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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尘往事 ...

  •   相思弦,尘缘浅,红尘一梦弹指间,轮回换,宿命牵,回眸看旧缘。

      潇月楼很早以前,曾流传着一种秘术,传说那一辈精通此术的人,可凭借此术将人死去的魂魄创造出为自身所用的傀儡。越甚,所创造出的傀儡攻击力越强,制作和控制的方式也就愈简,越高超的傀儡师操纵傀儡时对提线的依赖就越小,傀儡的独立性也就越强。极者,甚至不需要任何特殊材料,一片新叶,一根羽毛就能够被他在抬手间做成最锋利的武器。操纵傀儡时不需要任何介质的束缚却依旧能够收放自如。能做到这种境界的人极少,在潇月楼过往这么多年历历人才中,也就曾出过那么一位。可惜这位天之骄子年幼丧亲,无依无靠,因无人看照,早年便落下重疾,从此退居山林,不再沾染红尘人世。偶尔有人想要上山讨教,可每次都因为各种原因而半途而废,每当有人问起这件往事,无论怎么再三询问,当事人都闭口不谈,于是好奇这背后的缘由的人就越来越多。他们纷纷上山想要一探究静,可当他们回来时个个都是面色铁青,像失智了似的瑟瑟发抖,口齿不清。对刚发生的是更是只字不提,到后来这种症状依旧没有缓解,只会一天到晚嘴中念叨着:不·…救我…我错了以及一大堆令常人匪夷所思的词汇--至死方休。到此时人们才发觉此事的蹊跷,惜命的便不再敢上山试险,往往是有多远跑多远,没有人愿意惹祸上身。以至于后来没有人见过他,更不知道他长着一张怎样的面孔,他来自何方,他是否还存活于世?只知道有山上有一个很厉害的病秧子,叫沈月。

      后来随着这项门秘术的没落 ,擅长此术的人越来越少,再加上以前的那几位祖宗从未招收过徒弟,这门秘术便不在兴起,也因此而传承不下去了,便随着人们的淡忘渐渐埋没于时代的风沙之中,偶尔被几个年老的人们做饭后闲谈谈起,刚开口,又好想象到什么似的,皱着眉把说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像是晦气一般对着空气一阵乱呸,随后又是一阵心中的默默祷告

      在傀儡术没落以后,潇月楼又接连涌出了其他的门派,只是风华不及当年。潇月楼当今门派的领头门派是昆仑派,主打琴、棋 、剑三圣 。派主是当今潇月楼最年长的长老—潇月祁,传闻潇月祁早年专攻奇门遁甲,在幼时曾上山拜访过沈月,但在那之后,他便放弃了奇门遁甲,之后更是对奇门遁甲只字不提,如是有人在他面前提起沈月,必然会被潇月长老痛斥一顿。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只知道沈月是个很不得了的大人物,于是就在默契中形成了一个不可言说的禁忌。其次便是蓬莱宗,主攻天文地理。也是潇月楼中不可多得的存在,宗主是潇月祁的侄儿-潇轮,潇轮是江湖上有名的花花公子,样貌生的也是一等一的好,心有走遍天下之鸿鹄大志,无奈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潇月长老极力反对,前有一段时间发现潇轮买通后门在宴会上偷偷溜走一怒之下就将潇轮关了半年禁闭,不过好歹也是潇月祁从小带到身边的,实力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后来大了些,自保已毫无顾虑,毕竟从小生性散漫惯了,潇月长老便不多管了,只要不做出有损招牌的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之后便是万门宗,主攻灵草培以及仙药制作,宗主是潇月祁的干女儿-潇湫,潇月祁分外疼爱这个干女儿,潇湫的父亲是潇月祁少年时的结拜兄弟,再结境中击杀魔物时不甚遭到反噬,次年秋月,全身毒素蔓延,无力回天。潇湫生母早逝,现在更是无了可依脱之人。潇月长老心疼,之后更是把潇湫当亲闺女养。许是潇月长老的过度呵护与宠爱,导致潇湫性格骄纵,因此惹了潇月楼内不少人,但碍于潇月长老面子,便迟迟没有发作。最后是奇门宗,主攻奇门遁甲。但由于奇门遁甲过于晦涩,范围太广,楼内的各位长老也不精,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扯多年之前的太多禁忌,没有人愿意接这个茬,以至于一直无人愿意教也无人敢教,这长老之位便一直空着。更何况这宗内的人少之又少,一年四季都只能看见几个宗内弟子在庭院中赖洋洋的撒扫,亦是几个歇微勤奋的弟子偷偷练着从隔壁门派偷习得来的剑法,指望在比试大会上一展风采,期望获得其他长老的青睐,离开这个鬼地方。又亦是几个弟子围在一群,讨论着到处听来的一些零零散散的小报,如果哪个戳中了他们的笑点,那便四处追打,闹得鸡飞狗跳。总而言之,留在奇门宗的要么就是满心游乐不思进取的浪子,要么就是天资过差的废柴 。比试大会上只有当后勤的份,走到哪都是十八线的小透明。长老们也不管这些琐事,只要不做出有违人道的大事,那便随他们自由发挥。

      奇门宗虽然人少,但地方却是整个潇月楼最大的,在清晨,偶尔还会有几个练剑的从后山经过,到了傍晚,后山便寻不到人的踪迹,只能隐隐约约的从远方听见几声笑语。后山没有人居住,只有几盏石灯散发出的微弱的光亮。待到亥时,便什么也听不到了,后山一片昏暗,处处渲染着压抑与未知的恐惧。风声响起,万物沉寂。山的深处发出了一阵低吼,霎时间山内土石坍塌,泥沙四溅。山体开始振动,山上的万物也随着振动而剧烈的颤抖,高处的土石纷纷向低处滚落。野兽四处逃走,一向风平浪静的后山顿时山摇地晃,乱成一片。这是几百年来奇门宗内前所从未有过的景象。

      不知过了多久,山体不再振动,一切又回归了宁静,只是山的最高处出现了一座棺材,这个棺材透着诡异橘红色,棺盖上刻着各式各样的符号文字,周围贴满了符纸,只是时间太久,符纸早已腐烂,上面残留神力已经变得十分微弱,又是一阵冷风,上面的符纸在风中挣扎了几下,终是太过年久,摇摆了几下便随着风力飘散在了漫天,留下几声叹息后便无了声息。

      棺材没有了神力的封印,轻而易举的便可以从内推开,伴着老旧的吱呀声,棺盖从内慢慢的打开了,一丝微弱的光芒从里面照射出来,在昏暗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随着棺盖打开的角度越来越大,光线越来越强。随后便是轰的一声,棺盖落地,里面的事物一览无余。棺材里面长满了鲜红的彼岸花,许是过于鲜艳,竟然有些瘆人,而彼岸花的深处,静静地躺着一个俊美的少年。

      棺材中的那个人身穿一席白衣,雪白的锦袍、袖口都细细的纹上银色的暗花,只是衣摆有些松散了,一头黑发如漆般倾撒而下,皮肤白皙的如白瓷,因封尘了太久,皮肤肌理上透着点青灰色。五官挺拔硬朗,一对剑眉紧蹙,少年阖着眼,看不见眼眸却能想象出它的璀璨,细长的睫毛半垂着 ,鼻梁高挺 ,薄唇紧闭。就这样静静地在天地间躺了许久,直到寒气在彼岸花上凝结成一滴晶莹的水珠,顺着花瓣在少年的额头上滴了一滴。少年的眉头蹙了蹙,才有了一丝动静。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辰。天已不是幽深的夜,新的朝阳从远方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少年紧闭的双眸才缓缓睁开,那是一双和彼岸花同色的眸子,璀璨如同一颗鲜艳欲滴的宝石。让人一眼就挪不开眼,皮肤少了些青灰,只不过依旧惨白。他四处打量了一番,眸子里闪过了一丝的茫然,不过也仅仅是那么一瞬间,他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还是几百年前那套。那现在应该是自己昏迷后的很久以后了。身侧的彼岸花也随着他的苏醒而慢慢地枯萎、凋落,直至消失在清晨的氤氲之中。身旁相比当年已经发生了太多的变化,他也已经忘却了太多,但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叫慕离。和那个给他取名的人,叫沈月。他是他创造的傀儡,是他最锋利的武器。

      沈月的长像他已模糊记不清了,只能懵懵懂懂的记起那是一个温婉如玉却又不让人感到过分亲密的男子,他对待谁都一样,永远温柔,脸上永远挂着那一副万年不变的微笑,好像什么事在他眼里都泛不起一丝涟漪。慕离从未看过他发怒的样子,慕离从出生的时候就在沈月身边了,说来也不怪,因为自己是沈月亲手创造出的傀儡。傀儡的职责本就是服从主人的一切命令。而慕离属于最特殊的那一个,沈月从未要求过他服从自己的命令,久而久之,慕离就开始与沈月对着干了。沈月也不恼,只是笑着摸摸慕离的脑袋,随后递给慕离几颗糖果,用以安慰某个炸毛的小狗狗。慕离抓着手心里的糖果,耷拉着脑袋,一口一口的把手心中的糖果含在嘴里,甜味散尽后又抬起脑袋眼睛一闪一闪的望着沈月。沈月也总是惯着慕离,以至于在慕离仅有的印象中,沈月的口袋里总是会有一堆永远也吃不完的糖果。后来慕离长大了些,名正言顺的成为了沈月的小跟班,慕离没什么任务,就充当沈月的书童,山上的每天的生活是枯燥而烦闷的,无非就是帮沈月研磨、看沈月练剑、在藏书阁中帮沈月翻找书籍或在山上到处飞奔乱撞。无论慕离跑到山的哪一处,沈月都能轻松的找到他,把迷路的慕小同志带回家。沈月对慕离无疑是好的,但沈月从来不让慕离下山。慕离不理解,长期围困在山林中的幼童又怎会甘心呆在这个寂寞之地呢?慕离也想过很多方案逃离这里,可每次的尝试毫无疑问都会被沈月逮个正着。慕离小朋友有充分理由怀疑沈月在他身上缠了傀儡线,可惜苦寻无果。因为这件事慕离小朋友发了好久的小脾气,后来沈月用糖果连哄带骗的才让慕离的心情好转,此事也才就翻了篇。

      后来又大了些,慕离已经长到了沈月的肩膀。已经不是那个几颗糖果就可以骗走的稚童,长的也愈发成熟,多了几分稳重,少了从前的几分青涩。对新鲜事物的向往也愈发强烈。也向沈月多次提出了下山的要求。可沈月每次都会说:‘‘你还太小、太弱了,下山对你来说太危险,等你尚可自保时,我自会带你下山’’,于是慕离每天就疯狂的学习、练武,偶尔沈月会过来指点一二,顺路捎点点心慰劳某个天真可爱的小朋友。虽说沈月是傀儡师,但慕离从未见过沈月使用过傀儡术。慕离想学傀儡术,他向沈月提起此事时,沈月只是轻轻抚摸着慕离毛茸茸的头发,喃喃“这不适合你,学这个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况且,你只是傀儡。”慕离似懂非懂,沈月也不多说,往往只是一笑带过,久而久之,慕离也就淡忘了。

      抬手间,冬去春归,日月更替 ,一切岁月静好。慕离也不在渴望下山游历,只是日复一日的做着自己的事--练剑,写符纸,看沈月给他的小人书,到山中到处乱逛,尽管从小在这里生长,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了如指掌,可每次走过山林中心的这片土地时,慕离总隐隐觉得这里隐藏着一些特别的东西,只是他看不见而已。傀儡对事物感知的敏感程度是远远大于普通人的,尤其是对死人和阴魂。所以慕离的感觉不会有错。但很明显沈月不是一般人,他是傀儡师,而且这里的所有他从很早的时候就接触了,所以他一定知道这里有什么,可每次问起时,沈月都答非所问。比如说:

      慕离气势汹汹的找到沈月,一脸严肃的问道:“山上到底有什么?”

      “没什么。”依旧是那波澜不惊的语气。

      “骗人。”这是来自慕离智商的否决。

      “我没骗你。”这次的语气中染上了一丝丝的无奈。

      “你说实话,山里面到底有什么?” 慕离的声量提高了些。

      “一些草石罢了。” 依旧还是那淡定自诺的语气。

      “骗人。” 慕离有些生气了。

      “我突然想起来我房间里面还有一些糕点,你吃不吃?” 沈月察觉到慕离面色愈发不善,想岔开话题安抚一下某个天天炸毛的狗崽子。

      “不吃,山里面到底有什么?” 慕离脸上已经有明显的不耐烦了,眉宇间满身不满,双手环抱着恼怒的望着沈月,那双染上怒火眼睛似乎想要把沈月望穿。但沈月只是低垂着眼帘淡淡的抿了口茶,细长的睫毛遮挡住了眼中的情绪,看不出神情。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要事在身,先行一步。” 沈月站起身 ,像无事发生过一样,轻轻地抚平了衣角上的褶皱,背过身去,欲行。

      “沈月,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为什么你从来就没有正面回应我的问题?为什么每次都要遮遮掩掩?你就不能好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一次?不想告诉我你就直接拒绝我啊?何必每次都装出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捉弄我很有意思吗?” 这是有史以来慕离同沈月最大也是最严肃的一次争吵。慕离看不清沈月,纵使他对自己再好,可从未主动与自己分享过自己的事。沈月身上有太多他不知道的秘密与危险。即使自己跟了他这么多年,对沈月的了解也只限吃穿住罢了。这么回想起来,慕离真的不甚了解沈月,甚至谈得上不熟。慕离讨厌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他永远看不清他心中所想,跟不上他的脚步。慕离害怕一不留神,就再也追不上了。

      沈月离开的脚步顿了顿,微微侧头瞟了一眼身后怒火中烧的少年。眼神中明暗交杂,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但最终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化作了一声叹息淡淡的消散在了云烟里。

      “只是傀儡罢了。”

      这句话慕离没有听见。他只是盯着沈月的背影,看着他愈行愈远。

      那次争吵发生过后,慕离就再未主动找过沈月,只不分昼夜的练剑,写金纹纸。沈月也再未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可是有一天山上来了一群慕离从未见过的人朝沈月的住所走去 ,慕离心中顿时涌起了一阵不详的预感。慕离当即放下剑,向沈月的住宅飞奔而去。慕离当时只记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说不出来是那什么感受,慕离毕竟只是傀儡,对喜怒哀乐的感受远不及常人深刻。他是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的慌乱而又手足无策。可是慕离刚冲出去没多久,就感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它拉扯了回来,慕离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挣脱,可惜自己太弱,終不是这股力量的对手。奋力抵抗之际,却被一股力量从后击中,便就此昏迷了过去。

      慕离昏迷醒来后就到了这,慕离尝试着从棺材内站起身来,无奈刚刚苏醒,体力还没有恢复,好不容易撑着棺材壁站起来,结果腿下一软,再次瘫坐在了棺材内。慕离此刻恼怒又无助,只能乖乖坐在棺材里看风景慢慢恢复体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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