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呼吸停止.心脏跳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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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歌是被砸门声吵醒的。
三月底，不算冷也不算热的季节，但在浴缸里泡着凉水睡了一晚的闻歌被吵醒后还是冷的发颤，头重脚轻。
闻歌想说稍等，但是嗓子疼的发不出声音，只能快些进到卧室随便擦擦便套了件衣服去开门。
门刚拉开一条缝，闻歌还没能看清门外的人是谁，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分手？！老子这……”
闻歌条件反射地去关门，但是完了，顾薄已经从门缝里挤进来了。
“老子这辈子都tmd不会同意……”说到后面顾薄的音量降下去许多。
闻歌现在看见他就想吐，根本不想和他说话，更不想和他吵。
“你脸怎么这么白？又做噩梦了？”说话间抬手去摸闻歌的脸，闻歌避开了。
顾薄刚因为看到面前人惨白的脸逐渐熄下去的火又因为面前人躲开了自己的手而点燃。
“你tm躲什么？被我碰下能少块肉？！”
顾薄把闻歌拉了过来，闻歌因为难受没能躲开，也没能挣开。
“怎么这么凉？你发烧了？”手又往闻歌头上摸。
闻歌本来想说“出去”，结果不知是实在不想多说一个字，还是因为烦，说出口的是：“滚。”
声音沙哑至极。
顾薄滚了，滚去了浴室。
看到浴室的场景顾薄还有什么不明白？
“你tm泡着冷水在浴缸里睡了一晚上？”顾薄的火又压不住了。
闻歌想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但是刚刚说一个字嗓子就疼的厉害，更何况是说七个字。”
闻歌没理他，找到电量还剩三十多的手机充上电就转头去了厨房，一旁的人仿佛成了空气。
顾薄骂了会儿，骂完了就跟在闻歌身后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
半个小时过去了，顾薄还是跟在闻歌身后，什么也没干。
“你等我会儿，我去买点东西。”
扔下这句话顾薄就走了。
顾薄走后闻歌明显有些僵硬的身体放松了很多。
闻歌去洗了把脸，现在镜子前望向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面色惨白，勾人的狐狸眼里有明显的疲惫和血丝，左眼尾旁有颗小痣，颜色很浅，不凑近根本注意不到，嘴不大但是很好看，脸上带着水珠。
闻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也不知道他喜欢自己什么。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自己错了，明知结局，却还是答应了。
同时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了新的喜欢的人还要缠着自己。
难道不应该感到开心吗？
为什么自己会难受……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喜欢自己了吗？
……
在头疼的时候想一些想不明白的问题只会更头疼，所以闻歌选择不想了。
脸上的水珠已经风干了，但闻歌还是找毛巾擦了下。找到正在充电的手机叫车，本来以为会像往常一样要等好久还没人接单，今天才过了一两分钟就有人接单了。
大概十几分钟能到。
闻歌套上外套就出门了，完全没把顾薄临走时说的话放心上。
闻歌的家在郊区，除了不好打车并没有什么影响。
包括现在。
闻歌坐在小花园里一边想着要画什么，一边等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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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小吃街。谢谢。”
闻歌去买了杯奶茶，糖果，又打车去了阳市三环的墓园。
为什么不买花去呢？
因为闻歌不知道姐姐喜欢什么花，因为姐姐以前说想吃糖，又说如果能喝上奶茶就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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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奶茶和糖放在姐姐的墓前，说：“姐姐，我有糖吃了。”
……
这天，闻歌跪在姐姐的墓前说了很多，从哽咽变成了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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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墓园出来，正是中午最热的时候。闻歌破天荒的去了那个从自己上了初中就没再去过的地方。
……
姐姐去世后闻歌就偷了钱逃走了，带着姐姐的尸体。
才十二三的孩子能逃去哪儿？能逃多远？
不知道，但是闻歌的父亲没能找到自己。
不知过了几天，钱已经花完了，姐姐的尸体也腐烂发臭了，闻歌被孤儿院收养了。
院长很好，把姐姐的尸体的帮忙埋了，还给自己办了孤儿证，供自己上学。
离开后，闻歌每年都会往孤儿院打钱，一开始只有几百、几千，后来是几万几十万。
姐姐的尸体是在闻歌大学毕业时挖出来的。
闻歌攒了很久的钱，买了个棺材铺里最好的棺材，把姐姐的尸骨挖出来，放进去，送去了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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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墓园到小破房子要很久，闻歌到的时候已经日落了.
那里比以前住的时候又破了许多，以前下雨只是从墙缝渗水，现在已经漏水了。
门上也有虫子，闻歌找了个虫子少的地方推了下，门开了。有几只虫子飞了出来，闻歌让了让身子。
小破房子里也很久没有人住了，落满了灰，还有随处可见的蜘蛛网，发霉家具、墙，各种叫不出名的大虫子、虫卵。
以及干了的血。
或许是要债的找上门把他打死了吧。
闻歌想进去看看，但是虫子太多了，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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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歌到夜市已经十一点多了。
买了一瓶水和一碗面，吃了几口一天没进食的肚子才觉得饿。
等都吃完肚子还没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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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闻歌回到家已经快一点了。
进门后，闻歌看到桌子上一口没动的粥和旁边的玫瑰花。
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以前顾薄追自己的时候。
那时候顾薄每天早上都会在自己的课桌上放上早餐，早餐旁也永远会放一朵玫瑰和一封信，信的内容每次都是“我想追你”“我喜欢你”这种话。
如果碰上下大雨、下大雪或者刮台风的话，那顾薄会折一朵玫瑰放在早餐旁。
顾薄追了闻歌多久，就给闻歌带了多久早餐，除了放假。哪怕顾薄那天有事请假，也会让别人给闻歌带早餐。
每次顾薄让别人给闻歌带早餐，那早餐一定是顾大少亲手做的。因为早餐的味道一般，早餐盒里，还有顾薄藏起来的玫瑰。
只有把玫瑰放进早餐盒的顾薄和吃那份早餐打开了早餐盒的闻歌知道，早餐盒里有玫瑰。
……
闻歌没能继续回忆下去，因为楼上走下来一个带着烟酒气的人。
闻歌大概能猜到他是怎么在不破坏门锁的前提下进来的——翻窗。
闻歌家是双层别墅还带个小花园，一楼是住的，二楼是画室。
只要能进到小花园那窗户很好翻。
“我可以告你非法入室。”闻歌的声音很冷。
对面的男人忽然就笑了：“我进我男朋友家怎么就非法了？”
闻歌突然后悔了，自己干嘛跟个醉鬼讲道理？不过还能翻进来应该还没醉太厉害。
“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从我家，出去。”
“我tm不同意！闻歌我tmd不同意！”
“你同不同意关我屁事？”
顾薄的态度软下来一点：“我不同意你就不能分手，当时咱们在一起还得你同意呢，你不能……”
“顾薄，分手吧。”
随着闻歌的话，顾薄最后一点理智也没了，他朝闻歌扑过去，把人压在沙发上亲，手在扒闻歌衣服。
……
『第一遍过审了.不知道怎么又被锁了.被删的是顾薄把闻歌最厌恶的两件事都干了.一个是出轨.一个是性.』
……
闻歌不知何时昏了过去，等再醒来顾薄已经不在了。
他跑到卫生间，趴在洗手台前吐，把昨天吃的都吐了出来。
那处被上了药，衣服也被换上了睡衣。
从卫生间出来后，闻歌去二楼画室的暗格里找到姐姐的遗言。
闻歌轻声念纸上的字：“替姐姐活下去，不要难过。”
要替姐姐活下去，不要难过……
好难啊……
活着好难，不要难过好难，不难过的活着最难。
……
闻歌抱着颜料发泄般泼在墙上。
一桶，两桶，三桶……
二楼画室的墙上、地上、画架上、画纸上、石膏上……全都是颜料。
闻歌把刚泼完，里面没有颜料的桶放下，拿起笔开始画画。
……
在夕阳完全落下，月亮升起时闻停下了笔。
闻歌泼颜料的时候并没有看颜色。
五彩的背景板上面画的是一个人的一生。
五彩的背景配上这样的一生，又着实讽刺。
在闻歌画画的时候就想到了一种办法，可以没有呼吸，可以不用难过，但是心脏依然跳动。
——器官捐献。
捐献给需要的人，让他们用自己的心脏活着，自己的心脏在他们的身体里跳动。
一举两得。
虽然人死了，但是心脏还活着。
这是闻歌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死了，又没完全死。
活着，又没完全活着。
闻歌的心脏再也不会为顾薄跳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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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歌在中国人体器官捐献管理中心注册了自己的信息，在捐献项目里填了心脏捐献，签了那份电子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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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剩下的颜料挤在调色盘里，带着挤入颜料的调色盘、画笔和削铅笔用的小刀去了浴室。
走到浴缸前，闻歌蹲下身子，画笔沾上了血红色的颜料，闻歌提笔写下一串英文。
进到浴缸里，闻歌有条不素的把上衣脱了，伸手拿起画笔沾调色盘里的颜料。
……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闻歌的身上画满了花。
常见的，不常见的都有。
唯独没有玫瑰。
闻歌搁下画笔，伸手从小柜子上拿下手机给中国人体器官捐献管理中心打电话。
对面很快就接通了。
“岳省京市庄区三环404别墅，有人死了。他在死前签了电子版死后心脏捐献同意书。”
闻歌说完就挂上了，也不在意对面什么反应，就在浴缸里等。
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后来变成撬锁声。闻歌拿出小刀对着自己的大动脉割了下去。
浴缸里的人呼吸在慢慢变缓，最后停止呼吸。
——呼吸停止，心脏跳动。
end
——首发10号——16号小修——无语子.7.27再修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呼吸停止.心脏跳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