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寻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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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怀渊温温的指尖划过，云若只觉得心里很是舒爽，不由得笑弯了眉眼，孩子一般纯澈的笑容仿佛能被清晨的微光穿透。
怀渊宠溺一笑：我的小狐狸，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怀渊哥哥！”岸边传来的喊声打破了这难得的安静。小云之在湖边蹦跶着招手，看来是想过来，无奈修为不够。怀渊起身，掠过湖面将云之抱过来，留下一行荷叶翻出碧色波浪。
“哥哥，你找来的工匠手脚虽快，一天就把整池荷花种妥当了，但他们忘了修浮桥啊！我都进不来湖心亭了。”小云之嘟着嘴不满地道。
云若双手环胸故意取笑：“进不来就别进来~”说完突然意识到云之的前半句话，什么？这荷花是刚种的？云若询问的眼神看向怀渊。
怀渊笑，不否认。
“没看几页书就跑出来了？说说，今早看到哪句了？”怀渊转头问云之的功课。
小云之在师父面前可是一点儿都不马虎，站直了小身板儿道：“得在时，不在争；治在道，不在圣。”
云若一听，皱起眉头问怀渊：“怎么教这个？对之儿来说太深了吧。”
怀渊眨眨眼，问云之：“之儿觉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云之偏着脑袋想了想，然后道：“前一句是说要得到一个东西不在于一味的争抢，而要看时机。后面一句……”云之挠挠后脑勺显得不好意思，后一句不明白。
云若吃惊地看着小云之：不得了啊！死小孩儿长进了！怀渊满意地拍拍小云之的肩膀道：“之儿真聪明！解释得没错，得到不一定在于争抢，还要看时势。所以聪明人要会审时度势。这后一句……”
“治在道，不在圣。就是治理苍生，重要的是合乎规律，方法得当，而不是一味的崇拜皇权。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云若抢去了话头，说得慷慨激昂，帝王的霸气在字句中暗潮汹涌。
怀渊一笑，摸摸云之的脑袋接着云若的话道：“心存万物苍生即是有了天下，不一定要去占有。明白吗？”说完，怀渊瞟了云若一眼，云若摸摸鼻子……
云之将两人的话都记下，立刻点点头道：“之儿记住了！”怀渊看着乖巧聪慧的小云之很是喜欢，笑着从仙侍们备在琴桌旁的果盘里拈了一颗酥糖塞到小云之嘴里。云若在旁边看得欣慰。
啾啾~啾啾啾~~~
怀渊寻着声音一看，就见澄水帛外一只羽色斑斓的小鸟正在扑棱翅膀，于是撩开一条缝，然后向小鸟伸出手。那鸟儿有灵性，认得人一般乖乖落到怀渊手指上站稳。怀渊走回琴桌前，从小鸟爪子里取下一小个纸卷儿，道：“小茜那里来的消息。”
云若撇撇嘴：主子漂漂亮亮的，信使花里胡哨的，什么品味……
怀渊展开纸卷，念道：“百越鸣凤山……”说罢，那小鸟儿用头蹭了蹭怀渊的手背，怀渊才意识到手边的小信使，随手取了颗糖果子递过去温和地道：“有劳了。”小鸟儿叼起糖果子啾了一声，似是道谢，这才扑棱着翅膀飞走。
云若就觉得：怀渊跟小家伙在一起特别温暖，什么小动物啊小孩子的都是。
怀渊发现这大狐狸不知怎的居然走神了，便问：“我们什么时候去百越？”
“哈？”云若回过神来，想都不用想便答：“现在吧。”
“行。我们驾云过去，快去快回吧。”怀渊起身，抱起身边的云之飞身跃了出去。云之乐得直拍手：“好哎！驾云去百越喽~~~”
云若在后面跟上，一盆凉水：“你不许去！给我待在家里好好用功。”说的同时，怀渊身形凌空，弯下身子将云之放在了湖岸。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然后驾云而去……
“怎么这样……怀渊哥哥你也这么狠心~~~~~”又一次被留在神府小云之瘪嘴跺脚……
一从云端落到璞国最南端的百越，云若只觉得闷热难当，这极南之地的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难怪历朝历代都把这儿作为贬谪的首选。云若一路走一路摇扇子，奈何依旧汗如雨下。
“哎，你不热么？”云若用手背抹了一下额头，使劲儿一甩，地上仿佛都留下一串水印。
怀渊笑眯眯道：“心静自然凉。”云若突然觉得他笑得很欠打……
两人绕着曲折的小路上了鸣凤山，原本云若还希冀着山里林木茂盛能凉快一些，不过进山以后才发现，在这个鬼地方，就算是枝叶遮住了正午的骄阳也没用。因为迎面吹来的风都是湿热的。
围着小山行了一半路程，依然没发现特别的茶树，再加上闷热难当，云若越走越没有耐心。
“对了，小茜说问木的时候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怀渊想转移一下某只狐狸的注意力。
云若一听果然来了精神：“什么？”
“那棵茶树的茉莉香气是本身的没错。”怀渊顿了顿又道：“不过那是三百年前才
突然有的。”
“哦？”这就奇了，莫非那树三百年前遇到了什么变故？云若摸着下巴想想道：“不过……这跟我们要追查的假其香似乎也没多大关系嘛。”
怀渊唇角一勾：“怎会没关系，那茶树不是有香么？”
“嗯嗯。”云若乖学生一样地点头，等怀渊接着往下挑明了。
“那你就闻着找呗。”怀渊眨眨眼，说得理所当然。
“你当我是狗啊！”云若跳脚……
不过最后，两人还是闻着香气去找茶树，毕竟云若的嗅觉真的很灵敏，接手茶叶生意需要她能准确地分辨出各种香气中细微的不同。
又兜兜转转了一会儿，云若捕捉到了湿腻空气中一丝逃逸的香气，一路顺着找上去，果然开始有星星点点的茶树散布在山林中。抬手掐一片嫩叶下来细看，形状的确和那假其香中的一样，不过……这些茶叶的香气并不是很浓郁，或者说不算很纯正。于是，二人继续在山林中徘徊。
再抬手掐下一片嫩叶，云若将它凑到鼻尖嗅嗅，用手指捻了捻，再嗅嗅。“是这棵！”云若笃定地道。不过……为何四周有很微弱的死亡的气息……
怀渊扯出一抹意义不明的笑，转过身负手而立，将云若挡在自己身后和老茶树的大树干之间，悠然道：“我们找到了，你们打算如何？”
话音刚落，就见四下闪电一般窜出八个人影，为首一个喝道：“擅闯禁地者，杀无赦！”说着就像茶树下的两人袭来。
云若见状，双眉一蹙怒道：“坏本少的生意，看本少今天不剐了你们这些杂碎！”也许是湿热的天气着实让云若不舒服，所以此时一见突袭的人就怒火腾起，说着便抬手向虚空中抓去。无形的空气瞬时躁动起来，伴着隆隆的闷响，朝拜一般向云若的掌心聚拢……
原本要向两人袭来的八个黑衣人顿时傻了眼，围在四周摆开架势，却顾虑着不敢攻上去。
“收了，只是些凡人。抓一两个来问话便可。”怀渊立刻一手扶住云若的肩膀，微微用力。
云若感到肩上那沉稳浑厚的力量，惊醒一般努力压下心里的怒火，伸向虚空的手臂也放了下来。眨眨眼，刚才已经从眼底泛起的浅金色光芒缓缓隐去，双眸又恢复了幽幽的琥珀色。要不是怀渊刚刚的提醒，恐怕主亡的云若会在气头上将这些凡人也杀干净。到时候可就闯祸了……
“一人一半！我要右边那四头!”说着，云若纵身跃出了包围，从腰间抽出折扇，将右边四人牵至一旁收拾。余下四人见状，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也快速向怀渊围攻过去……
这边树下，怀渊徒手与四人拆招，身形灵活，游刃有余。那四人见怀渊连兵器都不曾碰，就觉得被看低了，无所顾及地一番又一番攻上去。怀渊依旧闲庭信步，抽空顺手给某个贼人大穴处一击，只是片刻，四人就瘫在地上唉唉喊痛了。
怀渊抬眼看看云若那边，就见云若已经撂倒了两个，正在与另外两个缠斗着。也许是怕再次怒火中烧伤及人命，云若打得有些束手束脚。空档间就见怀渊这边已经料理干净了，云若的脸上更添了几分不耐……
怀渊见云若这个样子，知道这时候去插手反倒不合她的意，就站在原地观战，顺便守着那四人。
当云若与那两人缠斗不休时，被云若早早撂倒的其中一人见她渐渐心浮气躁，便左手往怀里一探，随后趁云若无暇顾及后方时右手持剑腾身跃起，就向云若的后心送剑。
就在这时，云若也警觉地发现后背袭来的人，奈何前面两人截住了退路，只得拧身硬迎上去招架，电光火石间，云若手中修长的墨玉折扇硬是挡下了来袭之人阴狠的一剑，又连忙回身出掌，击倒缠袭上来的两人。远处的怀渊这才跟着松了口气，握上流云剑柄的手又放回身侧。
可那一击不中的人似是已有准备，经这一挡后并未抽身远退，紧握的左手抬至胸前，快速一划……
怀渊暗叫不好！足下一点，手握流云，飞身向顾及不到后方云若那边掠去。
“小若！闪开！”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喊道。
云若和怀渊同时一惊，就见斜刺里鬼魅一般闪出一道灰影，插进了云若和偷袭者之间的空隙，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生生挡了这一记偷袭。铛铛两声脆响，两枚喂了毒的镖掉落在地，莹莹的绿光似是幽冥火焰。
趁着空档，落在云若身旁的怀渊和她一起收拾了一直缠斗不休的两人。身后突然而至的灰衣人也举刀欲战，却一个趔趄，只得以刀杵地，支撑住自己……暗红色的血从他捂着左肩的指尖滴滴坠下。
“怎么样？伤得严重吗？”云若马上冲过去扶住他。怀渊飞身追上偷袭放镖的人，那人见形势无法扭转，又洒出两把飞镖，接着手中剑在颈间一横，倒下了……
怀渊躲过喂了毒的镖，就见那人已经了结了性命，再折回树下一番巡视，刚才被打伤的七人都被刚才放出的毒镖一镖毙命，竟没留下一个活口……
“绍离！撑住啊！”云若抬手迅速点了灰衣人的几处穴道，避□□血过多，也不让毒性快速蔓延。
被唤作绍离的灰衣人皱眉勉强挤出一笑，随即再也没有力气，双目微阖，靠在了云若的臂弯里。
怀渊立刻上前抱起绍离，对失措的云若道：“马上带他回神府救治，不会有事的。”沉稳而不容置疑。
“嗯。”云若点头，和怀渊御风快速朝琼泽赶去……
怀渊皱眉看了看那灰衣人，和自己一样年轻的面容有些许沧桑，左眼角下有一颗泪痣，腰间一枚剔透的琥珀挂坠上刻着两个字——浮丘。
原来这人便是最后的崎狼族——浮丘绍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寻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