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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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林霄坐下来，语重心长道：“你和我兜个底，降明意到底有多少奇奇怪怪的能力？”
陆叙听低头看文件，没说话。
“别跟我装聋作哑。”林霄道，“能力的产生大都是在极端条件下激发的潜能，有一种就够谢天谢地的了，降明意的能力五花八门，千奇百怪，面面俱到……”
“我会让他注意的。”陆叙听道，“而且，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林霄一噎：“那行，先不谈这个，你的观察报告怎么写的？”
他抬手止住陆叙听，自问自答道。
“我猜这些能力你肯定一个字都没提，说不定还要再加两句：观察目标行为呆滞，智力迟缓，有诸多觉醒后遗症。”
陆叙听脑补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林霄：“……我在和你聊一个很严肃的事情！”
“嗯嗯嗯，知道了。”陆叙听心不在焉的应付着，耳朵里听着副官的汇报：
“报告上将，除了在工厂外部阻拦我们的那一波人，工厂的工人都是基因编辑培育的失败品。”
“那座工厂不是幌子，真的是培育中心供应链的一环。”
尽管副官听到这个消息时已经震惊过一遍，但向陆叙听汇报时还是没忍住再次惊讶。
陆叙听心道：那是因为有人在推着我们走，为什么？而且……这样详细的信息只有内部人员才有可能知道。
借我们之手，以达到他的某种目的。
看似是在帮我们，谁知道这是不是他棋局中的一环呢？
“我们问了那些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副官说到这里有些动容。
“而且他们的身体状况都不好，寿命都不长，工厂压榨尽他们的最后一丝价值，然后遗弃……”
陆叙听说道：“遗弃到乡音岭成为养料，养育新的榕树。”
这句话点通了副官，副官在心底接了一句：“然后榕树的树干被砍下运往工厂加工。”
他发现自己的冷汗簌簌的掉。
一条产业链就这么头咬尾的成了闭合的圈。
“那些所谓失败的失败实验体都是些年纪不大的孩子，他们悄无声息的闭上眼，甚至称不上‘死’。
因为在所有人的眼中他们并没有活过，一句处理就草草了结一切。”
培育中心的利益对接上流社会，他们自然不会反对。而其他人暂时的利益不得亦不失，沉默是对最好的答案。
所以陆上将才会举步维艰。
生命的分量轻似夏日雪，还没落下就已融化。
“？”林霄正在滔滔不绝，冷不丁听见陆叙听冒出几句完全和他搭不上的话，才看到他两个耳朵都戴着耳机，根本没听自己在讲什么。
他气冲冲的收拾药箱：“绝交，立刻马上，这破地儿我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林霄是继陈宁之后的第二个将陆叙听的办公室认证为破地儿的人。
“一会儿有朋友来，急着走什么。”陆叙听摘下耳机和林霄说道。
话音刚落，降明意叼着一个大苹果，獠牙是伸长的状态，卡在苹果里拔不出来。
开门时他正在和苹果斗智斗勇，表情略显狰狞。
陆叙听回头一看，眉眼不自觉弯起，心道自己的报告写的乐观了。
林霄手颤抖着指着降明意：“这可不是我朋友，你要是再这样下去，马上也不是我朋友了。”
降明意默默挪地方，把身后的江逾白露出来。
林霄：“……”
刚才不算，能倒带重来吗？
江逾白推了推眼睛，笑道：“私下里的林医生和我印象里的略有差异，想来是鄙人见识短浅。”
除了上次江红失踪时他们在江逾白脸上见过几丝自责和愧疚，大多时候，他都是这一副万事不过谈笑间的样子。
林霄也习惯性的推了推眼睛，立马切换成一副衣冠禽兽的严谨模样：“江先生您过谦了，人本来就是多面的，只不过不同的面朝着不同的人罢了。”
降明意惊得啃了一大口苹果。
“进来吧，劳驾江先生跑来一趟。”陆叙听站起来迎接道。与江逾白握手后，各自落座。
江逾白坐在降明意对面，表情越来越沉重，眉头越皱越深。
降明意警惕的盯着江逾白，尾巴规律性的摆动，心道：“刚才来的路上聊得还挺愉快，怎么一进门就像要干架似的？”
这地方小我也施展不开啊。
来了，来了，要开始了。
降明意严阵以待。
只见江逾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抽出一张纸巾，迫不及待的打了个喷嚏。
降明意：“……”白期待了。
“最近降温了，江家主可要多加注意。”陆叙听沏了一杯热茶递给江逾白。
江逾白抿了一口茶，悠悠说道：“家里所有的窗户几天前离奇失踪，吹了一晚上冷风。感冒拖拖拉拉的一直到现在都没好。”
“可惜陆上将是大忙人，不然定要请陆上将去我家，帮忙找一找窗户都去哪了？”
说话间，江逾白的目光总若有似无的落在降明意身上。
降明意心虚的低头。
心中默念：要怪就怪你弟弟，与我无关。
陆叙听是知道前因后果的，他从茶几下方拿出一瓶安神药放到江逾白面前，替降明意岔开这个话题：
“这是一款市面上畅销的安眠药，江家主应该有听说过。”
“略有耳闻，我一直以来都有睡眠问题，多方求医，得知了这款安眠药有奇效。”江逾白拿起那瓶安眠药端详，说道，“但我还未曾服用过，就遇见了柳柳。”
他的视线缓缓转向林霄，道：“林医生应该也知道，耳廓狐omega的薰衣草信息素助眠有奇效，我的睡眠问题因此得以改善。”
“失败的基因培育实验体当养料，种出来的树可以用来生产效果奇佳的安眠药。”
“这么好的一条循环产业链，不知道江家主这样精明的商人是否也赞同。”陆叙听试探说道。
江逾白放下安眠药，道：“我江家和培育中心之间有不可化解的仇怨，此言非虚。”
“柳柳是我在一场拍卖会上偶然拍下的，他的身份我也是后来才得知。除此之外，我和培育中心并无利益牵扯。”
“在这方面，我与陆上将应当是同路。”
陆叙听端了一杯茶细细品，手指慢慢摩挲着茶盏边缘，斟酌着江逾白的话，片刻后他悠然说道：“江家主能保证自己与我同路，那么您的弟弟江红呢？”
江逾白目光瞬间伶俐：“我弟弟不过是一个身体不好的三流子画家罢了，陆上将关注他做什么？”
陆叙听放下茶盏，盏壁与玻璃茶几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叮”，他道：“江家主不是早就想与我合作么，如今机会在眼前。”
江家这个后找回来的便宜弟弟，无论外界的人如何传他们的关系紧张，但他心里绝对拎得清——这是他的血脉相连的至亲，世间只此。
方才是自己一时情急，江逾白敛下神色，笑道：“江红也姓江，是我江家的人，自然与我是一心。”
“江某以茶代酒，敬同路之朋。”江逾白起身道。
陆叙听举杯起身，林霄自斟了一杯茶也与之碰杯。
又是“叮”的一声，谈话落下帷幕。
降明意也不忌口，最后一口苹果连核带籽吃下了肚，却罕见的没凑这次热闹。
他在心中对系统说：“陆叙听最大的心结就是培育中心了吧。”
系统把自己从杂物堆刨出来，忙点头：【是的，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可我觉得他的心结，凭他自己的力量也完全能解决。”降明意看着他们说道。
系统：【……】
它不知道说什么，虽然它和宿主大大来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为了拯救陆叙听，但依照它这段时间的观察，它也认为陆叙听有能力自己解决。
降明意知道系统在想什么，他说道：“我来之后不仅没怎么帮他，甚至还有许多事请在依靠他。”
“真令人苦恼……”
陆叙听送客回来看见降明意还在出神，那么大个苹果被他三口两口不见了踪影，他掐着降明意的脸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问道：“苹果籽呢？”
降明意不明所以且理所当然的干脆答道：“吃掉了。”
陆叙听摩挲着降明意比陶瓷茶盏还洁白细腻的皮肤，渐渐用力掐出红痕，道：“苹果籽有毒，吃了会……”
陆叙听刚才和江逾白说一套一套的，现在却逐渐没了声音，笑着看降明意伸着耳朵凑近听。
“会怎么样？”降明意问。
虽然有毒没毒对于降明意来说都一样，但值得陆叙听单拎出来说一回，可谓是吊足了他的好奇心。
下一刻蓝雪花的温凉气息淹没了降明意，蓝闪蝶展开蝶翼步步侵略。
滴答滴答时间在走，降明意却无法感知。
很快，蔓延而上的窒息感敲醒了他。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下意识求生的本能让降明意试图推开陆叙听，手抚上陆叙听的肩膀时，却只想抱紧。
“换气不会么？”陆叙听掐着降明意的下颚让他再抬些头。陆叙听屈膝抵在沙发上，再次低头低声道，“张嘴，认真学。”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不过很快降明意就没有余力思考了。
“苹果籽有毒……但我还想吃。”
同时间，第一军区外，被送走的两个客。
林霄叫住江逾白。
江逾白上车的脚步一停，回身问道：“怎么了，林医生？”
“对于基因编辑实验体，江家主有什么看法？”林霄问道。
“没什么看法，”江逾白坦然道。
“但若是柳柳，这种情况需要单独讨论。”
“你也知道我们江家是omega至上的家族，我不过是代理的家主罢了。”
“如果有一天实验体被认可具有完备人格，有与常人平等的权利，你将会听到柳柳成为江家家主的消息。”
“如果没有这一天，那么柳柳的名字也会写在江家族谱我的名字前面。”
江逾白的话一字一句砸在林霄心上。
他想了千万种理由，最后轻叹了一口气，心道：“我想的不是理由，是给自己找的借口，说到底还是我不够强大。”
才会瞻前顾后，怕东怕西的。
江逾白瞧着林霄这副苦恼样子，轻笑道：“我曾见过你，在一场有关医学的学术交流会上。”
“你当时站在讲台上从容不迫，侃侃而谈。虽然我听不太懂复杂的医学术语，但你那自信的模样，十分耀眼，令人难忘。”
怪不得江逾白说他与印象中的不一样，但林霄仍旧不懂江逾白忽然提起以前的事做什么。
江逾白笑道：“我听说你学医的时候，林老爷子也是极力反对，也没拦住你去，怎么现在反倒开始犹豫上了。”
林霄笑了笑，道：“一往无前的勇气要有，但林家那些人我也会妥善处理好。”
“嗯，感觉回来了。”江逾白肯定他道。
江家。
傍晚江逾白回家一开门，迎面撞上了江红。
“你身上有另一条蛇的味道，是……降明意。”江红在江逾白身边闻，问道，“你去陆上将那里了？”
这孩子推的有理有据的。
江逾白脱下西装外套，江红接过替他挂起来。江逾白道：“嗯，有一些工作对接。”
“当我是小孩呢，还忽悠我。”江红在江逾白的身后翻着白眼说道。
江逾白没打算告诉江红，哄着他：“嗯，天晚了，咱们家的小孩儿该去睡觉了。”
江红明显很吃这一套，笑意盈盈答道：“那好吧，我去睡觉了。”
江红上楼后，江逾白拿起西装外套闻了闻，果然在衣袖处闻到一丝细微的信息素。
“降明意……那可是S级的响尾蛇alpha呢，今天竟然掉以轻心了。”
江红趴在二楼的楼梯栏杆上看着他哥，道：“我哥可真笨，要是没我可怎么办？”
手腕上的通讯器震动，江红念叨了声“烦”，和通讯器对视许久才接通。
“讲。”江红道。
通讯器里的声音严肃低沉：“先生，工厂被一只蓝蛾子给烧了。”
“蓝什么？你再说一遍！”江红质问道。
“蓝额……”通讯器里的声音顿住，迟疑道。
“再说一遍。”江红一字一顿说道，语气充满了威胁性。
“蓝色漂亮蝴蝶！”通讯器里的声音直觉形式不妙，慌忙改口。他心中暗道：哪有这么称呼敌人的，但江红“嗯”了一声，显然是同意了。
不对，这也不是我要说的重点啊？
“可是先生，”通讯器里的声音有些急，“那是我们的主工厂，花费了很大心血建立的……”
“吃不上饭了？”江红听不下去了，打断那人问道。
那声音的气势一下子弱下来：“先生，我怀疑可能有内部人泄露消息，而且职位不低，建议彻查，要不然那个蓝……色漂亮蝴蝶他怎么知道的？”
江红听到这个眼神一亮，来了点兴趣，道：“好，过几天我回去一趟，仔细清理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江红背后一阵阴风吹过，“我先清理清理你。”
江逾白口中弱不禁风的弟弟，单手翻上楼梯栏杆，躲过背后的一闷棍，同时还不忘挂断通讯器。
江红坐在栏杆上，风吹的他发丝纷乱，他慢悠悠说道：“你……可是我的‘眼睛’啊，怎么还想着偷袭我。”
楼梯栏杆正对着江红的卧室，此时卧室的门和刚修好的窗户都开着，那人应该是从窗户爬进来的。
秋风又凉又湿，江红指着门木然道：“你其实可以从正门走进来的
“我当然知道，但我是来干坏事的，走正门可不像话。”那人没什么打架技巧，举着窗户边临时掰下来的粗树枝，胡乱挥舞。
“谁让你公报私仇害我受伤，我当然要报复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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