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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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看，这处墓园和其他的墓园一样拥有安宁祥和的环境，很难找出它有什么不同之处。
可只是在这里走了一圈，宫野志保便发现了惊人的共同点。每个刻在墓碑上的名字，没有一个是成年的。
“全都是……这不正常。”她站在墓园门口低喃，随即抬手招呼了苏格兰，“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
“位置。”青年精准地给出了答案，“无论是绿植的布置还是墓园的位置，只要略一对比就会感到有一丝古怪。虽然都是死者安眠的地方，但能看出被改造的痕迹。它原来是什么功能的建筑、又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年纪轻轻便拥有代号的女孩显然思维活络：“这就是那位名侦探想告诉我们的事情。”
难道维尔薇和阿芙洛狄忒认识的人长眠于此？
“不过……除此之外呢？”
宫野志保看向那颗伫立在墓园中央的大树。墓碑一个接一个挨得很密集，把那片树荫下的地方单独拿出来供人休憩却不成问题。
苏格兰沉吟片刻：“我们靠近看看吧，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既然有怀疑的具体范围，苏格兰拿出作为组织成员的优良素质，不负宫野志保的期望找到了蹊跷之处。然后她就看着对方凭着矫健的身手迅速爬到树上。
还没说要上去看呢……宫野志保习惯了苏格兰的有求必应，但经常被对方仿佛能读心的妥帖举动惊到。很难想象组织里的人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科研人员自然没有能爬树的本事，宫野志保只得在下方呼唤苏格兰的假名：“绿川先生？”
听到她的声音，苏格兰随即跳了下来。他还带着一个小箱子。
“这就是上面的东西。”
将它递给小上司，苏格兰说：“刚刚打开看了一眼，没有特别的东西。”
虽然随便拿陌生人藏在树上的东西不礼貌……但是这玩意没上锁，是否意味着允许让其他人打开？而且都在组织混了，她的倾向很明显。在心中道了句抱歉后，宫野志保便打开了它。
重量不小，沉甸甸的感觉很容易误导里面装着什么宝藏。
但箱子里装着的，只有塞满的信而已。
对心有不轨之人来说，里面的内容令人失望。
对他们两人来说，这才是收获。
宫野志保还未被消磨的良心在拷问她：你真的要看？
“这些信都有打开过的痕迹，或者说，并不是封存的状态。”苏格兰打消了她的忐忑，“想必有人希望它们的秘密能被发掘出来。”
没有读出来信中的内容是宫野志保的底线了。他们各自随便选了箱中的一封信，就地阅读起来。
开头写明了收件人，落款是宫野志保才有印象的名字。
她以最快的速度读完并还原这封信，放回箱里又再取了一封出来。收件人仍是那个名字，落款换了一个人。接下来的几封都是同样的收件人、不同的落款。
堆叠在上面的信明显看得出岁月侵蚀的模样，而它们的内容基本相近，记录着一群孩子在疗养院生活的美好时光。
被放置在底部的信看起来有过一段沧桑的经历，但比起最上面的部分较新，轻易就能推测出这些信的年份顺序，以及寄件人就是那些墓碑的主人。
大致看完这些信件，宫野志保的心情变得沉重了。它们讲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故事。
墓园的原身应该是一所疗养院，里面的孩子皆重疾缠身，仅凭目前的医疗科技无法根治，只有延缓的作用。结局不出所料，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去，终于最后只留下了看护他们的一位修女。
不过，这段记忆对孩子们而言并不灰暗，相反每天都充满着丰沛的活力。就算预见到自己为数不多的剩余寿命，他们也没有因此颓丧，更加积极地度过每一天，并留下了信中字里行间的记忆。
一切只因名为阿波尼亚的修女。
宫野志保长叹一声：“想也是，没有治疗的方法，疗养院当然得聘请一位有宗教信仰的修女来照顾他们。”
苏格兰似是想说点什么，却把话题转向了另一方：“这些信都没有提及她们两个的事情。”
可江户川乱步笃定她想要联系的维尔薇的线索就在这里。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电光火石间，宫野志保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这让她汗毛倒竖，恐惧地战栗着。
苏格兰同样想到了这一可能，作为成熟的大人，他的表现不如宫野志保明显，只是一脸的凝重。
——莫非，江户川乱步已经知道他们要找的不是「维尔薇」？
江户川乱步的名声或许不大，但江户川在日本是个稀有的姓氏。组织曾将一位姓江户川的警官视作潜在威胁，因为他夸张的推理能力让这位警官负责的罪犯尽落法网。
世界第一名侦探是江户川乱步的自称，但货真价实。
在极度的紧张过后，宫野志保又想明白了。既然没有明说，那就意味着他的立场和她并非对立，暂且不用担心，可以视作友好的对象。
所以，她想要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阿波尼亚即是阿芙洛狄忒的真名，为了不重蹈覆辙她加入组织研究，却意外知晓了自己在医药领域的天赋。
……如果这份天赋的发掘来得早一些就好了。宫野志保对她满溢悲剧色彩的经历产生了情感的共鸣，似乎体会到了无法拯救朝夕相伴之人性命的痛苦。
吩咐苏格兰把箱子放回原处，宫野志保从共情中缓过神：“果然，是一个悲伤的秘密。”
“光从结果上看，这确实是一个充满遗憾的故事。”苏格兰说，“但故事的主人公们不那么认为。所以，应该说它是「不完满」吧。”
宫野志保说：“这就是你的感想吗？”
挖出组织核心成员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秘密，见她一副不愿多谈的防备样，苏格兰无奈道：“你看起来很在意这个故事。我到底不是亲历者，也许你从我的角度看待它会稍微好受一点？”
小孩子的情感流露会更丰富，她多半因为这事把阿芙洛狄忒划分到更加亲密的关系网上了。明明他被阿芙洛狄忒选中，雪莉又带着他到处跑，怎么看都该被绑上同一艘贼船了吧。难道说是阿芙洛狄忒的性别优势吗——
“或许是这样。”
宫野志保刻意凶巴巴的语气不存在什么威胁性：“阿芙洛是不是把资金全交给你了。”
共享同一个秘密的两人，关系在无形中拉近了些许。
苏格兰的心情变得轻松多了：“大科学家终于想起来了？”
宫野志保轻哼一声，不自然道：“现在正是使用它们的好时机。”
她需要发泄这堆无处安放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