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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激流勇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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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選宛会客偏厅之中，很难描述云海现在的神情。黑色星耀般的眼睛内，有一些迷惑，有一丝探询，更多的是惊讶。
在武应明宛主看来，方才小云海就像是一只被气得撩毛伸爪的小动物，现在瞬间又回归了沉静优雅，小孩的性格就是这样极端吗？难怪有一句谚语说，农历三月天，四岁孩儿脸。
在来偏厅的路上，云海曾数次猜度过接下来的形势发展，这样的局面可说是在计算之中，却也是出乎意料之外。
计算之中的，是其它势力的介入；意料之外的，是出现在偏厅中的人，云海此时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武宛主身上，她的目光紧紧绕在左席客座之人。
只见左边那人微笑说道，“云海，又见到你了。”
是他！还是他？云海无法把握，只有轻轻问道，“你是……那迦？”（人物详见第七章）
“嗯，你现在是，神圣系魔法学员了？”那迦问道。
云海的小脑袋已经无法思考了，她点点头。
两人的问答，全数被其它人看在眼中，武应明说道，“云海学员，前次罗生门与光明教廷在学院中，公选神圣系魔法生员（详见第二十七章），你因病未能参加，此次两教派来导师，有意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原来如此，云海心内阴晴不定。
“光明教廷拥有公国内，最多最强的神圣系魔法导师，你的同学明纳也已是教中一员，相信你在教廷中会有更好的发展。”右首客坐长者说道。
云海看向那迦，“你也是罗生门导师吗？”
“我不是，”那迦如实说道，“听长老提起你的名字，我想来看看，是不是你。”
“那迦尊者，你与云海学员是旧识吗？”武应明道出了光明教廷长者的疑问。
“在金灵司绘画风景的时候，云海曾经做过我的向导，那时我还不知道她的魔法属性。”那迦回答道。
一个武应明，已经得让云海打点起百倍的精神应对，而那迦的出现，更扰乱了她的思绪，再面对两教的邀请，云海已不能够做出冷静的判断，她只有说，“这样重要的事情，我还是想要听听杨利校长的意见。”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任谁都无法拒绝，所以云海得以被送回客房，等待第二日杨利校长的到来。
突来变数，让云海措不及手，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首辅与王族希望以幼学来控制新生的魔法力量，但是经历了王位更替，三教的邀约又如影随行；看到罗生门的那迦，同样的面孔，虽然是不同性格的两个人，但是不得不让人联想到他的孪生弟弟迦那（详见第一节），云海至今还心有余悸；在梅山经历过散灵气旋，究竟会对自己的魔力产生多少影响？杨利校长与菲恩大叔是否值得让自己坦承一切？
云海长久以来的担忧与疑问因为今天的事件，井喷而出，她毫无头绪，现在这种生活，已经与她的初衷背道而驰。
云海不禁在心底深处问自己，多活了一世，你想要的是什么？
还是要这样，沉匿于尘世的浮华之中吗……
灵思过后，云海心意已决，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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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天選宛会客偏厅，灿烂朝阳洒进了室内，云海又被带入，她看到了杨利校长熟悉的身影，小脸上扬起笑意。
这样明美的笑容，使大魔法师杨利觉得小女孩今日，似乎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同，难道说，是因为自己从来没在早上见到过小云海的缘故吗？小丫头赖床的坏毛病，回去后一定要想办法根治。
“云海学员，昨天休息的可好。”武宛主不轻不重的问道。
“嗯，很好，”云海点点头，清澈的眼睛望着座上之人“宛主，昨天是我失礼，还请您见谅。”
“知错就好。”武应明内心微震，昨天晚上至今，特地没有让任何人接触过小女孩，看她神情不似做作，那么，这些道谦的话，就应该是出自她的本意了，但是她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
童……也许真如传闻一般，唯有圣洁之人才能成为神圣魔法师，这也是此系魔法师较其它八系更为稀少的原因。
光明教廷长者对云海的言行非常满意，愈发喜爱，“云海学员资质超群，品性端正，如入我教廷，必能成为公国内第三位神圣系的大魔法师。”
那迦却向小女孩递上一碟点心，“饿了吧，早餐。”
被他这么一提，云海发现自己确实很饿，从昨晚到现在，已经忘了饮食。她伸手拿起块酥饼，咬了一口，含在嘴里有点噎人，四处看了看，端起那迦的茶杯就饮。
光明教廷长者心中大急，小女孩似乎与那迦尊者关系密切，难道她会选择入罗生门？
连杨利校长都觉得两人甚为亲近，他不由的猜想，云海的举止言行不俗，入校之前，她是否就已经接受过罗生门高阶法师的教导。
而武宛主，沉静不语。
其实，云海之所以选择那迦的茶杯，是因为，在场只有四杯茶，武宛主的茶，饮了会消化不良；两个老头上了年纪，恐怕说话带风，口齿漏涎；唯有那迦看上去温和可亲，干干净净。
于是，四位大人看着云海吃东西，暂时没有交谈，各有心思。当然，早有侍从添上新茶杯了。
也就只有云海，能在一位宛主，一位大魔法师，一位光明教廷长者与罗生门尊者的注目下，不紧不慢的享用完早餐。是该说她精神力强呢，还是该说她反映异常迟钝呢。
武应明率先问道，“云海学员，昨天的事情考虑得如何了？”
云海看向杨利校长，众人也看向他。
杨利说道，“诺兰德学院内中，确实无神圣系大魔法师可以教导云海，不过，云海学员身为幼学部总会长，已是学院不可或缺的一员。教廷与罗生门内中神圣系人才济济，但是各有侧重，不一定适合云海的魔法发展，我看不如这样，让云海先到两处试学再做最后决定。”
“可以。”光明教廷长者赶紧说道，他怕小女孩说出要去罗生门的话，那样就无可挽回。
那迦点点头。
一切好像就这么定了，没有人再问云海什么，大人们甚至商量起行程安排。
“我不同意。”云海说道，大人们停下谈论，看着她，杨利校长正要进行劝说，云海摇摇头抢先说道，“我不适合做魔法师，这样的生活不适合我，罗生门与教廷的邀请感激不尽，另外，校长，”云海规规矩矩的站在杨利面前，“学院生活也不适合我，我想退学。”
小女孩的眼神坚定而又清明，不像是一时气语。
“为什么？”校长非常不解。
“我……”看着杨利关怀的眼神，云海心有难舍，但她还是说道，“我想家了，我想要回到故
乡，那里才有我想要的生活。”
“云海学员，你年龄尚小，又怎么知道什么样的生活适合你？不过，你可以放心，教廷中的师生都很和气，课业也不繁重。”教廷长者说道。
“看来云海学员，是畏难而退了，无进取心，确实不适合成为魔法师。”武应明言道。
这句话若放在今天以前，云海绝对会沉默不应了，以免锋芒毕露，但是，今天不同，既然已经决定了生活的方向，她就再没有顾忌，转向宛主说道，“激流勇退，何尝不是一种人生？为什么一定要成为魔法师呢？”
一语惊动四座，说句实话，云海阅历确实尚浅，前世今生加起来的年月，还不够此世界任何一位成年人的岁数零头，在场的任何一人所想到，所看到的，远比云海更深，更广。
这“激流勇退”四字，已经在四人心中激起了巨浪。
大人们总爱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校长沉默不语，教廷长者若有所思，那迦静立一旁。
武宛主看小女孩的眼神变得锋锐了，这句答言绝对不是一个六岁孩童能够有的见识，看来书轻侯早就对这丫头有所指示，“云海学员，你的总会长之职，是首辅亲选，你想离开也要让首辅知情。”
云海想想也对，“那我要回诺兰德学院，等候通知。”
武应明没有阻拦，云海随校长一同回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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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校长担忧道，“云海，你可想清楚了，现在电文未发，还有改变的可能，一旦首辅有回
文，事实将无法更改。”
“嗯，是的”
“如有回文，你不可再使性抗命啊。”校长补充道。
“哦，那要看是什么样的回文。”
小丫头似乎还搞不清楚状况，校长难得严肃的板起脸，“这可由不得你。”
小女孩撅起小嘴，“连申诉也不能吗，或者拖延文件的执行。”
杨利校长此时觉得，如果自己是魔兽的话，肯定现在已经进入了正常态之外的第二形态，但是，他是人类，还是校长，他耐住性子认真回答，“绝对不能。”
小女孩似乎受到了打击，但又很快恢复了快活的神情，“好吧，知道了，过一天算一天吧。”
你究竟是明白了，还是没有明白，如果杨利是河豚鱼，现在一定是一只泄了气的河豚鱼，与小孩沟通实在很难，比成为大魔法师还难。
校长大人搂住了小女孩，“但是，无论怎样，我都是你的校长，你的导师。”
小女孩很是感动，眼内闪着泪光，她后面的话让校长更为“感动”，她说道，“校长，你对我真的很好，你放心，下次我跷课去打枣，一定会帮你留一份。”
教育之责，遥远而又看不到尽头……
首辅书轻侯的回文如何，云海的愿望能够实现吗，请看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