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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父子局是吧 ...

  •   车前紧张地与蚁狮对视着,慢慢屈下身子,轻轻后退,右手在挎包里摸索,悄悄拔出了那根一直没用的压包底的棍子。
      这根棍子是在一颗巨大的枯树的树洞里发现的,比小臂长一点,当时感觉挺坚固的就带上了。
      蚁狮那么硬的甲壳投刀明显很难造成伤害,这个时候也许钝器会更有效一点。
      蚁狮的大颚开合,发出咔咔的碰撞声,后足的关节摩擦,摩擦着尖锐的哨声,似乎准备冲锋。
      但是感觉怎么打好像都会白给啊!
      车前咬咬牙,额前留下一阵冷汗。
      这个距离……
      在蚁狮行动前,车前先发制人,迎着那对大颚冲去,然后在一瞬间转身,甩到背后的挎包挡住了颚上锋利的齿,双手向前推出木棍,格挡住从前方斩来的腭。
      很好……力道比想象的要小一点。
      车前费力地抬起一只脚,找准齿间的空隙,踩上去,然后渐渐加力,腾出了左手和木棍。
      可恶,早知道就向左转身了。
      她反握住棍子,对准蚁狮张开的,布满细齿的口器,猛刺!
      蚁狮吃痛,前足猛踏,随即昂起了头,想把口中的异物甩出,可一对大颚却力道不减,甚至更加用力。
      车前咬紧了牙关,身体悬空,失去平衡后撑开腭的那条腿不受控制地渐渐弯曲,下滑。
      “你……死啊……”车前加大手上的推力,木棍寸寸深入。
      差一点,还差一点……
      她已经不在乎这样能不能杀死蚁狮了,现在她只想把手里的棍子一整根地塞进眼前的这个狗东西嘴里。
      咔。
      失重感再次袭来,随后便感到腰部收紧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刺入了自己的身体。车前眉头一拧,顾不上回头去看,索性奋力扭过上半身,双手顶着木棍猛推!
      她能感受到腰间的皮肤被锯齿撕裂,但更清晰的,是将眼前蚁狮的口腔贯穿的快感,如同踏碎枯枝败叶,接连不断的崩碎声以震动的方式反馈到车前的手中。
      她低吼一声,双眼因激动充血而猩红。
      “开!”
      于是蚁狮的头部的甲壳鼓起,訇然破裂,被染成暗橙色的木棍从此穿出,贯穿了它的头颅。
      虽然四肢还在扑腾,但头部被破坏的它已经失去了威胁,车前掰开两只大颚,脱力瘫倒在地,疲惫与伤口的疼痛一下子涌了上来。
      车前咬了咬嘴唇。
      想哭。
      为什么今天这么背?坠了坑打了架,差点把命丢了,还流了好多血,包包也破了。
      她叹息一声,从破挎包里那一堆被夹碎的东西里翻出治疗药水。
      还好玻璃瓶比较光滑不容易被夹中,只是出现了一点裂痕,她颤抖着摸了摸剧烈疼痛的伤口,不由得庆幸地苦笑。
      好在夹住自己的地方齿都比较短,只是在自己时挣扎撕开了不深的几道口子。
      福大命大,福大命大。
      生存不易,车前叹气。
      鲜红的药水淌过伤口,在伴随着白烟腾起的滋滋声中,车前疼得呲牙咧嘴,豆大的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滚出。
      刚才明明都没这么疼的!
      与疼痛相对应的,是皮肤和组织的快速生长,鲜红的液体重塑了血肉,使伤口完好如初。
      “魔法这玩意就是好啊……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炼出这种东西的。”抚摸着腰侧完好如初的皮肤,车前不禁感叹。虽然知道这种没有任何标识的初级药水可以治疗几乎所有皮外伤,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完全治好了。
      车前起身,想了想又摸出投刀,走向渐渐不再抽搐的蚁狮。
      “接着狂啊,不还是被我干得稀碎?”说着,把刀插进蚁狮的口器,拆下那对差点让自己打五折的大颚,“叫啊扑腾啊,让你爹来报仇啊?哼。”她拔出那个立下了汗马功劳的木棍,甩甩上面粘稠的液体,有些惊讶,这根棍子居然连一点损伤都没有。
      “乖乖,不会是捡到神棍了吧?”
      车前挠了挠头,把目前她最好的三件武器拖回挎包的位置,一屁股坐在地上。
      累,真的累,刚才甩棍子都差点脱手飞出去。
      她无力地躺倒,枕在挎包上。
      接下来该怎么办?现在自己已经没有力气爬上去了,吃的还剩一点,倒不至于挨饿……就这样躺着吗?那安全呢?天知道还会不会有蚁狮从哪个旮瘩里钻出来……还有包,包也坏了。
      车前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挎包被夹住的位置——一道巨大的豁口。
      唉,补一补试试看能不能凑合用吧。
      好累啊好麻烦啊,如果能有人帮忙就好了。
      就这么呆呆地望着天,车前有些睡意朦胧了。
      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井底的□□,但是又好像有些不同。
      明明自己的目光已经很狭隘了,明明自己的需求已经很少了,明明自己一点都不渴望广阔的世界,只是希望能够吃饱饭穿暖衣服而已,只是希望夜晚睡觉时能有星星照着而已,只是希望能在自己的范围里稍稍的满足而已,可是为什么连这种事都很难做到呢?
      她之前曾路过过一个南方的城邦,好像是叫……“绿地”来着?
      那是很奇妙的景象,她第一次见到规模如此之大的建筑,第一次看到密度如此之高的人群。人们毫不避讳,一起聊天嬉笑,一起进食饮水。
      令她羡慕,令她神往。
      当学者提出结伴的提议时,她又何尝不动心呢?但是她害怕,害怕那与生俱来的记忆和常识所告诉她的东西。大部分以往的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模糊直至遗忘,唯独这些诡异的规则依然清晰,就像是心跳和呼吸一样,被死死地刻进了基因里,时刻告诫她:这才是生存之道。
      所以她不敢赌,正如她后来都会刻意绕开城邦那样,她只想逃避。因为那不是属于她的生活,看得多了听得多了,只会徒增烦恼。
      所以说啊,要看清自己的身份,接受自己的位置,流浪者嘛,一直流浪就好了……
      ……个鬼啊。
      真的会有人这么想吗?真的会有流浪者心甘情愿的居无定所四处漂泊连性命都不能得到保障吗?
      不能吧?毕竟就连自己这种人都会希望能有可以相互关心照顾的朋友甚至是家人啊。
      亲情也好友情也好,她也渴望能与同胞建立起感情啊。
      车前抬起另一只手,用小臂压住眼睛,眼角的缝隙却依旧滑出一道晶莹,她用手蹭去,蹭花了脸上的尘土与血。
      都怪太阳太刺眼了。
      休息了一阵后,她再次起身,又抓起绳索。
      没办法,总不能永远困在这里吧?只是希望不要再套一个蚁狮下来,不然真的要交代在这了。
      想到这里,车前又愤愤地踢了两脚蚁狮的尸体。
      活着危险就算了,死了还不能吃,看见你就来气,哼。
      忽然,空气开始嗡嗡地震动,有风从洞口涌入。
      车前突然后背一凉,僵硬地抬头。
      洞口的空中,一只更大的蚁狮正扇动着巨大的透明的翅膀缓缓落下,它虽然没有了巨大的长腭,但腹下的三对利足和身后甲壳质的尾巴似乎更加致命。
      车前恶狠狠地瞪了尸体一眼,悲愤地踩爆了它的头。
      玩不起别玩啊,叫人算什么本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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