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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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说长并不是很长，说短也并不是很短。
很快的，就过去了。
……
“你说，在半空中看到透明的文字了…？”
格瑞尔·冯·爱因兹贝伦将盛着奶油炖菜的勺子停在了半空中。
治也沉默不语的看着长桌对面的亲友。
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分别是长桌的两边，塞拉和莉洁莉特，站在一旁，注视着他们进食。
坐的这么远，真的有必要吗？
治也不由得的在心里有重复了一遍，认真的用着红色的眸子与另一双狭长的红色眸子对视。
“…要去眼科看看吗……？”
格瑞尔试探的对着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的亲友发出询问。
但，实际上来说，他是不建议真的去看什么医生的。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所以，也就并不需要对方的回答。
在场的四个人里面，正经八百的能看医生的人类，是一个都没有。
丰盛的晚餐，冒着热气的奶油炖菜，日式的土豆沙拉，可口的牛奶布丁，松软的白面包，被油炸得酥脆的鸡肉，以及被处理过了的香肠。
味蕾被满足着。
看到被吃得一干二净的晚餐，塞拉和莉洁莉特高兴的收拾着餐盘。
而作为主人的两人，则是面对着面的坐在壁炉前的椅子和沙发上。
狭长的红色眸子，将视线移到坐在椅子上的治也身上，摇晃着腿，四肢是属于孩童所特有的那种圆润感，黑色的，微卷的短发乖巧的贴在脸颊旁，像是女孩儿似的，一侧别着发卡。
跟自己不一样的，红色的眸子。
圆圆的，跟小动物般可爱的眼形，但在眼眶里的眸子，却像是缺乏光泽的单调色块。
格瑞尔陷入了沉思。
…啊，要不然的话，眼科和精神科还是都去看看吧……
在壁炉里的木柴，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来，散发出暖色调的火光。
“你好像在想些不太好的事情——”
孩子气的拉长了尾音。
治也用手托着脸，红色的眸子里，盘旋着那股冷意稍稍消散了一些，“对吗，亲友？”
“……”
格瑞尔对此保留沉默的权利。
充斥着婴儿肥的小脸，捏起来软软的，又富有弹性，尤其是自己最喜欢的亲友本人的脸。
心情变得好起来了。
所以，他半开玩笑的说道：“…是不是觉醒魔眼了？”
这次换治也选择保留沉默的权利了。
“……”
“没—有—那—种—东—西。”
一字一顿的，治也反驳了他，作为亲友，但不代表他们两个人是真的处于同一体系，而且…
炼金术，真的可以整出魔眼这种东西的话…魔眼列车什么的，早就没有人搭理了呢。
两人陷入了沉默。
这倒是常态，本来的两个人，不，应该说是，并不是人类的祂们，让一个“杯子”和一本“书”聊天，这怕不是人类们认为，就连他们自己都会忍不住这么认为，这是在为难他们。
书和圣杯，不拿来许愿，而是让他们聊天。
是人类疯了，还是神明疯了？
“…呼，好苦。”
已经凉掉了的咖啡，没有加糖也没有加牛奶，凉凉的，苦涩又有点儿酸酸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喝茶或者咖啡。
苦涩的味道，为了的是因为自己是大人，还是为了那与热气纠缠在了一起的香气。
治也微抿了那么一口，这凉掉了的，一点儿都不好喝的咖啡，然后将杯子举了起来，对准了格瑞尔。
“干杯吗？”
格瑞尔用着狭长的红色眸子看向治也，嘴角微微上扬，也举起杯来，“咖啡也要干杯吗？”
治也的嘴角抿着，用着相似却又不相似的红色眸子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这句话，而是自顾自的…
“要为什么干杯呢？”
在思考着干杯的理由。
没有被理睬，格瑞尔也并不恼怒，只是咧开了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对着小小只的亲友眨了眨眼睛，“敬和平…？”
真的是一个可笑的词汇。
像是美味的食物，在嘴里细细的咀嚼着，被牙反复的咬碎，在由舌头翻卷起来，咽进喉咙。
格瑞尔忍不住又笑了笑。
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的治也，也忍不住的对着他眨了眨眼睛，用着一本正经的严肃口吻，说出对他们而言最为可笑的词汇——
“敬世界的和平。”
“敬世界的和平。”
两双不同的红色眸子，含笑相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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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还是在静静地下着。
这并不是一个很宁静的雪原和森林。
漆黑的夜晚，即使是提灯也无法寻找到原本走过来的路，只能无功而返的站在原地，看着身后散乱的脚印，在灯火下逐渐消失在了雪夜里。
就像是被看不见的幽灵环绕着，再也找不到属于“生”的那条道路。
……
“哈…哈哈……”
粗重的喘气声，在这寂静的森林里面是格外的突兀，男人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弯着腰扶膝喘着气，那透露出些许恐惧感的眼睛，侧着头，似不经意地扫过身后那看不到了的城堡。
成人的体重，让他和同伴们的小腿都深陷入了雪地之中，顺着喘气而冒出来的热气消散在漆黑的夜空之中，消失不见。
一个男人说道：“那个短头发的女仆就是个疯子——”
另一个男人心有余悸的对着同伴点了点头，附和着他的话。
同样的，望着黑漆漆一片，看不到那座可怕的建筑物，视野里所能看到的便只有雪和有些阴森的树木，那不断跳动着心脏，有了那么一丝的安慰。
“呸，真是不可思议…在这样的森林里，要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知道这里面还藏着那么大的一座城堡。”
第三个声音响起，在微弱的灯火下，看不清面容，他粗鲁的吐了口吐沫在雪地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他咧开嘴笑了笑，用着颇为自傲的语气，“不过，那个女仆…被我打了两/枪，现在应该连动都动弹不得了。”
“……血流的到处都是，还想要起身扑过来，还真的是忠心护主啊——”
男人比划着，那个喘着出气的男人也附和着他笑了笑。
倒是胆小的那个男人，比起这些话题还是更加的在意着——
…被带出来的东西……
“那、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他的眼神闪了闪，上面的人可是说要活着的啊，那个被同伴扛在了肩膀上的孩子，被用胶带封住了眼睛和嘴，一路颠簸过来，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是被弄昏了…还是说……
他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回想起那个疯狂的女仆，又瑟缩了那么一小下。
咬了咬牙，他鼓起勇气，试探的询问着同伴们，“先把脸上的胶带给撕掉吧…反正他一个小孩儿也干不了什么的。”
并不是那么的一丝良心在作祟。
只是，单纯的有着那么一丝的不安，注视着那个在漆黑之中，安静的甚至有些显得过分乖顺的身影，就是那样静静地待在同伴的肩膀上，被扛着。
不知名的恐慌却从脚底冒了出来，逐渐蔓延到了喉咙里，就像是那里被噎了一块般，莫名的。
“真多事！”同伴怒骂了他一声，但手还是听他的，有些局促的把那个孩子放在了雪地上。
雪被压陷下去了那一块。
其他的三人也附和着那个同伴，调笑着他的胆小。
他半蹲下身来，不顾沾到了裤子上的雪，小心翼翼地撕下了男孩儿嘴上的胶带。
浅浅的呼吸声传了出来。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又抬手伸向眼睛那个部位的胶带。
雪，静静地下着。
散落在了同样洁白的大地上。
厚重的云层稍稍散去，那一轮圆月悬挂在了看不见星星的漆黑夜幕上。
月光也跟雪一同散落了下来，就像是一层浅浅的，散发着光芒的薄纱。
照亮了森林里的人们，以及被绑着的那个小小的身影，坐在一块铺满了白雪的石块上，他正低头面对着粗暴的五个绑匪。
“…总算有点光亮了，这见鬼的破天气！”
提着灯的男人骂了一句，环顾着四周，都是静悄悄地，时而传来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有人赞同的咂了咂嘴。
“咦？”
站在较远地方的男人诧异了一声，他出声提醒道：“这小鬼的手里怎么还有东西啊？”
“啊…？什么啊，不就是张纸吗——”
较近的同伴眯起眼睛来，虚虚的看了那么一眼，不以为意的回答着。
——嘶
贴在眼睛位置的胶带被撕扯了下来。
那个胆小的劫匪愣在了原地，其他的同伴不解的看着傻乎乎地高抬着拿着胶带的那只手，有的向他靠近，拍向他的肩膀，最后却只能看到——
他惊恐的面容，以及…
一双鲜红的，好似鲜血盛满了的，满满都是恶意的眸子。
“Ich wünsche euch einen sch?nen Traum.”
——祝你们拥有一个美梦
稚气满满的话语，真诚的就像是孩童对着长辈作出祝福般，满满的认真。
……
…………
洁白的月光散落在了雪地上，雪，仍然静静地下着，无声守护着每一个人。
染红的雪，就那样静静地陪伴着已经被冻得僵直的尸体。
漆黑一片的森林深处，闪烁着莹莹的绿光，这些尸体很快就会消失在这个雪夜之中，作为食物，为这里的狼群作出一份贡献来。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