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渡》断桑

8、第8章

　　“先看烟花。”

　　“等会再拿礼物给你。”

　　一处广场，人潮拥挤，韩月兮跟着袁归晗混在人群中，不多时，烟花在空中绽放，即使是转瞬即逝，也值得。

　　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都有。许多人拿出手机拍照或者录视频，韩月兮望着天空中绚丽多彩的烟花，心中不由多了几分感慨。

　　差不多了，袁归晗抓住韩月兮的手腕，她微愣，将她带离人群，来到一处安静、人流少的地方，旁边有一棵很大的树，城市的灯光打在树上，投下细碎斑驳的光影。

　　四处静谧，只余风声。

　　韩月兮有些迫不及待，她打破寂静：“我的礼物呢？”

　　袁归晗嘴角微勾，他将树下那个极其普通的袋子哪来，掏出里面白色礼盒，双手递过去：“喏！”

　　韩月兮在看到那个礼盒的时候眼睛一亮，“我现在可以打开吗？”

　　袁归晗看着她那样，真的是又期待又兴奋，他轻嗯一声。

　　韩月兮慢慢讲盖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本书，一本她很久以前朝思暮想都想要的书。这令她大为震惊，她没想到自己还能看到这本实体书。

　　《扶瓷》。是一本已经绝版的书，那时候韩月兮做梦都想要得到，可惜已经绝版了，她有些遗憾，后来打听到别处书店还有库存，可惜去到的时候已经被人买走了，她还伤心了好一阵子。

　　韩月兮带着颤音：“你怎么会有这本书？我……谢谢。”

　　袁归晗没有作答，他先想到之前她加了他微信之后，去翻她的朋友圈，想要了解一下她现在的生活以及喜好，倒是没想到会看到一年前她在朋友圈抱怨《扶瓷》没买到，还带着一丝不甘。

　　他想起自己一年前逛书店的时候看到的一本书，觉得好看就买了，老板还说他眼光好，这本书很畅销，可惜已经绝版了。他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结完账转身就出去了，没有注意到正匆匆而来的韩月兮。

　　沉默片刻，韩月兮抱着礼盒正感动着，她抬头：“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本书。”

　　因为这都是自己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执念了，可是当她亲眼看到这本书的时候，还是会为之动容。

　　“觉得你会喜欢。”袁归晗看她爱不释手的模样，就能想到当时她有多么的沮丧和失望。

　　韩月兮确实很喜欢，她“嗯”了一声，“谢谢，这是我收到过最喜欢的礼物。”

　　袁归晗以为她这句话心里暗潮翻涌，最喜欢？！

　　树下有座长椅，袁归晗示意她一起坐下。二人皆不言语，但韩月兮不是能忍住寂寞孤独的人，她将礼盒放在二人中间，问：“你把这个放在这就不怕被别人拿走？”

　　他漫不经心地捏了捏手指，随意道：“这地方有点偏，何况今日还有烟花，没人会来这里，而且我的书袋只不过是普通的袋子，又有多少人会去理它。”

　　韩月兮看了一眼一旁的书袋，确实普通，那是她书店最常用的，就没再理会。

　　“嗯，我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袁归晗：“作家。我就是个写小说的。”

　　韩月兮一听是小说家，那可兴奋了，“那你能告诉我你写的什么书吗？书名叫什么？你在哪个软件写？”

　　袁归晗无意透露太多，反正她都会知道，只是现在还早，他淡淡道：“渡湘园。其余的，以后你会知道。”

　　可是韩月兮实在顶不住好奇，左一个问题，右一个问候，都是在旁敲侧击。

　　“你最喜欢笔下那个男主和女主？”
　　“你觉得书名的字数是长些好还是短些好？”
　　“你更喜欢言情还是耽美啊？”
　　“你喜欢古代还是现代啊？”
　　“……”
　　诸如此类的问题她一大堆，可袁归晗却不透露半个字，他抬头望向无尽的天空，突然问：“你喜欢月亮还是星星？”

　　“啊？”
　　等她反应过来，回答道：“星星吧。”

　　袁归晗小声说：“可是我喜欢月亮。”
　　这句话她当然也是听到了，但她没有深究这里面的深层含义。她随后道：“你喜欢去哪里看月亮？”

　　“山上！”

　　袁归晗有一个主意，他扭头看她：“你喜欢露营吗？”

　　韩月兮想了想，也说不上喜欢，小时候总闹着要像其他孩子一样跟父母去露营，可父母没时间，好不容易去了一次，她开心极了，结果那天去了以后就下雨，她后来还想要求父母一起去，可是这活动好像跟她有仇似的，总不让她如意，也就没去成。

　　她现在倒还挺想去试试的，看看长大了以后还会不会这样。

　　她满口答应：“好啊。到时候我再叫上几个人，人多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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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节过后，袁归晗倒是日日来得勤，每天都来书店看看，有时候就是坐在桌子前码子。他如今在写的小说还是一本架空历史的言情小说，对于上本《慕月裳》，他觉得有点过了，所以打算写这本来平衡一下，暂时是没想写虐的，先让他们搞钱，起名《一笺月光》。

　　天色渐晚，落日余晖早已披上霞光，霞光透过树叶，撒下斑驳细碎的光影，窗户边上的人仿佛染上了光，远处看去，熠熠生辉。

　　袁归晗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去。他将要拉开玻璃门时，身后传来脚步声，着急的。韩月兮追上他，轻微喘气，“明天元旦，我们一起去露营吧？”

　　袁归晗抬眸看她，额前碎发凌乱，是刚才跑来的时候太急了嘛，皮肤雪白，眼神真挚，双手正叉在腰处，她努力平复呼吸，等待着他的回应。

　　“好！”

　　晚上，韩月兮回到家，跟安昭予说了这事，她倒是没有什么意见，还特别勤快的写起了露营必备清单。

　　既然闺蜜去了，哥哥也少不了。

　　她给韩臻打了个视频通话。

　　韩臻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发尾滴着水珠，他拿起毛巾随意地擦了擦，“什么事？”

　　韩月兮怕他没时间，先打探道：“哥，你们公司年底有放假吗？”

　　韩臻不以为意，“干嘛？你又不是我公司的员工。”

　　韩月兮实话实说：“没什么事，就是问你有没有时间，明天我跟昭昭去露营，你去吗？”

　　韩臻抱着怀疑：“去哪？”

　　韩月兮：“山上啊，说不定晚上还能看到星星呢。”

　　“就你们两个人？”

　　韩月兮迟疑片刻，“不是。还有其他人，你去的话，人多热闹。”她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想的确实多一个帮手，可以帮她拿东西，免费的苦力，不要白不要。

　　韩臻刻意问道：“男的女的？”

　　对于这个事，韩月兮没有过多的隐瞒，“男的，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了。”

　　韩臻这下有点不放心了，她们两个女生，跟一个男生出去，保不齐会发生些什么。

　　“我去。”

　　韩月兮终于等到他答应，拍手叫好，还不忘嘱咐他：“明早出发的时候你来接我，记得多带点厚衣服，山里冷。”

　　韩臻倒没多在意，“你也是，别自己没穿多少，还得抢我衣服。”

　　韩月兮“哦”了声，没再理他，随手结束了视频。

　　为了去露营，打算明天书店关门，所以给程恂和钱挽霁发了消息：明天给你放假。

　　次日。

　　韩臻驱车到韩月兮小区门口，他妹早就等着他了，她手里拎着一堆零食和水果，出门急，衣服都没来得及准备厚的，她现在只祈祷别下雨，不然可白费了她一晚上精心准备。

　　如她所愿，今天天气不错，没有雨，暖阳高照。

　　他就知道，一说起玩他这个妹妹最积极，衣服什么的不在乎，等到时候觉得冷了就抢他的衣服，还蛮不讲理，理所当然的说他要照顾她这个妹妹。

　　幸好，他那还有几件她留下的衣服，他带来了。韩月兮抱着袋子进到车里，看见塞在后座的衣服，看了看韩臻。

　　她坐在车里不出声，掏出手机跟袁归晗联系。

　　【韩家的月亮：你出发了了嘛？】

　　【抓娃娃高手：嗯，在路上了。】

　　韩臻弄了导航，一手转了转盘，“你今天怎么有兴致去露营？”他实在搞不清楚，他这个妹妹自小就跟露营犯冲，一说要去露营，不是生病就是天气不好，怎么还能有兴趣。

　　韩月兮想了一下，要不是袁归晗跟她提，她也不会想到这个跟她犯冲的活动，“就是想看看还会不会跟我犯冲，而且今天是元旦，正好我们一起聚聚。”

　　韩臻开玩笑道：“别让我们这么快原路返回就行。”

　　韩月兮想到安昭予还没到，“哥，去接昭昭。”

　　韩臻眼眸一沉，驱车去了安昭予的住处。

　　彼时，安昭予正在小区门口等着，昨晚本来是要跟韩月兮说自己开车去的，可是后来她又发消息给她，说韩臻也去，她们可以一起坐他的车去。原本她是想要拒绝的，可是心里还是会有点不舍，就同意了。

　　她想：应该不会太尴尬吧。

　　韩臻看到不远处的安昭予，穿着黑色大衣，双手插兜，长发披着，目光望向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车停在她面前，韩月兮跟她打招呼，“昭昭快进来。”还不忘指使韩臻帮忙拿东西，“哥，你帮昭昭拿一下。”

　　安昭予身旁立着一个纸箱子，里面放了烧烤架子，不是特别重，她有点局促，正准备拒绝：“不……”

　　韩臻关了车门，伸出手将纸箱子抱起放进后备箱。安昭予看着他完成这些，还绅士地给自己拉开后座的车门，示意自己进去，她不好推辞，就低着头坐了进去。

　　韩月兮见闺蜜进来了，马上找话题，“昭昭，二白在你那还好吧？”

　　安昭予看着已经开始驱车的韩臻，收回视线，笑着说：“我还能让它过得不好。”

　　安昭予的宠物店里有很多小猫小狗，韩月兮有时候没时间照顾猫就把它送到安昭予哪里去，安昭予自是答应。

　　车子里陷入一阵沉寂，没人说话，自然就持续到了山脚。
　　车子到达山脚后，韩月兮抱着她的袋子出来，还不忘把后座的衣服套在身上，毕竟出了车子就没有暖气了。

　　韩臻打来后备箱，拿出里面准备好的装备，安昭予站在他身后，准备把自己带来的箱子拿出来，却先看见韩臻把一个背包扔到她怀里：“你背这个。”

　　很明显，这是在照顾她一个女孩子，她还想说什么，韩月兮就过来拉着她走了。韩臻双手抱着纸箱跟在她们身后。

　　不多时，袁归晗也来了，不过不止他一个，还有江沐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