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器尊》AkA关贰

12、朱清隽

　　万天坊市，丹阁外。

　　周广济接过纪宁递来的二十块下品灵石，笑道：“谢过纪道友照顾在下的生意，那在下便先行告辞了。”

　　纪宁笑了笑，道：“这一路有劳周道友带路了。”

　　周广济摆了摆手，便同纪宁告辞一声，转身离开了。

　　纪宁则是和柳清煜一道走到了丹阁之中。

　　丹阁中的布置同济世堂不大相同，而是沿袭了万宝商会的传统。

　　一张楠木长桌摆在大堂一角，其后坐着个中年文士，手里还拿着账簿算来算去。两排百子柜并肩置在大堂正北和正西两侧，一张巨大的琉璃展柜被放置在大堂正中央，其中错落有致地展出丹阁鼎鼎有名的几十余种丹药，供修士参观。

　　大堂中的修士比之济世堂虽然少了些许，但亦是一番客如云来的景象，少有几个打杂的小厮能空闲下来。

　　一个身着青衫短打的小厮看到纪宁两人，连忙迎了上来，笑道：“两位仙长，可是要购置些丹药？”

　　纪宁闻言，却是问道：“不知掌柜的可在店中？”

　　言罢，小厮愣了一下，方才应道：“掌柜的就在店中，不过掌柜他素来不爱见客。”

　　纪宁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可有“九”字的金令，递给小厮，笑道：“可否帮忙通传一声，你只需将此令交由掌柜瞧上一瞧就好。”

　　小厮接过金令，略迟疑了一会儿，方才应了下来：“好，那两位仙长且候上一会儿。”

　　说完，那小厮转身便朝着丹阁后连带的小院跑去。

　　不过片刻功夫，那小厮便跑了回来，脸上带着恭敬的笑意，将手中捧着的金令还给纪宁，道：“两位仙长，且跟小的来罢，掌柜他已经备好房间候着两位了。”

　　纪宁闻言，点了点头，和柳清煜一道跟在那小厮身后，朝着丹阁后的小院走去。

　　偶有常来丹阁的修士看到纪宁行去的方向，不由指了指纪宁两人，朝着面前的小厮问道：“那两人是什么来头，朱大师不是素来不见客，怎么会放那两人进去？”

　　被他问到的那个伙计自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摸了摸头，憨憨笑道：“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掌柜的行事素来随心。”

　　那修士闻言，也只好点了点头，扭头同自己的友人小声嘀咕了起来。

　　另一边，纪宁跟着那小厮来到一间厢房之中，就看到一位身着蓝衫，面白无须的清瘦男子已经坐在了一张木椅之上，其面前的长桌上已经泡好了一壶散发着盈盈清香的灵茶。

　　小厮带到地方后，就扭身离开了。

　　清瘦男子却是站起身来，对着纪宁行了一礼，道：“丹阁朱清隽，见过第九少主。”

　　纪宁闻言，却是细细感知了一番朱清隽身上的气息，猛然发觉他的修为竟然不在徐思佳之下，笑道：“没想到万天坊市的一处丹阁中竟藏龙卧虎，朱掌柜一位筑基修士怎地不在东寻城闯荡，而是来了这儿？”

　　朱清隽面色有些病弱的苍白，听见纪宁的问话，嘴角微微勾起，只答道：“属下性冷，不喜约束，在东寻城反倒不如这万天坊市自在。”

　　纪宁闻言，微微摇了摇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和柳清煜一同在朱清隽对面落座，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推到朱清隽面前：“无妨，方才我同清煜在济世堂逛了一遭，发现个有趣儿的玩意，不知朱掌柜可有听闻？”

　　朱清隽看了一眼那白玉瓷瓶，取下木塞后，轻轻嗅了嗅，方才沉声说道：“少主所言的物事，可是这济世堂的凝毒丹？”

　　纪宁看着朱清隽没什么变化的脸色，轻轻颔了颔首，道：“怎么，莫不是朱掌柜早就知道济世堂的凝毒丹。”

　　朱清隽闻言，略勾了勾唇角，应道：“每逢万天小秘境洞开之日，济世堂的凝毒丹和清神散便要出了一会风头，属下在万天坊市也经营了十余年，自然是听说过的。”

　　纪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直视着朱清隽的双眼，话里话外不由带上些许锐利的意味：“我看朱掌柜周身一股药香，想来也是一位炼丹师无疑了，不知朱掌柜对这凝毒丹作何评价？”

　　朱清隽面色不变，轻声道：“凝毒丹功效不俗，药理玄妙，是上等的解毒丹，我丹阁如今亦在试图拆解出凝毒丹的丹方来。”

　　纪宁听完，未曾说话，微微低头，仿若在思酎些什么。

　　过了良久，纪宁方才开口说道：“丹阁的弟子有心了。我只是听那济世堂的小厮言及，这凝毒丹乃是济世堂的独门秘方，有了些许兴趣，既然如今丹阁亦在破解丹方，我便放心了。”

　　说完，纪宁站起身来，笑道：“此行，我同清煜两人欲往万天小秘境一探，就不在此多耽搁功夫了，需得回客栈休整一番才是。”

　　说完，纪宁和柳清煜两人向朱清隽告辞离开，就朝着万灵居的方向行去了。

　　朱清隽看着纪宁两人离开的背影，良久，方才微微叹出口气。

　　路上，柳清煜看着纪宁不甚好看的脸色，低声问道：“可是那朱清隽有些问题？”

　　纪宁闻言，微微沉吟了一番，方才说道：“我如今也看不出来什么，只觉得朱清隽此人，甚至是万天坊市中的丹阁，同济世堂都有些千丝万缕的瓜葛。不过，这些猜测都只是建立在我们妄加揣度这凝毒丹的功效之上，如今还需要搜集证据才是。”

　　柳清煜点了点头，道：“少主不必多思，只需遣人暗中调查一番，等水落石出之后，自然可以趁机行事。”

　　纪宁亦是应了一声，说道：“不错，况且我们如今不过练气四层的修为，在筑基修士面前不过如同蝼蚁一般，倘若当真出了事情，自然有东寻城万宝商会总部派人来处理事宜。如今还是为万天小秘境多多筹备一番，才是正事。”

　　说着，纪宁两人走进万灵居，抬头便看到一行人被一个小厮引着朝着万灵居后面的庭院走去，打头一人赫然便是刚刚带着云琅盟众人来到此地的楚天。

　　柳清煜顺着纪宁的目光看过去，发觉楚天一行人似乎也注意到了纪宁的注视，却一言不发继续跟在那小厮身后，朝着前方走去。

　　柳清煜不由开口问道：“少主和那群人莫不是有所交集？”

　　纪宁闻言，微微回过神，跟柳清煜一边往青竹苑走去，一边低声说道：“打头那人是我在东寻城的心腹手下，如今是云琅盟的盟主楚天。待得来日，清煜你倘若和云琅盟打上交道，可以出示端林，他们自然不会为难你的。”

　　柳清煜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云琅盟和纪宁的关系，只是应承了下来。

　　…………

　　待得夜深，孤月高悬，一阵敲门的声音在青竹苑外响起。

　　楚天看着站在院子里的柳清煜，行了一礼，道：“在下楚天，见过柳道友。”

　　柳清煜点了点头，道：“见过楚道友，且跟我来罢，少主已经在等你了。”

　　今日白天，纪宁同柳清煜一道回到青竹苑后，纪宁便取出一只传音纸鹤，嘱咐了几句，便告诉柳清煜今晚会有客人来访。

　　如今看到楚天孤身前来，柳清煜微微蹙了蹙眉，暗道：“少主唤楚天前来，应当是为了朱清隽一事罢。”

　　等进了院中，楚天便看到在一角竹林旁侧，纪宁身着白袍，端坐在一盏棋盘之后，棋盘上黑白对弈，围剿攻杀，似是对局到正酣时。

　　纪宁抬起头，看了楚天一眼，笑道：“你来了。”

　　楚天应了一声，恭声道：“属下见过少主。”

　　纪宁示意楚天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问道：“今日白天，可有打听到什么有关万天小秘境的消息？”

　　楚天点了点头，详细地为纪宁介绍了一番后，便看到纪宁略略应了一声：“和我今日打听到的大差不差，此行就是你没有办法进入到万天小秘境之中了，倒是有些可惜。”

　　楚天闻言，摇了摇头，道：“无妨，此次前来万天小秘境本就是为了让那些云琅盟的弟子历练一番而已。”

　　纪宁点了点头，问道：“可曾和王掌柜商议好将云琅盟的驻地安置在哪里？毕竟也是一方小势力了，总不能招之即有，呼之即无罢，如此一来，他人定会起疑虑的。”

　　楚天自然应是，答道：“此次我带领云琅盟的弟子前来万天小秘境一探，王掌柜在此期间会动用人脉去打听一番，想必回去之后，就知道云琅盟的驻地应当安置在何处了。”

　　纪宁闻言，笑了笑，道：“王掌柜办事，素来滴水不露，我自然放心。”

　　说着，纪宁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放到棋盘上：“你且看看，这是什么物事？”

　　楚天见状，取过白玉瓷瓶，从中取出一粒色如深墨，通体浑圆的丹药，蹙了蹙眉，答道：“这是济世堂的凝毒丹？”

　　纪宁点了点头，问道：“你今日为云琅盟的弟子筹备前往万天小秘境的物事之时，可是见过此物？”

　　楚天应了一声，说道：“有一名弟子前去济世堂打听些消息，便带回来一瓶凝毒丹和一瓶名作‘清神散’的物事。不过我为盟中弟子准备的丹药，却是从丹阁中购置来的。”

　　纪宁闻言，不可置否，转而问道：“想来你如今正是三十出头，当年在东寻城万宝商会之时，可曾听闻过朱清隽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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