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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赏心 ...
一夜好眠,睁眼已是第二天清晨。晨光透过菱花窗格懒懒地印在怀渊的脸上,清新而温暖,让一向习惯早起的他第一次生出赖床的念头。
眯起眼睛伸展了一下身体,怀渊还是决定甩掉这个孩子气的念头,起身穿衣。候在门外的侍女听见屋里的响动,便轻巧伶俐地端进热水,侍奉客人梳洗。待整理妥当后,又奉上清茶。
怀渊接过茶杯,浅笑着道了一声谢谢,端茶的侍女唰地一下绯红了双颊,声如蚊蚋道:“小……小侯爷客气了。”便埋头欠身,飞快地退了出去。怀渊见状,不由地低笑出声,随后悠悠啜起香茗,顺手推开一扇镂花木窗,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窗边欣赏外面的景色。
怀渊所住的写月苑在栖云庄东院,一向是给云家子女居住,而给客人暂住的则是西院。把怀渊安排在东院,可见云庄主与墨侯爷交情甚笃,也视怀渊为自己的孩子。由于职责原因,身在人界的云家与墨家需要相协共事,更因为云逸和墨修齐意气相投,所以二人结为兄弟,两家也就成了世交。这一晃都千年的事了,如今两人的孩子都即将接替他们手中的事务,继续身为神祇的职责。
昨夜回来得太晚没能细看,怀渊这时才发现自己的窗外是垂柳拂波,粼粼的湖面上带桥横卧,连接着湖另一边的四层小楼。原来自己住的小院子和云少主的院子仅有一湖之隔。
晨光中的湖面浮着一层朦朦的水汽,一眼望去对面朱漆碧瓦,銮铃飞檐的聆风楼仿若处在天界,空灵虚幻。院中空地上一个素白的身影缓缓行来,在青瓷大缸前停下,扬手向里面捻撒着什么,似乎是在喂鱼,神情看不大真切,却又似乎能感到那清俊的面容眼底含笑。
云若将手中的饵料都捻撒下去,看到各色小鱼纷纷游上来争抢,不禁莞尔。喂完了鱼,照旧拨弄了一下浮在缸里的两头睡莲,碧盏似的叶片下藏着青涩的花苞,云若期待地触碰了一下,才弹了弹指尖沾上的水,步出小院。一抬头,却对上写月苑里含笑的目光。
“怀渊兄起的甚早。”云若进到写月苑,对迎出来的怀渊拱手礼貌地一笑。
“贤弟比我早呢。”怀渊笑道,随云若步行到东院前厅用早膳。
“呵呵,我一向少眠。怀渊兄昨夜可还住得习惯?”
“安排得如此周到,让世叔和贤弟为怀渊费心了。”
两人一起到了东院的前厅用早膳,过了一会云儿之才跟着侍女进来,显然是刚起床的。
“之儿,早啊。”怀渊温和地向小家伙打招呼。
“哥哥早。”云之礼貌地应了,然后挪到云若身边紧挨着坐下,就不再出声。有侍女盛上热腾腾的香米粥,云若接过来舀了一勺半的玫瑰糖放在粥里搅匀了才放到云之面前,小家伙静静地吃起来,一时间厅里只有勺子偶尔碰到瓷碗的声音,安静得有点不舒服。
“怀渊兄是想看城中民俗还是湖光山色?”云若搁下手中的勺子问道。
“城中无非是市井街坊,哪里都一样的热闹。不如出城看看山水?”怀渊就着精致的小菜喝了些香米粥,心情甚是清爽。
“呵呵,非也,这小城临安有些特色呢。不过既然怀渊兄想去散散心,那我们待会儿就先出城吧。城外往南三十里有个卧龙湖,景色甚好。”云若早就拟好几条线路,都安排得妥当。
“嗯,这个季节正合适游湖。怀渊久居北方,还真想看看这南国水景的温婉灵秀呢。之儿也一起去吧?”怀渊笑问。
云之闻声并没有答话,而是抬头用眼神询问云若。
“一起去吧,多出去走走也好。现下荷花也开了,之儿不是早就盼着去游湖赏花了么?咱今儿就去。”云若揉了揉云之毛茸茸的耳朵。
“嗯。”云之想了片刻便点点头,然后很快用完早膳,三人一起出了栖云庄。
大门前已经备好了车马,云若交代了些事情便同二人进了马车。车夫打了个响鞭,驱着马儿沿山路出了山门,绕过临安小城南行,朝卧龙湖方向慢慢驶去。
马车由两匹枣红的骏马拉着,外面一个车夫和两个小厮,车厢里一边坐着怀渊,一边坐着云若,云之偎在云若身边,左右打量着二人。
“对了,上次在太白山,怀渊并非有意冒犯。”怀渊心里觉得还是解释清楚才好。
“呵呵,怀渊兄不必放在心上。凡人不是常说不打不相识么。”云若笑笑,不太在意。“不过,怀渊兄是如何破解那些阵法的?云若甚是好奇。”
“冒昧问一句,贤弟可是借助渲墨施的法?”怀渊指了指云若握在手中的玉骨折扇。
“嗯,实不相瞒,家父早年就把云若的内丹封到了渲墨中,所以但凡运气施法都会催动渲墨自身的力量。”对于墨家人。也是今后自己的同僚,云逸交代过不用隐瞒什么,只是云若没说封存自己内丹的并非手中的折扇。
“这流云和渲墨的力量其实是相依相承的。所以渲墨的力量并不会对流云设防。”怀渊解释道:“它们在这之前已经数千年未曾相遇了,那日感应到渲墨的力量,流云便一直很兴奋,将我拖到了阵法之中,这才遇到了贤弟。”怀渊笑着抚了抚墨色的流云,流云便回应似的散发出淡淡的光华。
“这么说是我引狼入室了,哈哈。”云若唰地抖开折扇,虚掩着朗声笑道。“是呀,几千年了。听家父说祖上的狐帝借助渲墨的力量将自己的元灵与妖邪封在一起,最终平息了妖魔对人界的滋扰,从那以后,渲墨便消失了一般,直至我在一个小镇有幸找到沉睡中的它。”
“看来,你我身上的责任不小啊,流云和渲墨都聚齐了。”怀渊以手支颌,转脸看向马车外变换的风景。
“呵~不论将来如何,你我全力以赴便是。”云若笑得风轻云淡。
短暂的静默之后,云之转动着水灵的眼睛打量二人,咯咯地轻笑出声、云若低头看他,问道:“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云之笑得用小手捂住嘴,就是不说。云若挑眉——快说。云之便笑着断断续续说道:“你们……你们两个站在一起……好像……嘿嘿……黑白无常哦!”说完更是笑得直颤。
呃……云若的脸一下子黑了,心里嘀咕:这死小孩儿怎么每次都把自己和冥府联系在一起……
怀渊听罢则是跟云之一起笑起来;“之儿不说我都没注意呢,果然是像,哈哈。”
云若的脸更黑了,转脸狠狠剜了怀渊一眼。
马车悠悠行了大概一个时辰,终于到了一片开阔的水域。云之兴奋得想立马跳下车,不过被云若抓着后襟拎回来坐好,然后“嗒”地一声打了个响指,用法术帮云之藏起毛茸茸的耳朵,这才满意地放他出去。
三人离开马车来到湖边,微凉的风拂过层层荷叶送来令人心怡的清香。怀渊深吸一口气道:“还是南边的水清丽可人。”
云若笑笑,道:“我去湖心叫只船,你们在岸上等我。”
怀渊点头,云之也放开了抓着云若衣角的手。云若转身轻灵一跃,如白鹭一般踩着水面掠向湖心,隐入高擎的碧色荷盖中。这一跃引来了大湖中几条画舫上的惊呼艳羡,风流的少年赞叹那轻功极俊,含羞的少女纨扇掩面嬉笑私语,眉梢眼角带着倾慕。
“之儿,喜欢这些荷花吗?”怀渊负手而立望着湖心开得明丽的荷花问道。
“嗯,喜欢,一直都很喜欢。”云之点头答道。
“可今年的荷花并非往年的荷花,之儿依然喜欢么?”怀渊转过头来,笑笑地看着云之。
“唔?不是一样的么……”云之被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每年夏天开放的荷花入秋便会凋零,来年生长出的,又是新的荷花,就这样年复一年,新生的代替逝去的。不仅如此,在你眼前的荷,一株与另一株也不相同,它们都是独一无二的。”
怀渊悠悠道来,让云之听的有点迷糊,不过仔细想想,似乎真是这么会事儿,便喃喃道:“是哦,它们都是不同的。”
“虽然它们都不同,可是之儿依旧喜欢它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怀渊看云之被绕进去出不来,茫然地摇头,便蹲下身解释道:“因为每一株荷都延续着同样的清韵和风骨。”
云之听罢,望着满湖的荷花偏着头想了想,才对怀渊说:“嗯,就算它们都不相同,但它们都有一样的高洁风雅。”
怀渊听了,唇角浮上笑意。这样的回答说明云之认同他的说法,怀渊接着道:“之儿喜欢子昭是为什么呢?”
云之听到这个问题,觉得有些突兀,只是短暂的失神后便答道:“因为子昭哥哥德才兼备,为人温和恭谦,他把所有的生灵都放在心上,是最温柔的人。”云之说的时候不再带着悲伤,可见云若的悉心开导还是起了作用的。
“那之儿希望自己将来也成为像子昭一样的人吗?”怀渊伸手将云之垂在身侧的小手握在掌中。
“希望!”感觉到怀渊的手心温暖而有力,带着温柔却坚定的力量,云之点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样就对了。之儿,子昭虽然离开天界,入了轮回,但他让你仰慕的优点却可以在你身上延续。等到你有足够的力量和像子昭那样温和坚定的心时,你就可以代替他继续庇佑众生。我想,这也是他对你的期望。”怀渊说着,带着温暖的笑。“在变迁的世事中,唯有高尚的德行和宽仁的心永远不会逝去。”
“嗯……之儿明白了。往后一定跟怀渊哥哥努力修行。”云之扬起笑脸,赶走了盘绕心头的最后一丝阴霾。
“之儿是个懂事的孩子。”怀渊抚了抚云之的后颈,眼中的笑意是欣慰也是怜爱。
“哟!两人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湖面传来云若清亮的声音。岸上一大一小两人闻声转头,就见湖上荡过一只小舟,不似游船画舫那般宽大华丽,却别有一番闲逸。白衣的云若站在船头悠悠晃着扇子,临风而立,似是静立于万朵芙蓉中的霜禽,映着碧叶苍穹,清俊得出尘。
小舟离岸还有一段距离,怀渊不等小舟靠近,便抱起云之纵身一跃,没有在水上借力,直接靠近了小舟,轻巧地落在船头。
“哇!哥哥好厉害!”云之抓着怀渊的衣襟,睁着圆圆的眼睛赞叹。
“之儿想学么?”怀渊笑着,得意的样子。
“嗯!”云之立马点头如捣蒜。
“好,以后教你。”怀渊弯下身,将云之稳稳放下来。云若在一旁看着便明白弟弟已经不再排斥怀渊,不由得绽出笑颜,看来今天是出来对了。
“刘伯,调头进湖吧。”云若向船尾道。船家应了一声,便打起桨,小舟在湖中悠悠转了个身,向着湖心的荷丛荡去。
“为什么不坐画舫呢?”云之前后看看,似乎是觉得这船小了些,没有游船画舫那般威风。
“呵,小公子这就不知道了吧?那些大个头儿的画舫呀,进不了湖心的荷塘,只有我这样的小破船才能进去。”老船家笑答,木浆一下下打进水里,发出清越的水声,小舟在平静的湖面上曳出一道粼粼的水痕。
船家熟练地将小舟拨进荷丛之中,丛一条细窄的水道慢慢进入荷塘深处。夏季的燥热似乎立刻被挡在了荷丛之外。高擎的荷盖如密生的林,将骄阳滤成莹莹的碧色洒满了小舟。偶有清风穿行而过,携着清新的荷香,将荷伞晃开一丝缝隙,放进一缕阳光在舟下的水面碎成串串星光。
云若侧倚着船舷坐在舟头,惬意地微眯着双眼享受着独有的凉意。云之第一次这样游湖,兴奋地转前转后,戏水摘荷玩得不亦乐乎。
“之儿,当心点儿,别调皮哦。”怀渊叮嘱着,回头看了看正缠着船家要学打桨的云之。见一老一少有说有笑地一起打桨,便放心地踱到船头,在云若的对面靠着船舷屈腿坐下。
听到声响,仰头靠着船篷假寐的云若睁开眼,微笑道:“很久没看到之儿这么开心了,谢谢你。”几次接触下来,两人已经不再生疏,便省去了那些繁缛的谦辞敬语。
怀渊回以一笑,学云若的样子仰头假寐。
云若以手支头,半眯着眼打量对面的人。沐着薄光浅阳的侧影,犹如一方端雅的古砚。进退有度,温和有礼,对所有人都是一张温和的笑脸,不过这样的温润君子却让自己觉得有种淡淡的疏离。不着痕迹,却又无处不在。让云若心里生出一丝好奇,不知拨开那淡如烟幕的疏离,将会看见一个怎样的灵魂。
小舟最终在荷丛中停栖,船家开始在船尾张罗午饭,云之依旧小尾巴一样跟前跟后。
“我们在船上吃午饭?”怀渊问道。冷不防撞上云若正在看着自己的视线。云若立刻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眼角流过一丝玩味,伸手握住一支荷叶,手腕一旋,折下来把玩着道:“是呀,这船上有平时吃不到的风味哦。”
阳光下的素色身影白得耀眼,眯起的凤目映着阳光泛出浓浓的琥珀色,在青碧的世界中光华流转,却看不清那浅浅的眸光下掩映的到底是何种景象。
不多时,船家已在舱中布好了一桌小菜,并向船头的二人道:“两位公子,进来用午饭吧。”
三人围着小桌落座,怀渊看着一桌颜色清亮的菜色不禁面露惊奇。云若看到有些得意地笑笑,先伸手盛了一碗银鱼莲子汤给云之,然后指着一道道新奇的菜式向怀渊介绍:“这道是清炒藕芽,莲藕节上发出的嫩芽在没长出水面之前采摘下来,脆嫩清甜。这道是荷尖蛋饼,未展开的荷叶切细了与鸡蛋一起煎,荷叶性寒,清燥祛腻。这道是白莲酥,用的是白荷花瓣,清香酥脆……”云若一一介绍完,然后挑眉笑道:“尝尝?”便举箸夹了一叶白莲酥入口。
怀渊一一尝了一遍,赞道:“清香奇绝,好一桌芙蕖宴。”
云之这时候喝完汤,仰起脸插了一句:“就是素了点儿。”引得二人噗哧一声笑起来。
“呵呵,小公子别急,这最后一道菜一定和你意。”船家弓身进到舱里。
“咦?是什么呀?刘老伯。”云之听见立刻转过身好奇地追问。
船家在一旁用小刀剥着一团青黑色的东西,嘿嘿一笑道:“凤舞瑶池。”
“哇!”云之和怀渊对视一眼,一起发出感叹。云若牵起一边的嘴角无奈笑起,抖开折扇掩着附在怀渊耳边小声道:“就是叫花鸡。”
话音刚落,就见船家端上一只烧鸡,半包着荷叶,芳香四溢。“这可不是一般的叫花鸡,包烧的泥里和了我自酿的土酒,香着呢。”说完又转向怀渊问道:“公子要不要尝尝我这的花酿?”
“那就有劳刘伯了。”怀渊笑答。老船家便抱出坛子为怀渊满上一杯,然后道:“这是用白荷酿的,当年云公子给取的名儿,叫‘月华’。”
怀渊呷了一口,虽然是自酿的土酒,却又一股不凡的清香,温醇微辣,有香如月下白荷。“不喝一杯么?确实别有风味。”怀渊举杯问道。
“呵呵,不了。”云若抖开扇子笑道,眸中似有琥珀光华流动。
于是三人在小舟上用完午饭,稍作停歇,复又荡出荷丛,悠悠向湖岸靠去。
弃船上岸,在岸上等候的小厮便迎了上去,船家在船头笑道:“云公子有空再来啊。”云若笑着点点头,云之挥着小手对船家喊:“刘老伯再见,下次再做烧鸡给我吃哦。”
云若笑着屈指敲他脑袋:“小吃货,就开始惦记着下次了。”云之摸摸头。俏皮地朝云若吐了吐舌头。
马车调头向临安城走去,依然如来时一般悠闲。车厢里,云若独自坐在一边摇着扇子,玉骨的扇子扇面上一藤紫萝,呼之欲出地似在随风而动。云之没有粘着云若,而是同怀渊坐在一边,开始还闹得欢,这会儿枕着怀渊的腿已经睡着了。
怀渊轻轻地把云之的小脑袋往自己怀里挪了挪,然后扬手搂住他的小肩膀,墨色的广袖覆住蜷着的身子。云之似乎睡得很舒服,便抓着怀渊的衣角又往里拱了拱。
“你常这样游湖赏荷么?”想起船家讲那花酿名字的由来,怀渊抬眼压低了声音问道。
“嗯,夏天的时候偶尔来这里坐坐。”云若不疾不徐地摇着扇子道:“看着它们,能让自己的心情沉淀下来。”
云若深琥珀色的眼眸低低地垂着,一眼望去只是一张沉静的容颜,唇角泛着风轻云淡的笑,无波无澜。怀渊不再继续话题,只是端坐着闭眼假寐,心里觉得琼泽的神府里似乎应该辟出一方荷塘。
下午三人在临安小城闲逛。云之孩子天性,什么都好奇什么都喜欢,拉着二人在热闹的街市上东看西看,一行人引来了不少了路人的目光。
日头西斜,逛了小半日的三人都感觉有些饿了,云若便带他们来到一座气派却不失雅致的三层小楼前,青瓦飞檐,门头的牌匾上三个潇洒的大字书道“燕归楼”,让它在小小的临安城颇为惹眼。
三人一进门,便有小厮笑嘻嘻迎上来道:“哟,云公子呀,您可都个把月没来了。三楼的雅间给您留着呐。”
“嗯。”云若淡淡勾唇一笑,怀渊看在眼里,那笑不失礼貌,却丝毫不让人有接近的机会。
随着小厮上到三楼的雅间,布置得雅致的小间临街一面是走廊,朝里一面有竹帘轻缦,撩开来后面是一截朱漆雕花的美人靠。向下可以望到一楼的大厅,向上是天井截出的一方青空。
“这燕归楼盖的巧妙,除了这些精美的菜品应该还有些更特别的吧?”怀渊从进来到现在吃完晚饭都在猜,不过毕竟是外乡人,似乎找不到什么头绪。
云若吃饱了,在一边数着小碟里的盐焗腰果,很是满足地嚼着,悠悠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小二,上茶。”
门外候着的小厮闻声进来,依旧笑嘻嘻地问:“云公子要什么茶?”
云若又扔了一颗腰果入口,嚼嚼咽下道:“桃妆吧。”末了看见一旁的云之期待地望着自己,又加一句:“再配几样茶点来,一半清淡的一半甜的。”
“哎,好嘞~”小厮应了一声就出去了,不一会儿端进来茶和茶点。
云若将甜些的点心往云之面前挪了挪,便端起茶盅嗅着道:“白天吃的东西寒了点,喝熟茶可以暖暖肠胃。这濮茶的熟茶不似那些绿茶,就算晚上喝也不影响睡觉的。”
“哦?还有这么多讲究?以后我得多跟你学学。”怀渊笑道。
“嘻嘻~”云若孩子一般咧嘴笑笑,然后起身离桌,捧了茶盅过去挑开竹帘往外看,背对着怀渊道:“人嘛,要自己对自己负责。先学会了照顾自己,才能关心别人。”
“嗯。”怀渊透过袅袅的白雾看到竹帘旁白色的背影,心中暗道:果然是叫“桃妆”么?氤氲得人都带了几分柔美……下一刻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又不禁摇头失笑:这是怎么了,茶也会醉人?再抬眼时,竹帘下的身影不见了柔美,只剩下倔强的清冷,有意无意地固执着孑然而立。
“呵~开始了。快来看吧。”云若开心地叫道,径自掀开帘子步了出去。怀渊和云之跟在后头,一个端着自己的茶盅,另一个抱着一碟点心。
捡了靠柱子一端面向大厅的美人靠,云若侧坐过去,留下大块的地方给后面两人。这时楼下大厅里传出灵跃婉转的歌声,俏丽的女子们着素淡的衣裙用方言唱起当地的民歌小调。
“有意思,原来美人靠是这个作用。”怀渊往楼下看了看,只见下面的女子和歌而舞,清新活泼,完全没有那种酒楼的纸醉金迷。
似是觉得这地方小调很新鲜有趣,怀渊也倚着美人靠坐了下来,背对着大厅,能看到门外的青石街面月光如水。
“喏,看!”云若指了指天井,怀渊依言抬头,就见几只燕子在天井间沿着青檐上下翻飞,清声鸣叫似是在呼朋引伴。不一会儿外头又飞进来几只,燕子偶尔低飞下来,掠过朱漆的美人靠,让人一惊喜又立刻鸣叫着飞离,活泼灵动如厅里和歌而舞的女子。
“原来是这么个‘燕归’。”怀渊看着对面的云若笑道:“三界中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样会享受的了。”
“狐族天性好享逸么。”云若眯起眼笑笑,不知何时拿过来一碟腰果,嚼得惬意。
云之跪坐在两人中间的空位,伏在朱栏上捧着点心摇头晃脑地听小曲。楼下大厅里有客人道:“哎?这哪儿来的白糖粒儿啊?洒了我一脖子……”
云若耳尖听到了,对云之笑道:“下巴上长窟窿的~”
云之一口吃掉点心,腮帮子鼓鼓地转过脸去,继续听曲,然后摇头晃脑。
今天似乎JJ抽了,第四章消失,我弄了它一下,不晓得现在能不能看……
重新排版,粗略回顾,往事不堪回首……T T
感谢各位看官大人不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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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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