过后,夫人就不见踪影,我和听雨轩的宫人翻遍了听雨轩都找不着,又暗暗去各宫里打听过,还是不见踪影。莺儿真担心她出什么事!”莺儿哭喊着说。
“你不要急,她不是白天才和什么诰命夫人进宴了吗?怎么这会子又不见了呢?”
刘峪虽跟她说着不要急,语气里却更显焦急。
莺儿止住哭声,收拾条理道:“卯初的时候,那诰命夫人就走了,夫人后来听小太监说殿下今晚去了长信宫,就开始闷闷不乐。我没留神,等去打了热水回来时,夫人就不见了!”
“你确定各宫都找过了吗?”
“听雨轩和宫里走道、花园等地方都找过了,除了后宫各宫私殿不敢擅闯,只敢偷偷派人去打听,都说没见过。”
刘峪即刻宣道:“安寿,即刻派人去各宫知会各宫主位娘娘,帮忙搜寻各宫殿有无宋夫人踪影,另外让安卫尉查看各宫门的出入情况,即刻来报我!”
“诺!”安寿急急忙忙带人去办。
此时,刘峪已急得满头汗珠,婉儿忙劝道:“殿下还是坐下来慢慢等吧!这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决的事!”
此时刘峪已根本听不进她说什么,没搭理慕容婉儿,只不停地踱步。
不一会,安寿就来报,“禀殿下,安卫尉查了,酉末已关闭宫门,再无出入,只戌正有一班护卫交班,从宣德门出去了!”
突然,又有一名听雨轩宫人拿着一个穗子来报,“禀殿下,在夫人房间发现了这个。”
刘峪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那年端午,他偷偷带瑾宣入皇宫,给他穿过的那件护卫服的腰带上的一个穗子。
“即刻备马,我要出宫去!”刘峪突然说。
慕容婉儿瞧着天色已晚,恐怕刘峪出事,忙上前劝阻,道:“殿下千金之躯,现在又是深夜,还是派士兵前去巡查便是了,等天亮了自然知道妹妹下落。”
谁知慕容婉儿被刘峪一把推开,“你不帮忙就算了,少在这里瞎出主意!”刘峪说完便匆匆离开长信宫。
慕容婉儿瞧着他离去的背影,紧握拳头落下了几滴泪。其余等人也都随后跟着散去。
刘峪带着几个禁军高手,快马转遍了他们曾经在建康去过的地方,均没发现宋萱的踪迹。此刻,他站在秦淮河岸上,心里是万般的无助和心痛,这种心情就像许多年前他站在云梦泽岸边,看着宋瑾宣得石棺沉下湖底的那一刻一样。
一滴泪从刘峪眼里滑落,他呜咽着说:“萱儿,你能回来吗?我发誓再也不和你斗气了。”
当说完这句话后,他才突然想到什么,一个最熟悉的地方,他竟然忘记了,那就是他们曾经在那里度过无数个日夜的宁王府。
他即刻上马,狠狠抽了一马鞭,往宁王府驾去。几个护卫也纷纷上马跟在身后。
宁王府门前,还是那个老头在打扫着,门口的两个大灯笼,发着暗沉的光。
老头远远看见有人驾马而来,一眼便认出是曾经的主子,忙跪下磕头道:“参见宁王殿下!”
刘峪也无暇与他多礼,即刻就问:“今天,有看到宋夫人回来吗?”
老头想了想,眼珠子转了转,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急得刘峪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才说:“来了一个人,好像是宋夫人,又好像不是,倒像是从前的宣皇子。”
刘峪意会到了什么,立马转悲为喜,进入府门。府里前花园只有寥寥数个小丫头在打扫着,有年轻的小丫头从未见过刘峪,便问:“这位官爷,是要找谁?”
刘峪也没空搭理他们,直接穿过走廊和后花园,来到宋竹圃,然而在宋竹圃绕了一圈,也没发现宋萱的踪影。
难道是我想错了?刘峪不禁发出疑问,失了神似的从宋竹圃走了出来,不知不觉走到了后花园里头。
迷蒙的雾笼罩着暗黄的灯光,今晚的月光不算皎洁。
刘峪走了两步,突然发现前面一座石桥上站着一个公子,青衣宽袖,发带飘飘,正不知是谁,等到走近一看,他又擦了擦眼睛,仍不敢相信,然后才大喊了出来。
“瑾宣!是瑾宣吗?我是子钰。”
宋萱回过头来,只见她一副男装打扮,站在那里笑着不说话。刘峪早已一个箭步飞奔到她面前,一把把她抱住。
“瑾宣,我可算找到你了。”
宋萱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含羞道:“傻瓜,连我也认不出了吗?”
刘峪听到她的声音,才认出他是喻萱,仔细一看,她细腻圆润的脸庞透着微红,才清醒过来,傻笑道:“你穿着从前的护卫服,倒像个男子,我一时把你认成是瑾宣了。”
宋萱逗他:“我本来就是瑾宣呀!”
刘峪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似乎多日的隔阂全然消失,他看着她深情道:“无论你是谁,反正我找到你了,我再也不会松开了,你可不要丢下我呀。”
宋萱温柔地看着他,他仿佛变回了那个未长大的孩子。
“傻瓜,我怎么会丢下你呢!我就算把自己丢了也不会丢掉你。”
刘峪心里一阵暖流流过,深深地往她那如樱桃的嘴唇亲了过去。
深吻过后,刘峪才问:“那你,怎么突然跑出宫里来了,可把我吓坏了,就算你怀念王府,也该和你说一声,再出来啊。”
宋萱轻轻往他手臂一槌,半天不说话,才嗔道:“你哪还有空啊?姐姐那边的床这么暖香,我怎么敢去打扰你!”
刘峪对着她一脸坏笑道:“你吃醋了?”
“我才没有!我还在生你的气呢!”
“乱说,如果你还在生我的气,刚刚怎么又让我亲你了你?”
宋萱无话可说,小脸被他说得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