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方知有》巧克力羊

43、霸王餐

　　方知有凑了过去瞟了一眼十分窘迫的温故年，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手里的水放了回去。
　　温故年还想打肿脸充胖子结果直接被方知有拽了出来，“方知有，你来干什么？别扯我衣服！”
　　方知有直接翻了个白眼，“不把你拉出来难道看你继续在哪里杵着吗？”
　　他也没想到温故年要来带他吃饭结果自己没带校园卡。这次应该不是故意整他的，不然也就没必要去买趟水了。
　　温故年脸红了红，真是觉得刚刚尴尬的要死，他竟然忘记带校园卡了，偏偏他还渴的不行。
　　方知有率先走到了前面，甩了一句跟上给后面的温故年。
　　温故年小跑两步，跟在了方知有后面，“你难道要去吃霸王餐？”
　　方知有掏出校园卡在温故年面前晃了晃，“什么霸王餐？我卡里有钱！”
　　温故年诧异了一瞬，方知有卡里的钱不是上一次医务室是给刷完了吗？金城实验高中……他忘了，在学校里不能充值的是临川一中。
　　温故年没带饭卡但不耽搁他提要求，他拽了拽方知有的衣服，“钱我下次再还给你，先把卡给我，我去买碗绿豆汤。”
　　卖绿豆汤的窗口在最中间，但方知有径直去了最右边，“等会再买，先去把饭买了，等会儿这几队人就多了。”
　　温故年拽不动一头往右边扎的方知有，只能跟在了他身后，但他瞅了一眼方知有去的窗口，试图改变方知有的想法，“你能不能不要排这个窗口？”这个窗口有他不爱吃的蒜苔，还有炒胡萝卜，还有其他的什么，总之就是爱吃的基本没有。
　　方知有没有换队的想法，一方面这一队的人比较少，另一方面，这一队里面有便宜的土豆丝卖。他扭过头瞟了一眼扯着他衣角的温故年，觉得现在不张牙舞爪的他还算顺眼点，“没带校园卡还这么多要求？你想去哪一队就去，等会儿我排到的时候把卡给你。事先声明一下，我卡里只剩20块钱，未来这两天都要靠这张卡过活，饿死我了算你的。”
　　20块钱？温故年感觉自己一下子被打消了换队的想法，“你怎么这么抠搜？”
　　方知有对靠他卡吃饭还嫌他抠搜的温故年的表示，“你不抠搜，你倒是今天中午请我吃饭啊！”
　　温故年想嘴硬，但奈何方知有一晃卡他就感觉憋屈的要命，最终也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扭过了头。
　　方知有只要了一份土豆丝和一份米饭就把校园卡递给了温故年，临了还提醒他悠着点。
　　温故年看了一眼今天中午的菜色觉得也方知有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这里面就糖醋茄子他还能接受。
　　刷了卡以后温故年端着盘子就要直接去绿豆汤那里排队，方知有已经找好位置坐好了。
　　今天中午排绿豆汤这一队的人格外的多，中间还混进几个插队的，等的温故年心焦，不过好在排了很久的队终于买到了。
　　方知有正往嘴里扒拉米饭呢余光瞟到一个盘子被放到桌子上，“卡呢？”
　　温故年顺势把卡也放到了方知有的面前，然后气呼呼的坐下了，饭已经冷的差不多了，菜还是热的。
　　方知有把卡塞进兜里又瞥了一眼又在生什么气的温故年，直接把他的绿豆汤端过来喝了一口。
　　温故年瞅见方知有的举措火气瞬间就上来了，“你凭什么喝我的绿豆汤？” 他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现在他低头瞥见他白色板鞋上那个黑印子还觉得蹭蹭上火，刚刚前面那个人一推搡要插队，就一脚踩到了他的鞋上，插队还踩人，前面那个秃头真是刚从就像刚从有害垃圾里跑出来的一样，不仅恶心人还污染空气！
　　方知有指了指绿豆汤，“我的钱”
　　温故年：……
　　方知有已经快吃完了，刚刚就是有点噎，眼前清凉的绿豆汤自然是不二之选。他其实也想喝，就是懒得排队，既然温故年已经排好了，他就坐享其成好了。
　　方知有把汤往温故年面前一推，“喝口汤去去火。绿豆汤买的人多，插队也是难免的，你那鞋是皮面的，回去擦擦不就好了，生气上火，影响脑子。”
　　温故年狠狠地端起绿豆汤喝了一大口，差点被呛着，他缓了口气，有点不太理解，方知有怎么看出来他被人给踩了，又被人给插队了，想着想着他就问出来了。
　　方知有扒拉一口土豆丝，勉强咽下去之后才在温故年不理解的眼神中把理由挑挑拣拣倒了出来，这不是很简单嘛，他一眼就看出来了，“绿豆汤那里人多，而且队排的比较乱，这种总少不了插队，你回来的时候脸那么臭，八成是被插队了，再扫一眼你那蹭光瓦亮的白鞋上面的大黑印子，结果不就是显而易见的吗？”
　　说完，方知有还以一种特别嫌弃的眼神看了温故年一眼，都说了生气影响脑子，这家伙基本每天都生气，怪不得那么笨。也不能说是全笨，他想了想，有一些方面温故年还真是跟个探测雷达一样，能精准地嗅到每一丝不寻常的气息，逮他一逮一个准，如果他这方面的能力能给其他方面平衡一下就好了。
　　方知有没管温故年脸上复杂的神色，直接收拾收拾盘子就走了，临走之前还特意又提醒了一遍温故年别忘了还钱。
　　温故年复杂眼神逐渐落到冰冰凉凉的绿豆汤里，好像这种清凉真的能暂时平息一下他心里的火气。刚刚方知有那种漫不经心的倒出他所有观察而来的信息的时候，他说不清自己的心里到底什么滋味，或许带了些不可思议，或许带了一些……雀跃……之前有以前的临川一中同学评价说他好像永远在笑着，不会为突然而来的意外感到惊慌或者是除了掌握之外的事情而感到害怕。对于这个评价，温故年只是开心的笑了笑，算是默认了，他默认自己好学生的形象得到了认可。
　　没关系的，他们不懂连他的亲人也不懂，可能他就是一个虚伪至极的人，可以轻松瞒过所有人，把一层假象表现的活灵活现。他深深地龟缩进假象里，可为什么这层假象被方知有肆意的拆穿了呢？他觉得自己掩饰好了情绪，可为什么会被方知有三言两语的倒了出来呢。
　　温故年无力的笑了笑，可能，最懂对方的只有敌人。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方知有已经摸透了，可方知有的真实情绪呢？真的就是那一副桀骜不驯，或者时而流露出的吊儿郎当。不会的，真实的他一定也龟缩进了壳子里。
　　但不管多厚，总有一天会被他给破开，把真实的方知有也拉出来见见光。
　　方知有正在做数学题，温故年回来之后也融入了教室里安静的氛围，今天教室里一反常态的安静，都在准备下午的数学考试。
　　短暂的中午休息过去，方知有亲眼盯着温故年把校园卡拿了出来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晚上他要是再被蹭一顿饭，明天就要喝东满风去了。温故年就站在他对面，方知有一副老怀欣慰的架势看的他莫名感觉好笑。
　　方知有打量了一下眉眼略弯，一副矜持样子的温故年。从多方面推断来看，这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因为这一回的并没有之前的那么标准的角度，只是轻微扬起了一点，但眉眼中的明灭笑意肯定做不了假，就是不知道他笑得什么。
　　方知有不想多想，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之前背过的公式，做过的习题解题的思路。
　　温故年就背着手悄悄的跟在方知有的后面，光从对面迎过来，他就一步一步的踩着他的影子，好像他真的能踩到这没有实质的影子一样。
　　可垂着头的温故年不知道的是，在光影造就追逐里，他们的影子早就重合在了一起，纠缠着不分彼此。
　　不得不说，这一场监考的还有熟人，老曹和副班老黄这两个老年班的都在这里。
　　老曹在上面锐利的眼神随机扫射着，老黄手里握着笔但头快要垂到了桌子下面，直到听到一声凌乱又沉重的脚步声才马上又抬起了头挺止了背，那架势比夏新海被逮到睡觉反应的快多了，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要说摸鱼还是看黄大师。
　　来的自然是巡查的一队校领导，进来看了几眼金城实验高中的栋梁之才又跟监考的另一个老师交谈了几句就满意的退了出去。
　　老曹则是眉头紧皱着目送着那一对领导离去，他看了一下表，眼下这时间正该是学生解数学大题的时候。这做大题就讲究一个一顺到底，思路是一点也不能被打断的，结果爱搞派头的一群人还非得来刷刷存在感。老曹回想了一下自家老婆的叮嘱，啜了好几口枸杞才压下了火气。
　　这一场考完以后老曹收拾完卷子就交给了黄岩，自己捧着保温杯叫住了外面的童瑶，“告诉大家数学卷子千万不要丢了，咱们再讲就是好几天之后。噢，对了！尤其是齐正！千万提醒他！”
　　童瑶抱着文件袋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温故年眼神一直在跟着方知有，眼瞅着他踏出教室了他连忙跟了上去。
　　吴显聪在后面有些不解的摸了摸头，方子这么快就跟他们班的香饽饽温故年处成好哥们了？这俩人形影不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