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大人请自重》羽落长风

29、以毒攻毒

　　莫倾尘过来，便将在花神庙的事情简单跟他们说了，参商听完，头更大了，一个疫病就够麻烦了，没想到还有人活活被火化的事情，这种术法哪怕在魔界都只有少数人会，是谁下这么大的本钱，又是疫病，又是火烧活死人的。

　　但现在不管怎样，都得死马当活马医了。

　　忙了一天，莫倾尘又饿又困，但他现在担心他回到客栈，客栈里说不定早就层层包围等着他回去了，他又不想对普通人出手，实在难办。对了，还有今天那对母子，不知道她的丈夫怎样了，听她描述得情形，她丈夫绝对已经中疫病了，得去提醒一下她，让他丈夫隔离起来才行。

　　一想到此，莫倾尘立刻行动了。

　　“阿尘，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临烬渊有些担心道，毕竟现在疫病这么严重，难保拥有魔元就不会感染，更何况莫倾尘肚子里还有他们两的孩子。

　　“我得去提醒一下今日那对母子，尽快将她丈夫隔离开来。”莫倾尘简单解释道，便出门了。

　　“但你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吗？”临烬渊问。

　　莫倾尘才想起他根本不知道那对母子住在哪里。

　　不过很快，他们便见面了，那女人直接用板车拉着男人十分着急往花善堂来。

　　莫倾尘赶紧上门帮忙。

　　“大夫呢，赶紧救救我孩子他爹，他刚刚鼻子，眼睛都流血了，身体溃烂也越发严重了。”女子边哭便喊。

　　这时候的花善堂早就被病人挤满了，裴千逸和参商一口气没歇，又忙了起来，赶紧让药童根据最新的药方去煎药。这副药方他们争论良久，因为其中大胆参合了金蟾和蝎子两种药引，这是参商提出来的新的治疗方式，以毒攻毒。

　　如果普通保守的药方已经没有用，那么只能剑走偏锋，尝试一些新的药方。这个药方之前参商只用来中剧毒的人身上，对于传染性疫病的还没有尝试过，具体效果如何还有待考究，但现在没有时间给他们慢慢做试验，因为这疫病转重症后，留给病人和大夫的时间不超过六个时辰，他们等不起了。

　　整个镇子已经超过一半得人发病，发病中有三分之一是重症，开始七窍流血，如果再不大胆尝试，恐怕到了明天，整个镇子估计得死一大半。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药童争分夺秒熬药，这边看病的病人多到把整个医馆的门外大街都堵满了。

　　好不容易药熬好了，但一次性分量只够五人份，但因为是新药，只敢先给症状最严重的病人尝试，参商纠结了一下，决定先给那位妇人的丈夫先试一下，因为老人可能遭受不住那药中的毒性，但年轻人或许可以。

　　那男子喝完药后，过了半个时辰，身体突然不停地颤抖颤抖，整个人口吐白沫，是中毒的症状。

　　那女子见了自己的丈夫不仅没有好，反而越发严重，不禁喊道：“怎么回事，我丈夫怎么会这样。”

　　“嫂子别着急，这是药物在他体内起了反应了，相信你丈夫，他可以撑过去的。”参商安慰到，但其实他也没有八成的把握，那病人是否能熬得过去，毕竟每个人得身体是不一样的，而且他对这个疫病实在抓不准，毕竟跟中毒还是不太一样的，这种疫病会传染，中毒可不会传染。

　　但幸好，那男子口吐白沫后，七窍生血的症状缓解了些。

　　其他人见状，纷纷求大夫赐药。

　　但这药只剩四碗，只能优先给症状最严重的人，而且必须经过他们的同意，愿意承担喝药后的后果。

　　又过了半个时辰，那个男子呼吸逐渐停滞，几乎没了气息。女子哭喊了起来：“大夫，我丈夫怎么没有气息了。”

　　参商和裴千逸，莫倾尘等人赶紧上前，观察男子病情。

　　参商和裴千逸把脉，莫倾尘和临烬渊帮不上忙，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参上当机立断拿出银针，朝着各个穴位施针，男子的气息暂时抢救了回来，参商也紧张得头顶冒汗，俊秀的脸庞没有半分孩子气，只剩专注，裴千逸不禁有些看呆了，此人的手法比当年他师傅还强多了，一个这么年轻的男子，哪里学的这么好的医术，裴千逸决定等这疫病过去后，一定要跟他请教一下。

　　等男子气息稳定下来后已经是后半夜了，七窍流血和皮肤溃烂的症状也止住了。

　　但同样跟他喝了同一种药的有两位年纪稍微大的便熬不过去了，直接口吐白沫，身体痉挛后没了气息，饶是参商也回天乏术。

　　于是他对其他患病者坦然陈述道：“这药方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喝了此药如果能熬过去可能就能得救，如果熬不过去今晚估计就没了，希望大家考虑清楚。”

　　听完此言，很多患者都想选择更为保守的药材，但急速恶化的病情让他们明白，如今不管死活都只能试一下了。

　　但新的问题在于，医馆里的蟾蜍和蝎子并不多，最多只够三十人的分量，而整个镇子感染的人数超过上千人，即便这个药方是有效的，但如果没有药引子，也是巧妇能为无米之炊。

　　“尊上，得麻烦你和道长到伽蓝城采买这两味药方，越多越好，越快越好。如果伽蓝城也没有这药材，麻烦尊上和道长到合欢派去，他们派最喜欢用这两味药引做毒药，应该有大量存货，你去抢些过来。

　　莫倾尘知道这事情十分紧急，等参商说完，便施展轻功上路了，临烬渊也快速跟上，一黑一白宛如太极两仪消失在夜空。

　　很快这三十份药便消耗完了，喝了此药的有将七八成的人都撑下来了，还有一半的没撑过来直接去了。还有很多没有喝上最新的熬制的药的家属也在旁边哭闹，但很快便被裴千逸制止了。

　　“这是医馆，若能救我们自当竭尽全力，但如今药材不足，我们已经在想办法了，你们若执意要闹，恕我裴千逸从今往后不再医治贵家族之人。”

　　那些闹事者皆知花善堂是花池镇最大的医馆，而裴千逸更是方圆几百公里最厉害的大夫，几乎所有疑难杂症几乎没有他治疗不了的，往后一家大大小小，肯定都会有大大小小病痛，肯定还得用得着大夫的时候，确实不宜生生起冲突，便只能焦灼等待。

　　医馆里都是哭喊声，但这时候最不缺的就是哭喊和悲鸣，人人都陷入这种近乎绝望的情绪之中。

　　眼下他们只能等待了。而且无论是参商还是裴千逸，他们的体能几乎都到达极限了，从一早到晚上没有歇过，没有吃饭，连口水都没有时间喝，他们都快虚脱了。

　　“哎，你的医术是怎么学的，年纪轻轻行医之法如此之熟稔，相比是师从高人吧。”裴千逸忍不住问，比他看起来还年轻，但医术比他高明的他在整个人间没有看到几个这样的人，他以为自己已经算得上天资过人了，没想到看到此人便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自己有些夜郎自大了。

　　“以前到处云游，跟着一位隐蔽山谷的老人学的。”参商并没有隐瞒，但也没有和盘托出，因为他是个魔，不是个人，他如今已有一百二十岁了，足以当眼前这个大夫祖爷爷的年纪了，他的医术只有三分之一是来源于他师傅，更多的都是靠他自己学习、摸索出来的方法论，他都有详细记载在册，他的愿望就是有生之年能破解世间所有的疑难杂症，并撰写出来供后人参考。

　　“嗯，原来如此。”裴千逸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对了你今天一直没吃东西，要不要我让人去做点饭菜，垫垫肚子。”裴千逸礼貌问道。

　　“好呀好呀。”参商真的快饿死了。他这么多年常住在人间，除了研究医学，还因为惦记人间美食，说道吃的，他整个人就像萎了的花朵重新活了过来。

　　因为到处都是病人，他们直接到后厨那边去用餐，还有医馆里所有的问诊大夫，药童都简单过来吃了个饭，又重新回到医馆继续看病，煎药。

　　一夜过去，昨晚又有上百具尸体从医馆抬去火化，这两天整个镇子零零总总死了近上千人，家家户户挂满白布，但没有人有多余的时间为他人悲伤，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下一个黎明。

　　莫倾尘和临烬渊飞身到伽蓝城，才发现这里早已经成为一座死城，路上因疫病死亡的人数不胜数，因为死伤人太多，尸体都没有人收拾，四处苍蝇虫蚁乱飞，宛若人间炼狱。

　　饶是临烬渊见此，都有些惊讶，别说莫倾尘了。

　　“我以为只有花池镇这样，没想到伽蓝城比花池镇还早上一步，幕后之人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莫倾尘不能理解，有什么天大的野心是需要通过牺牲全城的百姓去成就的？

　　“我猜测白泽应该是以疫鬼合作，以百万生灵献祭，目的，应该是为了获得颠倒乾坤，逆转阴阳的能力。”临烬渊猜测道。

　　以他对白泽的理解，那女人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当年魔族长老强行拆分她与临玄萧，杀死她腹中孩子，而临烬渊又杀了他的情人，她早已心生怨恨，如今所作所为不过才是她真正想做的事情罢了。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她成功，”莫倾尘愤然道。

　　城里的医馆、药堂都已经成为尸体横停的森森鬼狱，医馆的郎中、大夫、药童几乎无一幸免成为众多亡魂中的一员。

　　莫倾尘和临烬渊各个医馆都翻遍了，但并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是的，普通医馆根本就不会有毒物。

　　莫倾尘当机立断，要前往合欢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