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世》季氿池

2、相遇

　　池洛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现在在是正午，路旁空无一人，身上的湿衣服早已被太阳晒干，他拍了拍灰尘，往阴凉处走。
　　走回醒来时的巷子，当时天色过于阴沉，他并没有看清什么，而此时正值阳光充足之时，巷子里的景象一览无余。
　　阴凉处窜出一只纯黑色的猫，淡绿色的瞳孔……有点眼熟。
　　池洛池有一种想与之交流的冲动。
　　季渊池：“你认真的？”
　　那只猫淡绿色的瞳孔微缩，似乎在辨别什么。
　　不知为何，池洛池在它的眼神中看出了惊奇和激动。
　　“玖池？”那只猫竟不可思议地开口了。
　　“？大白天闹鬼？怎么哪里的猫都会说话？”池洛池慌张地后退了半步，却听到脑海中的季渊池冷笑一声，才突然意识到什么：“您刚才叫谁？”
　　“池洛池。”那只猫的瞳孔有些许的放松。
　　池洛池有些凌乱，看着面前的那只猫，他仔细思考了片刻，有些犹豫：“暮殿？”
　　他印象中似乎见过暮殿的人，黑色头发绿色瞳孔。记忆中有一个高高的黑发绿瞳少年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说：“我叫暮潏凉，暮色的暮，‘小田微雨稻苗香，田畔清溪潏潏凉’的潏凉。你叫我长暮哥就好了。”
　　脑海中的刺痛感再次变得明显，似乎在阻止他回忆往事。长暮……是暮殿的。池洛池想不清暮殿究竟做了什么，但本能却排斥着暮殿这两个字，身前的猫没有恶意，自己甚至对它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本能还是让自己远离它。
　　“我不认识你。”池洛池下意识地说，紧接着又发觉刚才说的话不是顺从自己的本意，想开口喊长暮的名字，却张不开嘴。
　　长暮怀疑地凝视了池洛池片刻：“那……可能是我认错了，对不起。”他转身跳上了巷子布满青苔的板砖。
　　“我……”池洛池好不容易憋出一个字，却又感觉到发不出声的无力感。
　　长暮已经走远了。
　　池洛池脸色有点苍白，一咳嗽，发现自己又能发声了。
　　“季渊池，是你干的？”
　　“我能干什么？自由控制人格的铭片在你那里，没有你的允许，我啥事都做不了。”脑海中传来季渊池冰冷的声音，让池洛池想到了发射装置的机器。
　　“我不是机器。”季渊池补充。
　　“……”季渊池应该没有说谎，池洛池眯了眯眼睛，适应了一下巷子口的亮度，走出小巷。
　　太阳刺眼，加大了能量的消耗，晒得他有些头晕，池洛池看着街道，不知所措。
　　“你饿吗？”
　　“我为什么会饿？我是意识体。”
　　“意识体就不会饿了吗？”池洛池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不过……
　　季渊池意识到了什么，他警觉地说了声：“你要干什么？”
　　“让季渊池出来让季渊池出来……”池洛池嘴里念念有词。
　　然后……季渊池就被无辜地出来体会挨饿的滋味了……
　　“嘿嘿！”池洛池已经在意识海里躺平了。
　　把觅食的重任交给季渊池后，池洛池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吵季渊池。
　　“喂，这到底是啥星球啊？”
　　“地球。”
　　“喂，地球不是一片土吗？”
　　“这里是第一平行宇宙的地球。”
　　“哦。喂，你是吃冰块长大的吗？”
　　“不是。还有，我不叫喂。”
　　地球除了温度湿度不同于水星之外，热闹倒是一样热闹。路过一家服装店，池洛池瞥了瞥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乌黑微卷的头发，金黄的瞳孔，白皙的皮肤，甚至连右眼下的的泪痣都还在，眼角上扬，笑起来总会露出两颗小虎牙，宽松的衬衫下隐隐约约地能看见线条分明的锁骨，只不过季渊池的表情使他的气质添了点淡漠。
　　这么说，身体的形象就是主意识体的形象啊。要是季渊池是主意识体，现在的长相会是什么样的？
　　“不用想，肯定比你帅。”季渊池淡淡地说。
　　“……”这种记忆被窥视，毫无隐私感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不知不觉周围已经出现了多多少少的人影——城市中央。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穿插交错，来往车辆川流不息，季渊池站在彩色的天桥上俯瞰这座城市。彩色的……天桥……
　　“这天桥叫彩虹桥。”
　　“哦。”
　　“这座城市是三线城市。”
　　“哦。啊？”为什么要提这个……
　　“唉。”季渊池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可能是觉得三线城市配不上他吧，池洛池暗中肯定这个观点。默默在背后给季渊池贴上了“趋炎附势”的标签。
　　“喂。”季渊池突然开口，池洛池有点心虚地收起了脑海中奇怪的想法。
　　“嗯？”
　　“我要去找一个朋友，待会你去和她说话。”
　　“？为什么是我？那不是你朋友吗？”
　　“我……我都走了这么久了……没力气了。”季渊池支支吾吾。
　　池洛池换位思考一番，宽宏大量地说：“那行吧。”没有注意到季渊池暗地里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