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黄雀在后x钓鱼执法x化石翼龙 ...
-
等梦子和甚尔从拍卖会出来，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刚刚入秋的夜晚已经有了几分凉意，地上堆着几片残留绿意的落叶，踩在上面会发出细微的声响。
“你竟然会答应那个神神叨叨的女人，”甚尔说道，释魂刀已经背到了他的身后，斜着瞥一眼身旁的梦子，说道：“这可真不像你的作风。”
别人看梦子多少都会带着些御三家的滤镜，但跟了她三四年的甚尔却深知她的本性，用无法无天形容她都是屈才了，对于一个把算计和利用明晃晃的放在脸上的疯婆子，梦子竟然没有动手或者无视，而是答应了所谓的“交易”。
要知道，那个什么星星教的女人提出的筹码竟然是“协助您夺得家主之位”，听得站在一旁的甚尔脑门上的问号都要突破天际了。一个非术师团体信誓旦旦地说帮助十影法夺得禅院家家主之位，啊这，他不好说是因为平时梦子那与世无争的外表维持的太好了，还是单纯的这些人信教信坏脑子了，他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而对于他的疑问，梦子只是挑起眼尾，手掩在嘴旁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作风？我能有什么作风，我现在就是一个外表人淡如菊内心渴慕权势表面上是任性大小姐实际上被家族外放的无依无靠小女孩而已，呵呵。”
甚尔嘴角抽了抽，生硬地克制住自己的吐槽欲望，只觉得这段话里哪个词都跟梦子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而且那家伙……盘星教稍微还有点用处，”梦子想了想隔壁世界线正在被当猪养的巨人兄，又想了想图书馆里那处处透漏着古怪的盘星教资料，但是这又不是能告诉甚尔的东西，于是只是说：“我需要更多的信息和人脉，不仅仅是咒术界的，就算日后出现什么问题我也能解决。”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造成问题的人，盘星教已经放到她未来的清算名单上了，梦子理想中的世界不需要盘星教这种东西，等盘星教无了那些交易也就自动作废了。
她们并没有可以压低谈话的声音，在不远处，树枝断裂的声响自然而然地被交谈声掩盖。
拍卖会的客人有一半都是被咒术界通缉的诅咒师，术士们疲于应对一年比一年活跃的咒灵，只要巧妙周旋，诅咒师就能在不受束缚地轻松赚钱的同时活得自由又任性，无论是咒术界还是普通人社会中都有着极高利润的黑暗地带，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在那里量化成金钱，人命也是。
大概在三年前的某天，悬赏榜单上出现了一个新的名字，禅院梦子，悬赏金八千万，就在刚刚加价到一亿五千万。
就像盘星教的那个女人都能打探到梦子的身份，其他的诅咒师自然比她更容易一些。
只是杀掉一个小女孩和一个没有咒力的天与咒缚，换来的却是一亿五千万的赏金，和她们手里价值五亿以上的拍卖品。
没人能抵挡住这份触手可及的诱惑。
“降灵婆，我刚刚可没在拍卖会里看到你，速度挺快啊。”四肢短小头颅浑圆犹如达摩木偶的男性诅咒师蹲在树干上，跟身旁的矮小老妪搭话。
“反正都在东京，分一杯羹还是来得及的。”老妪微微合眼，盘着手上的佛珠。
漆黑的树林中，不知多少位诅咒师或坐或立，盯着那间破败的神社，犹如食腐的乌鸦对于即将到口的猎物虎视眈眈。
“竟然这么多人跟我抢，”扛着斧头的大汉嗤笑，“大材小用，不过也好，这下就算直毘人来也救不了他女儿了。”
说话间，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从神社中走出，旁若无人地聊着天，对于她们所处的危险境地毫无所觉。
并没有人施加号令，就在一瞬间，诅咒师们不约而同的奔向他们的目标，森林的边缘黑色结界如潮水般落下。名为组屋鞣造的大汉在扔出手斧的同时还有空抬头看了眼远方的帐，嘀咕着哪个毛头小子闲着没事还下个帐，这做派跟咒术师倒是一模一样……
然后他对上一双绿色的眼睛。
一亿五千万站在那里，手指还保持着下帐的手势，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轻快又傲慢地笑了笑。
“我不太擅长搞帐这种东西，”御三家的继承人丝毫不以自己在基础课上的差劲成绩为耻，活动了一下双手，再度摆出别的手势，蛰伏已久的式神从深夜的黑影中奔出，“因为比起’不让别人注意到自己’的帐，我更喜欢’只让咒术师能进不能出’的帐。”
隐藏在蝉背后的黄雀向自投罗网的螳螂们露出利爪。
市中心的酒店里，松岛怜迷迷糊糊地从卫生间出来，路过客厅时发现那里仍亮着一盏小灯，兄妹俩头碰着头相互依靠着缩在沙发里。
就算梦子小姐很强大，但是这对兄妹俩依旧会担心到睡不着觉啊。松岛怜如是感慨，对于孩子们之间深厚情谊相当感动，于是静悄悄地给他们倒了两杯牛奶放过去，踮起脚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她的背后，幸子的膝盖上放着手提电脑，亮起的屏幕上是一个简陋的页面。页面的右上角显示着一串乱码，而这个ID在几个小时前刚刚在【禅院梦子】的悬赏金额上加价七千万。
“大小姐现在到底是心情好还是不好呢，”对于电子产品一窍不通的幸助挠挠头发，只能凭借对于梦子的了解猜测她的意图，“也不知道拍卖会那边怎么样。”
“应该是心情很好，”心思比哥哥更细腻的幸子做出判断，“不然的话，大小姐不会愿意花时间去给他们下套的。”早就一开始连着会场把他们一起轰平了。
说话间，幸子又打开另一个网页，对照着诅咒师的通缉榜挨个记录，今夜过后，这些以东京为活动中心的诅咒师都会变成提现的数字，然后成为梦子一行人在东京吃喝玩乐的后备资金。
*
“松岛的老家是在东京吧。”梦子冷不丁问道。
她们现在正身处日本最大的博物馆东京国立博物馆，虽然展示条件一般，但是展馆本身都是有着百年历史的精美建筑，本地人和外国游客络绎不绝，她们一行人混在其中毫不显眼，就像已经工作的哥哥姐姐带着弟弟妹妹们出来玩耍一般。
“啊，是的，”原本还在欣赏放在一旁的展品的松岛怜愣了一下，然后回答：“虽然老家是在东京，但是当时发现我的老师是京都高专的，所以稀里糊涂的就去了京都……”作为被推荐入学的学生，她当然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好离开家乡前往外地求学，然后又顺水推舟地进入了窗，最后成为了可悲的社畜。
“这样啊，那就给你放几天假，你回家看看好了。”梦子像是随口说道，专注地翻着宣传册。
“是……唉唉唉？！”松岛怜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
“反正东京就这么大，也没有别的有趣的地方了，不如在酒店里看电影打游戏休息休息。”梦子脸上的乏味都快要具现化了，松岛怜想了想，心虚地发现她推荐的什么博物馆啊公园啊的确都不是梦子喜欢的场所，梦子显然更喜欢银座之类的现代化玩乐场所。
然而假期的诱惑力实在太大，她兢兢业业地给梦子当了半年的司机，虽然跟着一路吃喝玩乐还能报销的确很爽，但是她也想久违地回家好好休息一下，远离咒术界那些破事。
于是她顺从本心地点点头，不忘嘱咐道：“要是您有什么需要务必给我打电话！”
梦子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显然觉得她并没有什么用场，摆摆手：“好，那等逛完把我们送回去你就开始放假好了。”
她站在原地，目送着开开心心的松岛怜继续挨个欣赏展品，在身旁幸子的刻意诱导下和梦子分开，被一行外国游客裹挟着到另一个展厅去了。
梦子收回目光，摘下脖子上挂着的秘密琥珀放到身旁甚尔的手中。
“不要被监控拍到，把它放到……嗯，法隆寺宝物馆吧。”这个展馆因为藏品珍贵，只限每周四开放，周末前来的梦子一行人无缘得见，但是保护措施再怎么严密也挡不住禅院甚尔。
等到甚尔也去执行她的命令时，梦子身边只剩下幸助一人，梦子抬眼看看他，笑着问道：“看到这个博物馆，你有什么感想吗？”
沉默的少年环视一周，吐出的却不是对于展品的赞美或者欣赏。
“残秽很多，很容易出现咒灵。”
在这个日本最大的博物馆中，有一半展馆是展示的他国的文物古董，用战争掠夺来的人类瑰宝上沾染着普通人看不到的血迹与恨意，只要它们还没有回到自己的家乡，萦绕在上方的冤死的亡魂就永远不会停止嚎哭与诅咒。
玩家不是日本人，对这个国家也没有任何好感，幸助他们从小接受的是振兴家族的洗脑教育，忠君爱国这一概念从未出现在禅院家的课程中，自然也不会觉得梦子做的有什么不对。
这个世界上没有可以复活化石的宝可梦博物馆，系统给出的孵化方案离谱中又透着几分合理，秘密琥珀在这个世界被划分为咒物，咒物想要变回咒灵就需要受肉，要么直接把它喂给某个有受肉资格的人，要么解开封印等它自己凝聚咒力复活。
梦子心里过不去用人类变宝可梦这道坎，总觉得会很对不起宝可梦（你小子），于是选择后者。她一开始想的是利用“人类对于恐龙的恐惧”复活化石翼龙，所以特意选择了有化石展览的博物馆，但直到真正走进这里后，她的内心被无言的愤怒充满。
这个展馆中，有上万件藏品是来自玩家的国家，但是它们出现在这里，被侵略者骄傲地展出。在现实中她做不了什么，然而这里是游戏世界，是她掌控的世界。既然她不开心了，所有人也得陪她一起不开心才行。
梦子将宣传册丢进垃圾桶，从人流中穿过，从文物中穿过，抵达一无所知的松岛怜身边。松岛怜丝毫没发觉她们刚刚分开过，甚尔双手插兜站在一边，一起向出口走去。
在出门时，幸子将刚刚从纪念品商店买的吊坠塞到梦子手里。轿车汇入车流，松岛怜透过后视镜，看到这几天梦子一直挂在胸前的琥珀吊坠一晃一晃。
她们的身后，专门展出明治初年法隆寺向宫廷献纳的各种宝物的法隆寺宝物馆的某个阴暗角落，一块泛着红光的琥珀化石静静地躺在那里。
*
梦子坐在酒店顶层的落地窗边，静静地看着某个方向，系统很贴心地提供了孵化进度条，让她得以预估和判断孵化的进程。
七天后的深夜，手机亮起，梦子毫不意外地听到了松岛怜急切的喊声。
“梦子小姐！请问您现在在酒店吗？！出现了紧急任务，博物馆出现了一级咒灵正在大肆破坏，总监部希望距离最近的您尽快赶往祓除！”
“好呀，”蓄谋已久地梦子笑眯眯地回道，“麻烦帮我回复一下，我要五倍加班费，顺便再让总监部帮我跟博物馆要几件藏品当谢礼。”
她推开窗户，从百米高空一跃而下，酒店的玻璃外墙倒映出她潇洒的身影，在繁荣的霓虹灯火的映照下，拉帝欧斯收起前肢展开机翼一般的翅膀，载着他的训练家前往战场。
博物馆中，警报器竭斯里底地鸣叫，破碎的玻璃和瓷片撒在地上，不会比战争中浸透大地的血液更多，梦子披着月光从破碎的窗户跃进室内，卷起的旋风为她扫开一片干净的落脚地。
全身覆盖着坚硬石块的翼手龙在场馆内自由翱翔，锋利的爪牙轻而易举地划破供奉的佛宝和画作。来自远古的凶恶宝可梦落在巨大的阿弥陀如来立像上，展开宽大的双翼，向着梦子展露出自己傲然的姿态。
化石翼龙弱水弱电弱冰弱钢，于是自爆磁怪、暴鲤龙和雪妖女出现在她的身边，伴随着她周身咒力的涌动使出破坏力最大的本系招式。
“不用考虑别的，”梦子无比愉快地笑起来，比在博物馆参观的那天畅快一百倍，“让我们尽情战斗、尽情破坏吧！”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黄雀在后x钓鱼执法x化石翼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