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三、（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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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提沙撒说：“我把王后的冠冕戴在犹大女子以斯帖的头上，因她在我面前蒙恩胜过众女。”
耶利米说：“我只求你好好看顾她。”
伯提沙撒伸手抬起了耶利米的脸，他说：“为什么你眼中蒙着雾气就像要哭出来一样？你不再相信我了吗，你不记得我说过的话了吗？君王的爱情难道都是这样不可信任吗？我说过爱一个人，就好像把心掏出来死过一次，难道人可以死了再死吗？”
迦勒说：“犹大人都很欢欣，因为以斯帖成为了王后。”
耶利米说：“这有什么可庆祝！王后岂有实权吗，荣辱岂不都系于王的爱憎吗，仅仅因言行不合而获罪的王后史书上不曾记载吗？假若犹大是强盛的民族，也就罢了，在这地为奴的却获得这样的荣光，岂不是白白招惹嫉恨吗？”
那时哈大沙正坐在耶利米脚前，她忧郁地抬头看着他，说：“耶利米大人，您很伤心。”
她柔和的声音和关怀的目光都让耶利米觉得心酸，而迦勒正默默地把外袍给耶利米披上，越是入秋，晚间越是寒冷了。
耶利米低下头说：“你们何必这样待我呢？你们见了我本该转身掩面，因为世上恨恶我的人多，他们是掌权的、显赫有威名、府库满溢、能说预言又能奴役人的。而我算是什么？连我的神也转面不再看我了。”
迦勒却说：“您这样讲，是因为您知道我们的救赎者活着。”
耶利米闭上了眼睛：“是的，我知道，然而为什么祂转面不看我，闭耳不听我的祷告？我在全地推行的律法难道不是来自祂口中吗？我不愿见祂的子民为恶者吞食！我不明白我来书珊城的意义何在！我穿上紫袍不是为了这样的结果！”
哈大沙慢慢地展开了耶利米紧紧攥住的拳头，她说：“您来到书珊，难道不是已经使我们一家得蒙拯救吗？”
耶利米侧过头看着哈大沙，他的目光渐渐从哀恸变得温柔，于是哈大沙又说：“全地的犹大人不都是因着您的关系才能进入重建的会所吗？王能够调派宫中的学者赐予我们不是为着您的缘故吗？除了您，还有谁能呼召举国的利未人再次兴起荒废已久的敬拜呢？最重要的是，因为您来到了书珊，犹大才重新意识到我们可以活得更有尊严。”
而这时迦勒才说：“律法推行受阻，并不是您的错。伊罗欣的律法，原本就只适用于分别为圣归于祂的犹大，却不能使败坏的百姓顺服。即使在四百年前的耶布斯，堕落的城中岂能有公义和自由呢？”
耶利米低垂下目光，他轻声说：“迦勒，你是对的，掠夺者岂能建立圣殿的根基呢？□□的城岂能有贞洁的民呢？”
迦勒说：“您过于善良，以致对人心有过高的期望。然而就算是犹大的历史，又能保有多久的全然敬虔、守法自洁？况且人若是想要洁身，怎可以再穿污秽的血衣，又与圈中吃腐食的猪同起卧？犹大总如谷子散落在全地各族之间，这样的百姓您要如何教化呢？”
耶利米说：“就算我想要聚拢我的百姓，犹大又能往何处去呢？书珊城外的圣殿还在建造，我也已经为王施洗，这里不是犹大的国家，还有哪里是呢？”
迦勒说：“没有神同在的圣殿只是普通的屋宇，水洗若能使人洁净世上就不会有一个不是义人的了。王究竟是不是顺服我主的，您应该最清楚不过。犹大总是期望坐在王座上能施舍下恩典，然而四百年了我们等到了什么？”
耶利米起身说：“够了！你这是叫我背叛伯提沙撒吗？”
哈大沙抬手拉住了耶利米，她向上注视着他说：“您和王的过去我们怎么会知晓呢？我们只知道您是犹大的大祭司，您有膏立、也有废黜的权柄，这权柄不是从人而来的。”
耶利米说：“我说过伯提沙撒是不一样的，我已经选择了他就不会再更改。”
哈大沙也站起身来，她看了看自己的丈夫，然后说：“我的父亲扫罗，年轻时能够赤手扼住奔牛；我的丈夫迦勒，您知晓他有怎样的才华。我们犹大是缺少英雄的民族吗？我们活该被奴役，丈夫守护不了妻儿，母亲要为孩子悲泣？耶布斯本就是我们的故乡，人取回本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我们犹大就该向征服者感恩戴德吗，难道我们吃喝不是靠着自己耕作，而那不事纺织的却穿着蓝和紫的袍子？强盗的子孙又有什么可以辩驳的，毁掉了圣殿又抢走伊罗欣的圣器，撕毁了帐幕强迫我们跪拜虚无的偶像，掳掠什一来逼迫利未人的难道不是他们的祖先？”
耶利米叹了口气，说：“哈大沙，你的妹子已经是王后了，难道你也要独自离开她返回耶布斯吗？”
哈大沙却说：“耶利米大人，我首先是个犹大女人，然后才是迦勒的妻子、扫罗的女儿、以斯帖的姐姐。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息，我决不能忘记耶布斯，我的骸骨总要和我丈夫的一同埋在那里。”
耶利米沉默了，他转向迦勒说：“你跟在我身边做事有多久了？”
迦勒说：“快五年了。”
耶利米说：“你代替我奔走于各省之间，有多久了？”
迦勒说：“也将近两年了。”
耶利米说：“这些年你在做些什么事，你以为我真的全然不知吗？”
迦勒说：“如果您觉得我所做的是可憎的，那就告诉王吧。然而我还是要说，奴役的反面难道就是自由吗？就算尼布甲尼撒赎买了全地的犹大奴隶，他也不能在这里建立起犹大的国邦。而无论在任何时候，只要您说一句‘起来’，我们就将跟随。请您记住，是无论任何时候。”
王把冠冕戴在以斯帖头上，因着她的缘故给众首领和臣仆设摆大筵席，又豁免各省的租税，并照王的厚意大颁赏赐。史书上详详细细地记载这事，是在伯提沙撒坐王的第八年，就是他二十九岁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三、（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