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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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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浅浅添新绿,溪水潺潺逐落花。”
“斜风细雨惹愁绪,柳帘垂泪谁人知。”
春雨过后,泥土混合草木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呼吸间心旷神怡。
正是三月,江南风景果如传闻中宛若仙境。
我驻马眺望,远处高山绿水,小桥人家,近处杨柳正茂,绿草茵茵;真是飘渺朦胧的水墨画。触景生情,便有所感慨,本以为早已心如止水,了无牵挂,却不想诗里行间有说不出的伤感惆怅。
“出来吧?”跟踪了整整一天却不动手,这倒是新鲜。
“姑娘好雅兴,只是在下不知姑娘为何对着如此美景,却吟出教人伤感的诗句来,莫不是有心事?”
我控马调动方向,居高临下望着他。
他身材挺拔,长发如瀑,戴着银制的蝶型面具,只看到一双凤目,精致的嘴唇和优雅的下巴。银色暗纹锦袍在阴沉沉的天空下,漾出婉转柔和的光华,一时间竟教我恍了神。
“若是天天都要遇上几个不速之客,怕是圣人也无心欣赏风景了吧!”说这话时,我人已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寒光闪闪,“念尘”已出鞘!
电光火石之间,我分明看到他精致唯美的嘴角轻扬,横手扫出,竟是一截玉笛。“叮”,剑峰明显吃力,可他手中的玉笛竟丝毫无事。我暗吃一惊,心中徒然生出几分警惕!迅速旋身,又一剑挑出!他急闪见招拆招。武功与我不相上下。
终于到第三十招,我揪中破绽,一剑抵在他喉间,冷嗤道:“若想取我的命,他应亲自来!”
他轻笑,离得近了,我才看到他勾魂摄魄的凤眼淡光流转,笑起时弯成两勾新月,和他竟是惊人的相似。
锥心刺骨的痛瞬间席卷全身,手中剑也沉了几分。
“怎么不动手?”他语带笑意。
“自己了结。”我转身收剑。
“那你可要后悔了!”有疾风拂过,我正要作出反应,手已被扣住,他伏在我耳边,吐气如兰:“怎么了结,你不知道我没有兵器吗?”
该死!我心中暗骂。他的武功如此高深莫测到没让人看出来!而我,居然轻敌了。
“那么我只好送你一程!”语毕,我另一只手抽出腰间“念尘”急速挥上!就算是死,我也不能死在别人手里,何况那个人还是他派来的。
他闪开,待到他明白“念尘”不是对他而是对着我,情急之下惊呼:“画桥!”遂出手制止了我。
“念尘”应声落地,我的颈间也被划出一条血痕。丝丝疼痛传来,我抿紧了唇。
“你做什么!”他扶住我肩,气得声音都有些发擅。
我微微蹙眉。
“你受伤了?”他查觉有异,迅速掀起我的水袖,皓白的手臂上赫然有渗血的绷带缠绕。
“为什么会这样?”他怒问。
“别碰我!”我羞愤喊道,见他发怔,用力甩开他,持剑走到垂柳树下盘腿而坐。讥讽道:“还不是拜你主子所赐,真不容易呀,一天几个高手,算起来还是我命大,多活了几天呢。”
“不可能!”
“呵,他们临死之前亲口所说,是我听错了,还是有人故意让我误会他,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我越说越激动,满腹的委屈和伤痛几近压抑不住,就要化成泪水奔涌而出。
但我知道,我不能。因为早已没人会在意。
他怔忡,两弯月牙盛满了心痛和不可置信。
直到心口不再郁气难受,我扶树站起,漫不经心道:“想动手,就趁现在,我可没闲功陪你耗。”
半天没有回应,我径自走到马前,刚翻身坐好,他却一步向前,扯住缰绳,急切喊道:“让我陪着你!”
让我陪着你!这句话有多么熟悉!
“你到底是谁!”我惊痛,徙手去掀他面具,却被他修长的手握住,声轻如烟:“只是一个想保护你的人!”
黑如焦墨的夜空,疏疏落落几颗寒星,月亮也躲在云层里,晚风清寒,阵阵在脸上颈间,我顿生寒意,持起树枝拔弄火堆,炎势渐旺,映得他面具更添诡异。
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也无心搭理,我闭上眼,就势靠在树旁。是的,我是累极了,几日几夜来马不停蹄的奔波,在杀人与被杀之间徘徊,早已磨去我太多的精力和体力。此刻,有他在,倒不怕有人偷袭,而且经过今日一战,我发现对于死我看得极淡,若是一觉睡下,永不醒来,也好。
“你恨他吗?”他突然问。
我依旧抱着双肩,连眼皮都没抬。我想我当时的表情定是冷莫之极:“我对他早没有感觉,又何来的恨。”
有什么东西伴随我的话,在这个荒凉的夜空下碎成一片一片。很轻很轻,但还是很听楚的听到了,想忽略都不行。
朦胧中,仿佛有人一直在唤我:“画桥画桥!”接着如烟似絮的说了些什么,我努力想听清楚,却再没听到,只觉有温热的指尖轻触我眼角,身上忽然不再寒冷,源源不断的温暖传来,我心头一暖,呓语了一句:“萧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