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颜枫时

10、第 10 章

　　“叮，上课时间到了！请同学尽快回到教室！”
　　上课铃声响起，刚才那些疯狂的人群也都作鸟兽般散了，一时四周只剩下了牧景明和时临冰。陆老师站在讲台上打开课件，先和念经似的讲了几段课文然后话题又陡然扯到了其他文言文上。
　　牧景明多年没上课了，但是听到他讲课的时候，一种困意不由自主的就萦绕上来了。他眼皮子打起了架，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下意识用余光瞄了一眼时临冰。这人背挺得笔直，手拿着笔，脸上表情如常没有一点的困意。
　　牧景明也不好意思也真不敢在时临冰面前睡觉，那样实在是尴尬到了爪哇国去了，形象可能就瞬间崩塌了。于是他支着下巴，勉强打起精神听课。但是某人听着听着，头不由自主就低下来了，等睁眼时，他就先对上了那双很漂亮的眼睛。
　　“你醒了。”时临冰语气平淡，就像是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牧景明倒是被吓了一跳，烈日照在时临冰脸庞，将他的眼神衬托的有些柔和，牧景明有些出神。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换上一副笑嘻嘻的脸庞。
　　“阿，一不小心睡着了。对不起阿，现在下课了吧？教室里咋没人阿？”牧景明看了看四周空荡荡的桌子陷入了沉思。
　　“嗯早下课了，你一共也就睡了3节课。现在已经中午了，他们都去食堂打饭了。”时临冰一边回答，一边从桌肚里拿出了口罩并戴上，他的手往裤口袋里一摸又拿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
　　手机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11:55”。
　　牧景明原地石化了。
　　三节课，他居然睡了一上午……而且貌似时临冰还一直在等他，一定是他就几天都没睡好的原因，绝对的，不然他怎么可能睡得和猪没什么区别。牧某人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时临冰忽然拍了拍他的肩，微微抬了抬下巴。
　　“走吧。”
　　“什、什么走吧？”牧景明一时没反应过来，舌头都不太好使了。
　　“外面找餐馆吃饭，当然去食堂也行，前提是你愿意等几个世纪。”时临冰划拉着手机搜索饭店道。这个学校附近餐馆不多，唯一家看得卫生干净的就只有校门口对面的肯德基。虽然时临冰一向不爱吃特别油腻的食物，但叫外卖太麻烦了还是不要太挑剔为好。
　　选中餐厅后，时临冰很自然的拉住了牧景明的手带着他往外走。牧景明再次原地石化，耳根脸庞都染上一层薄薄的桃红色泽。
　　等他反应过来想要放开手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肯德基店里了，时临冰主动放开了他的手看着菜单，那双骨节分明修长的手跃动着像是钢琴上跳跃的音符一般。
　　“要一份套餐A，再来杯可乐要放点冰块，嗯小景你吃什么？”他转头问道。
　　牧景明整整过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
　　“阿就和你一样的吧，我不挑食的。”
　　时临冰眉毛颦了颦，又转头点了一份A套餐。
　　“您好，两份套餐A，一杯可乐加冰。一共是62元。”服务员敲着键盘道，声音柔和。
　　时临冰也没废话，拿出手机很快扫了码付钱，这时刚好有客人离开空出了座位他带着牧景明坐了过去。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牧景明都没能来得及插上一嘴。
　　可乐率先送到了桌上，里面还放着几块冰冒着丝丝寒气，时临冰把可乐推到他的面前道:“这个可乐是点给你的，解解暑。”
　　牧景明表情木讷讷的，好半天欲言又止，每次话到嘴边他都给活生生的咽下去了。脑子有点短路了，频道也没调整过来，满脑子都是:手手手，时临冰牵他手了……于是他当下就稀里糊涂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等我醒来还牵我手请我吃饭？”
　　“……”
　　空气都安静了，牧景明总算反应过来他都问了些什么了，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一个巴掌这问得都什么东西，人家好心等你醒来顺便牵你一下手来餐厅请吃饭而已，你还问为什么，难不成时临冰要回答对我喜欢你，所以牵你手请吃饭……
　　时临冰眼里有些笑意，嘴角勾了勾:“都是特管局执行任务的总要关照点，我也只是个副局而已请同事吃个饭也没什么吧？至于牵你的手，是因为你当时好像有点没睡醒我一时冲动便自作主张牵了你的手，抱歉。”
　　“噢。”
　　牧景明松了一口气，还好时临冰没有生气也没为难他，不过他突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只是同事，总要关照点……他还以为他认出了他呢，不过要是认出的话时临冰肯定不会如此平静对待他的，最起码也做不到这样如此的关照。
　　冰凉的可乐入口，一直冰凉到他的四肢各处，鲜红的血液也冻僵起来，就像是一颗鲜活的心随着时间推移再也无法跳动了。

　　明都中学午休时间比较短，时临冰他们很快就回了教室上自习。阳光懒洋洋的，牧景明却没有心思睡觉了。他拿着笔在试卷上涂涂改改半天，他皱着眉心思索半天，笔尖转了几圈。
　　“啪”笔被重重放在桌上。他干脆的从桌肚里拿出了手机，借着前面那位同学胖胖的身体，公然拿起了手机聊天。
　　裴溯：大哥，上班呢啥事？
　　The vagrant：没事，我无聊看您在不在。
　　裴溯那边沉默了好久，最终回了个“滚”的表情包。牧景明乐了，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敲着。突然有一条消息突兀的出现在手机界面。
　　寒枝不栖：在和谁聊天？
　　牧景明手机差点就拿不稳掉了，他偷偷看了一眼时临冰。某人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娴熟的拿着笔在卷子上涂涂改改，刚好改完一题回头就对上了牧景明的目光。
　　“怎么？偷看手机不够，还要看我？”
　　“………”牧景明被时临冰的不要脸震惊了，但偏偏他词穷，找不到一句可以怼回去的话。只能装傻充愣，就很不爽。
　　大概是牧景明的表情实在夸张，时临冰笑了笑，并且还伸手摸摸牧景明头以示安慰。一摸头就炸了的牧景明眼瞪得老大，就差表演个当场去世了。
　　“嗡嗡”
　　手机消息打破了尴尬。
　　系统提示欢迎The vagrant加入群聊。
　　一枪一个小朋友：欢迎钟景
　　The vagrant：？？？
　　寒枝不栖：那个是钟谨裼，@一枪一个小朋友查到没
　　一枪一个小朋友：图片x10
　　一枪一个小朋友：我花了一上午去查了明都中学历届资料，这几张图片都是有关于明都中学的介绍，后面就是我筛选出来的可疑人物做的数据分析图，以及一些可疑的事件。
　　一枪一个小朋友：除了在网上搜索以外，我还去问了几个同学但他们都态度很奇怪脸上的表情很惊恐但却说没有什么可疑的事儿。抱歉，时局资料不太详细您将就一下。
　　牧景明点开了那十张照片，这里面记录了明都中学的历史还有一些对于明都中学的八卦。小到某某同学上课睡觉，大到学校曾经贿赂了几个领导……总之鸡皮蒜毛的事全都都要。而那些可疑的人物数据分析图更是让牧景明这个学渣看得目噔口呆，雨里雾里的。这居然还被称为资料不全，这就像是马云说自己不富一样，鬼才信。
　　The vagrant：nb，所以你一上午…………
　　一枪一个小朋友：没错，我一上午都在盘手机。不过有一次被老师看见了，可能是因为我有魅力吧，他居然看了一眼就走了。也没放话让我来找他。”
　　The vagrant：………
　　The vagrant：你之前上学时候也是这样么？
　　一枪一个小朋友：差不多，老师顶多口头说一下。
　　牧景明很认真回想了一下自己上高中的时候玩手机，好像每次手机不是被收了就是被砸了，对还有附加礼包10板子和请家长。嘶，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还是说自己没有魅力呢？
　　他不知道为什么看了一眼时临冰。时临冰就和会读心术一样，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喝了一口水道：“我是学霸，没被老师说过也没收手机。”
　　“………”
　　牧景明脸上的表情就和“您是不是缺少社会毒打”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牧某人想了想自己那战五渣的实力，还是算了吧到时候别毒打没成自己先飞天了。于是他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思考魅力的问题。

　　最终这问题也没思考出来，明都中学是省重点学校中午上了午自习后就开始考试。而且考的还是数学，特别提神醒脑，卷子足足有三张。牧景明很久没学习了，一眼扫过去，想跳楼的心都有了。全都不会，这考个毛线啊！！！
　　他瞬间就想起了当年被数学支配的恐惧感，麻了，他咬着笔强行写了几题之后就毅然睡觉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珍爱头发，远离数学！

　　磨人的数学考完之后，牧景明终于感觉那口气上来了，然了鹅这口气没多久又下去了。比数学绝望的是什么，是一会儿还要考物理化学英语。
　　牧景明顿时觉得晚饭的鸡腿不香了。
　　晚自习一直考到10点才结束，牧景明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的，手拿里十几张卷子——今晚的家庭作业。夜风吹过他的脸庞，暑气消散了些，冰凉凉的，还有点上头，恐怕和82年的白酒有的一拼。
　　以至于他听到和时临冰和他一间宿舍时都没有反应，晕乎乎的就答应了，等进了宿舍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要抗议。结果当然是没成，太晚了教务处空旷的连个鬼都没有。
　　上铺“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声响起。钟谨裼头也不抬，道：“哟，钟景你回来啦！冰淇淋买回来没？”
　　“没有冰激凌，所以我给你带了瓶冰水。”牧景明说着就把手里拿着的冰红茶往上铺一扔。
　　钟谨裼眉头皱了皱，拧开盖子道：“嘶，那连雪糕都没有吗？”
　　“没有。”
　　“这鸟学校连雪糕都没有，而且还不安空调。还有这宿舍一个电扇怎么够？”某钟少爷没好气的吐槽道。
　　牧景明懒得和钟少爷继续闲扯，敷衍道：“嗯嗯，作业还多。”
　　“？作业这多吗？”钟少爷不解的挑挑眉。
　　牧景明眉毛衣一扬，怼道：“那你做完了没？”
　　“做完了啊！”
　　牧景明翻了个白眼，表示一点都不相信。但下一刻，他的表情就绿了。钟谨裼把那写满了的十张卷子，一张一张的递给他看。
　　“………”
　　牧景明不信邪的把卷子又看了好几遍，又看了看手上的表。
　　现在距离晚自习结束，也就过了2小时而已。这货居然做完了，这是人吗？！！！他人还没回过神，刚好时临冰洗完澡出来，他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时局，你作业写完了吗？”
　　“作业？需要做吗？晚自习考试的时候有空余时间就已经做完了。”
　　“？？？”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牧景.学渣. 明当场就自闭了。他感觉今天的事情都挺神奇的，应该写一本书《关于我的室友全是学霸就我是学渣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