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苍血【萧鱼】 ...
-
我一直知道他嗜杀成性,如同世间传闻那般冷血无情,性格怪戾,可他既救了我也是事实,在那样无路可走的绝境下,是他给了我一条活下去的路。
随性散漫,一路走来不是打打骂骂的血雨腥风,就是你哝我哝却只为各自的亲热,一身遮蔽全身的黑袍,仅露出的脸也带上了纯白的面具,几滴刻意沾染上的鲜血将他的置身事外转为融于这片堕落之中。
“呦,这不是我们的大善人萧鱼嘛,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不怕奴家下去找他们玩玩吗?”
一道娇软的身影在音起话落间就缠到了萧鱼的身上,绊住了他的脚步不说,甚至贴身伏在萧鱼的胸前,涂着红蔻的指尖自萧鱼的脖颈往上滑,直至挑起他脸上的面具,露出白皙光洁的下巴时,她不安分的手心才被缓缓捏住移开。
“媚心,尊上等急了会生气的。”
明明是毫无脾气的劝阻,但这已经足以让媚心退缩,娇嗔的撇过头轻哼,被萧鱼捏住的手指却不安分的在他手心上画起了圈。
“那今晚可否要来奴家房中,奴家的技术保准让你享尽极乐之巅。”
浅不可见的粉雾从媚心的身上散开,随着媚心抬手遮嘴轻笑的动作,一臂雪白的藕莲若隐若现,媚骨生成,哪怕是宫内司空见惯这一场景的一干人等也受不住的撇开头,而一些境界低的早已是双目腥红的盯着媚心了。
“抱歉,尊上说过,别在宫里犯事。”
重重捏了捏媚心的手心,萧鱼攥着她的手往她头上毫不客气的敲上一掌之后,她的媚术也顺势解开,也许是她同样没打算把事情闹大吧,佯装生气的扭头冷哼,可萧鱼早已不理会她的走远,徒留一众色胆包天的小子上前籍慰。
诺大的宫院隐于群山的浓雾之中,往日里暗淡无光,也就只能从每日的晨起晨落的光泽变化中看出这是几时,既是□□,血腥之事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掇拾完的尸体直接往内山一侧的山下一扔,任由底下的瘴气毒物侵蚀吞噬,久而久之,周围的浓雾也沾染上了血气。
这便是苍血宫名字的由来了。
宫外闲散聚集的空地算是最外围,场地最大,又贴进外界,是相互争斗约战的最好地点,再往里就是数几处姣好的院落,花团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而这一切也顺应的强者为尊。
只有实力强劲的人能够拥有这莫大的荣誉,住进这些别院里,那才算是真正入了苍血宫,越靠里的代表实力越上顶,传闻中残暴嗜杀的苍血宫宫主萧逸远就住在这的最里头,最大也是最安静的院落,因为没有人敢靠近。
除此之外,萧逸远最常呆的地方就是苍血宫另一侧的砌天玉和大殿了,虽说名字是叫砌天玉,但实际上那里也不过是一潭玉石所砌围成的池子,常年温热,是萧逸远划分为自己独有的领域。
萧鱼在院落和大殿中间停留了几许,微微低头将手置于脸上的面具边,已经干涸的血迹在指腹的触碰下有些凹凸不平,沉默与停顿仅仅只是一会,甚至还没能感觉到他是否在悲伤,他便目不转睛的迈向了去往砌天玉的路。
缭绕的热气与宫里有些微冷的雾气相杂交,蔓延向处的浅浅池水打湿了萧鱼的鞋底,透过前方不远处层层的纱帐,萧鱼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但他依旧弯下了身子,跪在原地。
“尊上,您吩咐的事属下已经办妥了。”
池里许久都没有传来反应,萧鱼也不好奇的抬头看看,只是回复完后继续沉默的低着头,玉石上溢出的池水已经微凉,但也清澈的映照出萧鱼此时面具上鲜红的血迹。
周围依旧是安静如初,但萧雨眼前的倒影中却多了一个人影,赤红的外衫随意的披散,不同于媚心的媚骨自成,此人的红只是映得他更为轻狂罢了。
“尊上,别着凉了。”
萧鱼依旧是低着头没敢抬眼,萧临渊也就这么惬意的靠躺在一旁的假玉山石上,松垮着衣衫露着大片春光,上下打量着面前跪在地上依旧与往常没什么变化的人。
也许是打量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萧临渊支着脑袋轻笑了一声,挑起的眉尽是好奇,尚且湿漉的脚缓缓抬到萧雨的额前,随意一扫,就将他脸上的面具踢开,然后挑着他抬起头。
俊美绝伦的五官上,左脸颊的一片暗红的印记成了这份美感的污点,深浅的色泽仔细辩别时却又如同片片鱼磷一般,萧鱼因萧临渊的这番动作难言的撇过头,萧临渊却更为喜悦的坐起身子,捏着萧鱼的下巴让他正视自己。
“小鱼儿怎么能说那是本尊吩咐下去的事呢,那不是小鱼儿自己杀心犯了,想屠个村开心开心吗?”
黝黑的眼眸即便听到这惨烈的事实被扭曲也没有一丝动容,扼在下巴处的手让他动弹不得,对于萧临渊的颠倒黑白,萧鱼也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应下,“尊上所言极是,行善如此,作恶如此,都是属下一时兴起。”
可明明是遂了萧临渊的意,萧临渊却又不乐意起来了,捏在萧鱼下巴上的力道大到足以人咧嘴出声,可萧鱼却还是安静的一声不吭,然后任由萧临渊踢开,再重新跪好,透过地面王石上水迹的映射,静静的看着萧临渊下一步的动作。
“啧,还真是天生□□的好苗子,换作是常人也该动动心了,你倒好,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当真只是一时兴起吗?”
垂落在身前的外衫带子似乎完全没有系上的意思,萧临渊随手拢了拢身前大开的衣襟,越过还跪在地上的萧鱼就打算往外走去,关于萧鱼分明是□□的人,却常年在外做好人行善积德这件事他也不是不知,对于这种让他去杀了他救下护着的百姓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只是每每都如同这样毫无反应实属让萧临渊感觉无趣。
“属下的命是尊上救回来的,除了尊上,旁人都不值得。”三步并作两步赶到萧临渊的面前,萧鱼倒是难得不顾尊卑,在萧临渊的面前微微低头,就只为了替他系上穿好裸露的外衫。
“呵,真不愧是,本尊捡来的狗。”睨视着面前毕恭毕敬任劳任怨的萧鱼,萧临渊倾身在他耳边轻笑夸赞,可下一秒他便一掌将萧鱼挥开,脚踩着他刚打算起身重新跪好的胸口,微抬着下巴,眼中满是不屑,“你是本尊捡回来的,你当真以为本尊不知道你对那些人怀着什么心思,这么喜欢行善积德,怎么不去和那群正人君子为谋。”
“属下不敢,属下…”
“小鱼儿,本尊捡来的东西,就算是本尊不要的扔了,他也绝不能落到别人手中。”
“是,属下明白。”
“滚吧,滚前把这收拾干净了。”
“是。”
胸前硬生生挨下的一掌直到萧临渊走远,萧鱼才捂着嘴咳出点点鲜血,对于萧临渊在世间的传闻还真是一点都没有造假遥传,性子乖戾阴晴不定。
咳在手心中的血液顺着池水的冲刷洗释,平静如水的眸子直直注视着血迹的流走,重新拾起被萧临渊挥远的面具,上面干涸的血迹早已经被浸泡流逝,全白的面具上也只有近距离观看时才能注意到上面细小的刻纹。
那是鱼的纹路…
“小鱼,尊上这是满意了还是没满意啊,你都按他的做了。”
身后幸灾乐祸还端着安慰姿态的声音一出现时,萧鱼就已经将手中的面具戴回到脸上,转过身对着来人微微点头,“无碍,尊上若是不满意,必定是我什么地方没做好。”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听话啊,怪不得宫里都在传…”手中摇着一把扇子,狭长的丹凤眼里总是少不了几分诡计,明明还有几步路的距离,他却一步出现在了萧鱼的身边,用扇子掩了掩,靠在萧鱼的耳边轻言,“你啊,可是尊上身边最吃力还不讨好的狗了。”
“无所谓。”萧鱼抬手甩了甩袖子上沾湿的水,提起内力烘干之后,他才重新看向身旁人脸上难掩的戏谑,“元冥,尊上不喜他人在私下议论。”
“放心吧,尊上最近在忙着怎么给那群正人君子搞破坏,听说那群人又召开了什么大会要讨伐我们,真是嫌得没事做。”如同狐狸般狡猾的笑了笑,元冥用扇骨敲了敲萧鱼的肩头,伸手摊在面前,倒是一副索要东西的模样,“对了,答应你收的尾巴已经处理妥当了,该把我要的东西给我了吧。”
“谢谢。”
“各求所需罢了。”
元冥直勾勾的盯着萧鱼从袖中拿出的小盒子,不难看出他还是对此十分期待的,甚至在萧鱼东西递到手,话还没说完时,就已经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对了,媚…”萧鱼愣愣的看着空无一物的手心,无奈了笑了笑,拢了拢手心收回,转身朝外走去,也不忘贴心的提醒,“媚心她应该已经发现她的东西丢了。”
“元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