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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那迦 ...

  •   妮维亚惊恐的望见半空中,悬浮着一只巨大的白色蝶蛹状滑腻的东西,足足有两个成人的身体那么大,不断滴着水。

      没等她回过神来,那迦瞬间挥断了,云海与巨大蝶蛹之间牵连的蓝线,丝线落在水中,他顺手在空中蝶蛹上切开一条缝,一手提起妮维亚就扔进了蝶蛹破处。

      妮维亚还没来得急尖叫,蝶蛹就自动包着女孩复原了,只剩下如同溺水者挣扎的声音,蓝色线状触须两端无力的垂落下来。

      由于突然承受了异物,蝶蛹在抽搐,想要向下蠕走,却被那迦控制着,一点也无法移动。

      那迦仍然扶着云海,一手捞起这边断落的蓝色触须,绕在手中,云海的手臂也被牵引着抬起,那迦越握越紧,淡淡红光一闪,丝线全数灰化,缠进云海手腕的蓝线消失了,手腕恢复如常。

      “忿怒吗?”那迦微笑着,右手手背轻拂云海的小脸蛋,眼睛看着蝶蛹:“很不甘愿是吗?你需要的人近在咫尺,却无法得到。”

      忽然间,所有的荧蓝蝴蝶全部疯狂的冲向那迦,如同刮起一阵荧蓝色旋风扑面而来,却在靠近那迦身体的时候全数着了火,到处都是燃烧的蝶翼,黑暗中像是下了一场短暂而炫丽的火焰雨,蝴
      蝶们瞬间就已灰飞烟灭——云海心都痛了。

      那迦小心的不让落焰灼伤怀中的女孩,挑衅的对蝶蛹说道:“就这么点能耐,能从我手中夺走你要的人吗?还是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力量吧。”

      蝶蛹似通人言,剧烈的蠕动起来,白腻的腹部隐隐透出蓝光。

      “哦~是想再造进入的人来对抗我吧,真是期待啊。”那迦轻笑。

      蝶蛹蠕动得更快了,蓝光也越来越盛,就在蓝光最炽烈的时刻,那迦轻叹了一声:“可惜,时间到了——结束了。”只见他挥了挥手,破开蝶蛹,再凌空一招手,进入蝶蛹的妮维亚浑身沾满粘液,双手抱膝蜷成卵形,昏迷着被生生拖了出来,摔在岸边,腹膝之间隐隐有蓝光闪动,蝶蛹状物如腐肉般坠入了水泽里,生死不明。

      那迦走到妮维亚身边,提起她的脖子拎起来,一颗如拳头般大小的蓝色荧光小球落在了地上,他放下妮维亚,捡起了蓝色小荧光球,独自一个人离开了,留下两个小女孩和一片暗夜的沉寂。
      “他的目地达到了,”云海心想,现在算是真正安全了,精神一放松,终于昏睡过去……

      等到云海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身下还垫着那迦的外衣,浑身被碎石咯得很疼,刚坐起身来就感到一阵头昏目眩,手脚冰凉。

      她缓缓爬向妮维亚,身体是温暖的,还在均匀的呼吸,人还活着。云海站起来,慢慢走到山谷尽头的小瀑布前,吐出口中的苦槐木片,接取流水漱口。舌头已经麻木,口中已感觉不到苦味,她弯下腰摘了点近处的香草尖儿放进嘴里嚼,不由的想哭——尝不出任何味道。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眼前阳光下的水泽怔怔发呆。

      印加蝴蝶谷的景致完全被破坏了,看不到一只蝴蝶在飞舞,一片死寂,原本盖满绿色水草的水面,经历了昨夜的变故支离破碎,露出来大片墨色空面,水底变深了,不再适合水草的生存,甚至连一只水鸟也没有,也看不见鱼儿戏水。

      云海解开被那迦打了结的长发,拔下两根发丝,轻轻连接起来,一端绑上个小石块,扔进脚边的水里,石头扯着发丝直落进水里,并没有到底,云海手一松,发丝就随着小石块落进水底深处消失了。

      昨天发生了很多事,想想都让云海恐惧。那个蝶蛹状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有那迦捡走的蓝色小球。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迦还是欺骗了妮维亚,他根本不是真心的让妮维亚获得力量,中途他就打断了融合的进程,完全是为了那个蓝色小球。

      云海检查起自己的手腕,没有任何伤口,身上也没有异样,除了味觉暂时失灵,其它没有什么不舒服。她又去检视了一下妮维亚,也没有异常。那迦就这样将这两个小女孩扔下,云海勉强可以自己走回去,但是还有个昏迷的妮维亚,这就难办了,只能在这儿等她醒了……云海身上没有火种,肚子饿了也无法煮食,只得捡了几个鸟蛋生吃了,一股腥气在口鼻间漫延。

      入夜后,星月升起,蝴蝶谷失去了往日的欢乐,变得死气沉沉,静谧无声,云海躺在石头上看着星空,这时却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一个人向云海走来,戴着斗笠穿着僧衣。

      云海心中格登一下,难道是那迦又回来了?

      来人走近前,摘下斗笠,云海借着月光看清楚了他的脸——正是那迦——她就像是被石头打中的松鸡一样,呆呆不动了。

      “你们怎么了?”来人看看昏迷的妮维亚,“有人摔下山谷了吗?”俯下身去,观视着妮维亚。
      何必如此假惺惺的,对两个小孩有这个必要吗。

      来人又伸出手想要检视一下小云海,云海本能的向后退缩。“呵呵,别怕,我没有恶意,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倒要看看你还想演出什么戏,云海努力平息下自己的情绪:“那迦,昨天我们还和你在小木屋,今天中午我醒来时,就发现我们在这里了,妮维亚一直叫不醒,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那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来人若有所思:“看来你们是碰到了另一个那迦了。”

      这下,云海混乱了:“你不是那迦?难道还有一个那迦?”

      “我就是那迦,不过你们可能碰上我那个孪生兄弟迦那了。”来人顿了顿:“这样吧,我还是先送你们回去吧,你们等我一下。”说完他张开双臂,双眼合闭,似乎在感应着什么,然后来人睁开双目,眼中有一种了然的神色,看看云海,又走向妮维亚,十指凝光握住妮维亚小小的头颅。

      片刻后,妮维亚呼吸变急促了,猛然咳出一些粘液,意识渐渐恢复,她终于清醒了。

      妮维亚一睁开眼,就看见“那迦”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恐慌充斥了她所有的意识,剧烈挣扎着要脱离来人的牵制。无论这个“那迦”怎么解释,她都听不进去,不停哭闹着,要回山下叔叔婶婶家。

      这个“那迦”无奈,只得暂时将小女孩弄昏了,转向对云海说:“你的朋友情绪不太稳定,我得将她先送到山下,你在这儿要等我一段时间,千万不要乱走。”说完就带着妮维亚离开了。

      云海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额头靠在冰凉的大石头上,脑中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凌晨时分,这个“那迦”果然回来了,抱着云海往小木屋走去。云海在他怀中不停的发抖,这个人以为她觉得冷了,于是将她抱紧了点。回到小木屋的卧室小床上,小绒球还蹲在床脚,云海一沾到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好像有点发烧,什么也不想管了,这么一睡,就睡了三天三夜。

      其间,她感觉到,有人不时的喂她喝水喝药,是那个“那迦”吗,没有多想,她又睡了过去。
      到了第四天的下午,云海总算清醒了,恢复了一点活力。她下了床,走了出来,就看见一幅好笑的画面。

      这个那迦盘坐在自己经常坐的,面向树海的大石头上,手拿纸笔正在描绘眼前的景色。身边摆放了三只小木碗,装着红、黄、蓝三色,那只奸诈的杜杜鸟——老黑——落在他的光头上,闭目养
      神,连小绒球也在一旁玩耍。

      云海摄手摄脚的靠近,想要将老黑抓住,就在她踮起脚尖,两手合拢的时候,老黑眼睛都没睁,就飞停在了树梢上。此时小绒球也看见了云海,摆动着小肉翅,就扑了上来,可惜它忘了自己在石头上,也不会飞,“啪”的一声跌在了泥地上,逗得云海咯咯笑了起来,也不去扶它,小绒球速度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到云海脚边,养一个宠物的感觉也不错。可怜的小绒球,终于摆脱了身为储备食物的命运。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那迦停下笔,回头问道。

      这个那迦与那个“那迦”确实有些不同,肤色偏白,可是面对着相同的脸,云海仍是心有余悸,不敢靠太近。“嗯,感觉好多了。”

      那迦继续悠然的画他的画,心无旁骛。

      也许真是两个不同的人,并不是他在故意作戏,应该也不是人格错乱。“谢谢你,这几天照顾我。”

      那迦没停笔“没什么,是我弟弟迦那,给你和你的朋友添了麻烦。”

      前面那个是迦那,这个才是那迦,但是为什么迦那要冒充那迦呢?罢了,还是不要多问了。云海忍不住好奇这个那迦在画什么,所以一点一点的还是靠近过去,跪坐在那迦身后,看他画画。
      “对了,很抱歉,没经你的允许,用了你家的木碗装颜料。”

      “瓶子里的颜色不好用吗?为什么要倒在碗里用?”云海问道。

      “这个不是瓶子里的颜色,是我自己做的,我习惯自制色彩。”

      云海惊讶道:“自己做,怎么做的?”

      “这里附近就有红色泥土,黄色的花,蓝色石头,各种有色彩的物品都可以研磨来做颜料,再混和油化开,加点水捣成泥状就可以用了。”说话间,那迦已经画完了,云海接在手上仔细的瞧着,不时的看看画,又看看眼前的树海。

      这张画不能用惟妙惟肖来形容,眼前的树海是无风平静的,画中的树海却是有动有静的,看来这个那迦观察了很久。画中全是绿色,深绿浅绿翠绿墨绿,天青色湖青色鱼青色绸青色,层次分明,连天空都是用淡淡看不出的绿色抹了一下。

      那迦又画起了鸟,也不用打底也不用勾廓,只是用软笔蘸颜料调配出各种色彩,直接去描绘鸟儿五彩的羽毛。

      “你也会画鸟啊,你很喜欢鸟儿吗。”云海看他用软毛笔着色。

      “是啊,有人说我也许是鸟儿转生的,你想学吗?”

      “学这个,能起什么特殊作用吗?”

      “绘画,是制作魔法卷轴或者魔法阵的必须技巧。”

      “原来是这样,”云海点点头:“那迦,你能给老黑画一张吗?”

      “老黑,是谁?”

      “就是那只,刚才停在你头上的黑色杜杜鸟。”

      “嗯,等我这张画好。”

      大约一刻钟后,那迦先前的画作完成了,他放在一边晾干,接着去溪水中洗净了笔,再用三原色调制出黑色,寥寥四五笔就完成了。云海接过画,慢慢看起。虽然是简笔,但是老黑眼中精明的神彩淋漓尽现,比之前迦那所画多了点灵动之气。。

      言辞表情可以做假,笔迹画风却是装不来的,云海的心情放松下来,伸直双腿,舒舒服服的躺在那迦身边,这个人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青草香味。

      眼前的树海如此宁静,鸟儿在欢跳,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天色渐渐暗了,那迦放下画笔,对云海说:“你饿了吧,马上我就去煮点东西,你身体才好,不要吹太多风了。”那迦进了小厨房,烟囱里冉冉升起了炊烟。

      那迦煮的是野菜面糊,面没有炒过,直接放水里煮的,一个疙瘩一个疙瘩的;野菜没有过水,大
      概也是直接扔面糊里一锅烩的,而且煮的时间长了,烂黄烂黄的。

      云海无奈的舀起一勺面糊,让它缓缓的落在碗里,试着吃了一口就皱皱眉,放下勺子:“那迦,你一直吃这个吗?”

      “啊,对不起”那迦摸摸光脑袋:“我是修行者,不食荤腥,委屈你了。”

      “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吃的。”云海放下碗,径自来到厨房,还有些野菜,云海洗过手,把野菜切碎用素油翻炒了一下,再炒熟面粉兑面糊,最后将炒好的野菜段放进去,又拿出一瓶自己腌的小蒜,分两次端到了起居室。

      云海将大份面糊推到了那迦面前,在跟前小碗里加了点盐腌小蒜,苦槐木的后遗症还没有全消。
      之前的面糊那迦已经喝完了,他端起云海做的面糊尝了一口,两个眼睛都发亮了,一饮而尽:“好棒的味道,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糊!”

      那迦和迦那果然是孪生的两兄弟,连话都说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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