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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渡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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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自己可以成为流浪者史上最强囤囤鼠,过上最富足最便利最安全的流浪生活,车前就非常开心,开心到一路上边唱歌边蹦哒,顺便一脚踢散了平常都懒得搭理的史莱姆。
这种凝胶质的生物虽然带有轻微的腐蚀性,但也是可以食用的,只是有点辣舌头。一般来说应该先把凝胶放一会,等里面带有腐蚀性的酶自然降解掉,这时候就能获得最佳的食用体验。
但是因为凝胶的携带和储存太过麻烦,车前很少把它作为食物考虑。
不过现在不同了啊。
呼出面板,轻轻一拖,散落一地的粘稠胶体便被收入囊中,车前笑得合不拢嘴。
虽然说这么一小团凝胶少是少了点,但是挡不住史莱姆多啊。她叉起腰看着蹦跳着的蓝色和绿色的史莱姆,脸上洋溢着站在成熟的麦地前的老农独有的幸福。
有一种丰收的喜悦。
感激的泪水从嘴角流下。
感谢上苍,今后不用挨饿了。
“这是什么东西?”把视野内可见的所有史莱姆都收集完之后,车前忽然发现面板里多了一根黏糊糊的长棍,“史莱姆法杖……诶?爆装备了?”
但是怎么还是法杖啊?用不了啊。而且这一根看上去好脆弱,就像枯树枝一样,丢又舍不得丢……
往后稍稍往后稍稍,别挡着我囤东西。
……
为了避免什么时候一不注意再次掉进沙坑,车前果断地调转方向远离沙漠,又回到了让人满眼生机的绿色草原。
不知不觉间,太阳滑向了西边。
“得找地方过夜了啊……”车前喃喃,面色却渐渐凝重起来。好像有点兴奋过头了,现在在这么个前不依山后不傍水的地方,过夜有点危险啊。
看来今晚只能在树上凑合了。
“既然树都有了,那么为什么不自己搭个小房子呢?”
“当然不行啦,我是流浪者嘛。”
面对身后传来的提问,车前撇撇嘴,无奈地回答。
等等,谁在说话?
车前连忙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她惊出了一身冷汗,眼瞳不自觉的缩小。
幻觉?
“哦不好意思忘记了,你稍等一下啊。”
突然,车前感到肩膀一沉,紧接着便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糊到自己的耳边。她脸色一变,身上顿时窜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把肩膀上的东西呼了下去。
“啊啊啊蜘蛛啊!”
“我不是蜘蛛啊!”
这时车前才注意到,地上那只被自己呼得四仰八叉的毛茸茸原来是一只灰黑色的渡鸦。
“我怎么知道!难道除了蜘蛛还会有其他东西能悄悄爬到人的脖子上用腿毛蹭人吗?”被刚才那么一吓,车前还有些惊魂未定,不满地反驳。
“咳咳,车前小朋友,说女孩子有腿毛是很不礼貌的。”渡鸦蹦了蹦,展翅飞到车前的头上,稳稳地坐下,“好了,就我们进入正题开始建筑吧。”
啊?
车前打出一个问号。
“等等等等怎么就进入正题了,你谁啊?”她一把把渡鸦从头上薅下来,发现这货嘴里竟然还在吧唧吧唧地吃着东西。
怎么看着这么像……凝胶呢?
渡鸦扑腾两下挣脱了她的抓握,翻身盘旋在空中,突然间泪眼婆娑,“对人家的东西肆意妄为,到头来还问人家是哪来的,这得多没良心才能说出这种话啊呜呜呜。”
啊?
这又是什么开展?
“你的东西?”车前挠挠头。
“对啊。”渡鸦小翅膀一抬,面板便突然浮现在车前眼前,“这个是我的巢啊。”
“巢?”
“就是树上的啊,那棵树啊。”
“树?”
看到车前一问三懵的表情,渡鸦终于也不淡定了。
“你刚拿到这个的时候……有没有看见或者梦见什么?”
车前茫然地摇头,突然又点点头。
“好像是看到了一点什么东西,但是头撞到了,疼,就没记下来。”
渡鸦第一次发现原来鸟也有叫不出声的时候,整无语了。
原来还可以以这种方式跳过剧情吗?
渡鸦清了清嗓子,宽慰地拍拍她的肩膀,说:“没事,你只需要记住‘从前有一个很豪华的花园,正中央长了一棵很大的树,后来花园失火了,树也倒了,只有树上有一只很厉害的渡鸦和它的窝活了下来,并且被你捡到了’就可以了。”
“哦哦哦这样啊。那为什么花园会失火?”
“因为战争。”
“战争?谁和谁?”
渡鸦的鸟嘴忽然略微张开,像是在笑,然后,说出了六个字:
“□□和□□□。”
车前一瞬间跪倒在地。
这几个字如同沉闷的铁锤,在入耳的一瞬间引发阵阵嗡鸣,大力地敲击着她的胸腹与四肢百骸。虽然真正的痛苦在话音刚落的一瞬便过去了,但其所残留的虚幻的余韵,仍然让她倍感折磨。
而且除了一个“和”字,其他什么都没听到。
渡鸦看着车前狼狈的模样,无辜地举起了小翅膀:“是你自己说要听的,不关我的事哦。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件事。”
渡鸦飞到车前的背上,对着她的后脑勺,昂首挺胸。
“你的资格还不够,车前。”
“你还没有获得能与这种信息相匹配的身份和地位,也没有能承担这份信息所带来的后果的实力。”
“那,要什么样的身份和实力,才能知道这些事?”车前仍因疼痛低垂着头,却忍不住发问。
“在这里地位最高的人你们怎么称呼他?”
“……领主?”
“那就比普通的领主更强一点,比普通的领主地位更高一点。”毫不犹豫地,渡鸦给出了近乎天方夜谭的要求。
“所以现在不要管那么多,你只需要做好一件事——好好地活下去。”渡鸦伸出翅膀,rua了rua车前有些干枯的头发,“该来的总会来的,认真过好各个阶段就好了。”
“啊……这样啊……”车前晃了晃还有点胀痛的脑袋,从地上爬起,眼神却没有因刚才的痛苦而带上半点迷茫或者畏惧,反而变得有些兴奋起来了。
“所以说对我而言……建筑的确是可行的咯?”本来她只以为渡鸦是在开玩笑,但刚才的事无疑大大增加了她的话的真实性。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区区流浪者的诅咒,克服它不在话下——甚至能更简单更离谱更变……”
不等渡鸦说完,车前便把她从头上摘了下来,放在脸边,十分不要脸地撒娇似的蹭了蹭。
“鸦姐最好了,鸦姐教教我!”
有问题吗?没有问题。
那可是房子诶,房子房子房子!
是家啊!
渡鸦坚硬的鸟嘴似乎也咧出了一丝笑容。
“好,那就从第一阶段开始吧。不再做一个漂泊的流浪者,成为一个有家可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