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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血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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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誉起床后告诉连皓他想走远一点,可能要离开营地一星期左右,问连皓是跟着他还是自己在营地附近搜索野人。
当然是跟着他!连皓很兴奋。离开营地一星期?那他从怀斯曼的书上学来的求生技能就有用武之地了。这下,他在焦誉面前不再是什么都不懂,一无是处的小跟班了!
他情绪高涨,开始收拾背包。
“你的帐篷可以再大一点吗?”焦誉也在收拾背包。
“可以。睡两个人没问题!”连皓对他的帐篷很是得意。那是他自己用一块大帆布改造的,用一根尼龙绳就可以很方便地挂起来,撑大了可以睡两个人,一个人用的时候把多余的布垫在身下。
“那我不带帐篷了,可以多背些食物。”焦誉往包里塞了几盒鱼罐头、几袋饼干和方便面,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袋装食物。
“好。我们要到哪里去?”连皓看着他,两眼发光。
“我想往东走走。”前几次进山分别驻扎在不同的地方,每次都在驻扎点周围拍摄植物,几次下来,东西南北,从下到上,也覆盖了不少地方,但有一个山头,因为离几个驻扎点都比较远,所以一直没去。那山头很高,远远望去有大片裸露的黄色岩石,让焦誉不由自主想起《血兰》里描写的鬼崖。
“好吧!”反正他也不知道往东能走到哪里,跟着就是。连皓收拾停当。
焦誉朝他微微一笑,转身出发。晨雾中,笑容诱人得有点不象真的。
连皓愣了愣,心跳加快几拍。
焦誉一路又拍了好多照片,换了一次储存条,换了一次电池。与他相比,连皓就游手好闲得多。进山三天了,他的数码相机还有两格电。
他跟在焦誉屁股后面,一边用小树枝骚扰不小心被他看到的虫虫,一边留意有没有野人出现。不过,做得最多的事情是问:“这个能吃吗?”
在焦誉的指点下,他尝了很多种野果,也算得上是大饱口福了。野果真的大多都不好吃。酸的、涩的居多,还有些没什么味道……偶有酸甜可口的,还都很小,很少,不够塞牙缝。连皓想,以后万一想来隐居,也得自己种几颗果树,刨几分地,种点鲜嫩的蔬菜。而且,还得带着焦誉。
经过两天的接触,连皓对焦誉简直崇拜得五体投地。他想象不出植物学家的眼睛是怎么长的。那些他看来一模一样的草,焦誉居然能叫出两个名字来,还能煞有其事地说出很多它们的区别来。虽然说了连皓还是觉得它们是一样的。这林子里,好象就没有焦誉不认识植物。更神的是,他连每种植物有什么功效、有没有毒都清清楚楚。
带着他,连皓感觉安全不少。
吃完饭没走多久,他们发现有一处岩石上汩汩渗出水来。
焦誉说:“我们今天就在这儿睡觉吧。”
“这么早就睡?”连皓看看天,好象才过中午。
焦誉指指那渗水的岩石,说:“前面不一定有水源。没水不方便。”
他们找了块较平的地,连皓负责搭帐篷,挖坑造炉子;焦誉负责搜集铺床的草和点火的干树枝。一会儿,营地就驻扎好了。
焦誉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写笔记,连皓在林子里转来转去找鸟窝。找了半天,他得出结论:够得着的地方没鸟窝,有鸟窝的地方够不着。凭什么焦誉就能掏到野鸡蛋呢?他实在是有点不服气。
突然,在一丛不知道是玉米还是甘蔗或是芦苇或别的什么东西的草从里,连皓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类似鸟窝的东西!他走进一看,确实是鸟窝,虽然小了点。因为里面有蛋!他轻轻地把里面五颗小鸟蛋拿出来放在手心里。五个,他掏到五个鸟蛋!即便每个只比黄豆胖一点点,却是货真价实的蛋。连皓捧着五个鸟蛋美滋滋地回临时营地去了。
“焦誉!”他叫。
焦誉抬头。他已经做完笔记,正在看书。
“我掏到五个鸟蛋!你看!”他把手掌放在焦誉面前,“待会儿我们煮了吃。”
焦誉噗哧笑出声来。“你吃吧,我这儿有大一点的。”说着,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包奶油花生米。
连皓悻悻地在焦誉身边坐下,嘀咕:“我的可是蛋呀!”
“这么小的蛋,吃了跟没吃一样,还要害五条生命,还是别吃了吧?”焦誉转过头看他。
连皓想了想,站起来往树丛走去。他把蛋还给了鸟妈妈。
“看什么书呢?”连皓折回来后扯了把蕨坐在焦誉对面,仰脸看他。
“血兰。”他把书平放在腿上,好象怕弄折弄皱了。
“就是手抄的那本?”连皓探身瞧了瞧。
“对。”
“讲什么的?”连皓问。
“讲一种植物,叫血兰。”
“有什么特别吗?”连皓很好奇,什么植物能写一本书?
“书上说,能解百毒。”
啊?能解百毒?武侠么?武侠书里总是有能解百毒的奇花异草。“比天山雪莲和千年老参还厉害?”连皓问。
“呵呵,”焦誉看着他笑,让连皓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应该是吧。我这次,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来找血兰的。”
“什么?”这个人肯定看武侠小说把脑子看坏了,连皓想。
“你是不是觉得我脑子有问题?” 焦誉看看天。
“啊?哦……这个……没有吗?”连皓无辜地睁大眼睛。
“其实我有时候也这么觉得。”他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呼出来,继续说,“这本书,是我们家祖宗传下来的,据说是一位先人所著。原本早没了,但有七八本手抄的,算上丢失的、破损的,总共应该有十几本,分散在几户堂表远亲家里。”
“十几本?抄那么多干什么?”
“是啊,有点无聊。不过我也挺无聊的,这本是我抄的。”焦誉指指腿上的书。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抄一遍。初中的时候,从家里箱子底下翻到一本《血兰》,当时虽然看不大懂,但看着总觉得心里不舒服,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抄了一本。”
连皓想,抄一遍其实没什么,反正古人写的书一般都比较短。但一个成年男人来深山老林里找一种能解百毒的植物就不止搭错一根筋了。
“这本书可以说是一本研究笔记。”焦誉继续,“详细记载了血兰的习性、功效、栽培注意事项什么的。还有作者试图繁殖血兰的试验过程。另外还有一些插图,画了不同季节血兰的形态,以及哺以血液之后开的花。”
连皓呆呆地看着焦誉腿上的书,说:“象真的一样。”
“确实。要不我也不会有找它的念头。”焦誉说,“虽然书里说血兰只有一株,而且最后没了,但我还是想找找,会不会不巧在哪里有后裔或兄弟姐妹?”
“书里说……在神农架吗?”
“嗯,而且好象就在这片原始森林。”焦誉指指脚下,合上书。“我去弄些吃的来,天不早了。”他站起来,把书放进背包里。
“我跟你去!”连皓不想干坐着,也不想看书,他对研究植物的书籍不感兴趣。即使他把曼陀罗当成红菜苔又有什么关系?有焦誉在,肯定不会让他吃错小草中毒身亡。
两人在附近树林里掐了些可食用植物的嫩叶,在渗出的水流下洗了洗。焦誉划了根火柴,点燃了富含油脂的干松枝,把炉火生起来。
不锈钢的饭盒拿来当锅,正好煮一包方便面,放一点新鲜的草叶、树芽,相当美味。连皓吃完抹嘴,意犹未尽。
饭盒洗干净,开始煮水,他们坐在炉子边上闲聊。水煮完,刚好吃掉一包奶油花生米。
洗澡洗衣服肯定是不行了,焦誉就着那点可怜的水用毛巾擦了擦身。连皓依样画葫芦学了一遍。
等炉火灭掉,焦誉在灰烬中放了把青草后,他们就钻进帐篷睡觉了。连皓用睡袋,焦誉裹了床薄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