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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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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非铭凑到程鹤跟前问，“程哥，你在车上怎么回事啊？”
程鹤答，“什么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看到商枝，总是想逗逗他，想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更多不一样的情绪。
但他每次都小心翼翼，害怕把人惹毛，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他把这一切都归结于他想和商枝做朋友，但又怕遭到商枝的拒绝。
今天的天气很好，大家都以班为单位前进着，一边走一边欣赏梅岭的风光。大家作为高中生很多都有自己的手机，趁着这大好风光拍照，留下这次美好记忆。
商枝一个人在前面走着，他不会一直拍个不停，只有遇上真正想拍的才会驻足。
“程哥，你怎么走这么积极，都走到别的班去了。”路非铭在后面喊着。
你还真别说，这山上的风景挺好，路非铭咔咔拍了挺多照片。
到了山上，老师提议大家分批登上大雁塔。大雁塔是整个梅岭的标志性风景，每年都吸引不少游客前来登塔。在塔上看整座山的风景一绝，有不少同学登上去后开始朝远方大喊，可以听见回声。此时的他们有的只是少年的意气风发，任凭青春的声音回荡在山间，诉说着他们真挚的少年时光。
这里的风很大，吹得人的头发整个向后飞，简直是对发际线的挑战。
商枝挑了个人少的地方，静静地眺望远方，突然之间前世的各种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恍若隔世。已经一个月了，距他来到这个世界……
回去的路上，商枝没有再坐（18）班的车。
“程哥，程哥，看我拍到了什么？”路非铭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他把手机怼到程鹤面前。
商枝不在车上，有点无聊，还让程鹤有些许不爽。
程鹤掀开眼皮一看，是在大雁塔上的照片，整个的背景是四处环绕的山峰，图中两个少年正凭栏远眺，一黑一白，中间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巧的是，在这么多人登塔的情况下，这张图竟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程鹤盯着看了几眼。
“怎么样，这是你和商枝吧，看这图我简直是个摄影小天才。”
“照片发我。”程鹤开口道。
“好嘞。”
很快程鹤就收到了路非铭发过来的图片，他点开来仔细看了看，鬼使神差地按下了保存键。这应该算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吧。
轰轰烈烈的国庆假期很快就在大家的吃喝玩乐中过去了，马上回校的他们即将面临残酷的考试成绩。
最令人心死的莫过于，你一来学校，红艳艳的成绩榜就已经张贴在了最瞩目的地方。很多同学连书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跑到成绩单下找自己的名字。
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商枝在第一张榜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明晃晃地摆在第一的位子，是黄色的字体。
718分，总分740分。
再往下看了看第二名，680分。
这个成绩在商枝的预料之中。看完自己的，商枝径直走到最后一张榜单，开始从后往前找，全年级倒数24名，程鹤，总分308分。嗯，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商枝突然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
今天一天基本都是试卷讲评，而每一位老师进来第一件事，基本都会把商枝先夸一遍。这节课是数学课，果不其然，老师一进来就开始夸，“这次我要重点表扬商枝同学，在本次考试中斩获了全年级唯一的满分。很多同学都败在了最后一个大题，这题我们目前还没有讲到，但商枝同学做得非常完美，说明他已经掌握后面的知识。我想说的是，作为我们班的学生，一定要有超前学习的意识。下面，请商枝同学为我们讲解一下这道题。”
无意被Q，商枝只好上去，“这道题运用了必修二的知识……”
一边说一边写，很快清晰的思路就展现在了大家眼前。
台下的同学：这就必修二了，看这清晰的思路，大佬牛逼!
有些人，真的不得不服。
商枝一骑绝尘的成绩很快在全年级引起了轰动，大家都想一睹学霸的真容。在见到商枝本人前，不少人都觉得学霸应该是其貌不扬的，但见到商枝本人后，一个个都噤声了。
就问，为什么有人成绩这么逆天，居然还长得这么帅？
不少人心底os:女娲，不知道你睡了没，反正我丑得睡不着。
论坛上也有不少人开始叫喊，为什么有些人像女娲的炫技之作，而我只是随意甩出来的泥点子。(此处应该艾特那四个人)。
商枝回到家后，王姨问了问他这次的考试成绩，他如实说了。
“又是第一啊，枝枝真厉害。”王姨很高兴，又多做了几道菜，尽管餐桌上永远只有他一个人。
是了，每次听闻他的好成绩，王姨都高兴得像是自己的孩子拿了第一名，从来都是。
“先生要是知道了，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商枝心想：会吗？那为什么他从来不亲自过问他的成绩，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快过去大半年了。关于父亲的脸，他好像都快记不清了。只记得他永远的西装革履，眉头总是紧紧锁住，五官都仿佛笼罩着浓重的忧愁。不可否认，他是极其英俊的，即使繁忙的工作让他两鬓早已斑白，他也永远保持着矜贵与疏离。
“王姨，您还没吃吧，坐下一块吃点。”
王姨知道商枝对这个话题很敏感，此刻也遵从他的意思坐下了，也许这个孩子只是希望有个人能陪陪他。
从小到大，他都太孤独了，商枝永远像是学校里的边缘者，即使他优秀到光芒万丈，也没有过什么知心的朋友。很多人都羡慕他，仰慕他，但每个周末别的孩子和朋友一起疯玩的时候，商枝永远是一个人，好像谁也走不进他心里。
造化弄人，本来应该是这么好的一个家庭，生生变成了这样，但这又能怪谁呢？
与此同时，程鹤正在接受着三堂会审。
谭女士真是恨铁不成钢，这孩子没有点艺术天赋就算了，这学习上怎么一点也不上心。瞧着也不像是个傻的，怎么这成绩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呢？
程远岸也就是程鹤的父亲，平时在外面都是别人尊敬的对象，说一不二，面对家里这个阿斗，真是毫无办法。以前刚上初中成绩还能过得去，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像话，除了学习什么都玩，给他请的家教老师已经气走了五个。
越想越气，程远岸一拍桌子，“最多等到高二，你要还是这个鬼样子，给我滚到国外上学去。”
程鹤马上反驳道：“我不去。”
谭女士发话了：“这点我同意你爸的。”
“你凭什么不去，就你这成绩放国内连个专科都够不上，你该庆幸你爸我还有点本事能让你去国外混个文凭。”程远岸话里话外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程鹤最烦的就是爸妈一副觉得他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他喜欢打球，也喜欢赛车，参加比赛拿了奖他们从不过问，但每次学习成绩出来了，他就成了批驳的对象。谁能想到，在学校校霸一样的人物，在家里照样要被狠狠拿捏。
以前挨批就算了，他都习惯了，反正左耳朵近右耳朵出，现在这俩人竟然想送他去国外，无论如何，他肯定不会去的。
针锋相对的结果就是谁也不服谁，最后不欢而散。
程鹤回到房间，静静地坐在床边。
他想去国外吗？无疑是不想的。陌生的语言，陌生的环境，以及陌生的人。除此之外，好像还有别的原因，以至于他一听到出国，就觉得分外刺耳。
滴滴——
消息提示音传来。
“最近考试怎么样？”
是那个小广告商。看到这条消息，程鹤心里的郁结散开了些许。
“不怎么样。”
商枝的成绩他也看到了，很优秀。
另一边的商枝缓缓打字，“作为你的辅导老师，我觉得你可以把试卷拍给我，我帮你分析一下。”
程鹤心想：不是吧，他认真的。连他爸妈都放弃他了，他应该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吧，不然也不该挑他辅导。
那现在该不该听他的？犹豫了一下，程鹤还是起身去书包里翻试卷。没别的，他就怕自己的态度不配合，某人决定换个人辅导。
所幸的是，程鹤今天碰巧把试卷带回来了，虽然从书包里扒出来的时候，已经扭曲得像遭到了虐待。
程鹤把一张张试卷铺平展开，特意遮掉了名字，拍照发了过去。
过了很久那边都没有回复消息。人生头一回，程鹤有了学渣见到学霸的紧迫感。
想想商枝的718，再看看他的308，程鹤突然觉得有些丢人，由于打架在全校同学面前念检讨的时候他都没觉得丢人。
商枝会不会嫌弃他？虽然他应该也不知道他的学生会是他。
事实上，商枝大致浏览了一下他的试卷后，正在平复自己的心情。
送分题的古诗文默写，居然一个都没对。
作文要求800字以上，他写了一半就停笔了。
化学方程式一看就是瞎凑出来的，结果物理最后几道很难的多选题居然全做对了，不用多想，是蒙对的。
看来这308很大程度上是靠运气得来的，有这实力不去买彩票真是亏了。
斟酌了一会儿，商枝才发了消息过去。
“根据你的情况，我建议你从初中内容开始学习。”程鹤的基础估计是从初中开始落下的。
其实程鹤对于学习说不上多排斥，但也没什么欲望，他只是单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学？花这么多时间精力去学一些在他看来纸上谈兵的东西。现在，他觉得既然如此，浅学一下，也不是不行。
商枝：“你有初中课本吗？”
程鹤：“没有。”
意料之中。
商枝：“可以在网上买。”
程鹤心想，学习真是件麻烦事，但他还是乖乖应好。
当天晚上，程鹤就在网上下单了全套的初中课本，从初一到初三，为此商家还配送了他全套的习题。
第二天，程鹤回到家的时候，快递就已经到了.不愧是同城快递，很快。
程爷爷正坐在客厅里看报纸，看到程鹤回来了，随口问道，“你这是买了什么？这么重？”今天快递刚到的时候，他试着搬动了一下，感觉老腰都快闪着了。
程爷爷眼看着孙子也没吭一声，直接抱起地上的大箱子往二楼房间里走，气都不带喘的。
果然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是他们老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