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渡》断桑

5、第5章

　　天空恢复了往日的湛蓝，大雨过后，一切都是新的。

　　袁归晗晨跑回来，换鞋时瞥见旁边的伞，也该还了吧！？

　　袁归晗推开书店的门，看见一个女孩，不是韩月兮，但是他见过韩月兮跟这个女孩一起玩。

　　不远处，程恂抱着一摞书出来，重重的放在书桌上，他爬上梯子，将底下的书往书架上放，他看向钱挽霁，“过来帮忙啊！”

　　钱挽霁显然不是特别愿意，只是轻哦一声，还是过来。

　　程恂注意到袁归晗，居高临下问他：“请问你找谁？还是要买书？”

　　袁归晗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就应了声：“我来还伞。”

　　程恂看了眼他手里的伞，确实是店里的伞，随意道：“放那吧！”

　　倒是钱挽霁，走近袁归晗，伸出手：“给我吧。”

　　袁归晗将伞带给她，顺便问：“你们店长在吗？”

　　钱霁鸣立刻回答：“在里面。你跟店长是什么关系？朋友？可是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袁霖晗思索片刻：“嗯，朋友。”

　　钱挽霁没有那么疑心，就放他进去了。

　　袁归晗缓步走向里面，他期待再次见到她，很开心。他在门口站住，看见韩月兮对着手机发呆，神情凝重，似是心情不好。他轻轻敲了敲门。

　　韩月兮坐在椅子上，听见声音，抬头望向门口，看见袁归晗。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来找她，索性直接问：“有事吗？”

　　袁归晗有些紧张，连说话都不顺了，“我，我来还伞。”

　　韩月兮没看见他手里有伞，皱眉。

　　袁归晗解释：“伞在外面。”

　　“那，还有别的事吗？”

　　“想跟你认识一下！我叫袁归晗。”

　　韩月兮知道了他的名字，想起安昭予先前的话，她可以将他的名字告诉安昭予了。

　　礼尚往来，韩月兮也报了自己的名字：“我姓韩，名月兮。”

　　韩月兮见他没有要走，不解道：“你还想干什么？”

　　袁归晗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他们呆的更久些，他盯着韩月兮：“我刚刚看你好像很伤心的样子，没事吧？”

　　韩月兮起身，走近他，“怎么，关心我？”

　　袁归晗没作声，不置可否，低头，看见她手机上的三个字——慕月裳。

　　他现在心里莫名特别高兴，她在看他写的小说。

　　他恍惚了一下，忽然问：“你觉得，慕月裳的故事怎么样？”

　　韩月兮瞬间没反应过来，这个人怎么回事？

　　袁归晗打开手机，给她看慕月裳的简介，重新问：“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韩月兮扫了几眼，这不是她刚刚在看的小说吗？她以为他也看，就很想知道，“你也看？”

　　袁归晗没有直接回答，韩月兮默认他也在看这本小说。她突然有点找到知音的快感，她拉着袁归晗的手，进去。

　　袁霖晗被她拉着，呆滞了几秒。

　　韩月兮跟他坐在一块。她很快就又恢复那副悲伤的神情，“上官月和风麟，太苦了！……”说着说着，她就不由自主的掉了几滴眼泪。

　　袁归晗赶紧拿了几张纸巾递给她，韩月兮随便擦了擦，继续说：“我就是觉得他俩太不容易了，明明可以一起走下去，却遭到那么多的阻碍和羁绊。最后，到头来，都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袁归晗想了一会儿，是啊，他们注定没有好结果，那自己和她呢？

　　他安慰道：“你也别太伤心了，他们的命，你也改变不了。”

　　韩月兮又大哭起来，“怎么可以这样，我想看个小说发泄一下都这么虐。”

　　袁归晗不知道怎么哄，只得在旁边递纸巾。等韩月兮哭的差不多，不再哭了，袁霖晗温柔的问道：“还哭吗？”

　　韩月兮擦干眼泪，眼睛红红的，“不哭了。我的情绪都发泄出来了，谢谢你陪着我，不好意思啊，浪费你这么多时间。”

　　袁归晗倒不这么觉得，他开玩笑道：“我们都是书粉吗，书粉照顾另一个书粉，没什么的。”

　　韩月兮笑了，好像也是。
　　真是奇怪，这样一个人，竟然和她一样喜欢看这种小说。

　　袁归晗：“要不，我带你去个开心的地方？”

　　韩月兮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韩月兮见他带自己来商场，很是不理解，难道是买买买？

　　但是却不是她想的那样，袁归晗在娃娃机面前停下，“试试？”

　　原来是抓娃娃！

　　韩月兮拍着胸脯说：“试试就试试，我告诉你，我抓娃娃可厉害了。”

　　韩月兮投入硬币，摇动控制杆，盯紧里面的爪子，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摁下按钮。
　　很可惜，没抓到。

　　韩月兮有点尴尬，“我这次只是没发挥好，等着，下一次一定能抓到。”

　　韩月兮就不信了，她继续操作，爪子在出口上方停留，下方有一个小狐狸状的娃娃，韩月兮这次摁下按钮，爪子成功抓到了，她高兴极了，可是在到达出口的路上，狐狸掉了。

　　韩月兮不气馁，继续抓。
　　袁归晗在旁边笑，等到她框里的硬币快没了，又再去买硬币。

　　韩月兮被这台娃娃机气到了，“就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我就抓到了。我不要这台，我要换一台，一定是这个机器的问题。”

　　换了台机器，韩月兮斗志昂扬，“我今天抓不到一个就不姓韩。”

　　幸好，她抓到了，不然就要改姓了。她抱着自己抓到的熊猫，跟他炫耀：“我就说我能抓到吧。”

　　袁归晗也很开心，“嗯。这里还有硬币，你还要抓嘛？”

　　韩月兮摇头，“不抓了。你还没有抓，给你吧。”

　　袁归晗投入一颗硬币，眼神紧盯里面的爪子，右手在控制杆上晃动，不一会儿，就抓到了一只狐狸。

　　韩月兮见到了他的实力也不气，她还去换了更多的硬币，“你给我把他们都抓上来。早知道就你来了，也不用浪费这么多钱。”

　　袁归晗摇了摇头，轻笑：“好，我给你赢回来。”

　　袁归晗一抓一个准，这台机器抓得差不多了，韩月兮又想要别的机器里的娃娃，他又换了台机器抓，每抓到一个，韩月兮都开心极了，像是把之前自己没抓到的仇都报回来了。

　　天色渐晚，夜幕降临，韩月兮抱着其中几个娃娃，袁归晗则帮她提剩下的十几个，他们抓了很多，以至于四只手拿不过来，就去找服务员要袋子，服务员看到他们抓了这么多，无语了，这还让他们怎么做生意，他瞪了俩人一眼，自主将他俩拉入黑名单。

　　韩月兮看到别人瞪她，问袁霖晗：“他就是羡慕嫉妒恨！对吧？”

　　袁归晗应道：：“嗯。我们走吧。”

　　俩人在街上并肩而行，袁归晗刻意时不时去偷瞄身旁的人，他看见她在搓手，再看看她只穿了一件毛衣，白色的，毛绒绒的。

　　入夜了，气温也降低了，一阵风吹来，韩月兮直哆嗦。突然，一件衣服披在身上，瞬间就不觉得冷了，还有衣服主人身上的余温，韩月兮下意识拉了拉衣服，将自己包裹住。

　　她忽然停住，袁归晗也跟着停下，问她：“怎么不走了？天黑了，该回去了。”

　　韩月兮看他身上的衣服到了自己身上，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她咧嘴笑：“谢谢你！还有，你的衣服。”

　　袁归晗试探着问：“那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

　　“当然！”

　　两人继续走，路灯将二人的影子拉长。韩月兮抱着狐狸玩偶跟在袁归晗后面，她踩着袁归晗的影子走，正好，他转身看她，并没有注意其他：“走啊？”

　　韩月兮拒绝道：“不可以，你现在被我踩住了，走不了。”

　　袁归晗不明白，看了看她的脚，正踩着自己影子，好吧。

　　袁归晗甘愿陪她演下去，一副担心的样子：“那怎么办？走不了了，谁来救救我呀？”

　　韩月兮欣悦，对他说：“那，我就大发慈悲，放你离开。”

　　俩人对视一笑，也不戳穿。

　　走到路口的时候，几个路灯一齐亮着，不远处的路灯下有个女孩在摆摊。

　　他们走过去，女孩一看到有顾客就非常惊喜，她欣喜说：“二位挑些什么？”

　　韩月兮看中了一旁的月亮钥匙扣，她拿起一个把玩，露出笑容：”这个好好看。”

　　袁归晗也挑了一个，他正准备拿出手机，韩月兮将他阻止，“别！你已经为我抓了这么多娃娃了，这个钥匙扣就当我作为朋友送给你，不过分吧？！”

　　袁归晗没有拒绝，韩月兮又挑了挑别的钥匙扣，她拿着几个做对比，还是觉得第一个好看——圆月形状的，她把其余的放回去，偏头问袁归晗：“你要哪个？”

　　袁归晗扫了眼她手里的，指着那个跟韩月兮手里一模一样的回答：“这个。”

　　韩月兮将手机掏出来，袁归晗不小心瞄见她微信给自己的备注：抓娃娃高手。怕不是在他抓娃娃的时候改的。

　　袁归晗把韩月兮送到她小区门口，关心道：“你自己进去没事吧？”

　　韩月兮挥挥手：“没事，放心吧。”

　　袁归晗将手里的两大袋娃娃给她，“那这些，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韩月兮不想再麻烦他，只能逞强，“能！”

　　袁归晗亲眼看着韩月兮进去，直到她没入黑夜，他才转身离开。

　　今天又是开心的一天。

　　袁归晗自口袋里取出那个钥匙扣，套在手上轻转，这可是她送给他的，他可得好好保存。

　　就算从朋友做起，他也还是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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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月兮回到家，赶紧将手里的娃娃放下，手酸。她转了转手腕，打开袋子，里面全是玩偶，各种各样的都有。

　　猫咪从房间里面出来，到她脚边蹭她，“喵。”

　　韩月兮又有所感悟，她抱起猫咪，跟它分享：“二白，我今天交了个新朋友，他叫袁归晗，而且他还是个抓娃娃高手，”她指了指桌上的两大袋子，“你看，这些都是他抓的，厉害吧！。”

　　韩月兮跟猫咪洋洋得意，心里莫名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