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方知有》巧克力羊

38、再遇齐山

　　方知有最终还是用了那瓶花露水，毕竟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嘛！
　　坐进教室里，方知有昏昏欲睡，但还是努力的掀开眼皮，听着老曹的激情讲课，前面的温故年听得也是十分投入，数学算是他的一个弱科，但老曹讲的深入浅出，也挺幽默风趣的，很容易就把人带进去了，比之前他在临川一中的数学老师还要强一些。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离高二开学之后的第一次月考也越来越近。温故年还是时不时能听到方知有的一些狗言狗语，他也反击过去了，一点亏都不肯吃，并且他的脚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了。如果不是顾及着校规，他可能早就一脚踢到方知有的脸上了。方知有每天晚上都往返于学校和烧烤摊之间，晚上也不是每次都会遇上温故年的诈尸了，这算得上是一个随机触发项目。
　　温故年每天早上醒来都处在懊悔当中，然后晚上继续一到10点半就睡死过去。生物钟的强大，让温故年本身都极为震撼。但凡方知有能发出一点儿动静来，他都能被吵醒，可方知有身上像装了静音装置一样，愣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搞得温故年怀疑方知有是不是在背着他做什么秘密情报工作。
　　方知有不是做的秘密情报工作，他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有钱人口中最庸俗的东西。后天就要月考了，方知有觉得自己还是得请个假，要是考试的时候他睡着了，那无疑是会被全校通报批评的，而且这次成绩对他来说也挺重要的，至少不能低于那个线。。
　　王发材摆了摆手，示意知道了，请三天晚上假，虽然长，但方知有的理由还算中肯，说是老家的弟弟生病了，他得回去陪着几天。人都有个旦夕祸福，王发材也不能不同意。
　　而此时，一个方知有绝对想不到的人就坐在烧烤摊的角落里，一杯一杯的吹着二锅头，那就是齐山。
　　齐山当初被王德刚揍了一顿又赶出金城市以后，算是老实了几天，但没过多久就又回来了，好歹是他当了几年地头蛇的地方，就是有点别处不一样的感觉，他熟悉啊！而且金城市这么大，他就不信能恰好遇见王德刚了，而且就算遇见了他还长了腿，打不过总跑的过吧。抱着这样的想法，齐山就又溜回来了，这一回来还真没白回来，运气挺好。他不想遇见的没遇见，他的仇家倒是近在眼前——是方知有！
　　“12桌！”
　　方知有端起烤盘就走，上面的东西满满当当，还真有点沉。他低着头正准备把烤盘放到桌子上就听到了一声等等，这声音有点熟悉，可正当他想要抬起头时，烤盘被撞了一下以后突然倾翻，全倒在了方知有的衣服上。
　　感受到身上上一阵火辣辣的温度，方知有抖着衣服猛地抬头一看，然后连连后退几步，是齐山！王德刚跟他说齐山已经被驱逐出金城市了，但估计齐山是阳奉阴违了。
　　齐山狞笑一声，然后拍桌而起，“他娘的，老板呢？你们这员工想把刚从火上拿下来的烤串往老子身上倒，反了天了！今天你们这员工要是不赔偿老子的精神损失费，老子掀了你们的摊子！”
　　齐山一头黄毛朝天炸起，连脸都黄了一半，身上的汗衫卷起一半，露出个啤酒肚，上面纹的本来威武霸气的青龙被撑的都肥了一倍，只剩滑稽。周围的食客看着这边的热闹连忙把自己的塑料小板凳搬开，然后远远的围观，看热闹。其实，明眼人一看，那个衣服都不好好穿的男人就是个小混混，做生意的人最怕遇到这种跟个狗皮膏药样，要是粘上了，不掉一层皮是撕不下来。
　　王发材听到方知有那边出了事儿，连忙把火上的烤串先敛起来，擦了擦手就往这边赶。
　　方知有顾不得胸口的头痛，低声警告齐山，“齐山，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王德刚会信我不信你吗？”
　　齐山一只脚踩上桌子，听到眼前这个小屁孩的威胁，他是一点儿也没放心上，“哈哈哈，小兔崽子，你胆子挺大呀，反过来威胁老子？敢在晚上偷溜出来，你就不怕你的学校知道了把你开除？”
　　方知有还没来得及回答，王发材就赶到了，眼珠在齐山和方知有之间一转，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这是来找茬的啊，但他照旧的陪着笑，“哎呦，客人，我这小摊上端盘子的怎么撞着您的大驾了？”
　　齐山掏了掏耳朵，直接朝他啐了一口唾沫，“滚蛋！别给老子整这些虚的，你们这里端盘子想把盘子往老子身上倒，那东西有多热，那狗娘养的不知道吗？这是明目张胆的想害老子！”
　　王发材按住想要发作的方知有，“噢，那东西有没有见溅到您身上一星半点啊？”
　　齐山把酒瓶子往王发材跟前一砸，直接了当的要赔偿，“我艹你八辈子祖宗！你诚心诅咒我，是不是？那东西虽然没溅到我，但顾客就是上帝，我受到惊吓了，没个2000块钱，这事过不去！不然的话，老子今天就赖到你这摊上了！”
　　王发材依旧笑眯眯，“那我们这端盘子的反倒被您烫到了，这怎么说？”
　　“我呸，那是他活该！想要害老子的就是这个报应！不过嘛，”齐山摸了摸下巴，目光及其下流的在方知有的胸腹和腰那里打量了一圈，“要是他愿意把衣服掀开，让老子我鉴定一下伤情，说不定老子还能酌情付给他几十块钱的药费！”
　　王发材在这摆摊摆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这玩意儿打的什么心思，他一清二楚，“这位老板，伤的是我们这的员工，那我们的员工受伤了受到惊吓了又怎么说？何况你们俩之间没仇又没怨，我们员工为什么要往你身上倒东西？两千块钱我老王没有，那纸盒子里倒是有两百来块钱现金，你要是要的话就拿走，不要的话，我也没什么办法！你就在这赖着吧，等到明天工商管理局的人来了，让他们给咱理论理论。我这小摊虽小，但设备还是值钱的，你要是动手砸了的话——”
　　方知有一步迈上前，补充了够有用的威胁，“你要是动手砸了，被王德刚知道有人敢在他的地盘撒野，那我相信他不介意追杀你到隔壁市。”
　　齐山直接摔了一个酒瓶子到方知有跟前，玻璃霎时碎开，玻璃渣子飞溅。王发材护着方知有往后退了几步才不至于被玻璃扎到。
　　“王德刚算什么狗玩意？他娘的，不过是仗着自己在金城多认得几个人罢了，真见了几个厉害点的，不照样趴到地上摇着尾巴汪汪叫唤？你跟他要是这么熟的话，跟他睡一觉，王德刚觉得新鲜说不定能把你的债都免了呢！哈哈哈！”
　　王发材此时也皱起了眉，原以为只是一个单纯来讹钱嘴上不干净的小混混，没想到跟方知有还有点渊源，而且两个人之前明显也结了仇，还跟一个叫王德刚的人有关，这就不纳闷这个小混混为什么突然来砸场子了？但照着小混混的说法，小方是因为要还债所以才往他这儿来打夜工啊？不是他想的什么晚上赚钱，白天挥霍。可啥子情况能欠这种小混混的钱。那啥王德刚听着还像个混混头子，貌似小方跟他们混的还挺熟的。王发材越想越迷糊，旁边看热闹的人里很明显有知道王德刚的，听到这里连忙把手里最后几根串嚼吧嚼吧吃了之后就抓紧走了。
　　方知有冷着脸，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摁下了播放，整个音频就从齐山张口要两千块钱那里开始，齐山是越听脸越黑，原来这小子是留了这一手，怪不得之前他回去之后王德刚压根不听他解释，直接就上手了。
　　齐山一个大跨步，直接劈手要夺方知有手上的东西，结果被方知有避开了。
　　齐山狠狠地朝方知有啐了口吐沫，“我呸！你奶奶的，方知有，你行！你狠！你别落老子手里，不然老子让你爬着滚出金城市！还有老胖子，敢雇佣未成年人，你等着人来逮你吧！”临走之前，齐山还没忘记把小纸盒里的纸币悉数卷走，一脚又把王发材已经烤好一半的烤串给踢到了地上。
　　胸前的痛已经麻木了，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好像给人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他知道，齐山这样的垃圾，绝对不会止步于此的，
　　方知有想蹲下，但被王发材一把拽起来，安顿在了旁边的塑料板凳子上。而王发材自己则去招呼今天晚上的客人早点散了，已经付了钱还没烤的东西也都被打翻到地上了，他就忙活着给人退钱。忙活到最后，王发材竟然也等到了和以前一样的下班时间。
　　炉子上火灭了，王发材就重新支了起来，像以往一样从冷藏柜里拿出三个饼烤好，又装进了塑料袋里，塑料袋的一个角落里，用一个小的干净塑料袋裹着一支药膏。
　　方知有已经缓过神来了，也没管自己的衣服，沉默着收拾起了桌子，直到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装着饼的塑料袋，“王叔？”
　　王发材什么也没说，而是抖了抖塑料袋，方知有连忙接了过去。
　　“对不起，我惹的麻烦让您负责了。”
　　王发材叹了口气，“这种人早些年我也见过不少，这几年成立社会治安加强了，所以好了一些。这种小混混估计也就是放个狠话，你也别太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