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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大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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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恒问校长:“许少爷也是咱们A大往届的学生吗?”
校长:“不是,小许现在在咱们学校任职。”
“哦?教哪一科?”司马恒兴致盎然道。
校长:“物理。”
司马恒意味深长道:“我这正好有个对物理非常感兴趣的人,不知许老师可否带他参观参观咱学校的物理实验室?”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指谁。校长连忙道:“可以可以。小许你领顾长官去转转。”
我公事公办道:“顾长官,这边请。”
我尽力地让自己成为一个尽职的讲解者。
但命运总是那么事与愿违。
设备简陋的实验室里,他将我逼到讲台前,眼里是深不见底的海,问我:“怎么这几日不来梦夜园了?”
我背抵着黑板:“顾先生,请自重。”
“胆大到都来A市了,你还有怕的吗?”
我猛然惊醒,自己一直在忽略至关重要的一点——他知晓我的身份。
我抱着一丝侥幸道:“你不会说的。”
他的嘴角靠近我,泛着一丝寒冷:“呵,这么柔软的唇该说些求饶的话。”
话音未落,他就吻了上来,我想起在偏隅一角所窥探到的那一幕,使出浑身力气推他,他腰腹一挺,我就败下阵来,气急咬了他一口。
他的眼瞬间深沉起来,一阵杀伐之气闪过,殷红的下唇吐出伤人的利剑:
“许老师,今晚8点来梦夜园,否则我不介意让你那位好友知晓一些你不为人知的秘密。”
“顾卿,你不能这样。”我狼狈地低声下气道。
他充耳不闻,转身向门口走去,到门边时又回身威胁我:
“哦,对了,别再让我看见你和那姓武勾肩搭背。”
我瘫软得坐到地上,手抖得,烟都递不进嘴里。
他真的变了。
我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夜幕降临,街道上的路灯渐渐亮了起来。
梦夜园门口灯火通明,我倚在老槐树边,抽了会儿烟,走了进去。
顺着服务生所指 ,我走到他身边。
他闭着眼枕着一条胳膊躺在一侧的小沙发上,好似醉了。
“顾卿。”我叫了他一声,他睁开眼瞧了眼又合上眼帘。
旁边几人还纠缠着谁多喝一杯酒。
我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该何去何从。
这时,一醉熏熏的人拎着一精巧的烟斗,凑到他耳边:“顾卿要不要来一口?”
那是大烟!
三岁小儿都深知抽大烟的后果。
一瞬间,惶恐、不安、痛苦、矛盾等等涌上心头,我的心剧烈地颤抖起来。
顾卿睁着迷蒙的眼缓缓伸出手。
我逮住他的手,紧紧攥住,对那酒鬼说:“他!不!需!要!”
那醉熏熏的人还反驳我:“他用得着。。。。”
我忍无可忍地拔出枪,抵他脑门上:“滚!”
四座惊起,众人都愣住了。
顾卿摆摆手:“都回去吧。”
我将枪别回腰间,坐到沙发边上,颤抖着手,抚摸他的掌纹:“别碰那玩意儿。”
他望向窗外:“七根烟。”
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是那棵老槐树,原来他看了我那么久,而我又犹豫了那么久。
罢了罢了,终究是舍不得他。
我认命地长叹一声:“以后不抽了。”
他将脸埋进沙发里,孩子气道:“我腿疼。”
我坐到他腿边,慢慢揉捏他的小腿肚。
没多久他睡着了,我轻轻地合上门。
再返回来时,他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我:“你去哪儿了?”
“我去抓了点药,你到床上躺着去。”
他醉酒的时候到是比清醒的时候乖,听话地脱了外衣,钻进了被子。
我洁了手,将药酒倒入手心,润满他的小腿肚,揉捏了一会儿,又将药泥贴到他的膝盖上,又担心他着凉将被子盖上,边压被角边问:“好点了吗?”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又拉住我:“上来睡吧。”
我没再犹豫,脱得只留着里衣,躺到他旁边。
许是酒精的缘故,他入睡地比较快。
我情不自禁地伸手隔空抚了抚他的笼廓。
我曾经做过无数次噩梦,但都没有让他堕落到面目全非来得可怕。
抽烟从来都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我不过是想忘掉他。
M国国二十八年十月二十
这世上难的从来不是劝诫别人,而是约束自己。
自那日醒来,他了无踪影,仿若那晚只是一场戏而已。
我已在梦夜园徘徊几回,都无从打问他的消息,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只能没出息得警戒自己,若他不愿意,切记一定要断舍离。
日子依旧平淡如水,照旧是教书育人的差事,却难熬得让人可怕。
我常常在午夜点一根烟放于床头柜,心里空落落地看着烟燃成灰烬,久久不能入睡。
今晚是泽文的生日,他约我去梦夜园狂欢,不知道能否再见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