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刀剑乱舞]成为审神者不是我自愿的》乌雅丶

4、第 4 章

　　“你……”江祁年沙哑的嗓子根本发不出什么声音，可是髭切好像已经知道了他要说什么。

　　“别人看不见我。”

　　“什……”江祁年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是说。”髭切又重复了一遍：“别人看不见我，他们都看不见我。”

　　江祁年终于找回了一点声音，他沙哑地说：“你是……鬼？”

　　髭切听后又软软的笑了笑：“不是哦，我是付丧神，刀剑付丧神。”

　　“付丧神？那不是日本的说法？所以你是从日本来的？”江祁年也是看过动漫的，他当然知道付丧神是什么，只是他一直以为这只是传说或杜撰，从没想过会真的亲眼看见。

　　髭切仿佛没听见他回答，只自顾轻轻的说着：“付丧神就是指器物被放置九十九年之后所产生的妖怪，而我啊，就是刀剑产生的妖怪呢。”髭切说着左手下意识的按上了自己的本体。

　　江祁年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就见刚刚出去的护士带着医生走进了病房。

　　医生给他做了详细的检查，终于宣布他脱离危险期，再观察一天，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在医生给江祁年做检查的时候，他的视线几乎都落在了髭切佩着的刀上。那是一把很漂亮的刀，即便刀身上带着斑斑点点的锈蚀，也丝毫不影响它的华美。

　　“你就是从你身上带着的那把刀上生出来的付丧神吗？”病房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江祁年终于忍不住问出来。“它生锈了，这是不是代表你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髭切愣了愣，他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类在长时间的沉默后，所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他定定的看了江祁年一会儿，声音阴恻恻的说：“我确实受了些伤，付丧神的伤口只有用充满灵力的鲜血才能治愈。你的灵力倒是我所仅见的强大，只要杀了你……”

　　“呵呵…”没想到江祁年听了髭切的话反倒是笑了，胸腔震动扯动伤口，让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搞笑。“死在你手上总好过被那些奇奇怪怪的妖怪杀了。”

　　“而且这两天你确实是一直在保护我，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在露营地了。你救过我的命，就算你真的为了自救杀了我，我也不会恨你，就当把命还给你了。”

　　反正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真的非他不可，就连他的父母也早早的另有家庭，甚至视他为累赘。

　　“不过你能不能等我睡着了或者把我打晕了再动手？还有下手快一点，我还是挺怕疼又怕死的。”

　　说完江祁年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平平凡凡了二十来年，倒是没想到这世上会有这么多妖怪想要他的命。说他胆小也好，说他自暴自弃也罢，这两天以来他一直被妖怪追杀，疲于奔命，这种压力他真的是有些承受不了。

　　髭切听完江祁年话表情复杂极了，沉默了许久，却是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

　　他寻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地狱一般的本丸。每天都有同伴死去，有的是被强制重伤出阵，有的干脆是被审神者亲手虐打折断。

　　膝丸死的时候，他还在出阵，膝丸是被审神者用言灵命令跳下了刀解池而碎刀的。膝丸死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呢？也是像刚刚那个人类一样，带着对这个世界的不舍和解脱吗？

　　他又想到了江祁年，这个毫无戒心的，把真名交给自己的人类。他在树林时吓唬这个人类，看他慌忙逃命，又在他被短刀追杀的时候，故意隐藏踪迹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他身受重伤，命悬一线。

　　他总觉得人类肮脏又狭隘，最爱迁怒，可自己对这个人类所做的一切，又好到了哪儿？反倒是那个人类，竟然愿意把性命交给自己，只因为自己曾救过他。

　　髭切周身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浓浓的黑雾，一只鬼角从他的额头长了出来，他本体上代表暗堕的黑色锈蚀也越来越多。

　　髭切抬手，看看自己刚刚生长出来的锋利的黑色指甲。“我总是在斩鬼，可是自己变成鬼了，这要怎么办呢？”说着，他竟然低低的笑了出来，笑声越来越大。这笑声中带着自嘲，也带着认命。

　　髭切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刺破皮肤生长出来，不用看就知道，那是骨刺。照这个生长速度，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毫无理智，只知道杀戮的怪物。对付丧神来说，这比死亡，比碎刀更加可怕。

　　江祁年在髭切离开后不久，就又开始心神不宁，就像昨天他被蛇骨怪物追杀之前一样。好像冥冥之中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必须去某个地方，不然他一定会后悔。

　　经历了近乎魔幻的三天，江祁年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在他勉强爬起来之后，身上缝合的伤口已经崩开了好几个。

　　江祁年躲着医生护士顺着自己的直觉走了不久，就发现了缩在角落里的髭切。

　　他现在看起来很不好，不但周身弥漫着奇怪的黑雾，而且头顶莫名的长出了一支黑色的尖锐的角。露在外的皮肤上，蔓延出了黑色的纹路，就好像自然生长的纹身一样。并且，他的皮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顶，个别地方已经露出了白色的骨质尖端。

　　江祁年在这个时候，才终于有了一种髭切真的是个妖怪的既视感。

　　江祁年冲过去想扶起髭切，却被他身上长出的骨刺，刺破了手上的皮肤。奇怪的是，那生长出来的骨刺在碰触到他鲜血的时候，竟然慢慢消失了。江祁年忽的想起髭切之前说过，自己的血可以治他的伤。

　　豁出去了，江祁年一咬牙，伸手就去拔髭切佩在腰上的刀。可尴尬的是，他拔了好几次都没拔出来。

　　“这可怎么办？”江祁年急的汗都快出来了，髭切情况看起来很不好，现在再去寻找利器怕是来不及。他忽然注意到髭切头上的独角非常尖利，他来不及多想，只把自己右手腕的动脉凑上去使劲划了一下。

　　瞬间，血液就从他的伤口涌了出来，淌了髭切一脸。不知是他太心急，还是髭切头上的角确实很锋利，他竟然没有感觉到太疼。

　　血液流经的地方骨刺和黑色的纹路慢慢消失，肉眼可见的，髭切周身的黑雾也变得稀薄。血液一边流一边被髭切的皮肤吸收，竟然一点也没流到地上。

　　再次因为大出血而昏过去的瞬间，江祁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这次是在医院昏倒的，应该能救的过来吧？”