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志愿》语瑾书

5、第 5 章

　　每年运动会结束后，就是繁重的期末复习，月考和市统测也即将接踵而至。
　　热热闹闹的三班教室，也会安静一段时间。
　　晚自习下，还有很多人在教室，却是在讨论元旦怎么过。
　　陈熙和林姚提议班里人一起出去跨年，明年高三就不一定有时间了。
　　于欣浩来了兴趣，问了一句：“那去哪跨年？”
　　“玉瑶古城！”
　　“杏炀森林公园！”
　　“玉瑶文化街！”
　　于欣浩打断了他们的七嘴八舌：“停，是去那么远吗，我还以为就在杏炀，”末了又补了一句，“志向怪远大的。”
　　林姚放下资料：“可不。”

　　十二月的月考结束，元旦如期而至。
　　于欣浩坐在床边玩手机，看着热火朝天的班群。
　　一个人待在学校会不会太寂寞了？
　　想到这，于欣浩顺手给叶宇辰发了一条消息：元旦有什么计划没？
　　学霸大大：没有，你呢？
　　于欣浩：和班里人去玉瑶古城跨年。
　　学霸大大：不错啊。
　　于欣浩：要不一起？
　　学霸大大：不了，你们玩。
　　难道他元旦要回家？
　　一阵敲门声响起，来人正是叶宇辰。
　　“有什么事吗？”

　　玉瑶是一座依托古城发展的城市，离杏炀不算远，每次节假日总是人流量暴增。
　　三班是包了一辆大巴直接从学校到玉瑶古城的，此时众人都不禁感叹玉瑶古城对外地游客的吸引力。
　　已经堵了很久的车了。
　　蒋松贤刚结束一局游戏，抬头道：“这车得堵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啊，”林姚抬手取了眼镜，“睡觉吧，醒了就到了。”
　　于欣浩看着窗外拥堵的车辆发呆，叶宇辰昨天上楼一趟就为了给他送个真题卷，实在是不太能理解。
　　好在并没有堵很久，一行人到达后，在提前订好的民宿住下，就等第二天晚上跨年了。
　　于欣浩洗漱完出来，看着挤在客厅打游戏的四人，“你们声音小点，我睡觉了。”
　　一人朝于欣浩招呼了一声：“于哥来五排啊。”
　　“太困了下次吧。”
　　蒋松贤举着刚刚的战绩一脸得意：“是不是太菜了不敢来啊？”
　　“姓蒋的你说谁菜？”
　　于是，这间房的五个人通宵打了一晚上的游戏，补觉甚至错过了早饭和午饭。
　　要不是冯辉给蒋松贤打了电话，他们估计连跨年都能错过。
　　陈熙走在前面，怒不可遏：“这是民宿诶，很贵的，你们通宵能不能换个地！”
　　道路上挤满了行人，人声嘈杂，抬头就能看见孔明灯一盏接一盏的缓缓上升，穿过这条路便到古城的临江街了。
　　相当于市中心的地方果然更热闹，街边叫卖的摊贩，两侧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有什么比人间烟火更入人心了。
　　“那个是不是电视剧里的河灯？”陈熙一边指着河里一边激动的说道。
　　于欣浩走到河边看了看，回头却发现班里女生已经人手一个了。
　　林姚不紧不慢地走到河边蹲下，放出了手里那盏承载着美好愿望的河灯。
　　陈熙将自己的灯放好后，回头兴冲冲的对林姚道：“许的什么愿？”
　　“希望咱班高考顺利。”
　　“这个还早吧。”
　　“不早了，”于欣浩望着河面看得出神，转头道，“陈大学委许的什么愿？”
　　“当然是，”陈熙停顿了一下，郑重其事的开口，“考第一！”
　　“噗！”
　　“你笑什么！”
　　蒋松贤站在街上，朝班里人招呼：“走，消费去。”
　　古城除了吃食最不缺的就是纪念品店，一条街上平均三家店里就有一家。
　　于欣浩随便走进一家店，漫无目的地逛着，最里面那排货架上，他看到了一个草藤编织的吉他。
　　真好看。
　　一群人转了几圈又回到了最开始来的河边，都在感叹古城里的东西果然贵。
　　陆续上升的明灯和河里飘摇的河灯，有一种华灯初上的美感。
　　零点的钟声按时敲响，于欣浩抬手拍了一张照发在朋友圈，配文：新年快乐。
　　随后给叶宇辰也发了一句。

　　跨完年众人都疲惫得不行，差不多回到民宿就睡了。
　　半夜，于欣浩从床上坐起来，呆呆地坐了一会，盯着窗外看看，又看了看时间：四点五十三。
　　睡不着了。
　　于欣浩起床穿了外套往民宿外走去。
　　在古城里转悠又走到了江边，和昨晚的热闹相比，这里只剩下一地狼藉，燃放完的烟花废物，满地的纸屑，还有小吃的包装纸，几个环卫工在街道两边清扫着，远处清理河道的船上堆着昨夜放的河灯。
　　毕竟古城每天都要迎来不同的游客，不打扫干净怎么行，于欣浩环顾四周，竟有些许的惆怅。
　　南方的风是很刺骨的，一阵阵的凉风吹过，于欣浩下意识裹紧了外套，朝一家刚开门的早餐店走去。
　　等住一起的余下四人都醒了，才发现于欣浩不见了。
　　虽说是五个人住一起，但每个人都有单独的房间，只有客厅是共通的，于欣浩出门也没吵到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出了门。
　　作为好兄弟，蒋松贤还是打算给于欣浩打个电话问问，别是快过年了被人贩子拐走了。
　　电话刚打通，就见一个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于欣浩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按下挂机键，对着蒋松贤说道：“就不浪费你电话费了。”
　　冯辉指着于欣浩手里拎的东西，问：“这是？”
　　“给朋友带的新年礼物。”
　　林姚大量了一下那个礼品袋，“你昨晚怎么不买？”
　　“忘了。”
　　其实于欣浩今早从早餐店出来，看到这家店开门，就想把昨晚看到的草编吉他买了，没想到老板以为是本地人还便宜了不少。
　　出来玩得赶紧回学校了，下午还有晚自习要上，坐上来时的大巴，再次上路。
　　于欣浩拿出手机，看到微信的小红点，点开就看到学霸大大发来的：新年快乐。
　　这人睡得真早，跨年都不参与。

　　假期都出去玩了，晚自习自然是在补作业，三班此时出奇的安静，甚至年级主任路过都夸了一句纪律好。
　　晚自习结束，于欣浩飞速回到宿舍，进的却不是自己宿舍的门。
　　叶宇辰一脸懵的站在书桌旁，看着坐在床边的于欣浩。
　　“什么事？”
　　“我听说你没去上晚自习，来看看你还活着不。”
　　“太累了就请了个假。”
　　“哦，”于欣浩起身递给叶宇辰一个袋子，“新年礼物。”
　　叶宇辰接过微微一怔：“给我的？”
　　“我都递到你面前了不是给你的给谁的！”
　　于欣浩稍微有点无语，朝门口走去，边走边说：“睡觉去了，再见。”

　　上了四天课，周末正常休息，高三就显得很可怜了，元旦放一天，周末补两天，于欣浩从校外回来时，高三刚下课。
　　这可是周天下午啊，据说晚上还要综测。
　　真惨。
　　晚自习下，高三教学楼一直静悄悄的，许是被传染了，平日早该喧闹一片的操场此时却少有人在。
　　早早回到宿舍的于欣浩写完一套题，正发呆看着窗外。
　　目光落在一本题集上，好像是叶宇辰上次借他的。
　　那就去把书还了吧！
　　于欣浩拿着题集跑下楼，刚要敲门，惊奇地发现对方竟然没锁门，出于礼貌的敲了敲门。
　　没人搭理。
　　“叶宇辰？”于欣浩索性推门进去，一瞬间，浓烈的酒味充斥鼻腔。
　　而叶宇辰此刻正坐在地上，手里抱着那把吉他，脚边堆了十多个酒瓶。
　　于欣浩急忙上前查看，叶宇辰盯着手里的吉他出神，似乎没注意到宿舍里多出来的人。
　　“叶宇辰！”
　　叶宇辰好似被吓了一跳，惊恐的抬起头，看了看眼前人，却又低下头，自顾自弹起了吉他。
　　“你有病吗，没事喝那么多酒，明天不上课了啊。”说着抢过吉他放在一边，一把拽起地上的叶宇辰。
　　一下子没站稳，叶宇辰将桌上唯一剩下的酒瓶碰掉了。
　　清脆的响声，于欣浩低头一看，玻璃渣旁边是刚刚自己蹲下时随手放地上的题集，酒水大部分都洒在了上面。
　　但现在可没空关心一本题集的安危，于欣浩强行安顿好叶宇辰后，收拾起了地上的垃圾。
　　叶宇辰也是，扶到床上就睡着了，没有了刚刚抱着吉他不撒手那股劲。
　　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于欣浩看一眼备注，望着睡死过去的叶宇辰，接起了电话。
　　“阿辰，十八岁生日快乐，妈妈最近太忙了，等放假带你好好庆祝一下，你在学校好好的啊。”
　　生日？这个人今天过生日？
　　于欣浩这边不知道怎么回复，电话那头却早已挂断。
　　说一句就挂了，看来真挺忙。
　　这人过生日喝那么多酒干什么，高兴也不应该啊。
　　收拾好叶宇辰宿舍，于欣浩悄悄关上门回去了。

　　担心叶宇辰上课迟到，于欣浩下楼时特意去敲了下门。
　　叶宇辰猛然从床上坐起来，迷迷糊糊感觉刚刚好像有人敲门，但好像又没有。
　　站在书桌旁愣了愣，打开手机一看，居然那么晚了吗。
　　余光瞟到一本题集，叶宇辰拿起来随意翻了几下。
　　怎么像是风干的一样。
　　这本题集不是应该在那个谁那里吗，他什么时候还的？
　　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叶宇辰朝门口一看，果然有一袋空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